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奇葩一家親 第40節(jié)
沈軍的這封信雖然沒明說什么,但只要不是情商為零的,都能從中看出,陳麗和這男同學之間,必是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事。 成年男女,還本就心系對方,獨處招待所半個月,怎么可能會干干凈凈。 再聯(lián)想到陳麗從江省回來后,突然就對衛(wèi)永民熱情起來,熱情得衛(wèi)永民連家門開在那個方向都差點忘記了,再有便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冬月份揣上,到底哪一天懷上的,不清楚,但月份上卻是冬月,這事經不得細猜,一猜,還有什么不明白。 陳麗這怕不是在拿衛(wèi)永民當擋箭牌…… 看完信,蘇若楠有點為難了。 她捻著信,眉頭緊夾,秀眸露出凝思。 這種事,衛(wèi)子英能躲,但她這個成年人卻是躲不掉。陳麗在江省的事,必須得讓公婆知道。 偏這事卻又不能出自她的嘴,不然,落在別人眼里,不定還以為是她在挑唆。 還有,永民那里。 他知不知道,陳麗在和他之前,曾有和別人私混過半個月? 蘇若楠惆悵,拿著信徘徊了一下,最后,將信輕輕擱到了床頭的桌子上。 她放下信,在原地站了小半會兒,然后轉身,神態(tài)恢復正常,像個無事人一樣,慢吞吞地出了房間。 這會兒,錢二媳婦已經幫著衛(wèi)家砍完豬草,周桂也徹底做完了手里的事,兩家人全聚在院子里,看衛(wèi)永華指揮劉大山和衛(wèi)永民鋸料子。而錢二則在幫著他們搬料子。 夜已黑,兩家卻還很熱鬧。 蘇若楠出了房間,站在堂屋門邊什么也沒說,如以往樣,笑盈盈地看著大家說笑。 快九點了,蘇若楠把洗腳的大木盆給放到屋檐底下:“永華,九點了,收工吧,明兒再干。” “好嘞,上頂?shù)牧弦呀洸畈欢鄩蛄耍@就收工?!毙l(wèi)永華朝媳婦憨笑了一下,等劉大山和衛(wèi)永民把最后一塊料子鋸好,就收了工。 “二表嫂,你家沒燒熱水吧,我家鍋里溫了不少,你提桶過來打一桶就成,別開火了。”蘇若楠見他們收工,忙不迭朝錢二媳婦道。 就說蘇若楠很會來事呢。 一桶熱水,就愣是讓幫忙干活的錢二兩口子,心里暖得不行。 錢二媳婦噯了一聲,笑呵呵的回家提了個木桶過來,打了半桶水,就回了自己家。 要洗腳睡覺了,全家人都坐在屋檐下,周桂眼睛一掃,發(fā)現(xiàn)家里的小豆丁沒影了。 “志勇,你妹呢?”周桂左右掃了幾眼,都沒瞧見人,忙不迭問衛(wèi)志勇。 衛(wèi)志勇:“在我們屋睡了,我沒叫她。” “她今晚咋睡這么早,還去你們屋睡了?” 周桂聽到孫女睡了,還睡在孫子屋里,心里有點不得勁了。 哎,英子都好久沒和她睡過了。 小孩子覺多。 衛(wèi)子英本來躲進哥哥屋,等著屋外爆發(fā)大戰(zhàn)來著,結果等啊等,外面都安安靜靜,等著等著,瞌睡蟲爬上腦,就這么睡了過去。 這不,到洗臉洗腳的時候,就獨獨少了她。 “不知道,我和志輝做完作業(yè),就瞅到她已經睡得打小呼嚕了。” 衛(wèi)志勇也奇怪,不久前他們受傷,英子陪他和志輝睡了兩天,就把小枕頭搬回了爸爸mama屋。 他連哄帶騙,哄了好久,她都不愿再回來和他們睡。 說他和志輝睡覺老是擠她,她都夢到自己被擠成rou餅了,還賭氣的說,再不和他們睡了。結果,今兒她卻自己爬上了他們的床…… 簡直高興死他了。 “奶,今晚就讓我妹睡我們屋吧?!毙l(wèi)志勇洗完腳,瞅著蠢蠢欲動,想要進屋將meimei抱走的周桂,眼珠子一轉,道。 meimei現(xiàn)在還小,兄弟妹還能睡一張床,等大點就不成了,所以不趁著現(xiàn)在抱meimei睡,以后就沒機會抱了。 和衛(wèi)子英睡過兩天,衛(wèi)志勇發(fā)現(xiàn),抱meimei睡覺特別舒服,軟軟綿綿的,跟抱只小貓咪差不多。機會難得,才不能讓奶奶抱走。 “啊,和你們睡覺。” 本來打算趁著孫女睡著了,去偷過來的周桂,瞅著大孫子那渴望的眼睛,楞了楞,悻悻地收回腳,道:“行吧,你們可別壓著她?!?/br> 她也想抱孫女睡。 自從永華和若楠從隔壁縣回來后,小孫女就再不去她被窩了,今兒好不容易找個到機會,但孫子卻要和她搶。 都是老頭子的錯,讓他少抽點煙,偏他管不住嘴??粗?,現(xiàn)在英子嫌棄的,都不和他兩一個被窩了。 衛(wèi)志勇鄭重點頭,然后轉頭,唬臉盯著衛(wèi)志輝:“志輝,聽到沒,奶說不能壓到英子?!?/br> 啥都沒看出來的衛(wèi)志輝,瞅著衛(wèi)子勇,小身板一挺保證道:“嗯,肯定不壓到?!?/br> 等等,好像哪里不對。 meimei睡覺是睡床里面,他睡的是床外面,中間才是大哥,他哪有壓到過meimei了。 “奶,你看,志輝說了,他不會壓到meimei?!毙l(wèi)志勇一見衛(wèi)志輝點頭,趕忙又道。 周桂木著臉,嗯了一聲,轉回身,把劉大山睡覺用的木板擱到堂屋中央,給女婿鋪好床,便讓大家休息了。 睡前,一家子還有說有笑,然而,關上門半個小時后,衛(wèi)家就這鍋看似平靜的水,就沸騰起來了。 夜蟬鳴啼,田間的蛙叫聲,猶如一首夜曲,充斥整個村落。 臥室里,干了一天活的衛(wèi)永華,打個了哈欠,準備喝口水就躺下,他拿著裝水的搪瓷杯,憨笑地看著蘇若楠:“媳婦,今天江省那邊有信過來吧,大姐和爸有沒有說什么時候讓你和孩子們過去?” “要我說,等志勇他們一放假就回去,玩上一個月,八月份回來,剛好趕上秋收農忙?!?/br> 蘇若楠坐在床沿邊,半闔著眼睛,漫不經心道:“回不回去再說吧,信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br> 年初的時候,她是有打算帶幾個孩子回去一趟,可是現(xiàn)在,卻是回不回去都不重要了。 她姐所在的家具廠,已經籌辦的差不多,要不了多久,西口市這邊就會招人,到時候,她姐要過來西口市忙一段時間,jiejie都來了,爹肯定也會來看她。 所以,回不回江省都不重要。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衛(wèi)永民的事,先讓男人看信吧。 “你先瞅瞅信吧,看完后,你分析分析這事,該怎么辦?!毕氲叫胖械膬热荩K若楠不自覺揪起了眉。 “咋了?”衛(wèi)永華瞅蘇若楠神情不對,疑惑問。 蘇若楠:“你自己看信就知道?!?/br> 衛(wèi)永華覺得媳婦話里好像有事,放下搪瓷杯,忙不迭拿起桌上的信。 衛(wèi)永華也是讀過書的,雖然只讀到小學四年級就因衛(wèi)良峰斷腿而輟學,但該認的字,他都認得,這封信雖然長,衛(wèi)永華卻沒看多久。 看完信后,衛(wèi)永華瞬間變成了傻子。 他眼神恍惚,訥訥地盯著蘇若楠,好久都回不過神來。 “媳,媳婦……這,這信上,說的是真的?”衛(wèi)永華驚悚,呆呆地看著蘇若楠。 蘇若楠起身,將他手上的信抽出來疊好,放到一旁:“事情是姐夫去查的,可信度百分百,你瞅瞅這事怎么辦吧?!?/br> 蘇若楠的姐夫,是江省公安廳治安管里局的,他調查出來的東西,絕不會有假,所以,陳麗必是真和那男的發(fā)生了什么。 蘇若楠的娘家,說起來,還真不是一般兩般。 蘇若楠的爺爺,是清末朝廷的教頭,祖?zhèn)髁艘簧砣_功夫,清滅后,日本鬼子入侵,她爹蘇步青就上了戰(zhàn)場,一直到把國軍追到海對面去,才正式退了下來,退回來時,腿少了一條,眼瞎一只。那些年頭,整個華國都很亂,蘇家老家那邊一個人都沒了,所以她爹便跟著她娘,安家在了江省。 蘇若楠頭上有一個哥哥,一個jiejie。 她哥出生在三二年,正值動蕩的年代,只在爹娘身邊呆到六歲,就因部隊轉移,寄養(yǎng)在了當?shù)乩相l(xiāng)家里。等戰(zhàn)事結束后,她爹娘去找他,當初寄養(yǎng)的人家說,她哥被國軍抓壯丁給抓走了。 那一年,他哥剛剛十五歲。 她姐是三六年出生的,也曾寄養(yǎng)過人家,足足比她大了十二歲,而她,則是在解放頭一年出生的。 她姐夫沈軍是她爹戰(zhàn)友的兒子,那對戰(zhàn)友夫妻,在解放前兩年死在了戰(zhàn)場上,沈軍的爹娘和蘇家關系好,她爹就把沈軍帶在了身邊,后來,沈軍就成了她姐夫,說起來,蘇若楠算是jiejie和姐夫共同照顧大的。 因為,她娘是醫(yī)院的醫(yī)生,見天忙得腳不沾地,根本就沒時間照顧她,而她爹,自己生活還得靠jiejie和姐夫搭手呢,哪能顧得了她。 她爹戰(zhàn)功累累,組織領導對他們家很關照,在jiejie和姐夫到了能工作的年紀后,就給他們安排了工作,不然,她家日子也不會那么好過。 姐夫去了公安局,jiejie則進了家具長做了會計,如今,她姐已經是江省家具廠的會計部主任了。 衛(wèi)永華這個鄉(xiāng)下漢子,當初能被蘇若楠相中,那真真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這,這怎么辦,爹和娘知道了,不得氣出病啊?!毙l(wèi)永華搓著手,來回踱了踱,一雙濃眉都皺成了蟲子,顯然是急得不行。 蘇若楠:“永華,這事太大,你我都兜不住底,不能瞞著爹娘?!?/br> “瞞是肯定不能瞞爹娘,但永民知道陳麗在江省的事嗎?”衛(wèi)永華走了一圈,想不出辦法,抬頭瞅向蘇若楠。 蘇若楠瞋了他一眼:“我哪知道,要不,你去問問他?!?/br> “行,我去問問。”衛(wèi)永華聽她這一說,覺得這是個辦法,一開門,就要去問衛(wèi)永民。 蘇若楠看他真要問衛(wèi)永民,眸子輕輕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情況,你要如何,不知道情況,你又該如何?”蘇若楠盯著開門的男人,趕忙加了一句。 “那,你說啥辦?”開門開到一半的衛(wèi)永華,動作戛然一頓,側頭問。 “你去找爹和娘商量。咱們只是兄嫂,永民二十好幾了,這種事,咱們能管得了?” “對對,找爹娘?!?/br> 剛才還擔心老倆口會氣到的衛(wèi)永華,這會兒也管不上這么多了,把疊好的信捏在手里,忙不就往父母房間去。 早生氣晚生氣,都得氣一場,還是先找兩老的商量一下再說。 衛(wèi)永華腦袋糊成了一團槳,敲響了老兩口的門。 進屋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給老倆口說的,沒過多久,老倆口的房間里,就響起了周桂的咆哮聲。 “衛(wèi)永民……” 烏漆嘛黑的石灘壩上,憤怒的吼聲,把隔壁錢家都驚動了。 衛(wèi)子英睡得正香呢,冷不丁聽到她奶的吼聲,一個激醒,下意識地坐了起來。 “完了,完了,奶知道了,咱家要燒起來了……”剛坐起來,小丫頭眼睛都還沒睜開,小嘴里就叨絮了起來。 “小妹,你咋了?” 還沒完全睡著的衛(wèi)志勇,也被周桂的聲音給嚇醒,剛清醒過來,啥都沒弄明白,就聽到了衛(wèi)子英嘴里嚷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