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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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祁連修特意跟清月提起江和正:“你這個弟弟倒有些意思,年紀不大,心思老成。” “是么?”清月覺得祁連修難得夸人,江和正畢竟算她的弟弟,替他高興一回。 祁連修卻及時補了一刀,口氣惋惜:“只可惜腦子笨了點?!彼藲q就會的東西,這孩子十二歲了竟然還不知道。 江清月:“……” 祁連修側(cè)頭看她:“王妃,你這是什么表情?” “王爺,您到底是想夸他還是貶他?” “本王只說實話?!逼钸B修忽然半傾身子,把清月壓制在車廂一角。他摟著清月的腰,薄唇勾笑,嘴唇輕輕擦過清月的耳垂。 “本王身在,情便在?!?/br> ☆、第74章 清月用食指堵住祁連修的嘴唇,坐正了身子?!昂屯鯛斏塘恳患?jīng)事兒,咱們擇日去祭拜老王爺和王妃可好。讓妾身這個新媳婦給她們二老好好磕頭奉茶一會?!?/br> 祁連修早知道清月會有此話。她辦事素來周到,自不會落下這樁事。 “也好。老王爺?shù)哪冠T跁x陽封地,路途遙遠,咱們不必去。擇日去一趟相國寺便可?!?/br> 清月點頭,一切都聽祁連修的。 祁連修無奈地笑了笑,垂眸道:“其實就算去墓冢也拜不著他,父親的尸身一直沒有找到,唯有母親孤零零地躺在那兒?!?/br> 江清月以前就聽說過關于淮南王的事兒。 聽說當年淮南王在抵抗突厥番渾部落時,被包抄夾擊,圍困在禿鷹嶺,當時援軍未到,他率眾軍誓死抵抗,故此殉國?;茨贤跎氨<倚l(wèi)國,戰(zhàn)功赫赫,威名遠震四方,那些野蠻部落原本對淮南王幾乎聞風喪膽。只是禿鷹嶺那一戰(zhàn),卻不知為何敗了。誰曾想到淮南王這一敗便是身死異鄉(xiāng),尸首無存。 “我聽說后來援軍到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沒想到尸首也沒能找到。首將統(tǒng)領不同于普通士兵,找起來應該更容易,怎么會找不到呢?”江清月禁不住奇怪這件事。 祁連修何嘗不覺得奇怪?!捌渌鼘⑹康亩荚?,唯獨不見他。倒是那一身金衣盔甲留下了,帶著血跡。” “會不會是被敵軍劫走?”清月問。 祁連修搖頭:“若被劫,那些番渾蠻夷早用他來換封地。” 清月第一次看見祁連修面露神傷,緊緊地拉著他的手不放。 祁連修微微挑起唇角,把她抱在懷里?!笆虑檫^去這些年了,我本王也不抱什么希望,只當他死得其所?!边€好,在他絕望的時候,找回來活得感覺,繼續(xù)生活下去的理由。 馬車往東拐,清月隔著窗紗看見街上有不少行乞的乞丐,其中不乏有女人孩子。 祁連修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今春皇帝四十大壽,大赦天下,放出來不少人。少不得有無家可歸的,四處乞討。” “原來如此?!鼻逶掠挚戳藘裳?,見有不少孩子混在其中,回府便吩咐章嬤嬤弄些米粥饅頭接濟這些人。“只幫病弱、女人、孩子。身強體壯的,一律不管。” “主子心善,是極好的事兒,可是總這么幫她們也不是個頭。”章嬤嬤為難道。 “這我想到了,而今正值春種,莊子里也需要人幫忙,你挑些問題不大的帶過去。人若多了,就來我這再領些錢,大不了多置辦兩處莊子。于她們于我都有好處,各取所需?!鼻逶卤P算了一下,她嫁妝里的錢還夠買幾個莊子的。 章嬤嬤豁然開朗,趕緊代那些人謝過王妃。她情緒有些激動,想起當年她流浪時主子對自己的恩賞。真是一輩子都還不完的恩情! “舍粥的時候別以王府的名義,找座廟或是尼姑庵,以他們的名義辦,咱們就算是幫忙的?!鼻逶绿匾鈬诟赖?。 章嬤嬤不明白,這明明是讓王府立名的大好時機,為何不做? “賑災、施舍、救濟之類的活計只該朝廷去做,外人代勞,往小了說是多管閑事,往大了說是欺君罔上?!鼻逶禄氐?。 章嬤嬤驚詫地看著她:“欺君罔上?以前奴婢家鄉(xiāng)有個叫張大善人的,是個地主,他就時常拿米接濟窮人。那么多年,奴婢也沒見他被朝廷抓?!?/br> “天高皇帝遠,這等小事兒自然沒人追究。但若換成皇城腳下,世家大族那個敢犯忌諱?更何況牽扯到皇族血脈的王府。自古皇族是非猜忌多,盡管王爺并非皇子,但若大肆得了民心,皇帝怎可能不忌諱?”江清月這些天想明白一些事。一直以來祁連修為何愿意委身做個閑王。閑王并不是他想做,若想偷閑,他大可不必關心朝中事,也不必伸手幫助幫太子爺成事兒。而今朝中很多事兒由他去做,他卻不攬功,把功勞全都歸在太子的身上。他這樣做無非是為了避開皇帝的猜忌,表明他無心名利權勢。 祁連修本是有封地的藩王罷了,并不能繼承皇位,他為何會如此忌諱在人前使用他的權力?說白了,在乎此事的人不是他,是另一個的作為逼迫他忌憚。 這個人必定不是太子,只能是當今皇帝。也唯有他令祁連修不得不掩藏鋒芒,退而求其次,以不問世事的閑王自居。而相對的,皇帝對祁連修的‘識趣兒’給與了補償,比如皇帝對祁連修表現(xiàn)格外的‘恩寵’。實則皇帝的寵愛只不過是表現(xiàn)給別人看的,并非出自真心。 皇帝對祁連修的態(tài)度,更像是一種捧殺。只不過被捧的這人比較聰明,識趣兒的知道退步,故才有而今他二人和諧相處的方式。 清月仔細琢磨過,皇帝之所以忌憚祁連修,其根本原因只怕是源于淮南王。 當年的淮南王戰(zhàn)功赫赫,英姿颯爽,在朝中頗有威信,而他在百姓之中威望很大,加之太后對小兒子獨有的偏愛……這些足以讓當今的帝王對他百般忌憚。 清月想到這,心里順勢就有了一個更可怕的想法。當初淮南王的死,會不會有人故意為之……如果淮南王一死的背后主使是皇帝,那這一切就太可怕了。但凡涉及皇族的陰謀,便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兒。清月寧愿這一切是自己多想了。 祁連修處理完太子打發(fā)過來的雜事,便回屋來找清月,卻見她愁眉不展的坐在貴妃榻上。她手上拿著花繃子,針線扎在上面,眼睛卻看著她自己的腳尖一動不動。 祁連修無奈地笑了笑,湊上前,低首見花繃子上繡錯了的飛鳥。“什么時候鳥長三條腿了?” 清月嚇了一跳,見識祁連修笑了笑,低頭看自己手上的東西,果然鳥腿的地方被自己繡錯了?!鞍パ?,走神兒了?!?/br> 清月無奈地拆下花繃子上的布,重新?lián)Q上一塊。 “第一繡娘能繡錯東西,想必是大事了?!逼钸B修淡言,目光輕輕淺淺的掠過清月的雙眸,在她錯愕的瞬間,他看穿了她的心?!盀槭裁窗l(fā)愁?” 清月笑著搖頭:“哪有什么事兒。才剛倒是囑咐了章嬤嬤,得空去接濟一下外頭的乞丐們,怪可憐的?!?/br> “找兩個和尚幫忙?!逼钸B修笑握清月的手,隨口囑咐一句。 清月點點頭:“倒是想到了?!?/br> “你想到了?”祁連修微微挑眉看她,眼中有說不盡的言語。 清月愣住,點點頭,她抽出手,低頭繼續(xù)擺弄花繃子。 “王妃好似在怕什么?”祁連修一頭栽在榻上躺著,眼角帶著倦怠,慵懶至極。昨夜未眠,困倦此刻全找上來了,他有些睜不開眼。 清月支支吾吾半晌,終于下決心跟祁連修說清楚,回頭卻見祁連修合著樣,睡得一派安詳。 清月看著他的寧靜的睡顏發(fā)愣,呆滯了許久之后,她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清月拿著貂絨毛毯給祁連修蓋上之后,便靜靜的坐在他身邊看賬本。 …… 去年京城兩大世家潘府和竇府因涉嫌貪污弄權而相繼被抄家,除卻判罪徒刑的主犯,二府中有上千口人淪為官奴。因皇帝大壽時格外特赦,今春結案時,這些罪名較輕的官奴們便恢復了自由之身。兩世家被抄,多數(shù)淪為無家可歸境地,以至于一夜之間皇城之內(nèi)乞丐暴增。 章嬤嬤帶著人走訪幾處地方,便回來稟告清月,依照先前她們商量好的辦法處置?!八聫R就選定相國寺,住持大師已經(jīng)答應下了?!?/br> 清月想到過幾日正好要去相國寺祭拜老王爺和王妃,點頭同意,她想到江梧桐和三弟江北,跟章嬤嬤道:“回頭捎信給她們,等我回來,我們?nèi)愕茉僖娚弦幻妗;亻T那天也就去坐了一會子,氣兒還沒喘勻呢,又得走?!?/br> “卻惹了江大老爺不高興呢?!闭聥邒呋氐?。 清月想起江賓璋便沒好臉色:“管他!若以后不在我跟前擋路,懶得去管他如何。” 清月把最后一本賬看完,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至少賬面上大體沒有什么大的損失和過錯?!翱磥磉@個管家高縱橫確實不簡單?!?/br> 章嬤嬤點頭:“這位主兒可不好糊弄。油鹽不進,只聽王爺?shù)姆愿?。一見我們后宅這幾個娘們就耍橫,多喝口水他都是極不愿意的?!?/br> “哦?這倒有趣兒。”清月失聲笑了。她本以為抓不著這個管家的把柄了,不過聽章嬤嬤這么一說似乎到有戲了?!拔疫€想是不是自己錯看他了,當他是個忠仆。就算不忠于我,忠于王爺也極好。不過才剛聽你一說,他這樣針對咱們院里的下人,怕是有什么緣故。這就好辦了,這幾日你派人看緊了他?!?/br> 章嬤嬤一臉難色:“主子,他一個爺們哪兒能都去,奴婢本就被他盯著,行動受限,一準兒看不住他” 清月想了想,對章嬤嬤道:“你不必管了,我再想辦法?!?/br> 傍晚,清月一見祁連修回來,便笑著跟他討要兩名侍衛(wèi)。 “做什么?”祁連修一邊脫衣一邊笑看她。 清月不打算蠻著他,直接道:“看著高縱橫,我總覺得他肚子里有什么彎彎腸子。王爺可愿意借?” “喲,查人查到本王身邊了。”祁連修笑著勾一下清月的下巴,附身輕輕吻了她一下,“報酬已取,人隨你挑。” “王爺待我最好!”清月一樂,點腳在祁連修的臉上啄了一口。 祁連修受寵若驚的看著清月笑:“看來本王這位管家身上的問題很大?!?/br> “可未必,或許是我自己鬧騰玩兒呢,王爺可別抱期望。”清月笑了笑,告知祁連修明日去相國寺的行禮都已備好。 …… 寧開霽這兩日不得閑,好心替三meimei寧婉蓉查探消息。照理說,憑他大房和二房的立場,他不應該幫寧婉蓉的,偏他這個人見不得女人眼淚,寧婉蓉一哭,他便心軟的應下來。 其實寧開霽在心里頭多少也好奇晉陽王妃的身份。當初的江繡娘,神似二妞兒,便令他恍惚了不知多少回。才多久的功夫,此女子一轉(zhuǎn)眼變成了卿侯府的大千金,大齊國尊貴的晉陽王妃。 寧開霽想到她嫁人了,心里總是禁不住泛酸,對她的好奇對她的愛慕悉數(shù)占據(jù)在心頭。除了當年待二妞兒時,他心里特別在意過一個人,之后便從沒有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雖然時隔這么久,縱然是當初在理國公府對她的匆匆一瞥,他而今再回想起來,還是能清楚地能記住她的五官,她那張絕美到令人窒息的容顏。 幫助三meimei,加之他內(nèi)心本來的渴望和好奇,令寧開霽對這次調(diào)查格外上心。 寧開霽領著貼身小廝四處打聽了一番,別的消息沒得到,卻只得了一個有用的。王妃認親前原本有一個大姐,這位大姐的丈夫名叫牛大郎,而今在城門口開了個茶館,生意還算不錯。寧開霽去了幾次,一直沒見過掌柜。今日閑來無事,他又逛蕩到茶館。因他出手大方,茶館的伙計早認識他這張臉了,人一來,伙計便熱情的讓他上二樓的雅間。 寧開霽還是照例選在朝北最僻靜陰冷的那間。窗戶一開,便可看到茶樓后院的情景。 寧開霽倚在窗邊,接連飲了兩杯茶,終于看見后門開了,駛進來一件馬車。寧開霽緊張的放下茶杯,臉貼著窗邊,仔細看車上下來的婦人,年紀不大。 婦人被丫鬟攙扶下車之后,回身面向馬車,車里又探出一個男人的身子,男人將懷里的布包遞給婦人。寧開霽挑眉仔細看,婦人借過布包在臂彎里晃了晃,寧開霽才意識到她抱著的是個嬰孩。 夫妻二人說笑了兩句,婦人抬手看了眼天,方在丈夫的攙扶下進屋。 寧開霽幾番確認那張臉,整個人驚得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寧開霽確定自己認識那婦人。銀盤臉,微微偏八字的眉毛,眉下長了一顆痣,模樣簡直跟巫嬤嬤一模一樣。 她會不會真的是巫嬤嬤的大女兒?這個想法在寧開霽的心中生了根,便再也揮之不去。他驚訝于這個答案,但心中也在暗暗竊喜這個答案。如果他推測屬實,正好說明江繡娘真的是二妞兒,而他當初的懷疑就是對的。 二妞兒就是江繡娘,江繡娘就是他當初心心念念的二妞兒。 寧開霽趕緊換來身邊的小廝來旺,令其隔著窗仔細看好了茶樓后院停著的這輛馬車。 小廝看了又看,點頭表示記住了。 “你此刻就出去,騎馬在外頭等著。若是這輛馬車從后門駛出去,你就跟上,切不可跟丟了。跟到地方,立馬回這里報我。切不可耽誤一刻?!睂庨_霽再三囑咐道。 來旺點點頭,一路小跑下樓。 寧開霽將窗戶開了個縫兒,搬了個凳子坐在窗邊,他就坐在那里守著。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才見他們夫妻抱著孩子出來。店小二手捧著賬本,點頭哈腰的送她們夫妻二人上車。 寧開霽急忙忙下樓,站在門口。不多時,馬車果然從茶樓正門駛過,他派的小廝騎著馬緊隨其后。 寧開霽確認好一切后,松口氣,索性坐在樓下的大堂內(nèi)喝茶。約莫兩炷香的功夫,來旺騎著馬滿頭大汗的跑進來。寧開霽立馬叫住來旺,聽說那對夫妻回到城南一處宅子里。 寧開霽回想當初,那會子妻子幫他母親拉攏江繡娘的時候,妻子往江宅送過禮。當時妻子分明說她的住在城西,而此刻來旺卻說那對夫妻住在城南。 難道是他打探的消息有誤,這對夫妻跟江繡娘根本沒干系? 寧開霽有些不甘心,上了馬車,命來旺照原路駕車帶他去看看那座宅子。 不多時,馬車停在江宅門口。寧開霽撩起簾子看,“江府”兩個大字赫然寫在門頭掛著的牌匾上。 也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