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女的寵妃之路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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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并非對蓮花的死有所歉疚,而是被蓮花戳中了心中的隱秘。 多年來隱藏的秘事被堪破,擾的她寢食難安,希望此番田仁家的能搜出些許蛛絲馬跡,寧氏如是期盼。 元筠姌穿過正廳來到后面的臥房,掀開珠簾往里走,見寧氏靜靠在貴妃榻上,微闔雙目,一臉疲色,輕聲喚了句“娘親”。 寧氏打開眼睛,瞧清來人,展顏一笑,招手道:“快,到母親這來。” 元筠姌嘻嘻一笑,也爬上貴妃榻,鉆進(jìn)寧氏懷里躺著。 貴妃榻足夠?qū)掗?,完全容得下兩個女人并排躺著,但寧氏還是將元筠姌摟進(jìn)懷里,只占據(jù)貴妃榻三分之二的位置,母女倆就這樣摟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體己話。 寧氏偶爾垂眸回話,眼里的舐犢之情幾乎要溢出,眉目間更是說不盡的溫柔慈愛。 元筠姌想起所來目的,咬唇說道:“娘,愫兒表姐傍晚給女兒送來請柬,想邀女兒三日后去怡然居赴約。” 寧氏皺眉:“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記掛你?” 元筠姌坐起來,垂眸說道:“我知道母親與舅母關(guān)系并不融洽,我是很向著母親的,可是、可是我真的、真的……”美麗的眼眸水光瀲滟,粉白的臉頰爬上幾抹紅暈。 知女莫若母。這番女兒家的嬌羞作態(tài)。哪里瞞得過生養(yǎng)她的親娘? 寧氏也坐起身,將元筠姌摟到懷里,一下下輕撫她的背,愛憐道:“乖囡囡莫哭,你這一哭,母親的心都要揉碎,”嘆了嘆,“你雖未曾言明,可娘都看得出來,孟愫兒嫁到安國公府,是太子殿下的親表嫂,你又自小中意太子殿下,所以舍不得放棄靠近他的機(jī)會,是也不是?” 元筠姌將頭埋的更深,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寧氏對這個女兒無比愛憐,愛到了骨子里,相比之下,對兒子反倒沒這般疼寵入骨。 無他,是因?yàn)樗恢拱雅畠嚎醋魇桥畠?,還把她看作生命的延續(xù),她沒能得到的東西,她的女兒必須代替她得到。 人生無來世,她的女兒必須替她活最完美、最圓滿的一生。 “我的姌兒這般好的顏色,這般高貴的家世,就該配這世上最好的男兒?!睂幨享虚W過一抹志在必得的神色。 “可娘仍要勸你,”寧氏雙手扶著元筠姌的肩讓她坐直,一瞬不瞬看著她,“太子殿下并非良人,他日后要登基,要做一國之君,后宮佳麗三千,粉黛無數(shù),你若是不心悅他還好辦,可你偏偏對他情根深種,你仔細(xì)思量,倘或你嫁給他,日常在太子殿下身邊侍奉,可受得了他寵幸別的女人?” 元筠姌緊咬下唇,面色一片慘白,似乎被寧氏言語里的“未來”嚇住。 寧氏見她已有所動搖,決定再添把火:“若說太子殿下對你有情也便罷了,那樣的人物,那樣的位置,即便不情根深種,稍微動心也夠女子后半生風(fēng)光富貴,可你不是呀,女兒,你只一味的暗戀,從來沒有主動接觸,太子殿下連你什么模樣都不曉得,何來動心一說?” 元筠姌的臉已經(jīng)不能用慘白來形容,美眸的淚水登時噴涌而出,紅唇抖動不止,手捂著胸口,一邊流淚一邊喘氣。 寧氏心痛的不行,一邊趕緊給她拍背順氣,一邊抽出手絹給她抹眼淚。 “姌兒,別怪娘心狠,戳你心窩子,娘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朝中哪個達(dá)官顯貴不三妻四妾?偏偏你父親就愛守著我過活,這就是有情與無情的區(qū)別?!?/br> “再者,你若真想嫁到皇家,也不是不行,”寧氏已將元筠姌臉上的淚痕拭盡,除卻那雙紅通通的眼眶,原本美麗的臉更平添了一股猶如雨后梨花的清透,“定北侯夫人私下與我透露,馮貴妃有意與咱們家結(jié)親,女兒,你做不出太子妃,做陳王妃亦是光宗耀祖。” 哭了許久,元筠姌的聲音已有些沙啞,紅通通的眸子看著眼含笑意的母親,啞著聲,無比堅(jiān)定地說道:“不,我不做陳王妃,我要做太子妃!做不成太子妃,做太子側(cè)妃亦可!” 寧氏皺眉,“你怎么這么糊涂?太子側(cè)妃是側(cè)室,你是國公府的嫡長女,怎可屈尊降貴去做側(cè)室?娘從小怎么教你的,你是嫡長女,生來就該享受這世上最好的東西,你如今說出這種話,豈非在作踐自己?!?/br> 元筠姌冷笑一聲:“娘,你說我糊涂,可你有沒有想過,太子殿下居嫡居長,外家勢力更是盤根錯節(jié),還有陛下對杭皇后的深情,除非太子殿下早逝,否則他就是板上釘釘?shù)南乱蝗尉鳎愅?,”美眸閃過一絲冷意,“只會是一個小小的藩王,我若嫁給太子做側(cè)妃,太子登基后,我最少也是妃位,區(qū)區(qū)一個藩王妃,如何能與皇妃相提并論?” 寧氏愣了愣,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訥訥道:“女兒,看來我許久以來小瞧了你,你很是有幾分韜略呀?!?/br> 元筠姌微微一笑,撲進(jìn)母親懷中撒嬌耍癡:“再有韜略也是母親的孩兒,女兒的心永遠(yuǎn)向著母親,所以啊,母親,就讓女兒去赴約吧,這件事對女兒真的很重要?!?/br> 寧氏嘆了口氣,“也不是不行,你倆也算八竿子打得著的姐妹,見一面也說的過去,可是,姌兒,不是娘潑你冷水,你就算去見她,就一定能保證得太子殿下青眼么?” “我不能,但娘你可以幫我呀?!痹迠樛熘鴮幨系氖直?,笑嘻嘻說道:“我乃鎮(zhèn)國公府嫡長女,不說做太子妃,做個太子側(cè)妃綽綽有余,到時進(jìn)入東宮,憑女兒的才情與相貌,我有信心在太子殿下心中占據(jù)一定的位置。此次前去赴約,也不過重拾安國公這條人脈,愫兒表姐是安國公的嫡長媳,到時有愫兒表姐做擔(dān)保,能做太子妃也不是不可能。” 她很驕傲,也有驕傲的資本。 元陌寒有元振手把手的教導(dǎo),寧氏于是把所有心血放到她的身上。 豆蔻之年她便名滿整個京都名媛圈,甚至還被冠以“絕世仙姝”的美名。 這樣的家世,這樣的美貌,這樣的才情,屆時嫁入東宮,她不信太子殿下對她沒有半點(diǎn)心動。 話說的可謂相當(dāng)漂亮,寧氏一時也找不出反駁的言語,最終還是拗不過,遂了女兒的意。 打發(fā)走元筠姌后,田仁家的終于回來,不過是無功而返。 寧氏原本就被元筠姌搞得十分之郁悶,如今又見田仁家的沒把事情辦妥,當(dāng)即大發(fā)雷霆,將田仁家的罵了個狗血淋頭。 田仁家的不僅不敢還嘴,還得賠笑勸寧氏消氣。 雖然她面上一副諂媚之態(tài),卻忍不住暗暗嘀咕起來,怎么夫人一生氣,像極了她們鄉(xiāng)下的婦人,與平日里端莊大方的模樣大相徑庭。 她是寧氏娘家的,也就是鎮(zhèn)南王家的家生子,后來因?yàn)榕慵薏诺芥?zhèn)國公府,以前在寧家,她也曾見過孟夫人和老夫人發(fā)脾氣,卻也不似這般模樣呀,奇了怪了。 “夫人慢走,夫人受累,有勞夫人替為夫走一趟?!焙艰⒚香簝核偷介T口,一個勁兒地與她奉承。 孟愫兒掩嘴輕笑,嗔道:“再沒有比你更會花言巧語的,且記住,我可不單是為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br> “是是是,夫人說的對,夫人說的極是,不僅是我,連那位也是極感念夫人的通情達(dá)理?!焙艰ば呛且魂?,才收斂神色,囑咐正事:“玩笑歸玩笑,夫人須得切記,萬不可透露真實(shí)用意,更不能泄露那位的真實(shí)身份,那位鮮見對一位女子上心,日后說不好要成為當(dāng)家主母,馬虎不得,馬虎不得呀?!?/br> 孟愫兒神色也認(rèn)真起來,“放心,我自有分寸,連日來我早將那張畫像銘記在心,就算要我現(xiàn)場臨摹也使得,斷不會認(rèn)錯?!?/br> 與杭瑜有話了幾句家常,孟愫兒才上車,等到馬車出安國公府,孟愫兒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幸虧車廂內(nèi)并未有其他人,否則定要被這變臉的把戲嚇一跳——方才還是與夫君逗趣兒的嬌俏佳人,如今卻搖身一變?yōu)楹谀樍_剎。 孟愫兒靠在綿軟的錦椅里,眼波沉沉,思緒翻滾,天曉得她在知道太子殿下可能對元筠姌有意后有多憤恨。 寧嵐那個老不知羞的賤人,竟然這么好命,女兒竟被太子殿下看上! 她一看到那副畫像,就確定元筠姌與畫中人有五六分相像,不出意外的話,元筠姌定然就是畫中人。 想到寧嵐日后便要做誥命夫人,女兒會成為皇后,一家子要雞犬升天,孟愫兒心里就止不住的憋悶。 她的姑姑,也是高門大戶的小姐,那樣的與人為善,那樣的端莊大方,卻活生生被逼成一個棄婦,日子過得生不如死,至于寧嵐,寡廉鮮恥的老賤婦!竟這般好命,她憑什么這么好命!老天,你何其不公呀! 第7章 蓮花沒的第二天,被勒令下葬。 說是說不用麻煩小濟(jì),但臨到蓮花姑姑下葬,還是有要求到他的地方。 寧氏的意思是,給蓮花草草裹張草席,丟到亂葬崗了事,理由是蓮花自盡,且死狀可怖,無端給主家招惹晦氣。 蕙質(zhì)當(dāng)然去求過寧氏,但這回可沒上回那樣好見,連院子的門都未進(jìn)就被趕了出來。 沒辦法,蕙質(zhì)只好拜托小濟(jì),請他留意蓮花姑姑被扔到亂葬崗后的位置,然后將她的尸身撿回來,另擇一處墓地安置。 此間人力是不可少的,需要花費(fèi)的銀兩也不容小覷。 小濟(jì)畢竟只是仆從身份,又尚未掌家,若是無端向父母借,少不得要傳到王貴家的耳中,屆時必得功虧一簣。 思來想去,蕙質(zhì)從韞兒給她留下的首飾中隨意揀出一樣,托小濟(jì)將它當(dāng)?shù)?,用?dāng)來的錢去采買墓地,處理蓮花姑姑的后事。 韞兒家境貧寒,是管事的從人伢子手里買來的,本身并無多少錢財(cái),但奈何與元振春風(fēng)一度后,頗得他的青眼,送給她不少首飾。 韞兒逝世后,不少貪心的婆子打起這些首飾的主意,但蓮花姑姑不是好惹的,直接將這事鬧到元振面前。 彼時元振尚未與寧氏和好如初,對韞兒仍有所留念,婆子們便沒有得逞,這些首飾也得以保存下來傳給蕙質(zhì)。 小濟(jì)一開始還不肯收,覺得這是蕙質(zhì)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份量太重。 但蕙質(zhì)卻只是說:“錢財(cái)生來就是被人使的,閑置在那里堆塵積灰,寶物也成了廢物,讓它流通起來,發(fā)揮它應(yīng)有的作用,才不枉它來世間走一遭。” 小濟(jì)深深為蕙質(zhì)的境界所嘆服,也便不再推辭。 該說不說,小濟(jì)能被上頭如此重用,也并非全因他姑姥的緣故,本人亦是很有幾把刷子,不過短短幾天,就將蕙質(zhì)交代的事辦妥。 蕙質(zhì)知道蓮花姑姑入土為安后,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在小濟(jì)臨下莊子前,向他要來蓮花姑姑的墓址,預(yù)備挑個合適的時間去拜訪,但在此之前,她必須好好做一場戲。 早晨,陽光和煦,微風(fēng)不語。 馀云齋內(nèi),寧氏端坐在高座,細(xì)細(xì)品味新沏的清茶。 才剛送元筠姌出門,過會兒又要料理府中雜務(wù),難得忙里偷閑在此品品清茶,為接下來繁忙的家務(wù)事養(yǎng)精蓄銳。 “夫人,那丫頭又來了?!碧锶始业膹拈T外進(jìn)來。 “別讓她進(jìn)院子?!睂幨夏笾枭w輕輕刮著茶水,慢條斯理飲了一口。 田仁家的“誒”了一聲,“這是自然,沒有夫人的吩咐,哪個敢放她進(jìn)來?” 寧氏嗤笑一聲,放下茶盞,抽出帕子輕輕拭去嘴角的茶漬,悠悠說道:“難得呀,那樣的兩個人,竟養(yǎng)出這樣知恩圖報(bào)的孩子?!?/br> 田仁家的慣會識眼色,忙附和:“歹竹出好筍,那娼婦是個忘恩負(fù)義的,將夫人對她的恩情拋諸腦后,蓮花也是個不識抬舉的賤蹄子,這樣的兩個下流人物養(yǎng)出的孩子會這樣情深義重,也是老天爺不長眼。” 果然,寧氏聽罷,神情果真悅?cè)唬瑢μ锶始业膾伻ベ澰S的一眼,點(diǎn)頭笑道:“我沒看錯你,你果真是個機(jī)靈的。” 田仁家的眼珠子一轉(zhuǎn),俯身作揖,賠笑道:“承蒙夫人夸贊,老奴能為夫人做事是老奴一家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不止是老奴,老奴一家都情愿為夫人上刀山下火海?!?/br> 寧氏哼笑一聲,“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沒記錯的話,你家大孫子有意后年參加科考?” 田仁家的忙稱了一句“是”。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讀書是好事,這樣吧,我便做個順?biāo)饲椋衲昴甑?,將你們一大家子劃出奴籍,你的孫兒呢,也能以良家身份參考,如何?”寧氏睨了她一眼。 田仁家的大喜過望,當(dāng)即跪下給寧氏磕頭,一邊磕一邊高聲贊頌寧氏的恩德。 寧氏很享受被人奉承的優(yōu)越感,由著她磕由著她拜,一開始還說得過去,說她是觀音菩薩轉(zhuǎn)世王母娘娘臨凡云云,這套說辭寧氏早聽膩歪,面上不由得露出些許不耐煩。 田仁家的大字不識一個,眼見寧氏不耐煩,生怕她收回好不容易求來的恩典,情急之下,口不擇言說道:“夫人氣度非凡,是鳳凰轉(zhuǎn)世,是天底下最最尊貴的人,老奴……” “閉嘴!”寧氏變了臉色,厲聲呵斥:“鳳凰也是能隨便亂說的?” 是了,本朝“龍鳳”只能代指帝后二人,便是連后宮的“無冕之王”云貴妃,也不敢以鸞鳳自比。 若是尋常百姓如此說反倒沒事,皇家大度,向來尊崇“與民同樂”,一般都不會與百姓計(jì)較。 可寧氏偏偏是國公夫人,是達(dá)官顯貴中的一員,還是最頂尖的那批,這無疑是僭越! 田仁家的雖然大字不識,但好歹曾是寧家的家生子,后又跟著寧氏來到鎮(zhèn)國公府,學(xué)識可能沒有,但見識絕對足夠,瞬間明悟過來寧氏動怒的緣由,于是一邊掌嘴一邊求饒。 “行了行了,”掌了大概十來下,寧氏叫停,“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們一家子都去下面莊子做事。” 大戶人家奴仆無數(shù),進(jìn)府伺候的過的都是人上人的日子,轉(zhuǎn)去莊子干活,無異于發(fā)配,懲罰不可謂不重。 田仁家的被唬的心驚膽戰(zhàn),忙又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寧氏被她這么一攪和,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揮揮手讓她下去。 田仁家的本不敢再多事,可又想起自己即將科考的大孫子,自己這個孫兒頗有幾分讀書的天賦,聽夫子說,有望中進(jìn)士也說不定!這是他們?nèi)腋淖兠\(yùn)的機(jī)會,她絕不能讓孫兒的前程斷送在自己手上。 于是杵在原地左右扭捏,磨蹭著就是不肯挪腳,滿是褶皺的臉掛著諂媚討好的笑,眼神欲言又止。 寧氏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家,對她這呼之欲出的意圖看得明明白白,淡淡說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往后多謹(jǐn)言慎行,好好為我做事,該給你的好處一分都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