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欲燃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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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一激,蕭觀音立刻看向卿柔枝: “還請鸞美人賜教?!?/br> 陛下喝了口茶,“是啊,愛妃,朕也是期待得很啊?!?/br> 卿柔枝坐著不動,一臉正色道,“陛下。臣妾手酸,彈不了琴?!?/br> 蕭觀音冷冷道: “臣女還準(zhǔn)備了一場驚鴻舞,愿獻(xiàn)給陛下?!?/br> “甚好,”陛下點點頭,“美人給朕準(zhǔn)備了什么?” 卿柔枝笑道,“臣妾腰疼,跳不了舞。” 陛下不悅,“你怎么什么都不會?” 卿柔枝低下頭,面露羞愧道,“臣妾無用?!?/br> 作者有話說: 男主:不吃綠茶。但吃老婆對我綠茶 第48章 、【48】 此言一出, 龍顏不悅。 有人在心中暗暗想道,美人,說白了不過一個妾, 天子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怎會縱容她忤逆不敬? 更何況這一位, 只怕立時叫人拖下去砍了也是不稀奇的, 卻遲遲未有動靜傳來,只見皇帝居高臨下, 一雙鳳眼早已沒看美人,而是睨著還跪在場中的蕭觀音。 蕭觀音下意識咬唇: “臣女……” 只是不等她開口, 說出那愿為陛下獻(xiàn)舞之言,旁邊就插.進一道聲音: “這是臣女親手做的八珍糕, 有健脾養(yǎng)胃、補中益氣之用, 請陛下品鑒?!?/br> 柳家娘子一向與蕭觀音不對付,深諳見縫插針的道理,今夜的風(fēng)頭,哪能全都讓這蕭觀音占了去? 皇帝瞥了一眼,“賞。” 柳家娘子大喜,端著那碟精致的糕點一擺腰肢,越過蕭觀音,裊裊婷婷地近前, 就要將糕點呈上。 清冷男聲卻道,“送到美人案上?!?/br> 柳家娘子悄悄抬眸,見那年輕的帝王捻動著佛珠, 低垂著眼瞼, 籠在燭光中的面容愈發(fā)俊美瀲滟, 低低嘆道, “想來愛妃是餓得狠了,才敢如此憊懶,敷衍于朕。朕富有四海,若連一個美人都喂養(yǎng)不起,傳出去豈不叫那朝見的使臣們笑話。” 磁性清冷的嗓音中帶點戲謔,聽得人小鹿亂撞,怦然心動。 卿柔枝卻沒有任何心動的感覺,他這話,無異于當(dāng)眾嘲諷她除了能吃一無是處。 牙根一緊,她一雙媚眼輕輕將他一掃。然而陛下金口玉言,她豈敢拒絕? 柳娘子討了個沒趣,只得轉(zhuǎn)身,悻悻回了座上。 眼看二位千金接連碰壁,卻也攔不住貴女們空前絕后的熱情。 哪怕不能引起陛下的興致,混個臉熟也成??! 先河一開,不少貴女都端上了自己親手做的果子糕餅,甚而還有那精心釀造的玉液瓊漿,一一獻(xiàn)上。 皇帝倒是頗有耐心,坐在那里任由她們進獻(xiàn),賞賜如流水不絕,大國財力展露無遺。 可收下那些吃食后,他又轉(zhuǎn)頭讓泉安,全都送給了右下側(cè)的鸞美人。 很快,卿柔枝的案前就擺滿了盤盤碟碟,再也沒有一絲空暇。 盯著這滿桌子的糕餅酒釀,卿柔枝暗暗苦惱。 “愛妃不必拘謹(jǐn)?!?/br> 那人緩緩笑道,黑眸緊盯不放,好似要看著她將東西全都吃光才罷休。 卿柔枝拈起一塊糕點,小口小口吃了起來,心頭懊惱,明知他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怎么還要上去招惹? 不就是彈個曲兒跳個舞的差事嗎,應(yīng)了就是,跟他較什么勁? 想到前幾日差點餓死在他的龍榻上,今日,就要撐死在他身畔。 再美味的點心也味同嚼蠟,卿柔枝小聲哽咽起來,這份差事她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她的悲傷,蕭觀音哪里知曉,只低頭捏著帕子,眼圈恨得滴血。 就算是那柳家的千金,都得了陛下的賞賜,她卻得到一句拙劣! 什么拙劣,究竟是她琴藝拙劣,還是…… 模仿得拙劣?! 這讓她今后,該如何在貴女之間立足? 季氏見女兒當(dāng)眾受辱,是又心疼又氣惱,心一橫,起身向著劉氏走去,大喇喇地陪坐在旁,厚著臉皮笑道, “陛下這位美人,想必老jiejie瞧著,也是眼熟得緊。同你那紅顏薄命的二女兒有些……神似?” 她帕子一挨鼻尖,詫異道,“該不會是府上的二千金吧?卿家家風(fēng)之嚴(yán),即便當(dāng)年我遠(yuǎn)在徐州也是有所耳聞,既然是那先帝后宮里的人,斷不能再進新帝的宮闈,否則,與穢亂后宮又有何異?再者,這鸞美人的風(fēng)情,便是那煙花之地的妓子也及不上,哪能是書香門第教養(yǎng)出來的…… 哎呀,瞧我這張嘴,真不會說話。到底是建陵王妃獻(xiàn)上去的,瞧這派頭,哪怕是前朝那位董貴妃,恐怕也不敢如此嬌縱。” 她這番話,不過是想激得劉氏當(dāng)眾發(fā)作,讓對方親口承認(rèn),這位美人就是那位亡故的繼后,她是卿柔枝的生母所說之言作不得假,屆時yin.亂后宮的流言一出……季氏冷笑。 劉氏喝了口茶,淡淡道,“蕭夫人慎言,人死不能復(fù)生。那位可是陛下親封的美人,我夫君雖無官職在身,卻也有幾個相交多年的好友,供職于御史臺。若是這話,傳進了陛下的耳朵里……只怕蕭大人,不好交代啊。” 這是在威脅她了。 季氏面色難看,劉氏繼續(xù)道: “前幾日我與佳雪上街裁布,在那花樓見著一人,瞧身形,倒是與蕭大人像極了。蕭夫人不如先料理好自己的家宅內(nèi)務(wù),再去管旁人的家事?!?/br> 季氏一愕,低咒道,“那個色心不死的老東西!” 四周嗤笑隱隱,她臉色立刻變得鐵青,火燒屁.股地坐了回去,再也沒有心思去尋劉氏的晦氣。 劉氏冷冷看她一眼,山雞也想當(dāng)鳳凰,也不看看養(yǎng)出來的女兒什么德行。 若非今日是一尋常家宴,沒那么多規(guī)矩,蕭觀音方才那一出,陛下真要追究起來,就是御前失儀的罪過。 有一個如此不中用的女兒,憑你們蕭家那幾個莽夫,還能囂張多久? 蕭觀音被劉氏那帶刺的目光一掃,更覺屈辱,心中對繼后的恨意,又加深一層。 卿佳雪湊近劉氏道:“母親,那人當(dāng)真是二姐?她怎么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她當(dāng)真攀上了建陵王妃,不欲與我們相認(rèn)了嗎?” 劉氏驟然變色,低叱道,“你住嘴!以前是我對你管教不嚴(yán),才讓你說了那些個放肆的話!你記住,是你二姐救了你哥和你爹,這些,都是她拿聲名和性命換來的,再讓我聽見你說一句對你二姐不敬的話,就直接收拾包袱,滾出卿家吧!” 卿佳雪眼淚當(dāng)即落了下來,她從來沒聽母親對她說過這樣的重話,當(dāng)即跪下。她一個庶女,如果被當(dāng)家主母趕出府去會淪落到什么地步,她不敢想。 “女兒再也不敢了,求母親寬恕?!?/br> 劉氏平靜道,“等過段時間家中安穩(wěn)了,我就給你說一門親事。女大當(dāng)嫁,我也留你不得了?!?/br> 她長女逝去,次女又進了宮,身邊沒個說話的人,才會善待這個庶女,她不是不知道這個庶女的小心思,只以往多被蒙蔽。 隨著絲竹管弦聲起,氣氛逐漸活絡(luò)了起來,不如之前的拘謹(jǐn)。 陛下今夜,似乎并無賞花折花的意圖,不少貴女收了心思,四下里走動攀談起來。 卻仍有不少眼睛,在關(guān)注著那位年輕的帝王,時不時理理鬢發(fā),整整衣裙,展現(xiàn)出自己最美的那一面。 陛下不甚喜歡蕭千金那樣的,定是因為身畔已經(jīng)有了一朵艷麗的石榴花。 說不定陛下會喜歡解語花、含羞草呢? *** “啟稟陛下,臣婦有一事請求?!?/br> 大越國富民強,大國氣象,是以除夕宮宴,女眷可免去跪拜禮,只用躬身即可,劉氏由仆婦攙扶著,在皇帝垂眸看來時,攥著帕子,低聲下氣道, “陛下,可否令臣婦、與鸞美人說一會話?美人,頗像臣婦見過的一位故人。” 聽著熟悉的聲音,卿柔枝剛想轉(zhuǎn)頭看去,袖袍下的手驀地叫人攥緊。 一盞酒被他遞到唇邊,男人鳳眸微睞,大有她不喝就硬灌的意思。 眾目睽睽之下,她只好就著他的手飲了,一口一口吞咽下去,許是喝得太急,她微微嗆咳起來,被他大掌拍撫著脊背,卿柔枝只顧著搖頭,“陛下饒了我吧,臣妾是真的喝不下了……” 方才她就被他抓到身畔,半逼半哄地喂了好幾杯,實在是喝不下了。 她有氣無力地伏在他膝頭,紅暈一路從脖頸爬上臉頰,一雙媚眼愈發(fā)迷蒙,只覺滿天的星子飛旋,哪里顧得上旁邊都是什么人。 陛下如此,自然只能由泉安出面應(yīng)對劉氏了,笑道,“夫人這話,倒是有些唐突了。美人自幼長在建陵,并非宛京中人,怎會與夫人是舊相識呢,夫人莫不是眼花看錯了?!?/br> 他是御前太監(jiān),他的話,就是陛下的意思了。 陛下要納柔枝,也斷斷沒有如此行事的道理,竟然將她的真容明晃晃地示于人前,就不怕天下非議嗎。 劉氏百思不得其解,摸不透這位皇帝真正的心思,只能道: “想必……是臣婦看錯了。” 這位前首輔夫人的脊背總是直挺挺,何曾有過這種佝僂下去的時候? 泉安偷偷打量,只見皇帝眸光漠然,完全不覺得不令母女相認(rèn)有什么不對。 他修如梅骨的手,正一塊塊掰開碩大紅潤的石榴,這樣的時節(jié),也唯有御前能看見這樣的水果,都是番邦的貢品。 鮮紅飽滿的石榴籽,叫他一顆一顆地剝進那瓷碗之中,泉安知道,這石榴是解酒之物。 剝好一碗,他用絲絹將汁水擦去,露出秀韌如松竹的手指,拈起那一顆石榴籽,湊到鸞美人唇邊,指腹一壓那唇縫,便喂進了她的嘴里。 男人一雙鳳眸,漫不經(jīng)心地望著場上的歌舞,摟著女子,宛如對待貓兒狗兒一般,時不時隨手投喂一顆。 劉氏看著只覺心酸,先帝時,柔枝可是皇后。 當(dāng)著外人的面,先帝與柔枝可謂是相敬如賓,哪里需要這樣事事依附于男人,獻(xiàn)媚邀寵? 她死死捏緊了帕子,可那是君,君要如何,她身為臣子,身為一個內(nèi)宅婦人,無權(quán)置喙。 看著這一幕她才知道,她的柔枝真的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