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看到沈幼乙打開了擺放著精美食物的食盒，也對這些東西產(chǎn)生了興趣，問沈幼乙是些什么，做什么用的。沈幼乙則一一解釋。

    布置好了一切，沈幼乙便將塑料袋子鋪在墓碑前，叫成默插香、斟酒還有叩首。成默記得他小時候跟著父親去鄉(xiāng)下給爺爺奶奶上墳也沒有這么復(fù)雜過，大概是各個縣市的習(xí)俗也不盡相同，他們武陵也就放兩掛鞭炮，在墳前說兩句保佑子孫的吉祥話，再磕三個頭就算完事。所以今天他也就打算獻(xiàn)束花就算完，不過沈幼乙花了心思來做這一切，他也不想反對，順著沈幼乙就是。

    原本他的內(nèi)心對這樣的儀式很無所謂，但做著做著，就不自覺的肅穆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何，腦海里就泛起了父親那張總是很平和的面孔。忽然之間，他回憶起好些關(guān)于父親的細(xì)節(jié)，但都是和自己有關(guān)的。這時候成默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很自私，他竟然連父親喜歡吃什么菜都不太清楚。

    等成默沉默著磕了頭，沈幼乙又安排雅典娜依樣畫葫蘆的做了一遍。成默還以為雅典娜會很抗拒這種無聊的事情，沒想到雅典娜絲毫都不反感，只是雅典娜沒什么好說的祈禱詞，她也不需要成爹保佑她什么，便說了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母親。

    輪到沈幼乙的時候，她的表情最為虔誠，說的也是希望成默和雅典娜平安，小鹿能夠健康長大的祈禱詞，關(guān)于她自己只字未提。

    最后就是成靈鹿了，在母親的教導(dǎo)下，小鹿有模有樣的燒了香，磕了頭，還用稚嫩的聲音對著一塊墓碑喊了爺爺，只是問了沈幼乙為什么爺爺是一塊石頭，沈幼乙給她解釋了老半天，她也似懂非懂，只是大抵上明白了爺爺就住在石碑下面，于是這又衍生出了無數(shù)的問題。

    成默心想父親不知道會不會喜歡他的孫女。他也有些怨念，女兒怎么在這方面問題就這么多呢？為什么對于物理上的問題就不好奇呢？還有，為什么可以沒有障礙的喊一塊石頭爺爺，就不能喊自己一聲爸爸呢？

    ……

    下午，成默帶著沈幼乙和成靈鹿在ifs購物，雅典娜對逛街沒什么興趣，只對開箱有興趣，不愿意來?？吹匠赡ㄥX如流水的給成靈鹿買這買那，一口氣買了好多樂高玩具，還有各種各樣的玩具，恨不得把整個商場都給女兒打包，沈幼乙既高興又犯愁。對她來說成默太寵女兒了不是件好事，可她又能夠理解成默的心情。

    當(dāng)然，成默不只是寵女兒，也沒有忘記沈幼乙。在一樓逛到蒂芙尼時，看到櫥窗里那些閃爍的首飾，便拉著她進(jìn)去買鉆戒。穿著黑色制服的柜姐大概是認(rèn)出了沈幼乙，格外的熱情，另外兩個柜姐也在有意無意的偷看著他們。

    沈幼乙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有點緊張也有點難為情。倒是成默大大方方的說要買收藏級別的鉆戒，對方瞥了眼沈幼乙手上戴著的梵克雅寶寶石手環(huán)就清楚是有實力的買家。立刻就將兩人請去了另一側(cè)的貴賓室。

    和外面全是陳列柜的普通銷售區(qū)不太一樣，貴賓室里除了幾個像是裝飾畫般的珠寶展覽柜之外，就像一個會客廳。大品牌的服務(wù)意識相當(dāng)?shù)轿?，還沒有開始買東西便送來了甜點和飲品，其中還有專門為小孩子準(zhǔn)備的馬卡龍。沈幼乙對那些懸掛著的昂貴珠寶毫無興趣，倒是對這些精美的糕點感興趣極了，成靈鹿也對五顏六色的馬卡龍蛋糕很感興趣，不過也是問過沈幼乙能不能吃，才抓著叉子小心翼翼的吃了起來。

    成默知道只有一定大小和品質(zhì)的鉆戒有收藏價值，自然就要給沈幼乙買最貴的最大的，可柜姐將他們裝在盒子里的收藏級鴿子蛋端出來，放在茶幾上讓沈幼乙挑選時，看到那寫著一串零的標(biāo)簽，沈幼乙有點嚇到了，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

    成默苦口婆心的勸解，說是普通鉆戒不保值，買了就是虧。只有這種收藏級的鉆戒你過個好多年還能拿出來拍賣。柜姐也跟著勸說，可沈幼乙只是搖頭，她一個勁的說自己支教的經(jīng)歷，說那些孩子讀書多么的不容易，學(xué)校的設(shè)施是多么破爛，又說起自己走的時候那些孩子跟著她的車追了好幾條街，說起這些往事她又紅了眼眶，并對成默說戒指買個普通的就好，多的錢捐出去她會更開心。即便成默說了買多少錢的鉆戒就捐多少，沈幼乙還是不愿意，又說只想要枚不帶鉆的，說帶鉆的取來取去的麻煩，容易掉，不如不帶鉆的，戴上去就不用取了，這樣最合她的心意。

    見沈幼乙態(tài)度堅決，想到自己和謝旻韞買的海瑞溫斯頓鉆石對戒確實容易掉，自己的那枚早就已經(jīng)遺失了，成默也就作罷，和沈幼乙只買了一對只鑲了一顆碎鉆的戒指。選了一對便宜的戒指，柜姐的服務(wù)依舊很熱情，這叫成默有些歉意，乘著沈幼乙不注意，給成靈鹿買了只十多萬的限量款的蒂芙尼的小熊。這一對戒指也才萬把塊錢而已，還沒有給成靈鹿買的蒂芙尼小熊的零頭多。

    等出了店鋪，還沒有走幾步，成默耳朵里就傳來了幾個柜姐的竊竊私語。

    有個柜姐說道：“南溪本人比電視上還漂亮??！尤其身材，簡直絕了！那一對兇也太大了吧！難怪能把小男朋友迷的神魂顛倒?！?/br>
    “確實漂亮，360度無死角?！狈?wù)過成默的柜姐說。

    “那陪她一起來的是那個考雙狀元的男生嗎？”

    “是的，是的，你們看視頻，不過好像比以前也帥多了。以前也太書呆子了一點……”

    “看上去男生的家里條件好像不怎么好啊？”

    “你們沒看南溪寫的書嗎？人家現(xiàn)在是天選者，天選者能沒錢嗎？”

    “肯定有錢啊，南溪手上戴的那梵克雅寶寶石手環(huán)至少得好幾百萬?！狈?wù)過成默的柜姐再次說道。

    其他的柜姐發(fā)出了驚呼。

    “難怪南溪要在電視上搞那么轟轟烈烈的表白，要是我，我不管多不要臉，也得表白??！這樣的鉆石王老五去哪里找？”

    服務(wù)了成默的柜姐說：“那你們也把人家的段位瞧的太低了，知道不知道剛才狀元郎開口就要買我們這里唯一的那枚黃鉆鴿子蛋?！?/br>
    “兩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的那枚？”

    “廢話，你們猜怎么著？但人家南溪一口回絕，怎么勸都堅決不要，說要把錢捐給自己支教過的學(xué)校。所以說??！人家能釣到金龜婿是有道理的，哪像你們這些浪貨，抓到一個土豪，就恨不得把人家薅的大出血。我看你們得買幾本南溪的書來看看，學(xué)學(xué)人家是怎么成功上位的！”

    ……

    成默覺得柜姐們的聊天充分證明了有錢的必要性，如果自己真是窮光蛋，估計她們不會認(rèn)為這是一段美好的愛情，只會認(rèn)為沈幼乙“絆都腦殼”。于是成默拉著沈幼乙繼續(xù)朝奢侈品店走，說要給沈幼乙添置點衣物。

    沈幼乙看了眼那些富麗堂皇的奢侈品店，抱著沈靈鹿不肯繼續(xù)向前走，停在了驢牌專賣店前面的小廣場邊緣，她有些生氣的小聲斥責(zé)：“成默，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錢了，可有錢也不是這樣亂花的。”

    “小西，我現(xiàn)在不是有錢，我是非常非常有錢。”成默輕聲說，“有錢到……你無法想象的那種?！?/br>
    “是，你如今是華夏首富了?！鄙蛴滓覜]好氣的說，“就算你是首富了，我也不覺得買這些奢侈品有什么必要！”

    “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你不是愛慕虛榮的人，可我真的希望能給你最好的生活，這樣起碼你的親戚朋友們不會覺得你做錯了選擇?！?/br>
    沈幼乙斬釘截鐵的說：“不需要你管他們怎么想的?！?/br>
    “那你也要為岳父岳母想一下?。∷麄兡敲磹勖孀拥娜??！?/br>
    “這個問題不需要cao心，我會解決的。”

    “那你也得為我考慮??！我如今能給你的已經(jīng)很少了，你還要拒絕我為數(shù)不多能付出的東西，我會萬分愧疚的。”成默誠懇的說，“小西，能不能讓我心里好過點？”

    沈幼乙抱著成靈鹿柔柔的笑著說：“你有多的錢，捐給希望工程什么的，或者給貧困地區(qū)修點學(xué)校我就很滿足了。我也不需要這些東西來裝飾我的生活……”

    第四十七章 四個人的冬季（5）

    成默知道沈幼乙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他清楚就算自己窮困潦倒沒有混出什么出息，沈幼乙也會毫無怨言的跟著他。實際上沈幼乙就是那種表面上很敢做自己，有自己的思想，但骨子里仍然是非常傳統(tǒng)的華夏女人。

    有俗語來說，就是那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又勤儉持家待人謙和的傳統(tǒng)華夏女人。

    這樣的女人當(dāng)然很好，不過固執(zhí)起來也很難以理解，基本沒辦法靠語言勸說，成默只能無奈的嘆氣，“我就想看著你穿的漂漂亮亮不行嗎？”

    見四下無人，沈幼乙抬手展示了一下她身上的連身裙，笑著說道：“可以在網(wǎng)上買啊！又便宜又好看，質(zhì)量也很好，你看我這身就是雙十一在網(wǎng)上買的，現(xiàn)在國產(chǎn)的東西不僅款式新，質(zhì)量也很好，還是使用的新江長絨棉呢！”

    成默打量了一下沈幼乙那不科學(xué)的身段，不由自主的搖頭感慨道：“那是你身材好，普通人可穿不出你這種韻味?！彼肫鹪诰┏怯龅降哪切┡拇┐?，沉吟了一聲說，“我覺得你要換上一身prada，絕對會更引人矚目。”

    沈幼乙搖頭，她稍稍朝前傾了傾身子，在成默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想引人矚目，我只想美給你看……”

    那柔柔的聲音被清新的風(fēng)吹進(jìn)了耳朵，叫成默的心魂搖蕩了起來，像是被溫?zé)岬挠鹈脛拥臏喩戆l(fā)癢，頓時他就覺得臉頰發(fā)燙，有只小獸在心中蠢蠢欲動。

    沈幼乙也察覺到了成默的眼神直勾勾的，瞳孔仿佛里有火焰在燃燒，她有些慌亂的轉(zhuǎn)身向電梯的方向走了過去，頭也不回的說道：“走吧！你不是說明天要去看謝旻韞的外公嗎？我們?nèi)タ纯从袥]有什么合適的禮品買?！?/br>
    ……

    去禮品店買了一副很新潮的電子山水畫，接著又去煙酒店買了華夏傳統(tǒng)的拜年禮品，叫ifs的員工把買來的七七八八的東西全部送到房間里去之后，成默便把雅典娜叫了下來，一家人開始逛超市，買菜買零食，然后是做飯用餐。

    因為成靈鹿喜歡煙花，吃過晚飯成默又帶著成靈鹿去湘江邊放了煙花，這天晚上成靈鹿終于愿意讓成默抱了，對于成默來說堪稱史詩級的進(jìn)步。不過糟糕的是回到酒店，他又度過了一個孤枕難眠的夜晚。

    初三這天，成默跟雅典娜和沈幼乙說了一聲，便提著昨天和沈幼乙在ifs禮品商店里挑選的那幅電子山水畫還有煙酒去了社科院。時隔多年，成默再次回到他和謝旻韞初次見面的地方，心情已然能夠掙脫痛苦的枷鎖，他注視著陰郁天空下的躍進(jìn)湖，能夠輕而易舉的進(jìn)入當(dāng)時的回憶。

    不那么沉重的。

    只是心里卻始終有種不可思議的虛幻感，仿佛他離開這里的時間不過短暫的一瞬，而他和謝旻韞之間的故事，是一句剛剛寫下的詩行，墨跡都未干。

    保姆車駛過湖邊的瀝青路，穿過初春的冷風(fēng)，他來到了推動了命運(yùn)輪轉(zhuǎn)的大門前，與記憶沒有半點偏差，只是這一次無需敲門，姜軍便給他推開了門。玄關(guān)掛的還是那幅《太乙近天都》，一個保姆樣子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已經(jīng)給成默備好了拖鞋。

    成默穿上拖鞋雙手抱著電子畫進(jìn)了門，頭發(fā)花白的王山海依舊坐在沙發(fā)上，茶幾上的榧木棋盤已經(jīng)擺好了，看到成默有些驚訝的說道：“怎么就你一個人？莫不是打算在我這里坐上幾分鐘就跑？”

    成默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知道帶哪個?！?/br>
    王山海“哈哈”大笑，抬手點了點成默說道：“你這小子，和你爹一點都不像啊！看不出來……”

    成默也沒有給自己辯解的意圖，輕聲說道：“可能……我確實不是一個好男人吧！”

    王山海也沒有繼續(xù)調(diào)侃成默，笑道：“你的情況我也有所了解，不用在我這里矯情，快過來陪老頭子下棋?！?/br>
    成默將那幅電子山水畫和裝了煙酒的禮品袋放在沙發(fā)邊，便走到了王山海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幾年不見老頭子頭頂?shù)念^發(fā)又稀疏了不少，精神也不似以前那般矍鑠。

    “院長爺爺……”

    “叫外公。”王山海不容置疑的說。

    成默猶豫了一下，看到王山海懷里的那只正在打瞌睡的黑貓，還是輕聲喊道：“外……公……”

    王山海又開懷的笑了起來，像個小孩子般拍起了巴掌，“這才對嘛。”

    成默也笑了，在王山海的注視下，擦拭棋盤，整理棋桌，接著便是請王山海猜先。

    王山海也不客氣，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道：“還猜什么猜，當(dāng)然是老頭子先下?！闭f完王山海直接落了子。

    成默當(dāng)然不會像謝旻韞那般錙銖必較，慢慢的和王山海一邊聊天一邊下棋。其實棋走的很隨意，他幾乎沒怎么思考，畢竟王山海的棋力已經(jīng)大不如前，反倒是聊天比下棋更重要一些。和面對謝繼禮不一樣，成默沒有在王山海面前提及謝旻韞，更多的是說這些年來自己的見聞，說自己的成長。

    他的人生算不上漫長，但可以敘述的事件卻多如繁星。

    王山海也從成默的經(jīng)歷中提煉了一些問題，教育成默要肩負(fù)起自己的責(zé)任，作為天選者必須對普通人負(fù)有義務(wù)，可以不拘小節(jié)，但大義始終要在。他也說了自己的一些往事，說那個窮困潦倒的時代，讓社會風(fēng)氣也變得卑鄙，因為貧困意味著需要用更加迫切的態(tài)度面對現(xiàn)實。這是華夏脫貧攻堅的偉大之處，它帶領(lǐng)的不只是讓人們走出貧困，更是走出道德困境。

    成默虛心受教。臨近晚飯的時候，他起身告辭，王山海沒有挽留成默，也沒有要求成默有空多來看看他。反而說他這樣的老頭子沒什么好記掛的，意味深長的叮囑成默牢記使命，頗有老一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的風(fēng)范。

    在成默上車的時候，王山海還抓著他的手，塞了個像是裝著張卡的紅包，成默想要拒絕，王山海說是給成靈鹿的壓歲錢和給他的結(jié)婚禮金。

    王山海沒有明說是給成默和誰的結(jié)婚禮金，成默猜應(yīng)該是謝旻韞，也就沒有再推辭。

    回到九十三樓的總統(tǒng)套房時，沈幼乙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正在上菜，雅典娜和成靈鹿像一大一小兩個乖寶寶樣坐在桌邊盯著滿桌的佳肴垂涎欲滴?？吹匠赡M(jìn)來，成靈鹿立刻揮舞著她手中的小勺子說道：“小狗爸爸回來啦！開飯啦！開飯啦！”

    驚喜來的如此突然，叫成默楞了一下，他自動忽略了“爸爸”前面的“小狗”兩個字，臉上壓抑著難以控制的喜悅，快步走到了桌邊將女兒抱了起來，問道：“小鹿你剛才喊我什么？”

    被成默抱起來的成靈鹿“咯、咯、咯”的笑著，還以為成默要把她拋到空中，立刻手舞足蹈的開心的喊道：“飛飛！”

    “狒狒？”成默將成靈鹿舉的高高的，“不是狒狒，是小狗后面的那兩個字?！?/br>
    成靈鹿揮動著雙手像是揮動著翅膀，又白又嫩的小臉上全是笑容，“小狗飛飛?！?/br>
    成默將成靈鹿輕輕的拋了起來，讓她感受了一下滯空的感覺，落下來的時候成靈鹿一邊叫一邊笑，開心的不行，笑成了一朵花。

    反復(fù)了這樣幾次過后，已經(jīng)擺好碗筷的沈幼乙說道：“別陪她瘋，先吃飯。”

    成默“哦”了一聲，略帶遺憾的將成靈鹿放在了她的幼兒椅上。成靈鹿還不肯松開成默的手，不停的叫著“飛飛”。

    沈幼乙扭頭看向了成靈鹿，表情嚴(yán)肅的說道：“小鹿，讓爸爸吃飯，你也得好好吃飯，不好好吃飯，等下就不讓爸爸帶你放煙花去了！”

    成靈鹿馬上就松開了抓著成默胳膊的手，還瞪著她的圓滾滾的眼珠子，注視著成默像是怕被沈幼乙聽見一樣，低著頭在成默耳邊小聲說道：“吃飯飯……吃完飯飯，放煙花……”

    這樣子可把成默給萌哭了，他怎么可能拒絕女兒的要求？飛快的答應(yīng)，摸了下成靈鹿的小臉，便落座吃飯。

    今天的菜式依舊豐富，并且還是主打的湘南菜，搞清楚雅典娜的口味的沈幼乙特意做了“大蒜回鍋rou”、“火焙小黃魚”、“壇子rou”、“手撕包菜”、“辣子雞”、“剁椒魚頭”……

    因為知道雅典娜食量驚人，分量和種類都不算少，一張大大的大理石圓桌幾乎都擺滿了。從賣相上來說不如年夜飯那般好，但口味著實是又香又辣，加上沈幼乙特意為雅典娜煮的糯米飯，無論是拌上回鍋rou的湯汁還是淋上剁椒魚頭的湯汁，都是極品美味。

    不要說雅典娜了，就連從前不怎么吃辣的成默都贊不絕口，連干了好幾碗糯米飯。成靈鹿不能吃辣，只能吃點清淡的粗糧和水果，今天看著三媽化身干飯人，她也比平時多吃了不少。

    等吃完飯，成默拿出了王山海給的紅包遞給了成靈鹿，“乖女兒，拿好了，這是爺爺給的壓歲錢……”

    聽到“壓歲錢”還看到了紅包，成靈鹿稚嫩的小臉蛋上全是笑容，接過紅包轉(zhuǎn)身就遞給了沈幼乙，奶聲奶氣的說道：“mama，收錢錢啦！收錢錢啦！”

    沈幼乙從成靈鹿手中拿過紅包說道：“那你還不謝謝爸爸！”

    成靈鹿歪著身子躲進(jìn)了沈幼乙的懷里，在沈幼乙的臂彎里偷偷看著成默，用稚嫩的童聲細(xì)細(xì)的說道：“謝謝爸爸！”

    聽到這聲“爸爸”，成默感覺自己的心臟莫名其妙的顫抖了起來，激動，欣喜，感激……各種情緒涌上心頭，一時之間竟有些五味雜陳。隨之而來是一種責(zé)任感，他想到自己童年的經(jīng)歷，就絕對不愿意自己的女兒再經(jīng)歷一遍，暗中下決心一定要讓成靈鹿幸福一輩子，誰要敢欺負(fù)她，他一定會揍的對方連親媽都不認(rèn)識。

    心情激蕩又愉悅的成默卻故作懊悔的說道：“早知道給‘壓歲錢’就能叫爸爸，我早就給了啊！”

    沈幼乙看了眼手中寫著金色“吉祥如意”的紅包，問道：“是王院長給你的啊？”

    成默點頭。

    “好像是張卡?！鄙蛴滓艺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