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風(fēng)華 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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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落下,周遭靜可聞針。 過了好半響,沈時硯才抬了抬眼皮,睨了玄清一眼,聲音冷酷:“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我有一個條件?!?/br> 聞此,玄清緊繃的肩膀松了下來。 這就是有得談的意思。 她笑了笑,又是一副好說話的模樣:“你說。” 沈時硯黑眸冷淡:“你決對不能與阿九相認,也不能再用沈清這個名字活著。這輩子,你只能是玉清宮的玄清道長。” 玄清不由愣了愣,她張了張嘴:“可你和阿九成親時——” “與你無關(guān),”沈時硯半點也不耐煩聽,“她不需要你,以前是,現(xiàn)在是,之后也是?!?/br> 玄清卻摸著自己的肚子,神情竟有些許慈愛:“但阿九她畢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rou?!?/br>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沈時硯壓抑許久的怒火,他眸底戾氣橫生:“沈清,你捫心自問,自你生下她后,你可有一天把她當成你自己的親骨rou!除了利用,還是利用!” “我們在江陵府相遇,之后汴京重逢,這一切不都是你的手筆,你不就是想讓我把她留在身邊?!我也如你所愿了,”沈時硯怒極反笑,語氣殘忍,“然后呢?她來西京之前,你是怎么與我保證的?!你說你會護著她,結(jié)果卻讓秦行知逼她殺人,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 玄清絲毫沒有被人拆穿自己虛情假意的羞愧,反而平靜道:“我是為了你們的未來著想?!?/br> “我適才便已經(jīng)說了,我們才是一家人,阿九自然也是。既然如此,她就必須邁過這一關(guān)。如若不然,之后她要是得知你我所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原諒你呢?你們倆的姻緣是天作之合,沒有我的允許,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成為你們在一起的阻礙?!?/br> 沈時硯冷冷地看著她:“瘋子?!?/br> 他大步走上石臺,想將他母親的尸骨帶走,那幾個黑衣人卻搶先一步,擋在沈時硯面前。 “你不能帶走阿姊,”玄清面上也冷了下來,“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阿姊,也只有我會全心全意地護她周全?!?/br> 兩廂僵持片刻,沈時硯沉著臉甩袖離開。 ...... 顧九和楚安沒走太快,回汴京的途中,沈時硯趕上了馬車。 西京命案終于徹底結(jié)束了,幾人一回到開封府,皇宮里便來了人,宣顧九入宮覲見。 顧九還沒來得及準備文書,上呈案情,就這樣匆匆地趕過去,只怕到時候她說錯了話,將二十年前的舊事捅了出去。 一時間,不由地著急。 顧九正犯著難,沈時硯卻從袖中掏出提前準備好的奏疏。 一張紙上,寫滿了字。 正是西京命案的陳述。 顧九愣了愣,吃驚道:“王爺,你這是何時寫的?” 沈時硯笑道:“你昏睡那會兒。” 這般一提,顧九便想起來了。昨晚她三更半夜醒來時,就瞧見沈時硯正坐在書案旁寫東西。 “我會與官家說你病了,”沈時硯慢聲道,“你回王府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即可?!?/br> 顧九求之不得。 她是一點也不想再去那個地方了。 案情結(jié)束,顧九這正四品的官職自然也沒了,她樂得自在。為了讓借口看起來更逼真一些,省的之后落人口實,顧九接連兩日都沒出過王府,她一直在在廚房里琢磨著自己的廚藝。 之前因為事發(fā)突然,她為楚老將軍準備的回禮,遲遲沒能送出去。眼下日子清閑,她便又擼起袖子,重新鉆進王府的廚房。 而沈時硯仍是事務(wù)繁忙,但每每都能抽出時間陪顧九在廚房呆一會兒,替她洗個菜、遞個勺、系個圍裙...... 然后品嘗顧九做出來的菜肴。 本來楚安也常常來王府尋她玩兒,但自從吃過一次她做的飯之后,便再也不來了。楚安看著沈時硯吃得慢條斯理,還眉眼溫潤的模樣,心中萬分感慨。 常言不假啊,這情人眼里不僅出西施,還出廚子。 而顧九自己也嘗過那些失敗的飯菜,其實她捫心自問,倒真不怎么難吃,只是味道稍微有些一言難盡罷了。 嗯,就是稍微。 要不然沈時硯這從小山珍海味養(yǎng)出來的矜貴人兒,怎么能吃得下去呢? 不過,好在最后結(jié)果是令她滿意的。 顧九拎著準備好的家常菜,和沈時硯去將軍府看望楚老將軍,這個征戰(zhàn)沙場多年的鐵漢竟是激動得紅了眼眶,一個勁兒地叫顧九“好孩子”。 從將軍府離開之前,楚安偷偷摸摸地湊了過來,小聲道:“明日便是七夕了,” 顧九愕然片刻,竟是沒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么快?” 楚安道:“你沒瞧見近兩日大街小巷都熱鬧得不行?” 自從回汴京之后,顧九還真沒離開過王府,除了今日來將軍府看望楚老將軍。 楚安擠眉弄眼,賤兮兮道:“我可是瞧出來了,這次咱們從西京回來后,你和王爺之間可就不一樣了啊?!?/br> 顧九在心底白他一眼,暗道:你那什么眼神,離京前便不一樣了好吧。 楚安給她出主意:“七夕,又作乞巧嘛,其他女眷都在這天展示自己的女紅,你也試試?” “你可饒了我吧,”顧九唉聲嘆息,“那東西我可學(xué)不會?!?/br> 嘴上雖是這般說,等她回到王府后,還是忍不住找來夏蟬,點了一盞燈,兩人趴在桌案邊,你穿一線,我學(xué)一線,忙活到了半夜。 待天一亮,顧九立馬找來楚安,將自己準備一晚的荷包給他看。 顧九有些緊張:“怎么樣?” 楚安由衷道:“雖然不怎么好看,但是我覺得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做到這種程度,已是不易?!?/br> 顧九欣然點頭:“總算說了句人話?!?/br> 楚安:“......” 顧九小心翼翼地收好荷包,感慨道:“這玩意兒可比針灸難多了。” 楚安見她心情好,連忙趁熱打鐵地提出請求:“阿九,我能擁有一個嗎?” “想得美,”顧九眉梢微微挑起,哼笑,“我可是還記得你嫌棄我飯菜時的模樣?!?/br> 楚安郁悶道:“小氣鬼?!?/br> 顧九拿出她的繡花針,放到楚安手中:“看見這針孔沒,我的心眼就這般大小?!?/br> 楚安扭頭就走:“切,我找我那些相好的小娘子去?!?/br> 顧九揮揮手:“慢走,楚將軍?!?/br> 楚安又立馬氣勢洶洶地轉(zhuǎn)過身:“顧九你個沒良心的,虧我還為你和王爺?shù)囊鼍塩ao碎了心?!?/br> 顧九笑道:“待日后送你個平安符?!?/br> 楚安眉眼舒展:“這還差不多?!?/br> ...... 七夕傍晚,沈時硯難得早回了王府,顧九則趁楚安還沒來之前,把荷包塞到沈時硯手中。 沈時硯微怔,好一會兒,才有所動作。他把東西收入袖中之后,正要說些什么,楚安便來了。 三人一起出去閑逛。街市上車水馬龍,穿著新衣的小孩子左竄右跑,手里拿著采摘的新鮮和葉。沿途燈籠高掛,彩篷絢麗,一眼望過去,滿是獨屬于人間煙火的五彩斑斕。 楚安逛了一會兒,很快便去樊樓尋他那些朋友,剩下的兩人一路走走停停,顧九的身影在各個吃食攤位都有逗留。 顧九一邊吃著酥甜的糖蜜果食,一邊道:“看來今日不用晚膳是對的。” 沈時硯伸手拂去她唇角的殘渣,溫聲道:“少吃些,容易積食。” 顧九當即從紙袋中拿出一塊糖點,迅速抵住沈時硯的薄唇,彎了彎明眸:“這下我們可就是同伙了,你可不能再攔我?!?/br> 沈時硯失笑,順勢吃了。 他視線落到不遠處的攤位上,問道:“要不要買兩個磨喝樂?” 顧九看過去,一排排身穿紅衣青裙的小土偶整齊擺放,各個圓頭圓腦的,精美又可愛,她頓時心血來潮,拉著沈時硯走過去。 攤主立馬熱情地招呼他們:“娘子和郎君好好瞧瞧。” 顧九拿起其中一對兒,問道:“怎么賣?” 攤主道:“七十七個銅板?!?/br> 顧九又把東西放回原處:“您這做生意還挺會應(yīng)景啊?!?/br> “過節(jié)嘛,”攤主道,“都是圖個吉利,而且我賣得雖是有些貴,但娘子你瞧瞧,我這做工可不是粗制濫造?!?/br> 沈時硯正要掏錢,顧九及時按住他的手:“算了,都是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兒,我們再去旁的地方逛逛?!?/br> 攤主見他們要走,慌忙留客:“我瞧兩位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也討個祝福不是?” 顧九又退了回去,抬頭看了眼沈時硯,輕咳兩聲:“也對,過節(jié)嘛,圖個吉利?!?/br> 沈時硯眉眼含笑,應(yīng)道:“沒錯。” 于是眨眼間,兩人手里便多了一個裝扮精致的小土偶。 沈時硯將這兩只湊到一起,慢聲道:“倒是很般配。” 顧九抑著唇角的笑意,佯裝正經(jīng):“畢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br> 兩人一路逛到州橋。 橋上行人來往不斷,到處充斥著歡聲笑語,橋下河流盈盈,倒映著銀河星月和煙火人間。 “雖說距離上次這般愜意并未隔多久,”顧九吹著涼涼秋風(fēng),“但總覺得這份寧靜來之不易?!?/br> 沈時硯看著她:“你喜歡這樣的日子?” “當然了,”顧九伸了個懶腰,“但世事無常,哪有誰的生活能一直這般?!?/br> 沈時硯心道,會的。 幾只畫舫從遠處悠然飄來,船上燈火通明,絲竹管弦不絕于耳。 沈時硯提議道:“走了這么久,我們也尋個畫舫歇會兒吧。” 顧九欣然同意。 周圍人山人海,有個小孩兒從顧九背后突然竄出,顧九被撞得踉蹌兩步,好在沈時硯反應(yīng)迅速,攬住了她的腰,這才沒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