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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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千年來本君最雀躍的時刻。 比帝座三千三百年前為慶祝本君誕辰,自廣寒宮討來玉兔讓本君追著玩兒還要喜悅。我恨不得立刻下凡奔到帝座身邊,但懷瑾阻止了我,她恭敬道:「殿下,您既無身份,也無幫手,現(xiàn)下出現(xiàn),怕是擾了命數(shù),命格星君那發(fā)現(xiàn)是小事,要是耽擱了帝座飛昇才是大事?!?/br> 本君聽了覺得甚是有理。 這事便由懷瑾安排,懷瑾替王母娘娘辦事多年,功力自是不在話下。本君稍事等待即可,果然,不多時懷瑾便傳信來道。 不久前,現(xiàn)世一名神醫(yī)功德圓滿,魂歸西天。他生前云游四方,名號響遍天下,但無人知曉他有位親傳醫(yī)女,繼承神醫(yī)名號,在深山開設(shè)醫(yī)館,名喚——百藥堂。 而這醫(yī)女正是本君要唱的角兒。 狐仙一向擅醫(yī),更遑論本君已晉升上神,醫(yī)術(shù)更是爐火純青,懷瑾知我許久無行醫(yī),這次讓本君干回老本行,不錯不錯。挑的位置也貼心,這百藥堂坐落的深山恰是本君與帝座相遇的瑯琊山。 下界前晚,本君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便到景辰宮外的欄桿上吹風(fēng)。忽然,后面有個聲音喚師父。非離穿著白色中衣站在門檻后,個子尚不及柱上的雕龍,本君飛下欄桿攜起他的手,「怎么起了?本君吵醒你了?」 他清脆的聲音朗朗道:「師父不在,非離不習(xí)慣?!?/br> 我微笑,牽著他的手走回寢殿,在云床上盤腿坐下,「不習(xí)慣也得習(xí)慣,明日本君就不在這宮里了,交辦你的功課要好好完成,若有何事便找握瑜,知道嗎?」 「非離就不能和師父一起去嗎?」 我想了想,「也不是不能,只是你年紀(jì)尚小,心志不堅,該當(dāng)全力修行。本君去去就回,不妨事?!?/br> 非離低下頭,眉頭皺起。 這表情本君見過許多次,這孩子若有話想說卻不知應(yīng)不應(yīng)當(dāng)說,便會擺出這副模樣,「有何事想問?」 「師父為何為我取名非離呢?是因我不如蒼黎帝座?」 本君拉近他,「蒼黎帝座天生仙根,驍勇善戰(zhàn),能文能武,年紀(jì)輕輕就同父神討伐魔族,平定四海,使三界安然。你年紀(jì)尚小,日子還長,以后成就猶未可知。哪有什么如不如的?」 「那您失望嗎?」 我伸出指尖,抬起他的下巴,「本君看起來像是失望的臉色嗎?」 「不是?!?/br> 本君燦然而笑,戳了戳他的額頭,「那就對了。本君在文筆造詣上不如帝座,本君才想先取個小名,將來再讓帝座為你想個正式的名號。」 「那非離的意思是?」 本君手撐下巴,「你一向聰慧過人,難道領(lǐng)悟不出?」 「非離,非離?!顾佳凼嬲归_來,「永不分離?!?/br> 「是了,」本君握緊他的手,「非離,非離,永不分離。若不是得著你,本君這些日子不知該有多無趣?」 他展顏笑道:「師父其實就是想找人嗑瓜子說個兩句,順便做些您不慣做的雜事吧。」 我輕輕擰擰他的臉蛋,到底還是這跟在身邊的小兔崽子最懂本君。 非離爬上云床,本君替他蓋上被褥,斜躺在他身邊哼歌。非離忽然道:「非離喜歡師父取的名字,不想改成帝座取的名字?!?/br> 我失笑,「好,不改就不改,咱們非離喜歡就好。」 「師父,帝座會喜歡非離嗎?」 「那當(dāng)然了,帝座是八荒六合中最好的,當(dāng)然會喜歡你了。記不記得師父說過的,帝座心懷憐憫大義,仙界安穩(wěn)后仍以身救世,下凡歷劫五次——」 「直到第六次?!?/br> 本君斂下神色,撫了撫非離的額頭:「是。」 待到明日,這兩千多年的謎題終于能有個結(jié)果了。 可如今想來,是本君想的簡單了。 早知今日,說什么也該把非離帶下界來,這命格老頭的本沒一個靠譜,枉費(fèi)本君在崖邊守候大半天不說,懷瑾底下的侍女一個跪在地上不敢動手,一個傳令結(jié)結(jié)巴巴?,F(xiàn)下帝座的凡身居然還受了傷? 差點沒讓本君氣得一口老血吐出來。 銀柳一派天真爛漫的問:「殿下,這下咱們救還是不救?」 「不救你乾脆現(xiàn)在去堂上?;專槺阍伊吮揪偎幪玫恼信?!」 本君指尖憑空畫陣,將我們仨帶到百藥堂后院的廂房,一落地,我提起裙擺直奔大堂。一見不得了,大堂上亂得像一團(tuán)糨糊,侍女們捧著水盆和染紅的巾帕進(jìn)進(jìn)出出,幾個彪形大漢吆喝聲此起彼落。本君拂袖,四兩撥千金,直搗中心,啪嚓一聲撕開那人的衣襟,兩道十字疤痕映入眼簾,仔細(xì)觸摸還有些起伏不平,就如過去本君每夜蜷縮在帝座懷里入睡時感受到的肌膚如出一轍。 本君忍不住濕了眼眶,沒注意到對面的小廝朝我大喊:「哪來的野女人竟敢非禮我們公子?當(dāng)我們蘭河溫家吃素的嗎?還不快找百藥堂的神醫(yī)來!」 本君收起情緒,清清喉嚨,「本君??在下就是你要找的神醫(yī),剛剛我已經(jīng)確認(rèn)過傷口了,你們公子無事?!?/br> 「無事個屁!你個庸醫(yī),咱們家公子傷的是腿啊!」 「??」 ? 帝座所言甚是,凡事惟熟能生巧爾,「因此應(yīng)日日修煉,一刻都不可懈怠。」 今日,本君算是領(lǐng)教到了。 不過本君也不是被嚇大的,面無表情喚來蓮花、桃花和辛夷幾個人把公子抬到里頭的廂房里,銀柳杏花遞上剪子、布帶,順勢擋住本君的身影,本君念了個訣,纏上繃帶,放下剪子,一氣呵成。 甫對本君嚷嚷的小廝愁容滿面,不管桃花、辛夷怎么擋,硬是撲到床榻邊,「咱們公子怎么樣了?這腿還有救嗎?蘭河溫家就剩咱們二公子一個傳人,可不能有個萬一?。 ?/br> 本君神色肅穆:「你這烏鴉嘴再繼續(xù)叨念,就算你們公子無事,遲早也會被你咒死?!?/br> 那廝立刻閉上嘴巴。本君在銀柳服侍下坐下,「其他無關(guān)人等滾出去,你,留下來?!贡揪沽藗€眼色,其他人一哄而散,只剩那小廝囁嚅的站在我跟前,「說,你們公子怎么受的傷?」 那小廝欲言又止,剛剛的氣勢在本君面前一息全無。 我沏了沏茶,「說吧,你不說,我就縫了你的嘴,讓你再也說不了。」 那小廝大起膽子,「不、不是思源不說,是怕我說了,姑、姑娘您不信?!?/br> 「我信不信,也要聽你先說了才能下決斷。你們在路上發(fā)生了什么?」 思源吞了口唾沫,壯士斷腕般道:「我、我們在路上遇到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