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結(jié)婚，程凜渾身不得勁：“你們倆拿著戶口本去干什么，是在咖啡廳還是哪里見面？”

    他越想越緊張，小貓人之間恐怕更有共同語言，他沒什么優(yōu)勢。

    “王德榮不是小貓人么？”程凜拉踩道，“他怎么一直住在貓咖里？不像獨立自主、有穩(wěn)定收入的樣子?！?/br>
    “因為榮榮的主人很久以前生病死了。”麥麥說，“他沒地方去。”

    程凜：“抱歉?！?/br>
    “沒關(guān)系?！丙滬溦f，“這是榮榮小時候的事情了。”

    “說的跟他現(xiàn)在很大了似的?！背虅C回憶榮榮全黑的臉，道，“他現(xiàn)在幾歲了？念完書了沒？”

    “很大了?！丙滬準箘畔肓讼胪醯聵s那番“只有建國機械表比他大”的言論，最后四舍五入說，“有建國那么大了?！?/br>
    程凜掐指一算，心里顫抖。

    所謂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奶牛貓長得童顏，內(nèi)里竟然比自己爺爺還大，怪不得會給麥麥取那樣的名字。

    “你去吧?！背虅C給他主動裝好戶口本說，“代我向榮叔……伯……爺爺問聲好。”

    第23章 你那個過了沒有？

    “稍等一下，我在接待尊貴的客人?！焙谀樀臉s榮沖過來朝麥麥喵了兩聲，旋即又沖回里間。

    星期日生意極好，里頭沒了位置，麥麥坐在外間的蒲團上，就見榮榮正站在桌子上，沖一個帶著孫女來的老奶奶撒嬌。

    像挽留的樣子。

    老奶奶抓著自己的包剛準備起身，因為榮榮的靠近退了退，堪堪坐了回去。

    她顯然有些怕貓，手僵在半空猶豫。但榮榮催促了一聲，她就試探著用指尖輕輕搓了搓貓頭。

    小貓人看得津津有味，大腿驟然一沉。

    沒了榮榮在旁散發(fā)不受貓歡迎的魅力，一只布偶貓將腦袋擱了過來，藍色的眼睛靜靜注視著他。

    “好，我來摸摸你?！毙∝埲藷崆榈貙⒈P著的腿伸直，以便布偶貓更舒適地躺著。

    然而布偶貓沒有躺多久，忽然跨坐到了麥麥的腿上，隨后開始了小幅度的蠕動。

    “你在干嘛呢？”麥麥感覺自己的腿被什么東西戳到了，低頭要看。

    正疑惑間，榮榮送完客人罵罵咧咧沖過來了：“冊那，伐要面孔啊，滾！”

    布偶貓怕榮榮，立刻嚇得連滾帶爬跑了。

    “流氓！”榮榮仍不解氣，追著去繼續(xù)大聲斥責，“不知廉恥！”

    麥麥低頭看自己的褲子，只見大腿上被不知什么戳過的地方，濕了一個硬幣大小。

    榮榮扭頭來看，說：“他媽的。林勉早干啥去了，應該前面就給胖達人絕育?！?/br>
    麥麥問：“什么是絕育呀？”之前倒是聽程凜提過類似的，當時人心有余悸說幸好沒給他絕育，否則他就是太監(jiān)了。

    奶牛貓面有尷尬，舔了舔自己的前爪，說：“就是去醫(yī)院，給、給他、去除掉這個、這個……生育能力?！?/br>
    “哦?！丙滬溗贫嵌皠倓偹诟墒裁?？”

    王德榮總不能說，剛才那家伙在發(fā)泄自己的欲望。

    他端坐在桌子上，置若罔聞之姿態(tài)，洗了洗臉，隨后眺望遠處。

    一套動作走完，見麥麥還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嘆口氣：“小弟，你這樣，我有點不好意思的?！?/br>
    麥麥更疑惑了：“不好意思是什么意思呢？”

    “你這孩子。生理問題不要放到臺面上講好不好?！蹦膛Ｘ堩怂?，很責備地說，“那我問你，你‘那個’過了沒有？”

    這個那個的。麥麥破譯不了這加密對話，道：“什么是‘那個’？”

    明明是黑色的榮榮透出點不知所謂的紅粉氣息。

    他伸出一個爪子按在麥麥的手背上，低沉地“喵”了下：“就是，那個??！你這個年紀剛剛好啊，不應該沒反應。最近春天到了，有沒有那種感覺？”

    麥麥還是云里霧里的，問：“什么？”

    榮榮三緘其口。

    不像部分小貓人對此保持了動物的開放，他是一只保守、禁欲的貓。

    因為他小時候見過奶奶的兒子在家自己用手折騰。他不知道對方在做什么，湊上去看，隨后被兒子發(fā)現(xiàn)，挨了頓揍。

    王德榮也因此認為這是一個禁忌、不可觸碰的話題。

    他最終也沒說什么，只委婉道：“組織……應該有不少相關(guān)的宣傳教育手冊。我給你去拿。”

    結(jié)束了令榮榮渾身不得勁的話題后，麥麥把自己的證件小心攤開在桌上，請奶牛貓過目：“榮大哥請看，這是我的身份證和戶口簿?！?/br>
    “都放放好，身份證可不要給別人拿到去辦貸款了?！蓖醯聵s看了他登記在上面的名字，略有遺憾，但也贊許道，“挺好的，德字太難寫了，我當時好多年都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呢?！?/br>
    “明天我就要去上班啦?！丙滬湼吲d道，“是個和這里差不多的貓咪咖啡廳呢?！?/br>
    榮榮道好，盤問完五險一金、地點作息、晉升通道等細節(jié)問題后表示滿意，他說：“小弟，實不相瞞，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在這里看到我了?！?/br>
    麥麥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啊？”

    “我也得去找份工作了?！睒s榮嘆口氣說，“沒有錢是行不通的啊?！?/br>
    “你要錢干什么？”麥麥急忙問，“我有錢，我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