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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41節(jié)

    馥環(huán)道:“他也就能在這時候得意得意了。和東平王府交好的是南安王府,又不是咱們家,我如今不必再在意所謂的和氣,要是真惹火了我,怕是他五大三粗的,也打不過我。”

    黛玉原是想不到馥姐這樣斯文秀氣的女子,怎么會同人喊打喊殺的,但想到她今日馬上的表現(xiàn),再想到傳說中韻婉手刃山賊的故事,忽然又覺得,穆典誠那樣的酒rou蛀蟲,馥姐怕是真能把他打得滿地找牙,這么一想,也就樂了:“還是別了,那種人躲得遠遠的最好,打了他還得叔父去他們家賠禮道歉,不值當?!?/br>
    林徹道:“馥姐說著玩的,便是同他家交惡了,嘴上過過癮也就罷了,真動起拳腳來,咱們成什么人了?!?/br>
    黛玉笑他:“聽二哥哥這口氣,若是同他動起拳腳來,你也是不輸?shù)???/br>
    “咱們家?guī)讜r輪得到我出這個頭?!绷謴剡@幾天顯然是累極了,不過是坐在jiejie屋里略歇了歇,就情不自禁地倚著胳膊,眼皮似有千斤重,睜不開來,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來了。

    林家是書香門第,規(guī)矩不少,雖是堂姐弟,在一個屋里歇著,也不像。丫頭們又不敢叫醒他,只能看著二爺犯了難。馥環(huán)便命人去取枕頭被子來:“可憐見的,不知道幾天沒好好睡一覺了。讓他睡吧?!庇H自照顧他躺安穩(wěn)了,便拉著黛玉道,“走,咱們?nèi)ヌ莾?,也到了吃飯的時候了?!?/br>
    黛玉回頭看了一眼林徹:“二哥怎么累成這樣?”

    “你以為他剛

    剛說那么多話,是想教你什么大道理不成?”馥環(huán)笑道,“混日子的閑人太多了,事歸誰辦?還不是都堆到他們這些人頭上,心里正憋著氣呢,逮著什么機會就要說說。太子若真借今天的事整頓官場,也是一件好事。尸位素餐者眾,倒霉的是他這樣的同僚,但更倒霉的,恐怕還是底下那些平民百姓?!?/br>
    只是原先還只是懲辦貪官污吏的,如今連無能者也要辦,劉遇這步子,邁得比他手底下人想象得還要大,他真的應(yīng)付得來么?

    林馥環(huán)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馴服了藏王帶來的烈馬,別人不說,云渡不可能不知道。他今兒個當值,也沒陪母親去赴宴,只是還沒到家,就聽聞了和離許久的妻子大出風(fēng)頭的事兒,一時也愣了半晌,才苦笑道:“你同我說這個有什么用?難道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的庶弟云浩,有別的那些不成器的子弟做對比,今天表現(xiàn)得也不算丟人,但和馥環(huán)的挺身而出相比,就不夠看了。他自己也咋舌:“從前真看不出她有這樣的本事?!?/br>
    是呀,誰都知道馥環(huán)在閨中時是被當男兒教養(yǎng)的,林滹夫婦也不偏袒,給兒子請什么樣的師傅,就給侄女請一樣的??赡切┰姇T射,到了做人媳婦的時候,便什么也不算了。她自入了云家的門,便再沒騎過馬。云渡也竟不知,她有不輸自己的馬上功夫,百感交集,也只能道:“多說無益,如今我與她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也別再議論她了,對她名聲不好。”

    云浩氣道:“你管她什么名聲?還真要做大圣人,看著她風(fēng)光大嫁不成?咱們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云渡沉下臉來:“又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咱們家丟不起這個人,那你別認是咱們家的人就行,或者把我趕出去,我一個人丟人就行。”

    這話是強詞奪理了,若是有機會把他趕出去,云浩肯定頭一個行動。但嫡庶有別,南安太妃偏心偏在明面上,她又說一不二的,云浩心里便是有再多打算,也不敢露在明面上。倒真是稀奇了,活似整個南安王府就他一個孫子似的,云浩已經(jīng)得了兩個兒子,自以為比云渡來更算是個“立得住”的大人了,心里憤憤不平,想道:“就活該讓你遇到這一遭事,倒真該讓那林家女嫁了旁人才好,若是在別家生下個一兒半女的,看你臉往哪兒擱!”但又知道自己是萬萬不可能脫離了南安王府的,偏這云渡一舉一動都是南安王府的臉面,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罷了。

    云渡心里不痛快,再見了林征,面上就露出了幾分。林征倒是沒介意,他如今到京里來,地位、官職都比從前體面得多,但遠沒有當年在晉陽時痛快自在。好在現(xiàn)在能更多地陪伴家人,也算是一種安慰。他知道多少世家子弟都看著他的職位流口水,卻沒想到他們?nèi)缃襁B馬都騎不好。御前侍衛(wèi)是從王公勛戚子弟、宗室子弟和皇帝賞識的侍衛(wèi)中擢其優(yōu)者選出的,他這個所謂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也不能像以前訓(xùn)晉陽的兵一樣吆喝著責(zé)罵他們,但昨兒個那些個貨色是真真的丟人現(xiàn)眼,以至于他如今看到云渡,都覺得順眼得多。

    起碼云渡當年也是和他一起考了武舉、有幾分真功夫的,比那些個連花拳繡腿的表面文章都做不好的人,自然是好得多了。

    云渡亦覺得自己十分沒意思,同林征略說了兩句話,就準備告辭。忽的見到剛下值的林徹,同馬兗哥倆好似的勾肩搭背地過來,等著林征一起回家去,那股火氣又冒了上來。

    “我從不知你和治國公府的人能這么玩得來?!?/br>
    林征愣了一下,然后遠遠地看了一眼馬兗:“他和阿徹共事多年,又年紀相仿,一向同進同出的。”

    云渡郁憤難當,只能嘆道:“咱們當年也同他們這般親密無間,如今卻差點翻了臉。竟不知那一回姻親當?shù)模呛檬菈牧??!?/br>
    林征當年倒真把他當兄弟待過,輕聲勸了句:“你想開些,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以后過自己的就是了。日子長著呢?!闭f著進去換好衣裳,朝弟弟走過去了。

    馬兗如今還是覺得林征過于嚴肅了,不過他和林徹是什么都敢說的真兄弟,對林徹的大哥,自然也沒那么害怕,大大方方地同他見了禮。林徹說剛得了賞,請兄弟們吃酒,不敢忘了大哥,特特地來請。林征覺得好笑:“得了多少賞,得意成這個樣子,尾巴都要翹到天上了?!?/br>
    馬兗笑道:“成天數(shù)他得的賞最多,也不知道悶聲發(fā)財,這就叫嚷開了,是真不怕我們眼紅。”

    “也數(shù)我挨得罵最多啊,哪回不是我頂在前面?”林徹嘻嘻哈哈了一回,催他們快上車,“都開春了,怎么還這么冷,馬亭都凍病了。是真病還是在家里裝病?。俊?/br>
    馬兗皺眉道:“隨他去,橫豎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不惹是生非就算好的了?!彼麌@道,“你家jiejie太厲害,母親后來看見了馬亭,覺得生氣,罵了他一通,叫他用功點,他哪是用功的料?裝模作樣了兩天,躺床上起不來了?!?/br>
    他這么再自然不過地提起馥環(huán),林征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林徹卻像是早就習(xí)慣了,大笑道:“那馬夫人如今怕是后悔了,用功哪比得上兒女身體重要。干嘛和我jiejie比,那就不是一回事,那匹馬現(xiàn)在在我大哥的馬廄那兒養(yǎng)著,大哥院子里經(jīng)驗豐富的馬夫都不敢隨便靠近它。我現(xiàn)在都不敢去大哥院里找他了,怕那匹馬什么時候就把欄桿撞壞了來把我頂起來?!?/br>
    林征冷笑一聲:“你也好意思。”

    “術(shù)業(yè)有專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徹問他大哥,“西藏土司什么時候回去?”

    “再有兩日就要啟程了?!绷终鞯?,“你們不是該頭一個知道么?怎么又來問我?;噬辖裢碓O(shè)宴,送別土司同昌平公主,我今晚怕是回不去了,你同母親還有你嫂子說一聲?!?/br>
    林徹乖乖應(yīng)了,又回頭沖馬兗眨了眨眼睛。馬兗微微地松了一口氣,只是知道昌平公主并不是善罷甘休的人,她為了自己兒子的地位,特特地大張旗鼓、大費周章地舉行了那個賽馬會,想讓西藏土司見見她娘家的身份地位——可惜情況不盡如人意,如今也只剩了兩日,她能做得不多了,說不準還要孤注一擲。

    也不知從何時起,他對這個險些成為自己未婚妻的女孩兒的憐惜、愧疚,就成了恐懼、后怕,這真是難看極了,也小人極了。

    第110章 第110章

    蔣氏雖然早就知道林馥環(huán)不是什么尋常女子, 但親眼見了她馴服烈馬的模樣,還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馬尚德不禁后怕:“虧得是林家沒答應(yīng),兗哥兒恐怕招架不起這么厲害的媳婦。”蔣氏道:“他招架得起誰?西寧王還是昌平公主?”一想到昌平公主, 馬尚德立刻緊張起來:“可算是要把她盼走了。但兗哥兒這樣也不行, 他一直拖著, 總是個把柄在西寧王府手上, 他日算起來,可沒那么容易說清楚,本來也不是說得清楚的事兒。亭哥兒的婚事要是也因為這個耽擱了, 就麻煩了。修國公家當年多得意、多榮光,如今什么下場?前車之鑒啊。”

    蔣氏道:“也是怪咱們, 把他寵壞了?!?/br>
    細細說起來, 馬兗卻是老治國公親自慣壞的,他們夫婦親自養(yǎng)大的大約只有馬亭——也不見得多好就是了。蔣氏亦犯了難:“若是早些時候逼著他成親了, 也罷了,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油鹽不進了,還能有什么法子?”

    馬尚德咬了咬牙:“他素日和林重越一道玩, 怎么沒學(xué)會人家的聽話,若真的娶了他jiejie,也算是了了咱們一樁心事了?!?/br>
    誰不想有林徹那樣的兒子?便是林馥環(huán), 即使真是個厲害的醋缸子,那也是個難得的了,單是她的嫁妝之豐, 就越過了京里大部分的女孩兒——倒不是說馬家需要算計兒媳婦的嫁妝,但女孩兒家里給置辦多少嫁妝,不也說明了娘家的重視程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的不就是岳家的助力?林家rou眼可見地前途無量,馥環(huán)也沒因為只是個侄女兒被輕視,誰娶了她,還愁有什么事的時候,大舅子小舅子不搭把手?

    況且如今還有太子呢,那日一口一個“表姐”,親昵熱絡(luò),侯氏的臉都嚇白了。

    “說來也可笑,那林姑娘厲害成這樣,也沒聽說過南安王府上演過什么全武行,只知道她被東平王府編排的那些胡話了?!?/br>
    馬尚德笑道:“哪能真的和婆家親戚動刀動槍的呢。那唾沫星子都夠淹沒她了。”

    蔣氏嘆道:“那有什么可擔心的呢?她在云家夠本分的了,難道我們待她還能比前頭差?”說白了,馬亭也是她親生的兒子,若是馬兗沒有子嗣,過繼自己的侄子繼承家業(yè),對她也沒什么損失。再者說了,如今馬兗死拖著不成親,難道她就能有孫兒了?況且,說句不中聽的,難道南安太妃剛成親的時候,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丈夫的屋里人,還給她們抬名分了不成?都還年輕呢,怎么就認定了她不能生,火急火燎地要云渡納妾了?

    馬尚德道:“說這些又有什么用,活像林家愿意把女孩兒嫁給兗哥兒似的?!?/br>
    “說說都不行么?!笔Y氏說了一通,倒真把自己說服了,發(fā)現(xiàn)若不計較林馥環(huán)從前嫁過一回的話,她做自己媳婦還真是再合適不過,但說白了,若非馬兗身后有昌平公主這么個隨時可能放冷箭的“心上人”在,他配什么樣的女孩兒配不上?而馥環(huán)若是沒嫁過那一回,就她家如今這情形,她嫁進誰家都配得婆家客客氣氣地待她,“哎,當年忠勇侯夫人還真跟我提過她,你說那時候咱們怎么這么沒眼光,要是當年就把人娶過來,如今不是美滋滋的?”

    當年林征才剛考了武舉,林徹還是個混日子的小孩兒,就是永寧王,當時雖然林貴妃正得寵,可是后宮里別的皇子公主正在一個又一個地出身呢,還看不出多尊貴,誰能想到林家能有今天呢?當時馥環(huán)嫁給云渡,還都說她高攀了,替南安王府不值呢。馬尚德道:“也別再放馬后炮了,當年兗哥兒是什么情形?誰能逼得他成親?要是和林家說得好好的,他從中作梗,不得不去退親,那不結(jié)梁子了?便是娶回來了,咱們就能比南安王府好多少?你就敢說你就一定是個和氣婆婆,不會刁難媳婦了?如今是兗哥兒磨了十年了,把你的刺兒該磨的

    都磨平了,早幾年你待人接物,是這個態(tài)度?當時在咱們眼里,什么樣的姑娘配得上咱們兒子啊?!?/br>
    他這么一說,蔣氏也覺得有道理,馬兗當年可是拿刀抹脖子硬是不肯答應(yīng)成親的,不覺笑道:“可惜人家不肯答應(yīng),否則到如今,才可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br>
    是不是天作之合,馬兗還真不知道,不過和林征喝了一回酒,也放開了些,先同林征道歉:“家母為著在下的親事著急,前些日子唐突叨擾,叫貴府上添麻煩了,我敬林將軍一杯,權(quán)作賠禮道歉?!?/br>
    林征道:“何必放在心上。”倒也沒推辭,一飲盡了,又同林徹斟了一杯,他今晚要當值,不敢多喝,撿著些愛吃的菜動了幾口,還要勸弟弟:“你也少喝些,昨兒個聽說累得在你jiejie那兒打起瞌睡來了,活兒是永遠干不完的,身子還是要自己養(yǎng)的。”

    林徹苦笑道:“我的好大哥,活兒豈止是干不完?我現(xiàn)在只盼著再來兩個,不,再來十個人,來搭把手,才算能喘得口氣。”他壓低聲音道,“周翰林累倒了以后,如今我們反而輕松了點了,也是稀奇?,F(xiàn)在只恨不得曹大人也去修養(yǎng)幾日,保重身體了?!?/br>
    曹相和周翰林一樣的毛病,怕得罪人,怕?lián)聝?,總想著左右逢源兩不得罪,是個慣會打圓場的。倒也不是說他為人多壞,畢竟已經(jīng)位極人臣,到了快告老還鄉(xiāng)的年紀了,還在住著當年的老宅的人,能壞到哪兒去?只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確實施展不開拳腳。幾個首相里,倒確實還是最年輕的蔡客行愿意為改革做自己分內(nèi)分外的事兒了?;噬弦彩敲黠@地更栽培蔡客行,其他人也不是看不出來。周翰林心里不悅,稱病了,結(jié)果也沒落著好。前車之鑒擺在那兒,曹相更不會輕舉妄動,每天當值勤勉得不像個要退的老人,可你要真數(shù)出他做了什么事兒,也難。

    林征聽弟弟抱怨了這一通,也算是明白他為何到如今還不避諱,同馬兗同進同出的了。如今皇上做的改革,志在黎民蒼生,功在千秋,誰都是硬提著一口氣撐下來的,偏那領(lǐng)頭牽繩子的幾個不緊不慢的,叫人看了只著急。若無志同道合的友人陪著,還真怕哪天堅持不住,撂挑子不干了。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林徹的肩膀,也不說其他的話,陪他們喝了兩杯。

    這酒館熱鬧得很,他們走出去的時候,遇到了不少熟人,探尋的揶揄的目光在這個奇異的組合身上掃了許多遍,好在馬兗如今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泰然自若地同林家兄弟告別。

    林征同他弟弟道:“馬業(yè)涵人不錯的?!?/br>
    林徹笑道:“他來家里提親的時候,我都嚇壞了,不知道他腦子怎么突然糊涂了,不知道以后該怎么同他相處。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他?他自然也該知道,就是jiejie同母親松口,我也不能同意的,形勢迫人啊,連他也妥協(xié)了。你知道我聽見有人議論什么?說他來求親,是咱們兩家約好了的套路,為了顯得馥姐有人要。也為了顯得他沒什么毛病?!?/br>
    林征冷笑了一聲:“看來還是不夠忙,才有功夫在背后說別人家的閑話?!彼麄兌加行┪Ⅴ噶?,也懶得再坐車,兩個人緊挨著,慢吞吞地沿著街邊,想一邊走著醒酒,一邊難得地說說話。

    “上皇如今病重,恩科真的要取消了?!绷謴氐?,“消息這幾天就該下來了,不知道阿徥知道了心里會怎么想?!?/br>
    他們的弟弟自小壓力就大,總覺得兩個兄長的光芒太盛,壓得他非得做出點什么成績來,才不墮林家之名??捎行┦虑?,運氣、時機、天賦,缺一樣都成就不了在出類拔萃的人里尤其出眾的那一批。其實林徥現(xiàn)在的年紀、功名,已經(jīng)算得十分出色,他又勤奮刻苦,誰家有了這樣的兒子都要欣慰的,可惜上頭有那兩個哥哥頂著,顯得他默默無聞了。林徥若是心里沒憋著一股氣,想借這次考試

    一鳴驚人,那也不可能——更多的怕自己考不上,就太丟人了。別人一次不中,還有下次、再下次,考到兒孫滿堂才中進士的也不少見,可他卻丟不起這個人。他頭懸梁、錐刺股,用功了這么久,忽然聽說考試取消,是失落還是稍微松一口氣,誰說的準?

    林征道:“今年取消了,又要再等兩年……看他自己調(diào)節(jié)了?!?/br>
    他們正慢慢地走著,忽地見林徹的小廝東元急匆匆地小碎步趕上來:“大爺,二爺,快回去更衣,醒醒酒,宮里隨時會宣召?!辈挥X大為驚奇:“出了什么事?”

    “小的哪能知道?只是宮里傳出話來,所有有品有爵的人家都換好衣裳等著了,老爺命小的趕緊來尋兩位爺回去。”

    這種陣仗,多半是宮里那位老圣人——醒了或者沒了。兄弟倆對視一眼,急匆匆回家去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躺了這么多日,原先忠心耿耿的部下該反的反了,該降的降了,一改往日氣焰老老實實待著的那些,也早就有別的心思了。這時節(jié)你要是問他們想不想老圣人醒過來,恐怕他們還要擔心那位一向陰晴不定的老人家會來處置“墻頭草”。但叫他們心驚rou跳的是,老圣人還真的醒了。

    但也只是醒了而已,他有一兩個月一直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靠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宮女們強喂下的流食續(xù)命,瘦成了一把佝僂的骨頭。如今似乎是有了些許意識,但早就沒有了昔日的威嚴,甚至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都難。他以孝順聞名的幾個兒子守在病床前,一副恭順地聆聽他最后遺愿的姿態(tài)。

    他們都覺得他應(yīng)該就這么閉上眼睛!太上皇憤怒驚恐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氣得差點把肺咳出來。

    太后帶著德壽宮大大小小的妃嬪也候在一邊,這些或陪伴了自己一生、或還嬌妍欲滴的女子們,此刻倒是真心地迷惘難過著?;实凵冈缡?,她們與皇后的關(guān)系一向不怎么樣。太上皇去了以后,想在這個后宮繼續(xù)從前盛氣凌人的日子是不能了?;屎笥植皇鞘裁词ト?,到了她當家做主的時候,那些賬是要好好算算的。她們期期艾艾地看著太上皇,希望他能說出點什么,保一保他的女人。

    但太上皇問:“忠順呢?”

    皇帝往后頭看了一眼,忠順王跪行上前,伏在太上皇床下:“兒臣在?!?/br>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太上皇語焉不詳?shù)貑枴5翼樛踹€是立刻就明白了他說的是哪件事?;实墼谒麄兩砗蟛粣偟乜人粤艘宦?,似乎是不想聽見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議論那事。

    木蘭圍場行刺的那件事。

    太上皇老了,糊涂了,但他畢竟做了這個王朝幾十年的主人,即使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力氣做任何事了,那份敏感也不會丟失一分一毫。忠順王妃死得多巧啊,袁興舟可是她親叔叔,能不透露點風(fēng)聲出來?他其實倒不介意小兒子大義滅親,這江山是他親手交到皇帝手上的,皇帝做得再有他不滿意的地方,父子倆暗自交鋒就罷了,由不得外人來插手,更由不得底下那些奴才來替天家的人做決定。襄陽侯那哪是擁立新君?他就是想造反!忠順王提前殺了忠順王妃,保證自己的本分,這倒無可厚非,但他不該瞞著上皇!他想到自己樂呵呵地盤算著壽宴,感受著底下人的奉承時,他的幾個兒子、臣子各自心懷鬼胎、心有盤算,把他當成了一個老糊涂!

    上皇想到這里,就越發(fā)覺得氣血沖頭,若非實在沒有力氣,他恨不得要親手打這幾個不肖子幾下,然而如今也只能指著他們的鼻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皇

    帝道:“父皇,慢慢來,別著急?!?/br>
    但太上皇知道自己沒法“慢慢來”了,他即便有太監(jiān)在一邊幫著順氣也依舊呼吸不暢,腦子里一片空白,說話越來越吃力,肺管子像一個破窗戶一樣地漏風(fēng)……

    他今天的清醒怕就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他要沒了。

    人在知道自己快死的時候會想什么?他有那么一瞬間腦子轉(zhuǎn)得飛快,從少年即位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想到那些年的南征北戰(zhàn),想到后宮的三千佳麗,想到忠定王和義忠太子,想到他被逼退位,選了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繼承人,想到木蘭圍場那場兩邊都徐某已久的行刺……他閉上眼睛,道:“孰湖呢?”

    底下人也沒想到他會忽然問劉遇,先愣了一愣——所有孫子里面上皇無疑最喜歡劉遇,但你要說他對劉遇有多重視,那也看不太出來,橫豎不會比他喜歡的那些美人兒重要。說到底,上皇心里面最重要的,還是他自己。好在孫輩們也在外間候著,太監(jiān)一叫,劉遇便弓著身子進來了。

    太上皇用力睜開眼睛,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已經(jīng)長成少年模樣的劉遇,想說的話忽然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你已經(jīng)是太子了啊?!鄙匣蕠@了嘆,“好……”

    劉遇勸道:“皇祖父,您想要什么?跟孫兒說,孫兒去替您找來?!?/br>
    “子義君把豆子過給了你,你別介意?!鄙匣时緫?yīng)該教導(dǎo)他一些為君之道的,只是在他還清醒的那幾年,害怕兒子、孫子奪走他手里的權(quán)力,很是避之不談,如今他們越過了他,自己做得有聲有色的,他說什么也遲了。況且,事到如今,他的功過只能叫后世史書去評說了,從前那些必須避諱的事兒,在人快死的時候,也可釋然了。

    劉遇沒料到皇祖父會提到劉昀來,鼻子一酸,應(yīng)答道:“孫兒不介意?!币黄鸪隽颂旎?,無人問津、默默等死的是劉昀,被悉心照顧、安然無恙的是他,他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你好好的,”太上皇費力地看向他的兒孫們,“你們都好好的……”

    他頭一偏,沒了聲響。

    太后嗚咽著試了試他的鼻息,又去看太醫(yī),太醫(yī)跪著把過脈,磕頭道:“啟稟太后娘娘、皇上,太上皇他老人家……駕崩了!”

    劉遇怯生生地回頭看了一眼他的父皇,兩人都百感交集地嘆了一口氣。太后先是失神了半晌,而后兩眼一翻,竟是昏厥了過去,皇帝忙撲上去扶著,命太醫(yī)救治。不知哪個太妃,先嚎哭出了聲,一時間,宮里上上下下,都哭得不成人形。

    太上皇生前是個喜歡排場的人,死后自然也要大費周章。一時間,京里京外,皆掛起了喪幡白燈,一切喜樂之事皆停,凡有爵人家,需每日入朝隨祭,隨駕守靈。庶民亦三月內(nèi)不得嫁娶。連西藏土司回去的儀仗,也不得不一切從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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