如何折下高嶺之花 第3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東京風(fēng)華、七零后媽咸魚帶娃日常、我被師兄證道之后、許秘書的孩子,像我、整個朝堂都是我姘頭(NPH)、出界(luanlun、高H)、若愚(校園H,強(qiáng)制愛)、摘月亮的人、純愛男主的rou欲墮落(NP,H)、我言秋日勝春朝
“沒多少……”黎翡下意識地答。 謝知寒沉默了片刻,他的耳根有點(diǎn)發(fā)燙,甚至產(chǎn)生一種“這個考驗(yàn)根本就是為了曝光秘密”的想法。自從他將忘知劍收入體內(nèi)、又在桃源仙島被她取出之后,身體里的毒素每個月都會有一到兩天開始躁動,白日還只是躁動,到了月光能照到的夜晚,說是在下/流地折磨人也不為過了。 他能感覺到毒素很渴望她的尾針,期盼得到更多。但謝知寒也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黎九如也會控制住別讓他成癮。 謝道長唇瓣微動,欲言又止了好幾次,他本來就不太會說謊,何況是這么一個不能說謊的場合,那些無法坦承的行為和困擾簡直突破他的羞恥下線,一想到黎翡在旁邊仔細(xì)地聽著,他就有些說不出話來。 鏡靈好像也看出了他的為難,可那又怎樣呢,游戲規(guī)則就是這樣的,這是元神考驗(yàn),一切的問題都是從神魂當(dāng)中投射出來的,它唯一的樂趣就是吞吃這些秘聞。 謝知寒深呼吸組織了一下語言,可還是覺得每一個字都難以啟齒。他身旁的黎翡忽然拉過他,低聲道:“你小聲在我耳邊說,我告訴它?!?/br> 他遲疑了一下,然后輕輕地“嗯”了一聲。在黎翡的感知當(dāng)中,他的手和聲音都有點(diǎn)發(fā)抖,她伸手攥住他的手,側(cè)耳聆聽。 他那種清淡如霜、又微微急促的氣息灑落耳畔。謝知寒口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被水浸泡過,柔軟而潮濕。 “事發(fā)突然,我也只經(jīng)歷過兩次?!彼f,“我不好告訴你,每次只能悄悄爬起來,在你身邊……用你的……” 黎翡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這種毒一定要你的味道才行,我就,披著你的衣服……自己解決……”他不敢說了。 就算他不說,黎翡也大致明白了。 謝知寒攥住她的手,然后又不敢握緊似的,輕輕地捏著她的袖口,不安地道:“對不起……” 不管他怎么努力保持自己的原則,但有些時候還是會被這種迫不得已的情況摧毀。謝知寒的很多原則都只能支撐一個搖搖欲墜的門面,他的秘密,他的掩藏,他從小教養(yǎng)出來的清高矜持,全都脆弱得一觸即碎了。 這讓謝知寒覺得很自責(zé)。追根溯源,是黎九如把他變成這樣的,但他還是下意識地道歉,他不得不在自己身上尋找原因,即便這其實(shí)不能算是他的錯。 黎翡伸手把他抱緊,將謝知寒按在懷里,然后捂住了他的耳朵,跟小鏡子簡單復(fù)述了一遍。 鏡靈眨了眨眼,剛要發(fā)表感想,就見黎翡面無表情、冷酷陰森地道:“惹哭他我就把你給砸了?!?/br> 一句香/艷的稱贊愣是死死憋回去了。 黎翡攬著他的腰,見小鏡子變得乖巧安靜,才松開手,安撫地摸著他的后頸,低聲道:“你早點(diǎn)告訴我,我會幫你的?!?/br> 他抓著黎翡的衣衫,手指越攥越緊:“……我不是想那樣冒犯你的,我沒有辦法,黎姑娘……” 黎翡一邊聽一邊扶住他的背:“我又沒說你,你怎么這么可憐啊?!?/br> 謝知寒低聲說:“不經(jīng)同意就做這種事,……很齷齪?!?/br> “你這話是不是把我也罵進(jìn)去了?!崩梏淙嗄笏哪橆a,把他的臉揉得發(fā)紅。 謝知寒咬唇不語。他rou眼可見地羞恥到自閉,身上再重的寒氣都掩蓋不了燒得泛紅的肌膚。 “這時候不哭可惜了,難得她這么溫柔?!睙o念點(diǎn)評道,他眉眼淡淡,倒也看不出太多嫉恨,就是這語氣里的味道有點(diǎn)怪怪的。他把小福抱到腿上,幻化了一個椅子抱著她坐下,跟福娘道,“你干娘要是問起,你就說我捂著你耳朵,你什么也沒聽見,小孩子不許聽這種內(nèi)容,知道嗎?” 小福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小聲道:“我知道了,娘要問,我就說我沒聽見二爹離不開娘,他沒有干娘都活不下去,跟爹你一樣?!?/br> 無念:“……最后一句不用加?!?/br> “哦?!毙「|c(diǎn)點(diǎn)頭,“那爹沒有干娘活得下去嗎?” “活不下去?!?/br> 這父女還沒說上兩句話,那頭的轉(zhuǎn)盤重新開始旋轉(zhuǎn),這指針還好死不死地指著無念剛掏出來的椅子,一動不動。 鏡靈看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臉上的表情極其精彩。它在冰湖明鏡里亂竄,幾乎把整個山頂?shù)臋M截面都轉(zhuǎn)悠了一遍,也沒發(fā)現(xiàn)第三個人的蹤跡。 “這……這什么意思???”小鏡子不信邪地在黎翡和謝知寒身上來回打量,啪地又開啟了轉(zhuǎn)盤,可指針就好像跟它作對似的,還是指著一塊空地。 鏡靈看不見無念,氣得哐哐往鏡子上撞。直到黎翡提了一句,“那里有我腦子里的一道幻覺。”它才將信將疑地停下,朝著那片空地問,“那這位,選哪一個玩法?” 鏡靈問完這句,很荒唐地感覺這倆人的精神病傳染到自己了。它怎么能跟一片空氣說話?這簡直是腦子有病的典型特征。 無念看著一動不動的指針,道:“大冒險。” 謝知寒:“……劍尊閣下……” 黎翡:“你也發(fā)病是不是?” 小福一仰頭:“干爹,你玩好大哦?!?/br> 無念神情如常,波瀾不驚地道:“我都死了,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它能要求我干什么?” 轉(zhuǎn)盤慢慢減速,一行咒文停在了指針后面。 小鏡子匪夷所思地把臉湊過去,貼著轉(zhuǎn)盤看了看,將上面重新組合成文字的咒文讀了出來:“冒險內(nèi)容:請您選擇一個身體部位,讓心動異性在上面任意留下痕跡……限定三人完成????!” 它扭過頭,在整個幻境里左看右看,最后灰溜溜地咨詢女君:“閣下,這個幻覺是男是女啊,情人限定版怎么會有三人完成這種荒唐離譜的話!” 黎翡嘆了口氣,說:“是男的。異性……異性只有我一個。但他跟謝知寒,算是一個人?!?/br> 小鏡子震驚地看著謝道長。 謝知寒想了想那個畫面,有些受不了地偏過頭,惱了:“看我干什么,誰選的看誰。” 無念道:“看誰都一樣,我勉強(qiáng)把你當(dāng)自己人……” “誰跟你是自己人!” 第38章 糖紙 規(guī)則當(dāng)中沒有描述清楚究竟要如何三個人完成, 黎翡只能推測著琢磨一下完成方式。 她走到無念面前。 無念將腿上的小福抱了下去,叮囑她背過身不許看。小福乖巧的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過身坐在地上自己翻花繩。 黎九如看了一眼福娘的背影:“她還是個小孩子, 你在她面前就不能顧忌一點(diǎn)場合么?!?/br> 無念道:“她可不是小孩。九如, 你以前不會跟我說這種話,跟我親近一點(diǎn),在孩子眼里、在你眼里,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br> 以前……黎翡以前很習(xí)慣他的親吻。他從來都淡漠而溫柔地立在身側(cè),在外人面前, 他們是一對出生入死、有過命交情的好知己, 而在私下里, 他也會捧過她的臉頰, 在黎翡的眉心上輕輕地貼合、親昵地觸碰她的角,他說:“有我在你身邊, 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我會為你收拾殘局的?!?/br> 曾經(jīng),他說得只是和異種交戰(zhàn)后的善后工作、只是撫恤那些未亡人的情緒, 到了她失去魔心后陷入瘋狂后,他的善后才開始染上殺戮的味道,他的手和衣襟終于也沁透了無辜之人的鮮血。 九如…… 無念沉靜地凝望著她,剔透如冰的眼神落在她的眉眼之間。他說:“如果我生前的身軀沒有化為齏粉的話, 應(yīng)該有很多地方都存在你的痕跡?!?/br> 黎翡盯著他道:“是你先不留余地的?!?/br> “我們本來就沒有什么可轉(zhuǎn)圜的余地?!彼f, “我對任何人動手都有對方非死不可的理由。你知道留下一個被異種腐蝕的人在我們身邊會有什么后果的,這很危險?!?/br> “但也只是有危險, 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崩梏涞?,“我已經(jīng)盡我所有去阻止災(zāi)禍,可它還是傷害到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福兒, 還有這個獨(dú)/裁專斷、冷酷無情的你?!?/br> 她的手按在了無念身后的椅背上,黎九如低著頭,眼簾垂下,一黑一紅的異瞳望著他的眼。 無念嘆了口氣,伸手撫摸她的臉頰:“九如,還有你自己?!?/br> 她攥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到對方的膝蓋上。黎翡不愿意深談這件事,因?yàn)樗亲约旱幕糜X,在過往的三千年中,她無數(shù)次地閉上眼睛,讓無念的臉龐浮現(xiàn)在眼前,他們兩個日復(fù)一日地辯論、爭吵,為一個既定的結(jié)果爭執(zhí)不下,誰也不肯后退,哪怕在幻覺當(dāng)中,她都知道無念不會認(rèn)錯。 他從不動搖,修行一生,向來如此。 無念看著她的臉龐,露出一個算得上溫和的神情。他問:“你對心跳的聲音還熟悉嗎?” 他伸手解開整肅的腰封,摘下上面的玉佩。隨著腰帶的松懈,衣襟上柔軟的布料自然而然地泛起褶皺,露出白衣內(nèi)幾層保守的布料。他穿得這樣一絲不茍,連脖頸下的鎖骨都遮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可在黎九如面前,他又這樣的赤/裸,允許她剝離身上任何的掛礙。 世人想盡辦法遮蓋的不堪關(guān)系,他卻一直坦蕩。成為她那些緋色艷聞里不可避免的另一個名字,他求之不得。 無念反握住她的手,帶著她的手指貼到心口。她的皓腕沉入到層層的衣料里,只有掌心貼著那陣心跳聲,那陣早就多年沒有聆聽過、沒有計(jì)算過的心跳聲。 指腹與心跳之間,只剩下一層柔軟的皮rou。 “就這里吧,你想留下什么痕跡都可以?!彼f,“我猜猜,你的腦子里在想什么呢?你在想,我燃盡心血把你封印,這里面應(yīng)該是一顆被熬干的、枯萎的心臟。想要挖出來看看嗎?你不是經(jīng)常說,看不透我的心么?!?/br> “別引導(dǎo)我。”黎翡道,“我要是想看的話,早就挖出來了,用不著你來建議?!?/br> 無念道:“那他呢?” 黎翡目光一閃,盯著他的臉。 “在提到他的時候,你好像變得更興奮一點(diǎn)?!彼f,“九如,如果把他只當(dāng)成我的轉(zhuǎn)世,在他身上討回這份債,你應(yīng)該會覺得很高興……嗯?!?/br> 他的聲音被一絲卡在喉嚨里的悶哼打斷。無念低頭看去,見到黎翡魔化的尖銳指甲刺進(jìn)胸口里,在肌膚上割出一道鮮紅的血跡,血珠一點(diǎn)點(diǎn)冒出來,沾上她的指尖、他的衣衫。 黎翡眉峰不動,她的黛眉長而凌厲,在她冷寂沒有表情的時候,就讓黎九如看起來冰冷而殘酷。 無念看著她的手指。 尖銳的指甲沒有□□,而是在血rou當(dāng)中,就在這層薄薄的皮rou里。她無限地貼近他活潑亂跳的心臟,只要再一用力就能掰斷他的肋骨、掏干他的胸膛,但黎翡終究還是沒有這么做,她只是將這種痛置于夾縫之間,既不會平息,也不會酣暢徹骨。 就像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一樣,全都保存在一個煎熬的夾縫里。 無念的額角出了點(diǎn)冷汗,但他看著黎翡近在咫尺的臉和神情,目光遲遲都沒有移開,等到血跡洇透他的白衣,才說:“刻你的名字吧?!?/br> 黎翡問:“是你的要求?” “是懇求?!彼f。 黎翡勾了一下唇角,但笑意卻沒有出現(xiàn)在眼睛里。她挪動著手指,在他光潔的心口上留下傷疤,在第二筆出現(xiàn)時,無念就知道她沒有聽自己的。 他喟嘆一聲,看著她將正對心臟的那塊肌膚糟蹋得滿是傷痕,她完全沒有控制自己去寫什么、也沒有任何作畫一般的邏輯,恰恰相反,她劃了好多道紅痕,就像是一根根密密麻麻的絲線,把他的心完全捆縛起來。 黎翡抽回手,卻被無念又?jǐn)n住手心。他用手帕擦干她手上的鮮血,細(xì)致的絲綢覆蓋過指腹,但他的身上,已經(jīng)任由滴滴答答的血跡染透,像是一朵被潑了一半血漿的白玫瑰。 黎翡看了看被擦干凈的手指,轉(zhuǎn)頭問小鏡子:“算不算完成一半了?” 鏡靈對著轉(zhuǎn)盤看了半天,誠實(shí)地?fù)u頭:“看不出來。” 看來只對無念動手果然是不行的。黎翡看了一眼謝知寒。 謝道長遠(yuǎn)遠(yuǎn)地旁觀了全程,但他沒有認(rèn)真去聽兩人的對話。因?yàn)閯ψ痖w下的形象,已經(jīng)從清高傲岸的最初印象,逐漸扭轉(zhuǎn)成了一個瘋子,要是這世上的有測評精神問題的標(biāo)準(zhǔn)的話,很難說他跟黎翡哪一個病得更重。 他只要稍微感應(yīng)一下,就可以感覺到劍尊大人此刻的愉悅心情?;蛟S對他來說,黎姑娘對他的所有回應(yīng)都算不上狼狽,無論是愛、是恨,是仰慕尊重,還是厭惡輕蔑,包括這些能感知到的痛,只要她還有回應(yīng),他就能從中獲得滿足感。 可謝知寒本人很怕痛啊。 他純粹被前世牽連。被黎翡的目光籠罩時,謝知寒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那是被她踩斷的那兩根。 傷雖然已經(jīng)好了,但記憶里殘余的痛還殘留在他的神經(jīng)里。 他不捏還好,一捏更覺得手筋發(fā)麻了。謝知寒感覺到她逐漸接近的氣息,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但這半步還沒走出去,就被扣住了五指。 黎翡的手繞過去從后方按住了他,這是很常用的,怕他從懷里逃走的姿勢。就像是在懷里圈住一只毛絨絨的貓、或者軟乎乎的小兔子,不得不用手壓著它們接近臀部的后腰一樣。 “他選的是……” “胸口?!崩梏浠卮?,她伸手勾住謝知寒的下頷,在他開合的唇上咬了一下,然后非常自然地抵在他脖頸上,在一小塊白皙皮rou上磨了磨牙尖兒,“你只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