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紈绔不讀書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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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這次多虧謝大人。”齊方祖也小心坐下,隨后低頭,摸了摸船幫,“這是打仗用的網(wǎng)梭船?!?/br> 齊家有船隊,齊方祖認識幾艘船倒沒什么稀奇。但剛剛謝蘭庭卻說齊家背景復(fù)雜……齊鳶垂眸細想,卻突然覺得額頭像被針扎一樣,疼得厲害。 “你剛剛在黑船上摔那一下可不輕。”齊松看他皺著眉按壓腦門,連忙從懷里拿出一個瓷白的藥瓶,遞到齊鳶鼻子下面,“快聞兩下。” 齊鳶深吸了兩口,果然,一股涼意直竄腦門,將針扎的痛感沖淡了許多。 “這是什么?”齊鳶看了眼藥瓶。 “清神香啊,還是你自己補的配方呢。”齊松摸了摸齊鳶的額頭,又試了試自己的。 “鳶兒可能嚇著了。”齊方祖道,“等回到客棧,我們爺仨開一間能住三人的上房,到時候讓鳶兒睡最里面。對了,鳶兒,你今晚要說什么?” 齊鳶正閉眼嗅著清神香,聞言身子一僵,抬頭看向齊方祖:“爹……沒聽到嗎?” 齊方祖“嘿”了一聲,齊松苦笑道:“你那一跪嚇得我跟爹差點也跪下,哪里還聽得見你說什么。再說那會兒船身突然被撞,魂兒都要嚇飛了。” “以后可不能這么胡鬧了?!饼R方祖也正色道,“你明年就有功名了,日后當了官更是得我們拜你,不能胡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有什么難事要跟爹說?” 齊鳶抬眼,望著齊方祖愣了一會兒,腦子里卻不斷響著謝蘭庭最后那句話。 “沒事?!饼R鳶低下頭,重重的一嘆,“我們先回客棧吧?!?/br> 血腥味在口中擴散開,舌尖劇痛,看來傷口不小。 齊鳶看向遠處的一片濃黑,此時也沒了別的雜念,只盼著謝蘭庭快點,平安歸來。 第79章 金陵城內(nèi)沒有宵禁, 入夜后仍是處處歌舞升平,一派繁華夜景。 齊家父子都沒心思欣賞, 回城后他們便換了一家客棧, 要了一間三人同住的上房。齊鳶被安排在最里面,齊方祖和齊松則守在外面。 這會兒安定下來,齊松才開始琢磨今晚的岔子出在了哪兒。 聽那黑船船家說, 他們可是守了好幾天, 費了不少功夫。聽這意思,自己是早早就被人盯上了?可今晚雇船的時候, 他明明是隨便在江邊選了一艘好看的, 又不是聽旁人介紹。 齊方祖聽他分析, 也覺得疑惑, 想了想問, “你雇船的時候碼頭有沒有別的船?” “有幾艘別的”齊松道,“這艘只是更好看些?!?/br> “可能是那船家故意這樣說,想要多要銀子。也可能, 另幾艘船里也有壞人?!饼R方祖蹙眉,最后嘆了口氣, “看來這幾天我們還真不能隨意出門。金陵向來安定,也不知道這次是什么匪寇這么猖狂?” 并且看城內(nèi)百姓的樣子,大家似乎并不知道。 齊鳶心里也在琢磨,什么匪寇能驚動新江大營,甚至值得謝蘭庭去打前鋒?謝蘭庭一個內(nèi)衛(wèi)統(tǒng)領(lǐng), 按理說應(yīng)該跟各衛(wèi)所軍營沒什么關(guān)系的。 不過蔡賢勢大,各營中監(jiān)軍都是宮中太監(jiān), 若是他們從中安排, 倒也不是不可能。 齊鳶翻來覆去, 又琢磨齊府可能的背景,直到天光微明,這才昏沉沉地閉上眼,睡了過去。 之后幾天,齊鳶便一直安穩(wěn)地待在了客棧里。 倒是想過出門打聽消息,但那晚受驚后,他舊疾復(fù)發(fā),氣逆而行,只能在客棧里住著,靠大夫開的安神藥調(diào)養(yǎng)。 眼看時間一天天過去,齊鳶有父親和大哥照顧,身體漸漸恢復(fù),謝蘭庭那邊卻遲遲沒有回信。 齊方祖起初只付了五天房費,眼見著謝蘭庭沒回,只得又多定了幾天。 幸好客棧中有揚州同鄉(xiāng),齊方祖的路引已經(jīng)過期,如今想走也走不了,怕家中記掛,便寫了封信托由老鄉(xiāng)帶回家里。 父子三人又耐心等了幾天,轉(zhuǎn)眼又是三天過去。這天齊松下樓去給齊鳶抓藥,就聽大堂里的人在嗡嗡議論,個個神情激動。 齊松上前打聽,就聽有人道前陣子有賊寇四處作亂,漁民苦不堪言。于是新江營提督前幾天撥兵剿匪,終于在寶山湖大殺賊寇,甚至乘勝追擊,接連拔掉了藤湖、南溪二寨。如今大軍得勝歸來,百姓們歡欣鼓舞,都跑東門去看勝軍歸來了。 齊松終于等來消息,轉(zhuǎn)身便往樓上跑,告訴齊方祖和齊鳶。 齊方祖這幾天也等的心急,現(xiàn)在聽了信終于松了口氣:“看來我們很快就能回揚州了。鳶兒,你這次回去后便安生跟褚先生讀書,院試前不要再出門了。” 齊鳶不好應(yīng)下,也沒法解釋,便只含糊了一聲。 又過一日,果真有幾個侍衛(wèi)找到客棧,給齊方祖送了新路引過來,并帶了一份介紹信,說謝大人有交代,明日有官船北上,可將他們捎到揚州。 齊方祖感激不已,非要給幾個侍衛(wèi)賞銀。齊鳶心下拆,便趁機拉了個面嫩的低聲問:“你們謝大人呢?” 面嫩的侍衛(wèi)臉上閃過驚慌,下意識去看旁邊同伴。 那侍衛(wèi)見狀趕緊過來,對齊鳶拱手道:“齊公子,我們大人有軍務(wù)在身,如今不在金陵城內(nèi)。公子可先回揚州,等我們大人忙完后一定會去跟公子相……相見。” 齊鳶神色不變,只是安靜聽著。 侍衛(wèi)最后吞了下字,正暗自心虛,就聽齊鳶問:“敢問軍爺貴姓?” 侍衛(wèi)愣了下,如實道:“在下孟廠?!?/br> 齊鳶眉梢輕輕挑起,這才點了點頭,笑道:“有勞各位跑這一趟了,正好我手邊有一樣?xùn)|西,再辛苦孟大哥轉(zhuǎn)交給謝大人?!?/br> 他說完轉(zhuǎn)身進屋,不多會兒,帶了一樣?xùn)|西出來,用錦布包著。 孟廠忙小心接過來,告別齊家父子,一路匆匆回到提督府。 新江營于提督此時正在宅院里急得團團轉(zhuǎn)。 十幾天前,他收到儀真大營的軍情密報,得知寶山湖賊寇日益猖狂,儀真大營已派出一隊精銳水師,打算沿江往上,越寨而攻。因?qū)毶胶x新江營很近,因此希望于提督能撥兵援剿。 于提督原想擱置不管,提督想要調(diào)兵,那可是先要御批的。 魏勝一個不寫折子給皇上,反而直接來找自己,簡直莫名其妙。他掃了兩句,正要扔到旁邊,忽然又想起什么,拿起來仔細看了眼。 果然,密報中有個謝字。 帶兵越寨而攻的是謝蘭庭。 謝蘭庭是誰?蔡賢視為親生骨rou的義子。而蔡賢是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皇帝跟前的紅人,眾人口中的內(nèi)相。 內(nèi)相管的最要緊的東西,便是御批。 他這次不敢掉以輕心,連夜寫了折子送往京城,同時又叫人打探寶山湖賊情——能讓謝蘭庭插手的水賊,恐怕不是一般兇悍。 不查不知道,這次一查,于提督差點涼了半截——原來就在他收到密報的隔日,謝蘭庭已經(jīng)帶軍在寶山湖旁扎營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寶山湖縣令投靠了賊寇。賊人在城墻上裝了火炮,謝蘭庭所帶的那支水軍才安營扎寨,便腹背受敵。被賊寇用炮轟了。 前有堅城,后有江水,換成別人恐怕早被賊人包了餃子,全軍覆滅。然而謝蘭庭到底是邊疆悍將,竟干脆迎炮而上,手刃數(shù)賊,最后帶著一隊水軍奪了出城的賊人兵馬,沖到城下,借地勢拽樹梯城。 三千儀真水軍負傷血戰(zhàn),從日出殺至日暮。 眾賊膽寒,只顧拿炮石和火箭攻擊,最后儀真水軍攀城而上,殺了賊首和寶山湖縣令,轉(zhuǎn)為大勝。 然而占城之后,原來的三千精銳,只剩了不到五百人。謝蘭庭一邊守城,一邊急命新江營出兵援剿。 于提督這下嚇得魂都要沒了,立即發(fā)兵前往。也幸虧這次他發(fā)兵及時,就在他們剛剛抵達寶山湖后,兵士正覺饑困,就迎頭遇到了藤湖和南溪來的匪賊。 這次又是一場惡戰(zhàn),兩天后,賊兵退去,新江營派來的援兵折損近半。 自從元昭帝即位以來,江南一帶從未有過大戰(zhàn),于提督事后想起,背后全是冷汗——原來這伙匪寇并非水賊,而是一伙裝備齊全的叛軍。 二叛軍占下寶山湖縣后,下一步便是水陸兩兵同時攻打金陵。 若不是謝蘭庭突然出現(xiàn),搶回縣城,攪亂了叛軍的計劃,可能他們新江營在睡夢里就被人用炮轟平了。 于提督越想越怕,百般恭敬地請謝蘭庭到了大營。 齊鳶父子被救的那晚,他們正商議如何總攻。 謝蘭庭仍要做先鋒軍,于提督不同意,怕他出意外,這位可是蔡賢的命根子。 誰知道謝蘭庭卻道:“正因為有義父擔心我,我才更要去。于大人,為了你全家性命,這次一戰(zhàn),也只可進不可退哦?!?/br> 于提督:“……” 的確,這幾天的惡戰(zhàn),只要一想到謝蘭庭還在前面,于提督死也不敢往后退一步。 現(xiàn)在,江南一帶的叛軍已經(jīng)被他們剿清,因這些人隱隱牽扯到了楚王,于提督連夜寫了折子讓人送去京城。而謝蘭庭昨天還好好的,雖然身上有傷,但隨軍大夫都給包扎好了。 直到昨天半夜,這人突然吐血昏迷。 小廝連夜告訴于提督,提督正在小妾床上溫存,聽信厚當即被嚇得滾到了地上,連衣服都顧不上穿,連夜派人去找大夫。 現(xiàn)在,十幾個侍衛(wèi)橫刀而立,守在謝蘭庭的屋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于提督聽說他醒了,想要進去獻殷勤,也被這隊侍衛(wèi)攔在了外面。 孟廠回來時,于提督正又急又氣,老臉漲紫地跟侍衛(wèi)商量:“我只是去看看,不說話,謝大人他……” “于大人?!泵蠌S見狀,喊了一聲。 于提督看他回來,便轉(zhuǎn)過了身。 孟廠比其他侍衛(wèi)溫和些,說話也客氣:“大人,謝大人吃過藥便睡了,御醫(yī)吩咐了不可打擾,否則怕余毒未清,毒氣順血脈而行,落下病根。等大人醒后,我會轉(zhuǎn)告于大人的話的?!?/br>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打擾謝大人休息了。”于提督臉上好看了些,又問:“御醫(yī)有沒有說怎么中的毒,昨天謝大人還好好的?!?/br> 孟廠道:“這個在下也不清楚,現(xiàn)在謝大人休養(yǎng)要緊?!?/br> “也對,也對?!庇谔岫竭B連點頭,這才離開。 孟廠看他出了院子,讓幾個弟兄在一旁等著,自己拿了齊鳶的東西徑直等到門口,輕輕敲門,等了會兒,干脆推門輕輕走了進去。 謝蘭庭果然還站在窗邊,像一尊石像。 自從昨天回來后,謝大人像是突然受了什么打擊,昨夜吐血昏迷也就罷了,今天好不容易被御醫(yī)救回來,卻也不吃不喝,醒了之后便在窗邊站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孟廠之前便得了他的吩咐,提前將齊家父子的事情辦好了。因怕耽誤齊家人行程,所以干脆自作主張,先去了客棧。 當然他也有私心,自己平時難過的時候,想想得月館的李姑娘,便又會高興許多。 謝大人那么喜歡齊公子,如果齊公子說兩句關(guān)心的話,大人是不是心情能好點? 孟廠低頭,將送路引的事情說了,又著重說了齊方祖和齊鳶的反應(yīng):“齊老爺高興得臉都紅了,非要給兄弟們?nèi)p銀,還給了我們幾塊香餅子。我們按照大人之前的囑咐,銀子和東西都收了。齊公子問了謝大人在哪,并讓屬下帶回一樣?xùn)|西給大人?!?/br> 他說完,將手中的錦布小心地放在桌上。 過了很久,謝蘭庭才緩緩轉(zhuǎn)過臉,目光落在了疊得方方正正的錦布上,抬手打開。 孟廠偷瞄一眼,見他仍是像被抽走了魂魄一樣,眼神空洞,行止僵硬,不由暗暗嘆了口氣。 謝蘭庭抬手,面無表情地打開了錦布。 孟廠不敢再看,連忙低頭,主動退了出去。 侍衛(wèi)們紛紛朝他投來眼神,詢問里面的情況。孟廠想了想,失望地搖了搖頭,看來齊小公子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