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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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太后,只因在她心中,她的母后最是疼愛她,定然不會拆散她與愛慕之人。 太后卻比想象中冷漠:“那又如何?” 迎熹被太后的臉色嚇住了,不由噤聲,不敢言語。 太后一笑:“嫁給陛下,才是你的歸宿。” 迎熹咬了咬唇,心頭竟涌上來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楚。 太后坐在那里,就像一尊廟里的神像,唯有眸光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微微閃爍,好似對面前的女兒,有幾分心疼的喟嘆,但更多的卻是無動于衷。 宋瑯見二人都在沉默,心思微動,便問:“所以那人是誰。” 迎熹抬起臉,看向宋瑯。 她的眼睛里好似蓄滿了一整個湖水般的淚,她不太敢說。 宋瑯的目光卻滿是鼓勵。 她的心像被撕裂般痛,她可以繼續(xù)懦弱,辜負那個人也辜負自己,但是又怎能讓皇兄陷入兩難境地? 這么想著,她就堅定起來了,目光轉向太后,說道:“女兒愛慕之人,乃是紀敏騫?!?/br> 宋瑯目光沉了沉,幾乎沒給自己反應的時間,便立刻做出怛然失色的樣子,看向太后。 太后一動不動,久久未語。 在朝堂多年,太后早已不是那普通的深宮婦人,發(fā)起怒來自是雷霆萬鈞,面無表情時也是不怒自威。 她沒有講話,宋瑯也不會開口。 大殿內頓時連呼吸聲都微弱得好似沒有。 然后,就在這時,太后忽地一笑。 “嗤”的一聲,好似不屑,又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 迎熹肩膀陡然一顫。 宋瑯也比方才更凝重許多。 他從這一聲笑里,聽出了饒有意味的期待,那種找到了獵物,卻不想先殺掉,而是要慢慢折磨的扭曲惡意。 “好啊,紀敏騫好啊,哀家從前竟不知他還有這樣一份野心?!彼聪蛩维?,“不知此事陛下可曾知曉?” 宋瑯趕忙跪下,篤定說道:“母后明察,兒臣不知!” 太后一笑:“哦?是嗎?!?/br> 宋瑯目露急色,說道:“兒臣愿對先皇發(fā)誓,絕不知曉!” 太后悠悠凝視著他,許久才移開目光。 她又盯著迎熹看,迎熹已是瑟瑟發(fā)抖,忍著抽噎,低頭垂淚。 太后站了起來,在殿內來回踱步。 扶南戰(zhàn)敗,她貶謫紀敏騫的父兄前去蜀郡一帶守城,這已是嚴懲,招致朝中許多大臣不滿,此時定然不能再行鐵腕。 她站定,對宋瑯說:“那么驟然得知此事,不知陛下是何想法?” 宋瑯忙說:“兒臣對此事唯一的想法便是與母后同心,母后所想皆是兒臣所念。” “好啊。”太后笑道,“陛下純孝,哀家感激不已,不若你給哀家想個法子解決紀敏騫?” “母后……”迎熹細細哀求。 宋瑯雙唇緊抿,目光鋒利了幾分,好在低著頭,太后并未看到。 他頓了頓,說道:“兒臣遵命?!?/br> * 從太后殿內離開之后,宋瑯命祁世傳紀敏騫進宮。 祁世提醒:“可是陛下下午還要與大理王……” 宋瑯暗自瞥了眼福寧宮周圍一圈宮女內侍,突地一腳踹到祁世的心窩子上:“狗東西,朕叫你去就去!” “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去!”祁世捂著肚子慌忙去傳旨了,連聲疼都不敢喊。 半個時辰之后,紀敏騫來到宋瑯的長樂宮。 剛一進門,迎頭便被一只茶盞砸了腦袋,宋瑯呵斥道:“你給朕跪下!” 紀敏騫暗道不好,倉皇跪地,說道:“陛下息怒。” 宋瑯屏退眾人,冷笑一聲,罵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瞞著朕打誰的主意?你是不想活了嗎!” 紀敏騫在進宮途中便料想到這件事,卻還是表現(xiàn)出驚恐的樣子,跪著爬到宋瑯身旁,抓住他的鞋子痛呼:“陛下明鑒,微臣對公……對江小姐從未有過逾矩之事,微臣是一片真心啊陛下!” 宋瑯瞥了眼窗外,冷嗤:“真心?你的心好好在你胸口躺著呢,朕看不見,要不你剖出來給朕瞧一瞧?!?/br> 他丟了把水果刀出去。 紀敏騫見狀,已是冷汗淋漓。 忙說:“微臣死不足惜,只是想在死前能再見江小姐一面,還望陛下允準。” 宋瑯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你沒有資格給朕講條件,現(xiàn)在朕給你兩條路,要么你活紀家亡,要么你就此死去,你全家都能活?!?/br> 紀敏騫聞言,只是悲慟大哭。 宋瑯見窗外的人影已經(jīng)消失,又摔了個杯子出去,厲聲道:“朕只當從前瞎了眼睛,不知你竟有這么多花花腸子?!倍笥謮旱土寺曇?,問道,“朕只問你,還想活嗎?!?/br> 紀敏騫抬眸,眼底哪里還有恐懼之色,只剩求生的欲望:“微臣雖然心系公主,卻并未對公主表明心意,更不曾下定決心要求娶公主,微臣愚笨,不知陛下是如何得知此事?” 他這才敢問出來。 宋瑯心底一笑,這倒是個謹慎的,便道:“朕在太后身邊是有眼線的,這點事,太后要是知道,朕隨后也會知曉?!?/br> 講到這他話鋒一轉,意味深長說道,“不過此次,倒是迎熹親口對太后說,她心系于你?!?/br> 紀敏騫眼眸如撥云見日般亮了起來。 這些時日他暗中接近迎熹,果然是有用的,迎熹被太后保護的太好,性子太單純,如何能招架他的算計? 紀敏騫跪地向宋瑯磕了個頭:“微臣斗膽,猜想太后聽聞此事,定然勃然大怒,不然陛下也不會這樣訓斥微臣,還望陛下救救微臣!” “朕救不了你,現(xiàn)在太后要把迎熹嫁給朕為妃,還沒有人來救救朕呢。”宋瑯說道。 紀敏騫大驚失色:“什么?” 宋瑯語氣嘲弄:“別太驚訝,畢竟迎熹現(xiàn)在名喚江柍,而江柍是完全有資格嫁給朕的?!?/br> 紀敏騫聽完,咬牙說道:“微臣現(xiàn)在才知道太后為什么能把持朝政多年?!?/br> “哦?”宋瑯問,“你說說?!?/br> “因為她瘋。”紀敏騫看著紀敏騫,眼底深沉如汪洋,“她是一個只顧自己舒坦不顧別人死活,無視禮義廉恥三綱五常的瘋子?!?/br> “閉嘴!”宋瑯急急瞥了窗外一眼。 窗外無人,他松了一口氣,說道:“你啊?!?/br> 語氣竟有幾分寵溺。 紀敏騫不由噤了聲,看著眼前這個蒼白卻俊美的帝王,嘴唇微勾似綻開一縷如血的艷麗,眉眼之間卻滿是冷寂的沉默。 望著他,有那么一瞬間,紀敏騫不敢呼吸。 只見宋瑯拂袖負手而立:“你便是知道朕如今還要靠你在朝中走動,知道朕自小只有你一個好友,知道朕舍不得殺你,才這般無法無天是不是?” 紀敏騫聞言心口莫名被燙了一下。 他與宋瑯自小有情分,無論長大后各自因身份和權益不同,生出多少異心來,他們都是彼此在這宮墻之中最大的依靠,宋瑯說得沒錯,他就是拿捏這一點感情,才有膽子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為自己、為紀家謀求算計。 可他膽子雖大,卻不是有恃無恐。 不知什么時候,他對眼前這位陛下,早已生出恐畏之心。 可若說是為何而懼,他一時也只能以“直覺”二字概括。 總之無論如何,他是宋瑯的臣子,也與宋瑯互為彼此的刀,免不得要在關鍵時刻表一表忠心。 他穩(wěn)了穩(wěn)嗓音,說道:“陛下既然這樣說,那微臣也給陛下說幾句肺腑之言,不論微臣是否真心喜愛公主,微臣迎娶公主對您都有益而無害,古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為何我等不可挾公主以令太后?” 宋瑯瞇了瞇眼睛,沉郁下來。 紀敏騫的話,他自然考慮過,如果能把迎熹拿捏在自己手里,就相當于把太后的軟肋控制住了。 他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陰柔而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笑意。 他想到一個辦法,于是問紀敏騫:“事到如今,只有迎熹一人可以救你,你可愿破釜沉舟?” 紀敏騫忙又叩首,說道:“微臣愿為陛下肝腦涂地?!?/br> 他倒是乖覺,宋瑯笑笑,說道:“一旦生米煮成熟飯,太后又能說什么呢?!?/br> 其實不走到最后一步宋瑯是不會動迎熹的,畢竟迎熹也是他看著長大的meimei,可如果真的有必要,他也不會吝惜迎熹這條命。 誰讓她是太后的女兒,因為她,他的江柍已經(jīng)整個搭了進去,這一點,他不是不恨她。 男兒行,當暴戾。 事與仁,兩不立。 紀敏騫從心底里發(fā)涼。 他終于知道自己對宋瑯畏從何來—— 宋瑯是個真正的天子了。 多謀,狠心,深不可測。 他沒想到宋瑯竟會拿迎熹的清白之軀算計,腦海里不免浮現(xiàn)迎熹靦靦腆腆向他笑的樣子。 可轉念一想,他本就是要利用迎熹的,就算宋瑯不給他出這個主意,他也一定會兵行險著,從迎熹那處著手。 紀敏騫問道:“陛下是說……” “朕在太后身邊的細作并非吃素的,朕可以動動手腳,幫你和迎熹見面,剩下的,想必不用朕教你了吧?!?/br> 紀敏騫重重點頭:“臣多謝陛下大恩?!?/br> 說罷再次跪地叩首,久久沒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