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真言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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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外公很喜歡那張照片,不知道相冊里面為什么沒有。 外公正躺在搖椅上聽廣播,手邊放著吃了一半的月餅,程問音拿著相冊去問他的時候,他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反而笑呵呵地說:“哦,那張照片啊?!?/br> 寶寶看上了桌上的月餅,踮起腳,伸著胳膊要去夠。 上次寶寶生病就是因為亂吃東西,外公擔心月餅不好消化,只給他掰了一小點嘗嘗甜味。 等賣足了關(guān)子,外公才開口回答程問音的問題,“某人求了我好幾次,想要那張照片,拿了一套上好的茶具跟我換的,我看他挺有誠意,就答應(yīng)了。” 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程問音的臉有些紅,“什么啊……硯行才不會那樣。” 外公晃了晃茶杯,笑而不語。 “你們還背著我做過什么交易???”程問音坐到外公旁邊,戳了戳他,“您之前不是還說,他為了討好您,給您送酒和茶葉嗎?” 外公拒絕回答,合上眼睛裝睡,在程問音的追問下,氣哼哼道:“想知道就去問你老公,別為難我一個老頭子?!?/br> 程問音只好作罷。 一直到哄睡了寶寶,程問音望著窗外的月亮,還是忍不住在想這件事。 其實他有點不相信,總感覺齊硯行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給外公送東西就算了,怎么還背著他拿走小時候的照片……但外公又不可能故意說假話,而且能讓外公讓出照片的人,除了齊硯行,好像也沒有別人了。 不過還好,很快就能見面了,到時候問問齊硯行好了。 出發(fā)的日子很快到了,這是程問音第一次帶著寶寶出遠門,心里既期待又緊張。 十個小時的路程里,他們要穿過橫亙聯(lián)盟南北的珀登山脈,途徑許多城市和村落。這是齊硯行回家時必經(jīng)的路程,而這次換他帶著寶寶,逆著鐵路線,翻山越嶺,和齊硯行在月最圓的日子團聚。 火車穿過一條條隧道,寶寶自己站在座位上,扒著窗戶看得入迷,似乎很喜歡一會兒天黑一會兒天亮的感覺。 程問音在一旁護著,時不時親一親寶寶的臉蛋。 初秋時節(jié),山麓上都還是蓊郁的綠色,視野長時間被山景充滿,很容易感到心情舒暢,唯一讓人不適的是火車上的氣味不太好聞。 程問音解下脖子上的吊墜,繞了幾圈纏在手腕上,依賴齊硯行的信息素來緩解暈車的難受。 他一路上都在一邊看風景,一邊教給寶寶山和水的概念,后面教著教著就跑題了,小聲和寶寶說:“mama好想爸爸,真希望火車開快一點,讓我們早點見到爸爸……” 坐在對面的是一位omega女性,她家的孩子已經(jīng)在念中學了,因為功課緊張,就沒跟著一起出遠門。 她遞給程問音一個橘子,笑了笑,“你和你丈夫的感情一定很好。” 意識到自己剛才和寶寶說的話可能被別人聽到了,程問音小小地不好意思了一下,也把帶來的食物分給女人。 沒過一會兒,火車經(jīng)過一片建在半山腰的小木屋,程問音一邊喂寶寶吃橘子,一邊又沒忍住,繼續(xù)跟寶寶說:“聽說爸爸也住在山上?!?/br> 寶寶是明白他們要去做什么的,一聽到爸爸就咯咯地笑。 這節(jié)車廂里的人們都和程問音一樣,滿心幸福地奔向思念的家人,車廂前部傳來的電臺廣播聲在此時是那么的多余,進入山區(qū)后,信號時斷時續(xù),新聞被嗞嗞的電流聲截斷,很難聽清楚內(nèi)容,更沒有人愿意分心在意它了。 “我軍第四裝甲集團軍近日突破了敵軍在涅頓河沿岸的防線,裝甲部隊在北部平原上所向披靡……坦克會戰(zhàn)……” 嗞嗞—— “請各位公民放心,聯(lián)盟境內(nèi)的防御牢不可破……山脈……” 嗞嗞嗞—— “今天的午間新聞就為您播報到這里,感謝收聽?!?/br> 第二十三章 301空降師原地休整期間,遇到了一隊氣勢逼人的裝甲師。 近百輛坦克如一條鋼鐵組成的洪流,在敵國北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全速前進,仿佛勢不可擋一般,惹得301師這支疲憊行軍了幾天的隊伍紛紛投去艷羨的目光。 云峰咽下一塊干巴巴的面包,朝探出艙門抽煙的坦克兵吹了聲口哨,“哥們兒,你們這是去哪???” 對方?jīng)]回答,許是不能透露作戰(zhàn)計劃,但很給面子地將剩下的半包煙扔給了云峰。 云峰伸手接住,看著坦克屁股漸漸消失在視線里,轉(zhuǎn)過頭,跟陳今酸溜溜地說:“我也想開坦克,想當車長?!?/br> 陳今叼著根狗尾巴草,笑了一聲,從包里摸出一個罐頭,遞給他,“得了吧,你可沒那技術(shù)。” “屁,坦克一點也不難開,跟開拖拉機差不多,給一腳油門就能走,”云峰用刺刀撬開罐頭,不服氣道,“反正……肯定比跳傘好玩多了。” “你剛才看見沒有,那些坦克手,他們都在炮筒上寫上自己坦克的名字?!?/br> “靠,太酷了吧?!?/br> 見云峰一副沒出息眼紅的樣子,陳今嘲笑他:“你也可以在降落傘上寫你老婆的名字,沒準他們還羨慕你呢,可以帶著老婆在天上飄。” “滾,你先給我弄個老婆來,我要性感熱辣的那種。” 他把一半罐頭留給陳今,用胳膊肘頂了頂他,還沉浸在開坦克的想象中,“我說真的,要是你,你會給坦克取什么名字?這東西應(yīng)該跟老婆差不多吧,寶貝得不行,死也死在一起?!?/br> 耳邊傳來一陣飛機的引擎聲,是己方戰(zhàn)機熟悉的聲音,他們將為前方即將打響的戰(zhàn)斗護航。云峰又開始激動地朝飛機揮著帽子,看樣子,他除了厭倦跳傘之外,對其他兵種都十分感興趣。 寶貝得不行,死也死在一起。 陳今抬頭望向紅色機尾劃過天際留下的尾跡云,想著云峰方才的后半句話,說:“就叫天天開心吧?!?/br> “啥?”云峰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他媽給敵人送祝福呢?” 他琢磨了一會兒,一拍大腿,又倒戈表示贊許:“倒也行,開一炮讓他們好好快樂一下是吧,你小子這主意真不錯啊?!?/br> 陳今大笑著鎖住他脖子,趁他不注意,把他兜里那半包煙順走了。 陳今跟云峰是在新兵訓(xùn)練基地認識的,自打仗以來,身邊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最開始相熟的那一撥人里,就剩下他們倆。 很多時候,戰(zhàn)場上最難面對的,不是對面的敵人向你沖鋒,而是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休整時間很快結(jié)束,連隊再次出發(fā),目標直指十幾公里外的一處小鎮(zhèn)。 小鎮(zhèn)地方不大,卻是這片區(qū)域的交通要塞,所有運輸車輛都必須經(jīng)過這里,他們的任務(wù)便是占領(lǐng)小鎮(zhèn),切斷敵軍的補給和增援。 這里早在半年前就被聯(lián)盟軍隊攻下了,但在半個月前卻變成了敵占區(qū),我軍退守涅頓河,重新調(diào)整戰(zhàn)略,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終于將這里奪回。 這片廣袤富饒的土地曾是多少人的家鄉(xiāng),就這樣在兩方之間反復(fù)易手,最終變成一片焦土。 晚上,部隊在小鎮(zhèn)附近的林子里休息,計劃于明早發(fā)起進攻。 陳今和云峰并排躺在散兵坑里整理背包,云峰見他又拿出第一次空降作戰(zhàn)時的副傘仔細疊了一遍,感到難以理解,“你怎么還留著這玩意,不嫌麻煩啊。” “不是跟你說過嗎,我要帶回去送給我弟?!标惤袷蘸酶眰悖_始擦槍。 云峰欠揍地湊上去,“欸,你弟不是已經(jīng)成年了嗎?等咱們打完仗了,你把你弟介紹給我吧,我保證對他好?!?/br> 陳今低頭笑了笑,一顆虎牙若隱若現(xiàn)。 他裝上彈匣,咔嚓一聲,利落地拉栓上膛,槍口指向明早的進攻方向,瞄準一棟適合作為機槍點的塔樓,一邊說:“你想得美?!?/br> “真小氣……”云峰踹了他一腳,翻身枕著背包,“過命的兄弟都不行,你還想把弟弟嫁給誰?!?/br> 陳今不做聲了,收起槍,目光由前方轉(zhuǎn)向漆黑的夜空。 一顆星星的影子都沒有,月亮也被云遮住了一半??斓街星锕?jié)了,不知道家里那邊的月亮夠不夠圓,夠不夠亮,不知道陳天天那個小崽子吃月餅了沒有。 隔壁熱心的羅嬸應(yīng)該會給小崽子送幾塊月餅,陳今心想。 他從內(nèi)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借著微弱的月光細細端詳。照片上的小崽子笑得挺開心,可惜從他確定要去前線,一直到臨走的那天,小崽子都沒給他好臉色看。 陳今閉上眼睛,聽著擦過耳邊的風聲,祈禱今晚能夢到弟弟笑的樣子。 天剛蒙蒙亮時,陳念聽到隔壁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他從半夢半醒中抽離出來,下床走到窗邊,將窗簾撥開一條縫,看向公寓前的小路。 程問音將寶寶抱在身前,手里提著行李箱,另外還背了一個背包,瘦弱的omega,卻能負擔那么重的東西,叫人不禁感到驚訝。陳念在零件廠打工,平時搬貨的重量可能都比不上程問音現(xiàn)在承受的。 但程問音看上去很幸福,因為他要帶著孩子去跟丈夫團聚。 陳念躲在窗簾后面,默默看著程問音站在路口等車,他將行李放在腳邊,幫孩子整理衣服,和孩子說話,臉上始終掛著笑。 不知怎么,陳念體會到了一絲羨慕的滋味,甚至可以稱之為嫉妒。 餐桌上放著程問音昨晚送給他的月餅,一個豆沙的,還有一個五仁的,本來他以為自己今年吃不到這東西了。 軍部派的車抵達了家屬區(qū),程問音帶著孩子,第一個上了車。陸陸續(xù)續(xù)地,其他人也都來了,車子很快發(fā)動。 陳念被車燈晃了一下眼睛,拉上窗簾,轉(zhuǎn)身面對著漆黑空蕩的房間。 他走到餐桌旁,拆開豆沙餡的月餅,咬了一口,先是一股純粹的甜味在舌尖上蔓延開,接下來才能嘗到紅豆的味道。 這是陳今最喜歡的月餅口味。 這是他第一次,一個人吃完一整塊豆沙月餅,沒有掰給陳今一半。 …… 秋季早晨潮濕多霧,士兵們的頭盔上都結(jié)滿了霜,只有被包在毯子里的機槍幸免于此,傘兵配備的重武器較少,幾挺重機槍已經(jīng)是連里的寶貝,要重點保護。 d連各排按照計劃分成小組行動,從小鎮(zhèn)東南方向突破,與c連在教堂匯合。 小鎮(zhèn)被晨霧所籠罩,比想象中更加安靜,彷佛一座沒有呼吸的空城。士兵們一邊緩慢前進,一邊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時間只能聽到軍靴踩在泥土上的悶響。 但這份詭異的安靜并沒有持續(xù)很久。 中秋節(jié)前一天,早晨六點十八分,塔樓上的機槍聲撕破了表象,戰(zhàn)斗打響了。 陳今一直在關(guān)注著塔樓,很快解決掉昨晚瞄準過的那扇窗,帶著小組找到一處防守薄弱的路口,突進小鎮(zhèn)。 隨著各組向城鎮(zhèn)內(nèi)推進,這場戰(zhàn)斗很快演化為激烈的巷戰(zhàn)。 情報有誤,敵軍在這里的兵力不止一個連,而是一個加強營。雙方都對這座小鎮(zhèn)勢在必得,因此只能硬碰硬。 戰(zhàn)斗正在膠著中,一輛偽裝成草垛的坦克從農(nóng)舍中緩緩開了出來,炮塔轉(zhuǎn)動中咔噠作響,像死亡的計時器,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被瞄準的那組正在清理一棟樓里的敵人,根本沒有反應(yīng)的機會,瞬間被擊中。 在沒有裝甲部隊支援的情況下,步兵遭遇坦克必然傷亡慘重,還擊太困難了,更別說眼下還不知道這座看似平靜的小鎮(zhèn)里還藏著幾輛坦克。 云峰和陳今躲到矮墻背后,和小組其他人通過手勢商討路線。 兩人臉上都沾滿了炮灰,陳今的臉頰被彈片擦傷,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不斷往外滲著血。 云峰背靠著墻,摘下鋼盔抹了把臉,罵道:“cao,敢來這招?!?/br> 他毫不猶豫地背上反坦克火箭筒,探頭觀察坦克攻擊的方向,目光堅毅,跟陳今說:“我順著墻繞過去炸了它,你們掩護我。” “前裝甲可能干不穿,繞到側(cè)面弄死它,”陳今給他比了個手勢,轉(zhuǎn)頭朝機槍手喊道,“老牧!掩護瘋子!” 瘋子是云峰在d連的綽號,因為打起仗來像個不怕死的瘋子。他的血性中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天真,來自于對祖國的絕對忠誠,雖然他很少提及自己是為什么而戰(zhàn)斗,但毫無疑問,他是天生的戰(zhàn)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