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御花園中,天邑王朝當朝天子元繼雍和皇后鳳千璇坐在迎榭亭中看著一雙兒女在花叢中嬉玩,鳳千璇貼心的替元繼雍斟了杯剛沏好的桂花茶,同時溫柔的向亭外輕喊。 「璽兒、謙兒,小心點別摔著了?!?/br> 元繼雍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膝上?!肝业挠H親娘子,你把心思全放在孩子身上,難道不怕我吃醋嗎?」 「我這不已經(jīng)幫你沏茶,還倒茶給你喝了?」她指了指他手中的茶杯便要起身。 「就只有這樣而已嗎?」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摟住她纖細的腰身,前額抵住她光潔的額?!高@些年來你放在孩子身上的心思,比放在我身上還要多,早知道當初就不讓你生孩子,這樣子你就永遠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你真是的,和自己的孩子吃這種飛醋,一點一國之君的樣子都沒有?!顾扌Σ坏玫臄?shù)落他,但卻抑不住直往上揚的嘴角和盈滿心窩的幸福感。 和元繼雍成親這六年來,他對她的愛從未曾減少,他為了她承受了皇太后所加諸的許多壓力,堅持立她為后,信守承對她的諾言至今不曾納妃,給她專一不二的愛,讓她直到現(xiàn)在仍以為是不是在做夢。 「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他在她頸邊落下細碎細密的吻,鼻尖呼吸著只屬于他的香氣。 「沒什么。」她搖首答道。 「真的?」他更為大膽的舔著她耳后敏感的肌膚,惹得她嬌笑著躲開,他收緊雙手將她牢牢的鎖住,讓她即使躲開了又立刻回到他懷中。 「別玩了,繼雍,要是傳了出去,讓百姓知道就不好了?!顾肿∷男赝崎_他。 一名太監(jiān)從御花園的另一端跑了過來,站在亭外恭敬的行禮?!竼⒎A皇上,成王爺侍衛(wèi)長梁先勇求見?!?/br> 「梁先勇?傳他過來吧。」 「是。」 太監(jiān)再次行禮退下,鳳千璇從他膝上起身,「我?guī)Ш⒆觽兿然貙媽m?!?/br> 「應該沒什么重要事,你就留下來吧?!顾∷?。 「還是不要了,我在這里總是不恰當?!?/br> 「好吧,等談完了我再去找你。」他站起來給她一個深情的吻。 鳳千璇走到亭外?!腑t兒、謙兒,跟母后先回寢宮,父皇要談事情。」 「是,母后?!?/br> 元云璽和元紹謙立刻跑到她身邊,三人一同離去,元繼雍坐回椅上拿起茶啜飲一口,梁先勇在太監(jiān)的帶領之下來到迎榭亭外。 「臣梁先勇參見皇上?!沽合扔乱灰姷皆^雍立即下跪行禮。 「平身吧?!顾畔虏璞馈?/br> 梁先勇沒有起身反而整個身體趴到地上。「臣、臣罪該萬死。」 「哦?」元繼雍挑起一方英眉?!改愫巫镏校咳粽嬉撟?,也不過就是你為何不在我王叔身邊保護他反而跑到這里來罷了?!?/br> 「王爺他遇刺身亡了?!挂惶岬匠赏酰合扔氯滩蛔∵煅?。 「什么?你說王叔他死了?」元繼雍震驚。 「臣罪該萬死,沒有保護好王爺?!?/br>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初的震驚過去后,他語氣中多了些許無法查覺的淡漠。 「王爺是在邵州被一對男女殺害的……」 梁先勇將成王身亡的始末道出,但卻跳過了強擄民女這一段,元繼雍聽了之后沉吟許久,最后他開口了。 「王叔身亡一事朕來處理就行了,由于你在王叔身邊多年了,最近徐州知府上奏說需要一個總教頭,我想這個職務是非你莫屬了,不如你就先回家歇息個幾日之后,就到徐州上任吧?!?/br> 梁先勇聞言驚愕的抬起頭愣愣的看著元繼雍,原以為他會為了成王的死而大發(fā)雷霆,會立即下令全面追捕那對男女,想不到竟然只是要他到徐州上任教頭,對于成王的死未再多說半句。 「怎么了?還有其他問題?」元繼雍見他看著自己發(fā)愣,冷然的挑眉問道。 元繼雍的態(tài)度讓梁先勇明白,成王這件事是不可能再有任何發(fā)展了,真要論起,也只能說是成王自己不知檢點受到了報應。 「沒、沒有?!顾麚u首。 「既然沒有,那你就退下早點回家吧。」 「是,臣告退。」 望著梁先勇離去的身影,元繼堯唇角揚起殘酷的笑容。成王自他登基后,在外的惡名惡聲他不是不清楚。登基之初,他曾親口告誡過成王,別仗著他是王叔的身份就可以在外胡來,但四年的時間過去了,成王不但沒有收歛,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厲。原先他打算在成王此次返京之后,便將之定罪入獄,沒想到報應提早一步找上他。 自從君允懷清醒之后,木蓁容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十多日過去了,她從未出現(xiàn)過一次,每日的換藥和送藥、送飯,全都是霍璟堯處理,整個竹意居里完全見不著她的蹤影,他屢向霍璟堯問起,卻永遠得到同一個回答:別著急。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的臉色也就愈加陰沉,于是他下了決定,若是今日木蓁容再不出現(xiàn),他就算翻遍整座青岳山也要見到她,若是她以為回到這里就可以藉機躲開他,那么她可是大錯特錯。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端著一盆清水的木蓁容走進來,她把水擺在桌上,繃著臉將濕巾擰乾拿到床邊給他。 「你先梳洗一下,我去端早飯過來?!?/br> 她轉身就要離開,君允懷伸手拉住她,她微皺起眉回過頭?!冈趺戳??」 「你消失了十多天,終于肯出現(xiàn)了?」他看著她毫無表情的臉道。 她沉默著不愿回答他,用力的抽回被他箝住的手腕,他從床榻起身,將她柔軟的身軀擁進懷中。 「你還沒告訴我這些日子上哪兒了?」他沙啞的低語,鼻尖在她頸邊親膩的廝磨。 「我上哪兒是我的自由,用不著你來過問?!顾淅涞幕厮?,并扭動身軀想掙離他。 他撥開她頸間的發(fā)絲,濕熱的唇輕柔的來回輕吻?!肝乙恢痹诓孪肽闶遣皇窃诙阄也桓乙娢摇!?/br> 「隨你怎么想?!顾_他的手?!改惴砰_我?!?/br> 木蓁容邊閃躲著他的吻邊掙扎,想不到他受了這么重的傷,力道仍未減半分,讓她連躲都躲不開。 「我好想你,你想我嗎?」他沿著她曲線優(yōu)美的頸往下來到微開的領口處。 「不想?!辜热粧瓴婚_,她改用雙手抵住他推拒他。 說不想他是騙人的。這十多天來,她的思緒總是不受控制的飄到他身上,若不是今天清早霍璟堯有要事必須下山一趟,她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只因為她怕會一不小心會陷在他的目光中無法自拔。 不理會她的回答,他的唇轉而向上吞沒她的唇,靈巧的舌鑽進她口中糾纏她的舌。 「我要你,容兒。」這幾日對于她的避不見面所產(chǎn)生的氣惱,在見到她的此時消失殆盡,他抵著她的唇啞聲道,用著更狂熾的吻向她進攻,大手忙著扯開她的衣衫。 「放開我!」 她使力的推著他的肩終于掙開他,她立刻退開他幾步遠對他喊道,在這么一用力下,他胸前的傷口裂了開來,鮮紅的血立刻滲了出衣裳。 君允懷被她的固執(zhí)惹惱了,他一步步的向她逼近,她則一步步的退離他,這讓他的眼底燃起一道怒火。 「難道你真就這么固執(zhí),不肯正視我們之間的關係嗎?」他慍怒的質問她。 「正視我們之間的關係?」她嗤笑著反問?!肝覀冎g有什么關係需要我去正視的?真要說來,不過就是你是薛岳中的兒子,是殺我義父、義母和整個華靈派的兇手的兒子罷了?!?/br> 「在你心中你真如此認為?」他狂怒的問道。 「沒錯?!顾髲姷奶鹣掳汀?/br> 「任憑你再怎么否認,也否認不掉你將處子之身交給我的事實?!顾Z調冷得像冰的提醒她。 她咬緊牙忍住如洪水般而來的怒濤。「當時我不過是為了要解十日歡的毒,才會做出這個決定而已,你少拿這件事來威脅我?!?/br> 兩人就這樣僵持而立,君允懷的神情就如同發(fā)怒中的狂獅一般,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這樣他才能控制自己不會扼住眼前這個女人的頸項,最后他轉過身往門外走去。 「你上哪兒去?」一見他離開,她立刻轉身追向前。 「你會關心我這個仇人之子的行蹤嗎?」他停下腳步語氣冷漠。 「你的傷還沒痊癒?!顾㈩澲暬卮?。 「我的傷是否痊癒,對你來說不是都一樣嗎?」 他頭也不回的離去,而她則靠在門邊,徒然的想止住不斷落下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