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76節(jié)
“怎么了!怎么了!他們知道我們談戀愛!你就不想想怎么知道的?!” 時舒一副炸毛貓的模樣,可是淋了雨,再炸的毛都軟塌塌的。 梁徑瞧著他笑,鼻尖碰了碰時舒的鼻子:“這個重要嗎?” 時舒瞪大眼:“你是不是有病啊......” 梁徑閉了閉眼,繼續(xù)挨近時舒,低聲:“時舒,這種事遲早的??赡苤拔覜]控制好,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時舒無語,望著頭頂明媚的小黃傘:“那你什么時候會控制好啊......” 梁徑誠懇道:“其實不存在這個時候。” 時舒梗住,幾秒后罵他:“......你有病?!?/br> 梁徑:“嗯。沒錯?!彼Z氣還是帶笑,聽著就很吊兒郎當。 時舒氣得揪了兩下他頭發(fā),一時口不擇言:“不跟你談了!” 話音還未落下,時舒明顯感覺梁徑的氣息變了。 先前那種輕飄飄逗弄人的親昵姿態(tài)消失不見。梁徑依舊環(huán)抱著他,一只手還握著他的手腕,但他的語氣陡然陰沉:“再說一遍?!?/br> 時舒不說話,他想把手抽出來,但是他一動,梁徑就握得更緊。 “松手......”時舒垂眼,轉移話題:“我們上去......” 梁徑沒有松手,他盯著時舒被親得粉粉潤潤的嘴唇,冷聲:“再說一遍。” 他們好像又回到五月末陰雨綿綿的初夏。 在那個體育館里,留下了梁徑無法控制的嫉妒和占.有欲,還有時舒天真的想當然。 時舒最吃不得這種脾氣,立馬犟起來,抬眼瞪著面無表情的梁徑:“說就說!我不怕你!不跟你談了!不跟你談了!不跟你談了——??!” 他被梁徑一把托了起來,毫不費力,時舒驚得腦袋都空白了幾秒,他甚至懷疑梁徑要揍他。 兩個人面對面。氣息混亂。 梁徑從始至終毫無表情,面對氣呼呼的時舒,眉毛都沒動一下,他甚至在垂眸思索幾秒后還面帶了一絲微笑,半晌彎起嘴角道:“時舒,以前沒和你說過,我現(xiàn)在說?!?/br> 時舒根本不怕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極了。 即使這個時候換成別的任何人,都會被梁徑骨子里流露的陰狠震懾到。 時舒抬了抬下巴,很不在意的語氣:“說啊。反正剛才是你要我再說一遍的?!彼焊邭獍海耆幻靼谆厝ブ髸辉趺礃?。 梁徑淡淡笑了下,他一手給時舒打著傘,一手握住時舒下巴,語氣平靜:“分手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透明雨絲落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睫上,瞳仁深得嚇人,好像下秒就要把面前這個讓人惱恨的家伙剝皮拆骨、一口吞了。 時舒看著他,底氣從來不缺,但迫于梁徑的威勢,他還是極其敷衍地回了個“哦”。頓了頓,不服氣似的,補充了一句:“那也是你說的而已?!?/br> 梁徑看著他,不再說話。 之后一段路兩個人走得沉默無聲。 時舒不想理梁徑,他覺得梁徑表面看上去好說話,彬彬有禮的樣子,其實一點都不好說話,骨子里極其冷漠、自私、獨斷。 小時候被梁徑連哄帶騙,牢牢抓在手心?,F(xiàn)在他長大了,梁徑休想欺負他。 ——還“再說一遍”! 他誰啊他!真把自己當時其峰了!切!時其峰現(xiàn)在都不會這么恐嚇他了! 時舒氣得腦子里飛速旋轉,已經想好回去怎么暴揍梁徑了。大體來說分為三步。第一步把人手捆住,省得又來摁自己。第二步把人腿壓住,以前都是被梁徑用膝蓋壓,下半身動都動不了,這次一定要搶占先機。最后一步......時舒瞇眼,深思熟慮,先上下其手揍一頓不過分吧。 梁徑余光觀察時舒的表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主意。初中那陣,他們總打架,手腳上幾個來回,簡直家常便飯。他嫌時舒煩,時舒也嫌他煩。又時候鬧過火了,把人弄哭,梁徑還得堵著氣先給人道歉。那三年,好的時候是真好,不好的時候,完全就是水深火熱。所以時舒臉上再次出現(xiàn)這樣令人熟悉的表情,梁徑絲毫不意外。 只不過他現(xiàn)在不會真跟.□□.手拳腳來回了。 道理講不通,還耍賴,不是沒有辦法治。 時舒的三步法確實得到了實施。不過主動方不是他,是梁徑。他被摁在三樓人跡罕至的會客室里,最里面的小書房套件,最后一架書柜后面的墻壁上。 梁徑進門就脫光了他,讓他根本沒地跑,也不敢跑。掌心摁著時舒薄薄的小腹,拉下拉鏈就抵著人cao。胯骨狠狠撞著他倔得不行的屁股,毫不留情。時舒嚇得渾身發(fā)抖,踮著腳叫都不敢叫,咬著嘴唇哭得一塌糊涂。 雨勢小了很多。 莊嚴肅穆的顯云寺很快出現(xiàn)站在視野盡頭。 殿前香火裊裊,山間云霧繚繞??諝饫锏奈兜乐刂丿B疊。焚香的干燥與辛辣混合著潮濕清冷的雨水,層次分明。 距離越近,鼻尖好像還能嗅到香灰堆積的古樸香爐里,余燼彌漫出的一絲絲檀木沉香。 原曦聞京和方安虞在顯云寺山門前的臺階上等他倆。他們撐著一把傘,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大老遠,時舒看到,一個箭步沖上去鉆進他們傘下。 聞京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樣子,來回看著縮原曦邊上冷冰冰的時舒和幾步開外容色陰沉的梁徑。 “那個......” 聞京唯唯諾諾,并不知道說什么。 原曦瞧出一絲異樣,拿過聞京手里的傘,對聞京說:“你和梁徑一起撐吧?!?/br> 聞京扭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原曦,不明白為什么她三十七度的嘴里能說出如此令人膽寒的話。 但是原曦看上去并沒有開玩笑。 而導致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低著頭,一聲不吭。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像極了小時候不管不顧的樣子。 迫不得已,聞京跨出一步,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立在凄風苦雨里,看上去十分無助且弱小。 聞京一被踢出,時舒立馬拉著原曦和方安虞往寺里跑,動作格外敏捷。 幾秒,三個人影通通沒了。 聞京:“......” “那個......” 聞京覺得自己從沒這么難過,他轉回頭,張了張嘴,半晌,假笑兩聲,局促地問依舊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梁徑,小心翼翼:“那我進來了?” 梁徑點點頭,沉默地將傘給他讓出一部分。 聞京并攏手腳很有分寸地挪了進去。 然后,兩個人并肩朝顯云寺走。 第62章 “......你們吵架了?” 一路走著, 聞京想了想,問梁徑。 “——什么時候?” 他話音剛起,梁徑也問了一句。 細細裊裊的雨線沒什么聲響地落在傘面。 視野空茫, 不遠處青石壘砌的佛塔塔剎聳立在青山白霧里。 小時候來過很多次, 記憶里也有好幾次云雨靄靄的陰天,但絲毫沒有影響他們一路狂奔上躥下跳的勁頭。 長大了再來, 心里想的已經完全不是怎么玩、怎么好玩了。 走了大概五分鐘, 一對樸拙石獅顯露在黯淡雨色里,法相威嚴,坐鎮(zhèn)小徑左右。幾步開外,窄窄的紅門里裝著三道進出閘口。 聞京拿出手機找之前預定門票的截圖,一邊劃拉一邊對梁徑說:“就是快放假那陣,吃燒烤——記得嗎?晚上還玩‘荒野’了呢。原曦看喪尸片來著?!?/br> 梁徑想起來了:“嗯?!?/br> 聞京把手機界面對準閘口一側的電子掃描屏, 幾秒后, “嘀”的一聲, 金屬橫杠松動了下。 另一邊,梁徑站著沒動, 手里剛準備掃描的手機忽然跳出電顯示。 丁雪打來電話, 問他們幾點回去。 山下似乎已經出了日頭, 丁雪察覺電話那頭雨聲,不由問:“山上還下雨?” 梁徑抬眼看聞京。 聞京擺擺手,靠著一側廊柱玩手機等他。 “嗯?!?/br> 梁徑握著傘, 垂眸看見朝下的傘尖洇濕一小塊地磚。 丁雪:“早點回來......小心時舒感冒。山上冷起來還是蠻冷的......” 囑咐了幾句,丁雪說她和梁坤下午回江州:“好好陪你爺。以后上了大學就沒時間了......” “晚飯前回。您和爸現(xiàn)在就回去嗎?”梁徑問。 丁雪高跟鞋的聲音從樓梯上下來:“你聞叔有事和你爸談。我正好回去收拾下屋子......幾個大學老朋友要來......”說著, 丁雪忽然想起什么, 又道:“時舒要是睡不慣那屋, 就還和你睡一屋。畢竟好多年沒回來了。我剛去看了看, 床板擱久了有點陰......朝向也不是很好......” 耳邊風聲簌簌,梁徑聽著電話那頭丁雪的聲音,過了會,低聲應好。 正值飯點,上午參觀的幾波游客陸陸續(xù)續(xù)往鐘樓旁的素齋館走,梁徑一眼就看到隊伍末尾拉著原曦和方安虞往里奔的時舒。 很快,聞京也看到了,對著梁徑朝時舒指了指,表情無語。 又說了幾句,母子掛了電話。 梁徑走出閘口,和聞京一起朝素齋館走。 山上氣候多變。 前一刻渺渺細雨,下一刻就是陣雨斜風。氣溫又猛地降了好幾度。 素齋館前還掛著兩個月前的花展橫幅。 游客里帶孩子來玩的家長好些停下腳步,領著自家孩子一行行念上面的詩。 聞京仰頭看著,對梁徑說:“你還記得小時候在這里,你和時舒比賽誰念詩快嗎?”頓了頓,他笑著補充:“我和方安虞給你倆計時。原曦裁判。必須一字一句念,不準有錯讀漏讀的?!?/br> 梁徑當然記得:“我輸了?!?/br> 聞京笑:“我記得我還問你,是不是故意讓著他?你知道你當時說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