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落地不如雞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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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快看那邊,好像有人——” 鐘芫這次沒有回頭,她亦步亦趨的跟著簫懷執(zhí)向前跑著。 就算過去有幾分交情,但是現(xiàn)在拿出來用顯然有些不合時宜。 此時覃北已經停下腳步。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那他便不必跑了。 “王爺快走,這里交給屬下?!?/br> 第51章 ◎后悔◎ 簫懷執(zhí)猶豫了, 他回頭看向覃北, 可鐘芫并沒有給他遲疑的機會,她轉握住著男人的手,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向前跑著。 身后是混亂的叫喊聲和追趕的腳步聲。 鐘芫緊緊地拉著簫懷執(zhí),山林茂密, 她看不清前面的路, 只知道要跑得越快越好,離追兵越遠越好。 她面上沒什么表情, 只是眉頭蹙得很緊。 如不是親眼見到了尋安,她都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設計好的。 為何一切都如此的巧…… 明明是有所安排, 可剛跑了半日便被追到了這里, 明明應該是覃北守夜, 偏偏卻是醒來的她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情況,明明山林地形復雜, 可對方卻像提前知道似得, 他們的每一步行動都會被發(fā)現(xiàn)。 鐘芫的思緒有些混亂,她跑得很快, 喘息也逐漸紊亂起來,但顯然身后的人追的更快。 而覃副衛(wèi)一己之力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正在她思考著要不要干脆放棄簫懷執(zhí)的時候,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男人的聲音。 “他們是沖著我來的……” 此時圓月又匿入了云間, 濃厚的云層蠶食月色,隨著最后的月光消弭, 原本亮堂的山林很快又沒入陰影。 陡然漆黑的密林讓鐘芫逐漸失去方向。 她回頭看了眼,男人的容貌很模糊,她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阿芫, 你不是說不喜歡皇宮嗎?等你逃出去后, 記得去明州尋一個叫高一別的隱士, 你把這個交給他,他會幫你……” 隨著男人的聲音落下,鐘芫感覺到自己手中多了一塊冰涼的玉佩。 鐘芫的心緒有些混亂,她抬頭看向簫懷執(zhí),可是四周太暗了,無論她怎么分辨,眼前卻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她聽到男人用平穩(wěn)又溫和的嗓音對她說“快走”。 隨著玉佩易主,簫懷執(zhí)也松開了手,他緩慢地后退著,然后轉身往其他方向跑去。 此時的鐘芫一個人站在合抱而立喬樹后,那粗壯的枝葉幾乎將她整個人擋住。 她的位置很隱秘,只要簫懷執(zhí)引開他們,她便有機會順利逃走。 而鐘芫卻只是發(fā)怔般地望著男人逃走的方向。 他的步伐有些踉蹌,昔日的矜貴公子如今仿佛喪家犬般倉惶,那狼狽的模樣有些可笑,但鐘芫卻笑不出來。 后面的追兵似乎被短暫的絆住了下,只是并沒有太久,這些人便再次追了上來。 “老大,你看那邊——” 隨著這聲呼喝,鐘芫心跳也快了稍許,此時簫懷執(zhí)已經跑了些距離,但山道艱難,后面追兵又多,一旦暴露方向,被追上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居然還往山上跑,這臨王爺倒是會自尋死路——” 鐘芫聽著這充滿譏諷的笑聲,再一次看向男人逃跑的方向,她的手無意識地捏緊了玉佩,眼中也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動蕩。 她隱約覺得,簫懷執(zhí)是故意的。 但是她又覺得不可能。 怎么可能會有人愿意為了別人放棄自己的性命? 追兵們自信滿滿,他們甚至放慢了些速度,又仿佛逗弄獵物一般,故意制造些喊殺聲刺激簫懷執(zhí)更加拼命的奔逃。 女子站在黯淡漆黑的夜色里,一動未動。 追殺聲漸漸遠去,鐘芫卻沒有按著本來的計劃趁機遁逃,她只是靜靜地站著,此刻的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鐘芫總覺得,這個世上的人,大多數都是虛偽的,無論表面上如何的謙謙君子,如何的高風亮節(jié),但只是要足夠多的利益誘惑,什么仁義道德禮義廉恥的都可以違背拋棄。 她自己也不例外。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趨利避害也不過是人的本能,既名正言順又天經地義。 所以當她察覺危險逼近的時候,便已經在想怎么擺脫簫懷執(zhí)了。 她甚至都沒有過多的猶豫,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在她開口之前,簫懷執(zhí)卻先一步開了口。 他似乎也沒有多少猶豫,而她亦沒有多少推諉。 自然而然,水到渠成,鐘芫也不用去費心找什么借口。 明明是極好的安排,可此刻的她卻有些迷茫。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經歷險境,無論是當初進宮時的境遇,又或是后來的兩次宮變,她也不是沒有差點死掉。 但是這次卻好像有些不一樣。 她其實一直不怎么看得上這些所謂的皇親貴胄,當然也包括從前那位貴不可言的東宮太子。 在鐘芫眼里,這些人生來便享受著數不盡的錦衣玉食,但他們的大多數卻總是如彘豬般蠢鈍無知又像是禿鷲般殘暴嗜血。 從前簫成玉總問她為何總喜歡窺覷太子殿下,除了一開始覺得他們二人容貌相似,后來的鐘芫便只是單純地看不慣罷了。 看不慣他高高在上的清雅溫煦,更看不慣他仿佛施舍一般的仁慈寬忍。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在鐘芫眼里簫懷執(zhí)就是個偽君子。 可觀察的久了,她又覺得他實在是懦弱。 戚后的所有安排他似乎都不曾違背過,他的近臣在他面前也很不知禮數,甚至有時還會直接替主子做決定。 鐘芫冷眼旁觀,暗中戲謔。 而當從前的天之驕子淪落泥潭,鐘芫便毫無顧忌地利用手中的權利的將他囚于身邊,她哄騙他,又奚弄他,屢次三番,毫無愧意。 可當鐘芫親眼看到那個人為了自己狼狽遁逃,她竟覺得有些后悔。 若是……當初對再他好點就好了。 想著鐘芫又忍不住扯了下嘴角,什么假若如果的事情,根本就毫無意義,本來她一直都是不屑的,如今居然也臆想了起來。 夜晚山林靜謐,此時一切動靜都顯得極為清晰。 正在鐘芫胡思亂想的時候,遠處的山脊上突然傳來模糊的咒罵。 鐘芫聽不清楚,只是敏感地察覺到那邊好像發(fā)生了什么。 沒過多久,她便瞧見方才的那隊人馬匆忙下山。 林中飛鳥驚起,鐘芫聽著他們不耐又煩躁的聲音道。 “混賬!那臨王居然跳下去了……” “下去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那么高跳下去說不定都摔成rou泥了……還找什么……” 在一聲聲咒罵抱怨中,這些人又如同洪水席卷一般沖去了山下。 此時林中風起,鐘芫突然覺得自己的指尖有些發(fā)冷。 她靜靜的站了一會,然后突然快步的往山頂走去。方才喊殺追趕的人馬這會已經不見蹤跡,走上山頂后,鐘芫便攀了根藤條往山下看去。 山頂的風很大,她的長發(fā)被吹得張牙舞爪胡亂飛舞著,而鐘芫擰眉看著這些遮擋視線的發(fā)絲。 天太黑了,沒有月色,她的眼前只有看不到底的深淵和耳邊呼嘯的風聲。 堅持一會后,鐘芫又放棄了。她有些疲憊,又有些混亂,她也不知道此時她該做什么,于是便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抱膝坐著。 夜色黑漆,如果沒有刻意尋找,根本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 這一夜,那搜尋的人馬幾次上山又下山,躲起來的鐘芫好像聽到他們說找到了血衣,后來又聽到幾句水流沖走什么的,之后便再沒有動靜。 而鐘芫便這么坐著,直到天亮。 隨著鳥鳴聲響徹山林,天邊也逐漸亮起,朝陽溫暖,暖色的日光籠罩萬物,昨夜的一切仿佛沒有發(fā)生一般。 沉默一夜之后,鐘芫終于打起了精神。 她揉了揉有些發(fā)痛的眼睛,然后起身準備下山。無論如何,她也要去找到簫懷執(zhí)和覃北,昨夜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太突然,即便是她親眼所見,也不愿意相信他們就那么輕易的死了。 走回山道的時候,鐘芫看到昨日乘坐的馬車,只是此時那駕馬車已經背燒的只剩幾根焦黑的木炭,而這堆木炭旁邊,卻是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她昨夜一切并非虛幻。 鐘芫的身形微微搖晃了下,她很累,但她現(xiàn)在并不想休息,下山之后,她順著寬闊河道繼續(xù)尋找著,直到她在河道旁看到幾株不知何時熄滅的火把。 而那火把的旁邊,還有一處拖行的血痕。 鐘芫看著血痕靜靜地站了許久,也不知是不是太過疲憊,鐘芫突然覺得眼前一陣暈眩,她想扶著什么可抬手間卻只有一片虛無。 正在她掙扎著站穩(wěn)的時候,卻突然瞧見前面不遠處有兩個人影朝她走來。 是……是他們嗎…… 女子踉蹌著朝前走了半步。 鐘芫晃了晃腦袋,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隱約中,她好像有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喊她。 “姑娘……” “……姑娘?” 入秋之后,山林里野味也多了起來。 每當這個時候附近的村民都會來山里打獵,年輕的姑娘則會隨著家里的大人一起出來摘些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