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6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白月光是金主他哥(H)、通天歧途(NPH 高干包養(yǎng))、深度占有(高干1v1h)、死后綁定海王系統(tǒng)(古言nph 1v12)、《玉壺傳》(骨科)(兄妹)(np)、非虛構(gòu)親密(仿生人1v1)
與他相對而坐,為他療傷了幾個時辰的云搖剛收氣吐納,睜開雙眼。 昨夜在他心口,原本猙獰可怖的傷此時已不復(fù)存在,完好如初。 見狀,云搖長松了口氣,側(cè)身下榻。 “幻境之傷,竟然可傷軀體……故意騙人自相殘殺,化氣祭陣,這龍魂也忒歹毒,”紅衣女子咕噥著,下了榻,她活動著坐得發(fā)僵的細腰長腿,“還好乖徒體內(nèi)血色絲絡(luò)猶在,換了旁人,豈不是要十死無生?” 說著,云搖回過身,看了眼身后榻上垂著睫羽側(cè)顏清寒的美人。 “你也是心大,自己的命不是命么,總不要錢似的往刀口送算怎么回事。” “……” 榻上人猶如長眠,寂然無為,像尊頂漂亮的玉石神像。 不過是半裸著的玉石像。 云搖看了兩眼,慢半拍地察覺不妥——昨日情急,他滿身是血,染得雪袍盡紅,她脫的時候也沒顧上那許多。 現(xiàn)在看起來…… 場面多少殘暴了些? “…咳?!?/br> 云搖不自在地挪開眼,猶豫了下,還是走到榻旁,彎腰去給慕寒淵將衣袍拉起。 他的袍服從來嚴謹端雅,穿起來麻煩至極,和云搖最喜歡的一披一拉一系那種完全不一樣。云搖背著身給他擺弄了幾下,套得里不里外不外的,更沒眼看了。 沒辦法,她只好轉(zhuǎn)正過去,按著層疊的衣袍順序給他捋好。 中間觸及他胸膛的心口位置,云搖忽頓了下。 她想起了昨夜在葬龍谷外,那柄插在他心口的銀色匕首。 說來怪極了。 那把銀色匕首與在幻境中她插入龍君御衍心口的龍鱗匕,完全不同,而更神奇的是,它仿佛只是她所見的一道虛影。待云搖閃身到慕寒淵身前時,那把匕首便消失不見——就像星光融碎于海,半點余痕未留。 若非確定是在幻境之外親眼所見,那她都要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了。 匕首是幻境內(nèi)那個假扮慕寒淵的人給她的,不會還有什么別的問題吧…… 云搖正愁眉不展地想著。 頭頂忽響起一聲冷淡的,帶些低啞澀然的聲線:“師尊?!?/br> “?”云搖訝異抬眸,“你醒了?有什么——” 不等驚喜沒入眼底。 云搖就聽慕寒淵輕嘆了聲。 “師尊又走火入魔了,是么?” “啊?” 云搖莫名其妙地,順著慕寒淵長眸半垂的眼神,向下落去—— 她罪惡的爪子。 一只捏著慕寒淵的衣領(lǐng),一只探在衣領(lǐng)里面,正摸在他的胸膛上。 慕寒淵從袍間淡漠抬眸。 這一眼的意思大約是:你編吧,我聽著。 云搖:“………………” 云搖:“?” 盡管是個作jian犯科的前科犯,但云搖毫不猶豫地一揚細頸,真誠開口:“相信為師,這件事絕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只是在為你——” “療傷”二字未出。 紗幔忽起。 一道陌生氣息近在房內(nèi)。 云搖警覺回眸:“誰!” 正對上了幾丈外,停在紗幔間,一身血色袈裟琉璃佛杵的了無僧人。 四目相對。 了無的視線緩緩從云搖臉上,落去了她手上,跟著從慕寒淵凌亂微敞的袍間,抬落上那人清寒淡漠的側(cè)顏。 慕寒淵像是在走神,眉眼間情緒淡淡。察覺了了無的目光,他不冷不熱地回眸,從那血色袈裟上一瞥而過。 紅塵佛子很確定,他望來那一眼,不帶半點被人撞破這等悖倫之事應(yīng)有的恥辱或是驚慌。 最多,似乎有些被叨擾的不虞。 停駐數(shù)息,了無捻停佛珠,作合掌禮:“阿彌陀佛?!?/br> 呆若木雞的云搖終于回神,她迅速把手背到了身后:“……大師你先別阿,這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話聲落下,云搖便從榻上慌忙起身。 她身后影子拂下的薄翳,覆上了慕寒淵謫仙似的清寒眉眼。 那人不沾煙火的眸子里起了一絲微瀾。 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欲抬又止,最終也只是垂低了睫,將衣袍掩上。 云搖正僵著笑要去跟紅塵解釋,實在不行“封口”。 只是踏出還沒有兩步,便聽身后,慕寒淵一邊斂袍系帶,一邊聲如清玉,低和淡雅。 “師尊下次要做這種事,可否避著人些?!?/br> 云搖停?。骸啊?/br> 她扭頭看向榻上:“???” 第32章 山重水復(fù)疑無路(二) 云搖在慕寒淵這一句話帶來的震撼里,怔了足足五息,才艱難回過神。 對著慕寒淵清遠自若的眉眼停了須臾,她終于從中分辨出一點……像是不滿的情緒? 云搖眨了眨眼睛。 一點想法掠過腦海。 云搖試探地將自己從榻邊走開的那幾步退了回去。 ——見了她重新回到身旁,仿佛一點不明顯的霜冷從慕寒淵的眉眼融去。 驗證了猜測的云搖有些好笑,面上自然是不敢流露的。 她放輕聲:“這件事真的是誤會,待會那禿……嗯,了無大師走了之后,我再同你解釋,可好?” 慕寒淵正過腰間玉帶,聞言溫和抬眸:“一切聽憑師尊吩咐?!?/br> “……” 正經(jīng)得就好像剛剛那個因為她不理他就搞事的慕寒淵另有其人一樣。 雖然三百年過去了,但有些東西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嘛。 云搖忍不住唇角輕翹,她抬手,給坐在榻上于是難得矮她一尺的慕寒淵發(fā)頂?shù)纳徎ü跀[正了。 紅衣拂落,一截冷香如綻。 云搖翩然轉(zhuǎn)身,心情極好地往自覺退避到紗幔后的了無僧人那兒走去,并未察覺身后慕寒淵怔過之后,漆眸微抬,若有失神地凝著她背影的眼。 在那幻境里。 他身為“御衍”時,她似乎也曾和他這樣親近,床笫間耳鬢廝磨,呼吸交抵…… 停。 一瞬里,慕寒淵難得近慌亂狼狽地垂眸,不知是要藏住眼底的人還是望著那人的眼神,他將長而細密眼睫低低地壓闔下去。 幾丈外。 了無僧人視線瞥過榻上的青年,挑起的紗幔從他捻著佛珠的指間垂墜下來。 他低頭,默念了句佛號。 云搖聞聲回眸:“大師?” 這一眼回身稍慢。 紗幔已經(jīng)在她面前合攏,只來得及窺見里室那一角雪白微凌的衣袍。 而了無已經(jīng)在她面前轉(zhuǎn)過身:“無事,云施主請?!?/br> “……” 凌霄閣作為十三樓之首,一切按行宮最高規(guī)格,主閣兩翼的廂樓不提,即便是主閣內(nèi),也是琴室茶寮道齋一應(yīng)俱全。 過了兩簾幔帳,云搖將了無引入了主閣二樓的道齋內(nèi)。 此室獨面山野,飛閣流丹,探檐而建。室內(nèi)四角燃著安神香,薄霧裊裊,云搖覺著是個適合談話的好地方。 云搖給了無示意了下窗斜前的位置,便徑自坐下了。 了無落座時,她從眼角余光瞥他。 不知緣由,但云搖確是從在藏龍山內(nèi)見這妖僧的“第一面”時,就打心底對他不喜。說恨也談不上,只是種不想看見這人、見了就會勾起點什么不好的情緒記憶的直覺。 云搖把這歸因于這妖僧看著便不是什么正經(jīng)高僧。 要不是葬龍谷山石前,妖僧一語點破她眉心邪焰,那云搖便是寧愿多長十條腿,也絕不會讓自己在這妖僧面前多待片刻。 但此刻有求于人么…… 云搖努力將自己的身體掰正,朝向了無,擠出了個勉強稱得上和善的笑容:“大師……” 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