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姝 第27節(jié)
“裴硯哥哥,嫂嫂?!倍媚锱徜魬z最先跑上前同林驚枝行禮。 她身后還有沈觀韻和府中三姑娘裴漪沁二人。 “哥哥,嫂嫂。”裴漪沁跟在裴漪憐身后,她年歲小,膽子也小,說話時(shí)聲音細(xì)細(xì)的,平日性子倒是和她母親吳氏一點(diǎn)也不一樣。 “硯哥哥。”沈觀韻端莊得體笑著上前招呼。 裴硯視線極淡,并未說話,但他一向如此,裴漪憐和裴漪沁早就見怪不怪。 倒是沈觀韻對于裴硯的冷淡,眸色有片刻的錯(cuò)愕,好在很快就恢復(fù)正常。 林驚枝眼角余光淡淡瞥了裴硯一眼,心里冷哼,臉上笑得格外的和煦:“沈大姑娘莫要往心里去,我家夫君對于外人,一向如此。” 林驚枝不說還好,這一說沈觀韻臉上笑容霎時(shí)淡了幾分。 她忍著不快,朝林驚枝淡淡笑了下:“林家meimei也在?!?/br> 然后沈觀韻看著裴硯,自然又熟稔道:“硯哥哥,今日觀韻是來找硯哥哥借書的?!?/br> “我聽祖母說,裴家藏書千萬卷,而目前大部分都在硯哥哥的書樓里,不知觀韻在府上這些時(shí)日,可否有幸去松風(fēng)林書樓一觀?!?/br> 裴硯聞言,終于側(cè)眸掃了沈觀韻一眼。 本是毫無情緒波瀾的漆眸里,似微頓了下,他垂眸想了一瞬,淡淡道:“松風(fēng)林內(nèi),我一向不喜外人擅入?!?/br> “沈姑娘若是想借閱,就寫下書名交給松風(fēng)林外的侍衛(wèi)山蒼,他自會(huì)給你去尋所要書冊?!?/br> 說完,裴硯也不管沈觀韻作何反應(yīng),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落在林驚枝雪白細(xì)嫩的嬌婉上,語調(diào)平靜:“夫人,過午不食,我們該回?fù)嵯砷w用膳了?!?/br> 誰要跟他回去,他一個(gè)人待在外院書房松風(fēng)林不好嗎。 林驚枝莫名夾著火氣,她下頜緊繃,皓腕處肌膚guntang,她想要抽回手,奈何裴硯掌心力道極大。 直到被裴硯拉著走了極遠(yuǎn),林驚枝還能隱隱聽見裴漪憐的聲音傳來。 “觀韻jiejie,你就該求驚枝嫂嫂幫忙才對。” “若嫂嫂開口,我家哥哥定會(huì)同意?!?/br> 至于沈觀韻說了什么,林驚枝沒聽清。 回到撫仙閣,孔mama已提前吩咐小廚房將飯菜準(zhǔn)備好了。 兩人進(jìn)去后,桌上擺放的都是林驚枝平日愛吃的食物。 可這一餐,林驚枝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她隨意用了幾口后,就放了筷子,雪白指尖摩挲著茶盞上的花紋,一直在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裴硯起身離開,不久后西梢主臥內(nèi)傳來聲音時(shí)。 林驚枝才驚得回過神,等她匆忙進(jìn)去時(shí),地上放的幾個(gè)箱籠早就空了。 裴硯指尖拿著一套褻衣慢條斯理疊著,見她進(jìn)來晦澀不明的視線閃了閃。 “夫君,箱籠里的東西呢。” “你都?xì)w置好了?”林驚枝嗓音干澀,桃花美眸深處還帶著些許僥幸。 裴硯從容不迫挑了一下眉梢,眸色落在林驚枝玉白面容那些細(xì)微的表情上。 莫名的,他忽然心頭一癢,像被她細(xì)白軟嫩的指尖,隔著空氣輕輕撩了一下,想要逗弄她。 裴硯微微頷首,帶著些許淡笑視線看向林驚枝。 “不知夫人,還想問什么?” 裴硯朝她身前邁了一步,林驚枝卻是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 兩人一進(jìn)一退,最終林驚枝退不可退,被裴硯輕而易舉困于他胸膛和床榻之間,肌膚隔著冬衣貼著,彼此呼吸交纏,他能聞到她身上甜甜的淡香,十分誘人。 “沒什么?!绷煮@枝秉著呼吸,搖了搖頭。 她力氣不及裴硯,還被他困于懷中。 就怕他稍稍用力,就把她推入柔軟的衾被內(nèi),為所欲為。 “是么?”裴硯指尖從林驚枝鬢角劃過,把她散落的碎發(fā)勾于耳后。 “我以為夫人是在尋些什么,所以這般緊張?!?/br> “我沒有,放開我?!绷煮@枝矢口否認(rèn),掌心抵著裴硯胸膛,眸色極淡。 裴硯并沒打算真的做些什么,他松開掌心,垂了眸光突然道。 “祖母壽辰也過了,過些日子我?guī)Х蛉巳厝f子上小住幾日?!?/br> “去溫泉莊子?”林驚枝慢慢瞪大了眼眸。 她記得前世太夫人壽辰過后,她病了許久,后來裴硯是以養(yǎng)病的名義帶她去溫泉莊子上小住了一段時(shí)日,直到過年的前幾日才回到府中。 還因著這事,她當(dāng)時(shí)被附中長輩指責(zé)。 可這一世,她又沒有病重,裴硯好端端帶她去溫泉莊子作何? 何況府中不是還有沈家貴客在,他好端端出門做何。 林驚枝眉心蹙了蹙,直接開口問:“夫君去溫泉莊子做什么?” “難道不用在府中待客?” 成婚半年來,但凡出門,林驚枝從不過問。 這是她第一次好奇他的外出,裴硯眸色有瞬間冷然,垂了眼眸隨口說:“去莊子上打幾只紅狐皮,給你新年做件披風(fēng)?!?/br> 林驚枝聞言,冷哼了聲,想到前世那三年,府中誰不說裴硯寵妻。 現(xiàn)在看來,估計(jì)裴硯都是以寵妻帶她出府游玩的名義,做些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事。 他娶自己,也許除了美貌長相外,還覺得她能當(dāng)個(gè)乖巧聽話的工具,或者必要時(shí)候是個(gè)擋箭牌以及擺設(shè)。 整個(gè)下午,裴硯是鐵了心待在撫仙閣內(nèi)的東梢間書房。 午膳林驚枝用得不多,晚上有些餓了,加上心底想著事,不知不覺吃了一小碗冒尖兒的粳米飯。 可那一碗米飯下肚,到了晚間沐浴后,林驚枝就有些消化不良被撐到。 她本想在院子里走動(dòng),也順便消消食,可因?yàn)榻褚古岢幵趽嵯砷w休息的原因,晴山和孔mama等人掌燈后,早早就退了出去。 大半夜的,外頭雪還落得大,林驚枝想著忍忍也許就過去了。 等裴硯沐浴出來,就見她捂著小腹,擰眉靠在暖閣美人榻上,紅潤唇角有些發(fā)白,單薄瘦弱身體微蜷著,平日里波光瀲滟的眼眸,因?yàn)殡y受帶上了一層淺淺的水色。 裴硯皺眉一想就明白過來,她估計(jì)是在晚間吃撐了。 “積食了?”裴硯走到美人榻一側(cè)坐下,有力臂膀拉過林驚枝柔軟的身體,在她回過神反抗前,溫?zé)嵴菩囊阎盟「刮恢?,輕揉著。 林驚枝掙了掙,她清醒的時(shí)候,并不習(xí)慣裴硯這般親密的觸碰。 “別動(dòng)?!?/br> 然而下一刻,胃部似有一道暖流躺過,林驚枝猶豫了一下,沒再掙扎。 兩人都剛沐浴后穿得單薄,屋里炭盆暖和,裴硯烏發(fā)還是濕的。 水珠浸透了他薄薄的單衣,顯出他身上結(jié)實(shí)利落的肌rou線條,呼吸隨著他每一下的胸腔震動(dòng),都熱上不少。 不過片刻,林驚枝發(fā)現(xiàn)她被裴硯半摟在懷中,身上已帶著潮潮的濕氣。 兩人烏發(fā)纏繞,一時(shí)竟分不出彼此。 “裴硯?!?/br> 林驚枝往前靠了靠,微側(cè)過身體:“你放開我,我不難受了。” 裴硯低著頭,薄熱呼吸一下又一下噴灑在她雪白的側(cè)頸。 衣料被人不容拒絕輕輕扯落,他一手就禁錮了她雙手手腕,一雙長腿壓在她腿彎上。 “枝枝?!?/br> “可是,我難受。” 他嗓音又低又啞,似松風(fēng)林里凜冽的風(fēng),漆眸內(nèi)斂著鋒芒和屬于男人的薄欲。 林驚枝抬手推了他一下:“可是,我覺得我胃部又難受了,還未消食?!?/br> 裴硯聞言勾了唇,聲音帶著蠱惑:“那就適當(dāng)運(yùn)動(dòng),可以消食?!?/br> 燭光昏暗,暖閣美人榻上靠枕落在地上悄無聲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硯起身,他懷中抱著人走西梢間主臥內(nèi),層層疊疊垂落的帳幔籠在昏黃的燭光里,似有泣聲斷斷續(xù)續(xù)。 “裴硯,夠了!” “再消食,我就餓了?!?/br> “是嗎?”裴硯暗啞的聲音,聽著依舊十分克制。 到后來,林驚枝已連聲說不出話來,貝齒咬著裴硯的肩膀,鬢角浸著熱汗,眼尾淚痣紅得跟點(diǎn)了朱砂一般,桃花眼中含著掩藏不住的春色。 翌日清晨,林驚枝從沉沉夢中醒來,身后依舊暖得厲害。 她一睜眼,就對上了裴硯漆黑深邃的鳳眸。 裴硯見她醒了,掀開衾被起身下榻。 聲音淡淡朝她道:“昨夜下了大雪,祖母已吩咐各院都不必去萬福堂請安?!?/br> “你安心睡著?!?/br> 既然不用請安,林驚枝昨夜又累得厲害,她自然理所當(dāng)然窩在榻上,視線卻不受控制,落在裴硯那肌理分明,沒有一絲贅rou的身體上。 他也沒避著她暗中打量,轉(zhuǎn)身去了耳房沐浴。 等裴硯出來,一件件衣裳穿上,他又恢復(fù)成了那謫仙清雋,性白如玉的仙君模樣。 “話本子里夾的圖紙,在小書房桌案下方的匣子里,你若依舊好奇,就避開丫鬟悄悄去瞧?!?/br> “有些事情,我總得依著你的喜好。” “就像昨夜那般。” 裴硯語調(diào)淡淡說完,深深看了林驚枝一眼,在她反應(yīng)過來之前,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林驚枝躺在榻上閉著眼睛,已經(jīng)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所以昨日書房,他早就看到她手里捏著的春宮秘圖了,他一定以為她又好奇研究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