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guī)蚺芑貋砹?第1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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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公公越想越是不敢深入,左拼右湊試圖拎起記憶中的稍許證據(jù)作為支撐,但是……都沒有,沒有相關(guān)的物證。 而若不是四皇子,是定西王…… 金秋時節(jié),風(fēng)一吹,本該爽朗的氣候,馮公公卻覺得冷得厲害。 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哪怕就算是窺見了真相的一角,也改變不了如今的局勢。 靜立片刻,馮公公決定忘掉今日的荒唐猜測。 三皇子就是四皇子失手殺害的。 八皇子又處死了四皇子。 目前六皇子李央回宮,李德身體殘廢、聲名有缺,繼位再是不可能了。 深深呼吸,長吐出一口濁氣。 梳理完近來的大事,在心內(nèi)多說幾遍,馮公公慢慢也信了。 擦了把額頭的汗回屋,轉(zhuǎn)頭又叫來了小徒弟,再度耳提面命了一番伺候好定西王,才疲憊揮手,讓人離開。 * 李央回來了,李德被關(guān)押在大理寺內(nèi),豢養(yǎng)私兵的罪名已經(jīng)傳遍了滿上京。 而私底下,被游街和身落殘疾一事,諸位高官亦有所耳聞。 還以為李央回來了會大肆肅清朝綱,如李德做過的那樣。 但李央沒有。 李央……一頭扎進(jìn)了正殿,竟是衣不解帶地仔細(xì)照顧起來了才蘇醒的盛武帝。 嗯,孝子模樣做給誰看,大家也心中有數(shù)。 但總算,成年皇子已經(jīng)少到了只剩一個最優(yōu)選,李央又做得大方模樣,并未大力清算李德黨羽,朝堂的氛圍一天天的,從高度緊繃,竟是慢慢地和緩了下來。 “外、外間如何了?” 嘶啞著嗓子,盛武帝吃力地抓住了自己第六子的手。 力道還有些大,將李央持藥碗的手拉偏了幾分,藥汁傾灑了些在被子上。 李央眼眉不動,喚道:“床鋪臟了,看看有沒有滲到里面,父皇沾不得濕氣?!?/br> 小太監(jiān)上前,反復(fù)確認(rèn)過,稟報道:“只在外間,被子里無礙?!?/br> 李央這才點了點頭,看向盛武帝道:“父皇何必心急。” “外間如我所言,已經(jīng)清凈了下來,父皇莫要擔(dān)憂。” 盛武帝眼珠死死攫住李央,吃力且急促地呼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趙爺?shù)乃幍搅酥?,李央日日看著太監(jiān)煎煮,親自喂盛武帝服食。 連著喝了四五天,盛武帝終于慢慢能說上幾句話了。 好的是這個,不好的,是一開口,便問起了朝堂的情勢。 李央笑容溫和,看不出個所以然,盛武帝嘶啞問道:“老四和小八,怎、么樣了?” 之前就問過一次,被李央敷衍帶過了。 今日又問,神色堅決,李央瞧出來了,若是執(zhí)意不告知,今日盛武帝怕是會發(fā)火…… 趙爺交代過,盛武帝目前的身子骨,切忌大喜大悲。 思索片刻,李央道:“四哥被小八關(guān)了起來。” 地下。墓里。 “小八擅專自封太子,目前被拘禁著,還未處置?!?/br> 卻沒有提關(guān)在大理寺里,與李德豢養(yǎng)私兵一事。 聽著像是在自己的府里禁足。 盛武帝不放過,勉力支撐著問道:“還、還有呢?” 李央嘆了口氣,老生常談道:“太醫(yī)說了,父皇您近日須得靜養(yǎng),他們都跑不掉的,我也不會對哥哥弟弟們做些什么,您好好地吃飯喝藥,待得好些了,也能早日臨朝?” “大膽!” 盛武帝吼到一半,猛的劇烈咳嗽起來。 他這邊一不好,整個正殿的下人都動了起來,拿水的拿水,拿痰盂拿痰盂,端藥的端藥,去偏殿叫值班太醫(yī)更是一趟子跑了出去…… 好一通折騰,等盛武帝止住咳,周身力氣也都耗盡了。 李央端正站立邊上,神色擔(dān)憂又無奈。 盛武帝本來滿心憤懣,但在瞧見李央眼中的憂慮之后,心氣兒又莫名xiele。 “我……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說完這句,嗓子徹底喑啞,再發(fā)不出聲來。 李央耐心,接過藥碗,如常道:“豈會,父皇千秋萬歲,只是病了,等病將養(yǎng)好了,自是要臨朝,好好過問政務(wù)的,大盛離不開父皇?!?/br> 盛武帝面色稍霽。 配合著服用了藥物,沉沉睡去。 “前幾日瞧著是好些了,今日發(fā)了火,只有看明日情況了?!?/br> “若是……怎么個章程,皇子還需早做打算……” 太醫(yī)盡量委婉地道出了盛武帝的情況。 李央點了點頭,面上沒什么神情。 翌日,盛武帝果然病情反復(fù),發(fā)起了低燒。 胡先生看過,從正殿回他們宮里的路上,低聲道:“我瞧著陛下怕是撐不久了,不若還是用……”岑硯提供的吊命藥算了。 被李央不留情打斷道,“再看幾日?!?/br> 胡先生有一瞬的怔愣,極快低下了頭。 自回宮后,李央便越發(fā)有了自己的主意,已經(jīng)不常問他意見了。 胡林覺得是件好事,但有時候,心里又會有些悵然若失。 好似自己一直看顧的那個小輩在慢慢消失,而大盛新一代的掌權(quán)者,正在李央的身體里蘇醒。 幾日后,盛武帝在精心的照料下,又恢復(fù)了些些。 趙爺?shù)乃幰琅f熬煮著,但藥效卻不如開始來得好了。 而恢復(fù)過后的盛武帝好似感知到了自己的衰敗,再清醒地見到李央,見到對自己關(guān)懷備至,從未流露出一絲不耐煩的兒子后,終于有了絲絲愧疚,問起李央想要些什么,要賞他。 “什么都可以嗎?” 李央近來越發(fā)鎮(zhèn)定的眼眸,驀的有了波瀾。 “你說?!笔⑽涞劭孔查缴?,虛弱道。 于是李央道:“能為母妃做一場法事嗎?” 盛武帝愣了愣,緩緩,五味雜陳地閉上了眼。 “還以為你懂事了,怎么還是要同朕犟?!” 李央眼眉微動,那點希冀的波瀾又再度歸于寂靜。 …… 等盛武帝訓(xùn)斥完,李央出正殿時,太醫(yī)也把脈完出來了。 “陛下的身體,只有先用藥再看看……” 冷不丁抬頭,太醫(yī)被李央的神情嚇了一跳。 說不上來的,只感覺特別駭人。 李央接下來的話和他的神色對上了,“別說虛的,父皇身體究竟如何,用藥還能不能調(diào)理起來?還有多少日子?都說了吧……” 等太醫(yī)汗流浹背地離開,李央一個人在正殿外站了很有一陣。 胡林找到李央的時候,匯報了朝堂的情況,只聽得李央背對著他道:“父皇的身體已然油盡燈枯,趙爺?shù)姆阶优率钦{(diào)理不起來了?!?/br> 胡先生有些懵,今早不是還說在慢慢恢復(fù)中嗎? 怎的…… 剛想到那個可能,李央的聲音跟著傳了過來。 “從明日起,用王府的藥吧?!?/br> 頓了頓,李央接著道,“父皇一直也想召見王爺,” “正好,等身體好些,就傳召吧?!?/br> 第113章 開誠 兩年不回王府, 還好柳七每年都有差人檢查房屋,花費銀錢維護(hù)宅邸。 秋日天高氣爽,回府的時候, 小花園里的花草開得正盛, 莊冬卿孕期顯懷后, 曾在小花園當(dāng)過一段時間的花匠,此次回京,再去看,當(dāng)初自己栽得歪歪扭扭的數(shù)株月季已然花萼高昂, 長得繁盛欣茂了。 “安安喜歡這個嗎, 可以剪幾枝送給阿嬤?!?/br> 莊冬卿大方道。 岑安安還不懂鮮花的美, 天真問道:“送給阿嬤做鮮花餅嗎?” 眼神向往, 熠熠生輝,問得莊冬卿語噎。 岑硯笑了起來, 半蹲下問岑安:“鮮花餅好吃嗎?” “好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