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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93節(jié)

    烏淳說罷,竟是一聲不吭托著兔子轉(zhuǎn)身走了。

    芒草劃在那麻布褲腿上,草鞋泥濘。

    水鵲小小聲和齊朝槿說:“我們?nèi)堑剿耍俊?/br>
    烏淳的臉色看起來實在難看,那天水鵲給他手肘復(fù)位都面不改色的人,方才臉上陰沉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水來。

    齊朝槿不解,他搖搖頭,寬慰水鵲:“君子不奪人所愛,你要是想養(yǎng),我明日去長州縣給你帶一只回來?”

    水鵲撇了撇嘴,他就是看剛剛那只白色兔子有些眼緣,才動了養(yǎng)兔子的念頭,不行的話也不強(qiáng)求。

    他趴在齊朝槿肩上,悶聲悶氣道:“算了,我們還是養(yǎng)小雞苗好了,到時候長大了下蛋?!?/br>
    齊朝槿隨他心意,“好?!?/br>
    ……

    齊朝槿過了兩天更加忙了,夜里抄書縫衣,水鵲睡迷糊的時候剛感受到身旁的竹席下陷,好像沒過兩個時辰,天灰蒙蒙的時候他再一摸旁邊的位置連余溫都沒有了。

    齊朝槿趕在日市前畫了扇領(lǐng)書畫費回來,在晌午做了午飯,簡單吃過后和水鵲說要到縣里做庸書人,為人書寫土地買賣的契約。

    水鵲眼巴巴地望著他又拉開竹門走了。

    【宿主,好時機(jī),劇情里正有找野男人訴苦的情節(jié)呢。】77號趁熱打鐵,【就是那個烏淳,他一個單身漢,這么多年,肯定存了好多錢,程序推薦目前能刷軟飯值的榜單,他的名字排在前列!】

    水鵲:“噢……”

    怎么感覺騙人家錢這種事好像從他入行之后就貫穿主線了?

    每次都是這樣的角色,他以后說不定就成這個領(lǐng)域的專家職員了。

    但是作為軟飯系統(tǒng)的宿主,擅長這一項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褒揚的事情……

    水鵲有點擔(dān)心,他問系統(tǒng),“77你還沒和我說這個世界的結(jié)局呢?”

    77號心虛地解說:【就是你后來在長州縣里結(jié)識了過路的侯爺,被人家天天吃山珍海味、日日穿綾羅錦緞的潑天富貴迷了眼,雖說當(dāng)時齊朝槿已經(jīng)中了舉人,但就是中了狀元也得從翰林院修撰做起,你就在你們新婚之夜,也是上京赴春闈之前,跟著侯爺跑了?!?/br>
    【但是侯爺就是和你玩玩,虛情假意,不愿意給你名分,沒多久你就在侯府里郁郁而終了?!?/br>
    【男主后來打聽到真相,也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痛徹心扉后斷情絕愛,在官場青云直上,后面的才是重頭戲?!?/br>
    水鵲毫不意外,畢竟尋常故事里的白月光都死了,他一個黑月光怎么有茍活的道理?

    何況原著是科舉官場升級流,和他這個角色本來就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

    他安安心心走完劇情,眼睛一閉就能脫離世界了。

    水鵲放寬心。

    估計青河村里誰也想不到,齊朝槿前腳剛走,原本在家中同望夫石一般等著他回來的小郎君,后腳就掩上竹編門,悄悄往村尾去了。

    烏淳住的地方比齊朝槿家還要不講究,稻草蘆葦編織物覆蓋房梁,村尾山腳本就多雨多潮,頂上的茅草可能還是老鰥夫在生時蓋上的,將近年深損爛、不堪居住,水鵲見那房檐底下還專有一個缺角的木桶盛滲下的雨水。

    沒有獨立圍出院落的竹籬笆,單一間大些的茅草屋做居住,旁一間小屋是灶房與盥洗并用的。

    水鵲抿了抿唇,主屋木門的插銷沒穿上,說明人是在家里的,他上前拉著門環(huán)上下扣了扣。

    兩頁陳舊木門從里拉開,光透進(jìn)去,短褐麻衣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來訪者,鷹目在身后沉沉的黑暗更顯銳利。

    他似乎沒想到是水鵲,一時間不知道作何表情,臉上有些木訥的,聲音粗?。骸斑M(jìn)來。”

    屋子里面倒沒有水鵲想象中那樣漏雨滲水螞蟻蛀的場景。

    門戶大開之后,屋里是敞亮的,窗戶整潔,桌椅兀子案幾一應(yīng)俱全,擺的齊整,地上也干干凈凈,稻草和竹編的簸箕掃帚放在在門后的墻角。

    正對著門的墻面掛了桃木弓和棘箭,還有一面獸皮。

    水鵲瞳孔一縮,這人不會是能打虎吧?

    他有那么點膽虛地瞥了瞥烏淳。

    烏淳才拿出一個蒲團(tuán)子墊在木椅上,對上小郎君那怯生生的眼,斜睨了一眼掛了半面墻的虎皮。

    “嗯?!?/br>
    肯定了水鵲的猜想。

    “坐。”

    他拍了拍前幾日采蒲花做出的坐團(tuán)子。

    還算松軟。

    只腦中又想起那日齊朝槿背著水鵲的畫面,那窮書生的手繞在身后托著水鵲。

    小郎君的皮膚嫩生生,想來纏著齊朝槿腰背的腿rou也是綿軟。

    烏淳又怕這蒲花團(tuán)子不夠松,底下的木椅硌著水鵲。

    水鵲不說話,靜靜坐了上去。

    烏淳給他斟茶。

    茶底沉淀的還有茶葉渣沫,不太精細(xì)。

    粗茶怎么好招待這般的郎君?

    烏淳的眉眼壓低,問水鵲:“吃過中飯了嗎?”

    其實水鵲在家里吃過了,但蹭飯這樣的事更易得拉近關(guān)系,于是搖搖頭。

    烏淳還沒吃,他一般不吃晌午飯,早上吃好,上山打獵,去縣里買賣回來,中午倒頭睡一覺,下午打的rou就晚餐一頓吃了。

    一日二食。

    但人家肯定不和他一樣。

    烏淳起身到灶房里,沒多久炊煙升起,刀剁在砧板上的聲音仿佛要把整間屋都震響。

    他不講究飲食,只追求吃飽,因此rou質(zhì)上好的野豬rou,也只會生火后撒上油鹽,在鍋里燉軟燉爛,除此之外沒什么別的花樣。

    水鵲本來就吃了飯過來的,齊朝槿中午做了乳釀魚,他就著吃了兩碗飯,而這下烏淳又把rou做得油膩膩,也沒有開胃的小菜,他吃了三四口就不再吃了,托辭自己吃飽了。

    烏淳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不怪乎這么瘦。

    烏淳覺得他的胃和小鳥胃似的。

    水鵲只能頂著他的目光再吃了兩口,烏淳的臉色果然就好看多了。

    “……”

    但他是真的吃撐了。

    水鵲晃眼,余光瞥見角落的竹籠,里面布著曬干的苜蓿草,白色的兔子就窩著在那,吃草的時候三瓣嘴巴動動,干草窸窸窣窣的響。

    水鵲驚訝道:“我那日以為你要吃了它的……”

    他還遺憾了很久。

    結(jié)果烏淳竟然把兔子養(yǎng)起來了。

    好像不太符合眼前人的氣質(zhì)。

    倒是他刻板印象了,沒想到打虎的獵戶也愛養(yǎng)小動物。

    烏淳沉沉應(yīng)了一聲,“你喜歡,就常來?!?/br>
    他是看水鵲喜歡才養(yǎng)的,但人到他家里眼巴巴盯著兔子,他也不說要送,指望著人為了他養(yǎng)起來的白毛小畜生天天往這里跑。

    水鵲以為是他實在喜歡這白兔子,舍不得割愛,那他自己要看的話,跑到人家里瞧一瞧也是應(yīng)該的,總不能強(qiáng)買強(qiáng)賣。

    烏淳他問:“晌午怎么沒吃飯?齊二不給你飯吃?”

    時機(jī)到了。

    水鵲眼前一亮,隨之小心地斂起神色,支支吾吾地道:“齊郎做事辛苦,我花錢大手大腳,說養(yǎng)不起我就不讓給我做飯吃了……”

    他扣了扣手,一說謊話就心底虛。

    烏淳鷹目牢牢鎖在他身上,沒有留意到水鵲的小動作。

    他說:“往后可以到我家吃飯?!?/br>
    劇情進(jìn)度果然漲了一點,水鵲松一口氣。

    烏淳念著之前山上聽到齊二和水鵲的對話。

    是只要花錢給他買新衣裳,小郎君也會對他說一聲心悅嗎?

    烏淳想著。

    他這幾年一個人過,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花銷不多,rou也不用花錢買,還真存得了幾萬錢。

    不聲不響地到臥房里,從衣箱里取了昨日在成衣鋪買的衣衫。

    他問過了鋪子的伙計,嬌嬌貴貴的小郎君一般都愛穿什么樣的料子和款式。

    伙計瞧他的樣子便知道這人大抵是什么心思的,神神秘秘地將他帶到二樓一個角落的樣衣前。

    那是件窄袖桃紅的禪衣,通體素紗,只袖邊精細(xì)地挑繡了鶴紋。

    烏淳皺眉頭說太素了。

    伙計神色莫測地讓他將手掌隔在素紗下,貼近的掌心連粗繭紋路清晰可見。

    他說京城、江城的富貴人家,都喜愛這樣的款式,這種紗最是夏日清涼,格外適宜在家中偷涼消夏穿。

    烏淳怔怔的。

    比幫他復(fù)位手肘的時候,對方一身花紗的料子還要輕薄得多。

    薄如蟬翼莫過于此。

    伙計高高興興地收了七貫錢。

    感慨這粗野獵戶雖說穿的不怎么樣,但有那么一把子錢。

    不像前頭那個窮書生,帶個天仙似的郎君出來,連好衣衫都買不起。

    就是不知道這獵戶又是念著哪位,伙計瞧他一身腱子rou,手掌粗糙,也不知道會不會心疼人。

    烏淳捧著桃紅素紗的禪衣出來,訥訥道:“試一試?!?/br>
    這素紗輕薄,烏淳捧著不敢用力氣,生怕給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