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1.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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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衝到楊子容家鬧出尷尬場面后,翁可歆竟在一夕之間恢復(fù)以往正常的模樣。上班時見了面,開始又和他談笑自若,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不但沒再顯露躲起來偷哭的跡象,也沒再逼問楊子容關(guān)于他神神祕祕的感情生活。 楊子容暗自納罕,轉(zhuǎn)念一想也許這是她找臺階下的方式。這樣也好,如果她能就這樣放下對他的執(zhí)念,好好去找下一個男人,對她來說才是好的。 這天一如往常在店里忙進忙出,中午過后翁可歆才急火火地來到店里,一進廚房就大喊:「阿樂!」手上抓著一捲《尖端日報》,氣喘吁吁地說,「今天的報紙……這是怎么一回事?」 她攤開報紙,遞到楊子容手上。他一眼就注意到那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他熟悉的中和租屋處前的街道,以及他自己走在街道上的背影;另一張則是白鴻硯,雙手抱胸,對著鏡頭綻放迷人的微笑。一旁的標題和內(nèi)文則寫著: 『知名電視主持人暗中接應(yīng)躲債欠稅好友 近期人氣高漲的l臺節(jié)目「寧靜的航行」主持人白鴻硯,憑藉帥氣的外表和知性形象,擁有一票忠實粉絲。然而近日據(jù)消息來源透露,他和一名躲債中的楊姓好友保持密切聯(lián)系。 該楊姓男子據(jù)悉曾任國內(nèi)知名報社記者,因經(jīng)營網(wǎng)路公司而積欠龐大債務(wù),更有逃漏稅前科紀錄,自兩年馀前便人間蒸發(fā),身邊所有親友都無法與之聯(lián)系。然而日前卻有消息指出,這段時間白鴻硯一直與他保持聯(lián)系。其使用的手機號碼也疑似掛在白鴻硯名下。 記者昨日與白鴻硯連系,白鴻硯僅簡短回覆「無可奉告」便掛了電話……』 看到自己被稱為「楊姓男子」,感覺十分奇妙。楊子容看完后放下報紙,不發(fā)一語。 「喂,你倒是說說話,」翁可歆在他面前揮手,「除了我和那個白鴻硯,還有誰知道你的事?是不是那個女……呃……」 楊子容知道她指的是鐘月,便說:「不會是她爆的料。這樣做對她有何好處?」 「難道你覺得是我?這對我又有什么好處?」翁可歆瞪眼說。 「我沒說是你。我不認為是你們?nèi)魏稳烁傻?。先別這么激動好嗎?」 「那到底會是誰?」翁可歆妙目中透著憂慮。 「我不知道?!箺钭尤蒉D(zhuǎn)頭從櫥柜拿出手機──從一早忙到現(xiàn)在,他都還沒有時間看──里頭有好幾通來自白鴻硯和鐘月的未接來電,還有一則白鴻硯的訊息:「回電給我?!?/br> 「昨晚接到記者電話后就想告訴你,你卻沒開機。」走到店外回電給白鴻硯時他說。 「最近我到晚上就關(guān)機了?!箺钭尤菡f。他卻沒說是因為怕接到翁可歆來電,因此每天與鐘月見到面后就關(guān)了手機。 「我敢說是那個叫做方燁的律師,他顯然別有居心,」白鴻硯將上回和孫瑞涵吃飯時見過方燁的事簡單交代了,「他或許透過什么管道監(jiān)聽我們的通話……」 「他能有什么居心?難道是看上了瑞涵不成?」 「若說我還真這么覺得,你信嗎?」 楊子容沉默兩秒,「我信不信又如何?倒是瑞涵看到新聞后有找你嗎?」 「沒有,或許她沒看報紙的習(xí)慣,但我得做好她馬上就來質(zhì)問我的準備?!拱坐櫝幙嘈?。 「……到時再幫我擋一下吧。說等我準備好,會回去找她的?!?/br> 「那當(dāng)然。」白鴻硯頓了頓,「方燁這人我一看就不覺可靠,卻沒想到竟還把這種事透露給報社。其實這則新聞根本無聊得很……大概尖端的記者最近缺稿吧?!?/br> 「怎么會?我要是娛樂記者,這樣一個帥氣知性的主持新星的各種趣聞軼事,我肯定還是會寫一下的?!?/br> 「你是真不緊張還是故作鎮(zhèn)定?」白鴻硯口吻有幾分著惱,「總之你最近小心些,我怕債主馬上就會找上你。」 「我當(dāng)然知道……」 掛掉電話后,楊子容在原地愣了好一會。發(fā)生這種大事,卻感覺自己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驚慌?;蛟S他心中隱隱覺得也許遲早會有曝光的一天──儘管并不是登上媒體這種方式。 他鬱鬱一嘆,又撥了電話給鐘月。 「子容!你終于回電了──我看到了報紙,怎么會……」 「沒事的,我這幾天另外找個地方趕快搬家,應(yīng)該還能再藏一陣子?!?/br> 「現(xiàn)在就行動吧?跟店里請個假。我也請假來幫你找──」 「不用了,小月,你不必擔(dān)心,」楊子容溫言道,「我保證真的沒事,你先好好上班吧?!?/br> 「我一早也跟鴻硯哥哥通過電話了。他那支手機你不能再用,改用我的號碼吧?我今天就去給你辦一支?!?/br> 「好,我們晚上再來討論這件事,好不好?」 鐘月仍是不大放心,楊子容再三安撫之后才終于掛了電話。 他雙手插在口袋,盯著路邊的草叢陷入沉思。無數(shù)念頭在心中一一閃過,最后暗暗做了決定。 這天他毫無心思應(yīng)付翁可歆,只隨便敷衍一番就躲起來去忙他的;幸好客人越來越多,翁可歆亦暫時沒空再追問此事。 晚上離開質(zhì)咖啡時,鐘月還在立法院打電話訪問學(xué)者,最后還是抽不開身過來,楊子容遂先回住處。 每天這個時候,天空從來看不到什么星光,重濁的夜色像這個城市染上的肺病,在x光下只有霧茫茫一片。 抵達住處附近,一如往常地在巷弄間尋找路邊停車位,繞了好幾圈終于找到。下車后打著呵欠往住處方向走,不料才剛到街口,肩胛骨處突然遭到一記重擊,痛得他彎下腰來,右手立時扶住一旁的磚墻。還沒來得及站直,脛骨又是一陣劇痛,終于整個人跪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