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珍珠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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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是想去金陵的。與李大郎攀親,就是沖著這一條。 李老爺與賀老太君遠(yuǎn)遠(yuǎn)瞥見兩個孩子如此,甚感欣慰。李老爺對賀老太君道:“老太君若也覺得不錯,就趕快把他們的婚期定下來吧?!?/br> 賀老太君哀嘆道:“月前戔戔的父親剛?cè)チ耍冗@孩子出孝期才行。” 李老爺?shù)溃骸斑@個自然等得,定下大概的日子也好。不若我們先送您家一對鳳釵,做定情信物?” 和老太君唯恐節(jié)外生枝,連連拒絕。李老爺不知她家情況,以為她還在猶豫觀望。 李老爺算算月歷,道:“再等四月,她剛好為她爹爹守夠半年?!?/br> 老太君也覺得這日期合適,雙方便就此定下。李老爺問及戔戔那個表兄未婚夫時,賀老太君遮遮掩掩,不敢深說。她活這么大歲數(shù)還是第一次撒謊,都是為了戔戔以后的幸福。 …… 在王家雖只住短短兩日,戔戔與李大郎儼然到了難舍難分的地步。李大郎的段位低,戔戔和他在一塊時可以完全拿捏他,不用像在沈舟頤面前時那樣誠惶誠恐。 現(xiàn)在她擇婿不看人品相貌,只看家庭出身合不合適。其實(shí)這不是擇婿,只是挑個人利用罷了。 奔波之后回到賀家,賀老太君面露喜色。 沈舟頤問賀老太君喜從何來,被戔戔打岔過去了。她隱藏情緒的本事比賀老太君好些,在沈舟頤面前跟沒事人似的。賀老太君見她如此,便也收斂喜色。 “侄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br> 老太君隨意找些借口糊弄。 沈舟頤出乎意料地沒有深問,單純就相信了。 戔戔與賀老太君都知道事以秘成,在最后的迎親之前,此事能瞞沈舟頤多久是多久。只消得時機(jī)一到,叫李家來賀家下聘即可。 此番戔戔以為天衣無縫,然天有不測風(fēng)云,那日戔戔與姊妹正高高興興在外登山賞雪景,府中小廝忽火急火燎地找到她,稟告道:“小姐快回去看看吧,家里被人送了禮,說是給您的?!?/br> 戔戔腦袋嗡地一聲,哪來的什么禮呢?急急忙忙地趕回家,見正廳的檀木桌上正擺著一雙鳳釵,是李家送來的。 她暗暗祈禱沈舟頤不在家,可沈舟頤不但在,而且正坐在那雙銀光閃閃的釵旁,幽幽瞥向她。 老太君也在,如吃了死蒼蠅。 戔戔有種極其不祥的預(yù)感,心跳都快嚇出來了。 她故作鎮(zhèn)定,緩緩踱步過去,擠出笑:“這是怎么啦?” 沈舟頤也對她清風(fēng)似一笑。 “給你的定情信物呀?!?/br> 戔戔的腦袋繼續(xù)升溫,神經(jīng)燒得guntang。 如今她定了兩門婚,一面與李家周旋,一面履薄冰地應(yīng)付沈舟頤。 她佯作不知地拿起鳳釵,“定情信物?什么定情信物……哥哥送的嗎?” 沈舟頤搖搖頭。 “李家送的?!?/br> 他溫柔地開口,溫柔得比殺人還可怕。 賀老太君看不下去了,抬起拐杖憤然離去。 原是李家那兩個蠢貨擔(dān)心戔戔會飛掉,便自作聰明,未經(jīng)賀老太君同意就送了雙鳳釵過來做定情信物。剛好被沈舟頤接住。 賀老太君一走,氣氛儼然更陰沉。戔戔手指不知名地顫抖,如果可以,她也想跑。 晚了,沈舟頤都已經(jīng)看到了。即便把那愚蠢的李家父子罵上千遍萬遍,也無濟(jì)于事。 她扇形的長睫毫無章法地亂眨著,怔怔放下鳳釵,嘗試挽回:“既然不是舟頤哥哥送的……那我不能要?!?/br> 沈舟頤云淡風(fēng)輕,“別呀,人家特意說花重金打造,酬謝那日在王家賀小姐的情深義重?!?/br> 戔戔如欲爆裂,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別信那些鬼話?!?/br> 沈舟頤微含譏誚。 方才李家人的原話是:“我家大郎那日在王家不小心摸到了小姐的繡鞋,后又與小姐手牽手,冒然與小姐私定終生,思之實(shí)感愧疚,特遣寶石匠制下這雙鳳釵來向小姐賠罪,盼小姐早日過門?!?/br> 李家人特意加重了那些肢體動作的描述,是為了叫沈舟頤知難而退。 戔戔倒吸一口氣,渾身如騰云駕霧,三魂六魂俱散。 沈舟頤冰涼柔膩的手指輕輕剮她的臉蛋。 “記得meimei答應(yīng)過我,去王家只是探親。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摸你繡鞋的,又是怎么牽到你的手的?” 作者有話說: 12.15因?yàn)橐蠆A子,更新在晚上11:50,之后都是準(zhǔn)時晚上9:00更新辣 第30章 狐貍 戔戔并未正式解掉與沈舟頤的婚約, 名義上她還是他的未婚妻子。 該暴露的都已暴露在他面前,饒是她說軟話也無濟(jì)于事。他會像上次那樣羞辱她,這份羞辱不會因?yàn)樗f軟話而減輕半點(diǎn)。 冷汗擠開毛孔, 戔戔緩慢深呼吸一下, 索性破罐破摔, “你知道了也好,我不愿再瞞你。我……喜歡上李大郎了,過年后就要嫁給他?!?/br> “喜歡上?” 沈舟頤斷然譏誚,“戔戔meimei與他才見過幾面, 懂什么喜歡?” “當(dāng)初我與晉惕,也是一見鐘情的。我若喜歡的,第一眼就會喜歡;若不喜歡, 無論過多久也不會喜歡。你有多少良偶可堪匹配, 何必揪著我不放?” 沈舟頤神色比雪更冷。 兩人靜默片刻, 他沒反駁。 戔戔還以為他退讓了, 卻聽他沉郁道:“你不嫁我就不嫁,在賀家做一輩子老姑娘也好。但別人也休想把你從賀家門抬出去。” “你憑什么管, 這是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有權(quán)做主?!?/br> “沒什么憑借。meimei若不服,咱們就斗斗法。你贏了,自然去留隨你?!?/br> 戔戔怒得快要捏碎骨節(jié)。 “沈舟頤?!?/br> 她眼窩深陷, 秋水似的眼珠里全是不服和倔強(qiáng), 像一顆珍珠被千鈞巨石壓住, 珍珠苦苦掙扎, 依舊兀立不碎。她牙縫間擠出句罵人的臟話, “我恨你?!?/br> 沈舟頤呵, 從旁邊的木盒中, 哐啷地丟出一硬物在她面前。 “還認(rèn)得這個嗎?” 是把銼刀。她前兩天用過的那把。 戔戔僵硬的四肢緩緩低下,木訥的眼珠盯向那物。 “你……” “戔戔meimei做的那些事,為兄一直幫你遮掩著。不過現(xiàn)在看來,meimei不再需要我了。” “若是老太君知道你故意損壞了馬車的車輪,害她差點(diǎn)磕破腦漿,會怎么對待你呢?” 他聲音很穩(wěn),尾音輕卷,似陣清風(fēng)刮過。 戔戔五內(nèi)如沸。 “你跟蹤我?” 為了銷毀證據(jù),這把銼刀明明被她趁著出游之際,丟到了荒山野嶺。 沈舟頤揚(yáng)手喚來?xiàng)钿摚骸叭グ疡R車斷裂的木輪和這把銼刀都送到老太君面前,也好讓人周知賀家出了何等意圖謀殺祖母的不肖子孫?!?/br> 楊鋼點(diǎn)頭就要去,戔戔呼吸陡然急促,張開手臂攔住楊鋼的去路,尖叫道:“不能去!” 楊鋼稍愣。 沈舟頤卻聲線清寒:“去?!?/br> 巨大的恐懼咬嚙著內(nèi)心,她只得來到沈舟頤腳下,雙膝一墜再次忍著屈辱跪在他面前,攏住他衣袖,聲淚俱下地求他:“不要,你別這樣,不要。若被他們知道的話,我在賀家就再無容身之地了……舟頤哥哥,我求求你,不要這么心狠。” 沈舟頤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這副如蛆蟲般蠕動的窘態(tài),眸中漆黑的激流越加深濃。他在搖擺,看她的表現(xiàn)。從前他看她的眼神還有溫柔的愛慕,現(xiàn)在已全是那種骯臟的意思了。 戔戔抽抽鼻子,手臂顫抖如秋末的枯枝,緩緩、緩緩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腰腹間的絲帶上。只要輕輕一扯,衣衫就會落下。 “求你發(fā)發(fā)慈悲?!?/br> 沈舟頤收回手去,“我哪有那么多慈悲可發(fā),上輩子就是因?yàn)榘l(fā)了太多的慈悲,被你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br> 他挽住她的后頸,迫使她以一種極其扭曲的角度面對她,“賀若冰,你不是記得前世的事么?那你該曉得,我找你,不是因?yàn)槟阏f的什么‘喜歡你’,而是報仇的。我即便有慈悲,也不會對仇人濫用。” 戔戔絕望不知所對,她并沒有前世的記憶,只是時不時做夢夢見些似是而非的片段。 沈舟頤松開她,撂給楊鋼一個字:“去?!?/br> 楊鋼遂拿著那把銼刀離開。戔戔大哭,掙扎著要從地上爬起來阻攔楊鋼,卻被沈舟頤從身后攔腰抱住。她手足并用,劇烈晃動,依舊不能脫開他的桎梏。 “放心,死不了。你到底是老太君的親孫女,她不會因此事處死你。只是讓她知道知道,她孫女的心思有多黑罷了?!?/br> “瞧瞧你這么對她,她還會不會幫你說親?” 戔戔難過到極處牙齒相擊,連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當(dāng)初她也是被逼到極處,才鋌而走險,刻意制造在老太君面前立功的機(jī)會……否則祖孫關(guān)系如何修補(bǔ)?賀家又有誰能從沈舟頤手下救她? 可現(xiàn)在都完了,完了。 沈舟頤吻去她腮邊晶瑩的淚,果然不出片刻,老太君傳召戔戔的命令便被送過來。 戔戔宛如個行將就木之人,已完全失去魂魄。 “老太君大怒,火急火燎地要傳召小姐,奴婢從沒看見過老太君發(fā)這么大的火。” “老太君要動家法。” 沈舟頤問:“什么家法?” 那婢子欲言又止,“先打板子,再施拶刑?!?/br> 謀害雙親長輩,正是常言道十惡不赦中的一種。忤逆不孝,畜生中的畜生。此事事發(fā),賀老太君沒直接扭送戔戔去臨稽府已經(jīng)念舊情了。 戔戔怔怔抬起自己的十根纖纖手指來,苦澀一笑。起身,從容地跟那婢子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