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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56節(jié)

    宮理看了看光腦,過了半天不知道該回什么, 就回了個“ok”, 捏著手機(jī)有些發(fā)呆。

    ……

    羅姐將光腦收起, 一只腳踏在茶幾上, 握槍手肘擱在膝蓋上, 槍|口卻對著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

    男人將裝著冰塊的威士忌酒杯遞到嘴邊,茶杯中卻不是威士忌, 而是某種粘稠的熒光粉色液體。

    他笑著看向羅姐, 夾著煙的手正要將酒杯遞到嘴邊,羅姐猛地抬手, 打飛酒杯。酒杯砰的一聲滾落在地,粉色液體不止灑在了地上, 也灑在男人穿的網(wǎng)紗上衣上。

    衣服單薄, 粉色液體浸潤后黏在他胸口, 他抬起手來抹了抹, 又將手指放到嘴邊吮干凈,輕笑起來:“他都不好好鍛煉, 我都快瘦成排骨干了。”

    羅姐受不了了:“你|他|媽是一年賽一年的惡心, 這衣服sao的都露點(diǎn)也就算了, 你還給自己涂了粉色指甲!”

    男人伸出中指,顯擺自己的指甲:“熒光粉, 我的幸運(yùn)色。多久了,我們有多久沒見了啊,羅?!?/br>
    羅姐沒說話。

    男人的皮鞋蹬在了茶幾邊緣,黑色長褲被包間內(nèi)曖|昧的彩燈照亮。這是這間店內(nèi)最低檔的包間,包間外的舞臺上有些衣不蔽體者在扭動舞蹈,也傳來許許多多可疑的聲響,層層紗幔遮擋住了包間的門。

    “你忘了,這地方也曾是我們發(fā)家致富的地方之一,可你把它賣了。而現(xiàn)在,他們做的生意比咱們當(dāng)時惡心下作一萬倍!”男人笑道:“我叫老板來見我,來好好跟我談?wù)劇!?/br>
    羅姐豎眉怒道:“你惹什么事兒?!讓他們完蛋也有別的辦法,我只要給對的人提供點(diǎn)線索,就會有人來對付他們?!?/br>
    男人嗤笑道:“對付是沒用的,這兒就應(yīng)該一把火燒了。不說這個——現(xiàn)在你淪落成什么了?我上次還有記憶的時候,你開個幾把小破店,天天給人隆屁|股?!?/br>
    羅姐聳肩:“馬上要開分店了,賀喜我吧?!?/br>
    男人狂笑到咳嗽。

    羅姐突然身子靠近,手指捋了一下他額前的頭發(fā):“你把平樹頭發(fā)給剪了?!他發(fā)現(xiàn)了估計又要哭了?!?/br>
    男人仰頭笑著看她:“你一副平樹會回來的樣子。對我來說搞到錢太容易了,所以我也會一直喝役靈藥水,喝到他徹底消失為止?!?/br>
    羅姐:“告訴你一件事。平樹停用安定劑已經(jīng)一兩個月了。為什么他可以不借助安定劑,就壓的你根本蘇醒不過來?因?yàn)樗儚?qiáng)了,他的心也慢慢滿了起來。他想要回來很容易,只是他現(xiàn)在在害怕?!?/br>
    男人挑眉,晃著皮鞋,他脖子上戴著許多讓羅姐嫌棄的黑色項(xiàng)鏈掛飾,他似乎很喜歡這些裝飾品:“害怕?他什么時候不是在害怕?什么時候不是哭哭啼啼的,什么都做不了!”

    羅姐不像是跟他說話,反而像是對平樹開口:“別想那么多了,她剛剛還在問我說你去了哪里?!?/br>
    男人好整以暇的笑著,卻在羅姐說了這句話之后,突然一僵。

    他暗罵一句,手掌狠狠頂著自己的胸口:“羅!你做了什么?”

    羅姐繼續(xù)道:“宮理也是個有秘密的人,所以不會對你這么不體諒。上次我問她,她說‘平樹一直對我很好,我想不到有什么不信任他的理由’。她親口這么說的。我已經(jīng)能成熟的看待你了,宮理也是個成熟的人,你現(xiàn)在的生活不會被打破……不會改變……”

    羅姐的聲音低柔下來:“你很安全的,平樹?!?/br>
    男人瞪大眼睛,四肢麻痹微微痙攣的感覺又傳來了。這是即將失去控制的感覺,他不是沒經(jīng)歷過。

    他罵了一句臟話,撲過去,就要用手指沾著灑落在地上的粉色液體,張口要滴在舌頭上。

    羅姐腿一橫,制住他,男人立刻反擊。

    羅姐一直就打不過他,她也知道,只是暫時制住他一瞬,喊道:“你再不回去,她才可能會懷疑!再這樣軟弱,你連現(xiàn)在的生活都保不??!”

    男人四肢麻痹,幾乎硬挺挺的倒在沙發(fā)上,他手指沾到了地上粘稠的粉紅色液體,喘息著正要送到嘴邊,羅姐的光腦響了。

    她手臂上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全息彈窗。

    【宮·不要命·理】發(fā)來了消息:

    “羅姐,你們在哪兒。我想了想,還是去接他一下吧?!?/br>
    小小的發(fā)光的對話框上,顯示了半天的:“正在輸入中…”

    男人愣愣的看著。

    過了一會兒又彈出一條消息:

    “如果他實(shí)在不愿意,就當(dāng)我沒說吧?!?/br>
    羅姐看著他手指抬在嘴邊,手指上的粉色液體滴落下來,滴在他下巴上。

    他緩緩抬起另一只手擦掉了。

    羅姐看向他濕潤的雙眼,抬手又無奈又嫌棄道:“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先幫你拒絕宮理了,別讓她來,也別讓她見到你這粉指甲、還有你這皮褲!”

    平樹緩緩呆坐在沙發(fā)上,他捋了一下頭發(fā),只捋到一手的發(fā)泥,他呆望著手心里的黏糊糊:“……嗯。”

    羅姐伸手要扶他起來,平樹卻開口道:“這間以你名字命名的店,現(xiàn)在真的在做很惡心的生意嗎?”

    羅姐:“……嗯。誰還能記得這以前是派活、談生意的酒吧。走吧,這事兒我會想辦法解決?!?/br>
    ……

    宮理穿著拖鞋,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走在灰白色書架之間,她忘了手頭這本書應(yīng)該在哪個書架上了。

    算了,到j(luò)iejie的書桌旁邊吧,那里有查書的機(jī)器。

    宮理拖著腳步走了幾步,果不其然,在那燈燭飄搖的溫馨書桌旁,已經(jīng)坐了一個男人。

    他的拐杖靠著桌子擺放著,不像某些權(quán)貴喜歡把拐杖弄出各種動物的形狀,他的拐杖就只有一個很樸素的金屬彎頭。

    他用皮帶和支架固定的腿伸直著,另一只腿彎折,露出西裝褲下穿黑色襪子的細(xì)瘦腳踝。

    甘燈手捧著一本薄書,輕輕翻閱,偶爾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啜飲一口。

    宮理走近過去,她沒收斂自己的腳步聲,懶懶道:“裝沒發(fā)現(xiàn)我呢?”

    甘燈沒回頭,翻過一頁書:“你的茶,也泡好了?!?/br>
    宮理卻沒著急喝,她把書放在查閱器上,掃了一下編碼,又去還書了。

    一會兒,宮理又晃晃悠悠,睡眼惺忪的回來了,手里拿了新借的書。甘燈還坐在遠(yuǎn)處,動也沒動,只是他的茶杯稍微挪了位置,似乎是剛剛喝了幾口。

    宮理把新書往桌子上一扔,胳膊肘撐在甘燈的椅背上,就像是隨意跟愛人撒嬌一樣,兩只手往前伸,如同在背后抱住他似的攏住了他的脖頸。

    然后她兩只微涼細(xì)膩的手,從他身后捧住了他下巴,逼著他仰起臉來看她。

    宮理低頭望著他。

    甘燈仰著頭,平靜的望著她:“你影響我看書了?!?/br>
    宮理微涼的指尖往下,順著他的下頜,刮過他頸側(cè),停留在他喉結(jié)附近,她笑嘻嘻看著她:“不怕我殺了你?”

    甘燈沒說話,只是笑了。

    宮理很桀驁,而且是很容易被他的算計觸怒的類型,只有她大發(fā)好心偶爾溫柔的時候,絕沒有能被馴服的可能。但宮理也很聰明,她知道他是她在方體避不開的一把傘。

    他甚至能感覺她目光在他脖頸上盤桓。

    甘燈并不畏懼她貓咪亮爪子一樣的威脅,但他卻喉結(jié)動了動。被她目光掃過的地方,像是會癢。

    宮理低下頭,只是有些曖|昧的靠近幾分,手指威脅又調(diào)情般撫過他喉結(jié):“原重煜跟你說了吧,我要報銷?!?/br>
    甘燈眸色深邃幾分,似笑非笑:“他說了。他也興奮地告訴我,他向你告白了?!?/br>
    宮理沒想到原重煜會跟他說,看來倆人確實(shí)挺熟的,她松開手:“我們現(xiàn)在確實(shí)處于一個比較親密的關(guān)系里。”

    甘燈繼續(xù)低頭翻書:“這話聽起來像個對他不上心的人渣?!?/br>
    宮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往后仰著,喝了口茶。她看著甘燈,甘燈卻不看她,宮理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要是不明白我也會講清楚。怎么?這是作為上司的關(guān)心,還是作為‘長輩’的關(guān)心?”

    甘燈比原重煜最起碼要大十幾歲吧,上次他叫“小原”的時候,她就想調(diào)侃了。

    甘燈斜過目光去看她,他眼角確實(shí)有一些細(xì)細(xì)的褶痕,反襯的他眉眼有種布料紋路般的柔軟。

    宮理避開他移過來的目光,將穿著拖鞋的腳搭在他座椅下的橫梁上,從兜里掏出了一大把裝訂在一起的小票:“喏,公款報銷吧?!?/br>
    她以為他不會接,或者是直接甩過來一張卡,說什么卡里有一百萬拿去花。

    但甘燈不但接過去,還翻著看:“……你吃了八份烤rou,還吃了兩盒壽司?”

    宮理:“這就吃驚了?你要給我那七條豬年鴻運(yùn)本命年褲衩買單呢?”

    甘燈往后翻了翻,忍不住笑:“買個發(fā)卡你還讓人給你開□□,也挺厲害的。好,不用你去財務(wù)處交了,回頭我直接給財務(wù)主管。”

    他把她斤斤計較打印出來剪裁的小票,夾在了書封內(nèi)扣里。

    宮理不知道為何,跟他聊天總有許多沒必要的彎彎繞繞。但這些繞話既是試探威脅、又像是彼此了然于心的玩笑,就像是圓舞曲中兜圈的人。

    宮理踩了踩他椅子橫梁,終于選擇切入正題:“就這啦?怎么說也要給二十萬吧?!?/br>
    甘燈繼續(xù)翻書:“可你并沒有做這個任務(wù)?!?/br>
    宮理撇了一下嘴角:“可我要是做了呢,或許早死了。本來計劃中要我待著的萬云臺上層的酒會中,有多少個污穢者?”

    甘燈想了想:“七位?!?/br>
    宮理一副被嚇壞的樣子,拍拍胸口:“我的天哪,上層可是不限制信號又有媒體的,會不會被實(shí)拍下這幾位爆頭擠出爛rou,變成怪物的樣子?那可不得了,我會不會被當(dāng)做命令怪物的頭目啊,我會不會被當(dāng)場擊斃,然后變成方體殺死怪物頭目的功績?”

    甘燈終于轉(zhuǎn)過了臉來。

    上層也安排了人手,他確實(shí)不介意用上層幾位“名流”的慘死,警醒這幫在利益面前小瞧天災(zāi)的人們。

    上層的污穢者也都實(shí)力較弱,以之前在水泥立方的實(shí)驗(yàn)也表明,宮理只要一個字就能讓他們臣服。

    她雖然性格桀驁散漫,但腦子靈,能力超群,甘燈是想長久用她,而不是隨便坑了她。

    但他沒想到宮理洞察人心、深刻了解某些權(quán)力組織的惡臭德行。因?yàn)樗募僭O(shè),在方體的歷史上不是沒出現(xiàn)過。

    他親眼見證的就有幾次。

    他微笑道:“說不定呢。恭喜你,逃過一劫?!?/br>
    宮理盯著他。

    她忽然道:“如果你真的打算屠戮上層,還把原重煜叫過去做醫(yī)療保障,是不是太殘忍了。他看起來傻乎乎,但卻會因?yàn)榫炔涣巳硕薜??!?/br>
    甘燈一愣。

    ……他說錯了。

    她不是對原重煜不上心的人渣。

    甘燈手指扣上了書,半晌后道:“……是啊?!?/br>
    他本以為宮理會繼續(xù)為原重煜說話,她卻抖了抖腿,又笑嘻嘻道:“所以,下次如果能開夠了價錢,這種臟活盡量只找我,別叫他了。”

    她笑著將胳膊搭在他椅背上,比劃道:“我肯定會保守秘密,讓你這位大人的形象,在他心里,啊,還是那么光輝!偉大!”

    甘燈斜看了她一眼:“等你能聽話做任務(wù)再說吧。”

    宮理托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最后怎么樣了?這些污穢者都被你們抓住了,就像上次那樣,會被關(guān)在水泥塊里做實(shí)驗(yàn)嗎?”

    甘燈:“或許。啊,關(guān)于報酬,我想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