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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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夫人看過好戲,從寺中出來以后就沉著臉,她上了馬車,只見敬菁菁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敬夫人問她:“燕王妃呢?” 敬菁菁記不清了,她被嚇暈了過去,再一睜眼,沉浸在那男子死去的場面,一愣神的功夫,敬夫人就回來了。 敬菁菁蹙眉,仔細回想花錦走前告訴她的話,實在是想不起來,只能勉強表達她的意思:“三娘說,昨夜是我房中的家仆邀約她前來。” 敬夫人點點頭,聲音里帶了狠勁兒:“吃里扒外的東西,是該換掉了。” * 又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再回府時,天色已經(jīng)漸暗了。 添云坐在馬車上,還是驚魂未定:“王妃怎么篤定那男子會來?” 花錦垂眸,想起來上一世很多的細枝末節(jié),那男子用死換來的承諾,不過是沈逸“好心”的欺騙。 敬皎皎離京不久,給花錦送過信,上面詳細記錄著沈逸的惡行。 花錦掠過一眼,恰巧記住了一處陋巷,他居然在巷中活活勒死了手下的妻兒,時間也對得上。 花錦回過神來:“事辦好了?” 添云:“王妃放心,是螢雨去送的?!?/br> 花錦點點頭,她其實并不比敬菁菁淡定到哪去,血濺出來那一刻,她狠狠掐著手心,強迫自己做出最快的反應——將敬菁菁帶走,避免花瑟又玩什么陰招。 如今松了勁兒,花錦疲軟地靠在添云肩上,昨夜她讓添云遣人去巷中尋一戶人家,將信送了進去。 * “你既還是來了,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聽她說過這話,那男子警惕地站在門口,滿臉不信任,花錦不在意的笑笑,但那男子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他想起妻兒面頰,有些悲涼的問,有什么法子能讓他免去自刎。 花錦思來想去,拒絕了那男子的請求,她很認真的說:“你死一萬次都不足惜?!?/br> 他拿起匕首那一幕仿佛還在眼前,花錦閉眼晃了晃腦袋,但猙獰的記憶騙不了人,那股很淺的血腥味彌漫,花錦下馬車時,臉都是慘白的。 添云來扶她,有些害怕:“奴婢去叫個郎中來吧?!?/br> 花錦搖搖頭,她撐著微弱的力氣上了榻,添云吹滅火燭后,黑漆漆的夜便張開了血口,花錦強迫自己閉眼,忘卻今天的記憶。 “只要我像你說的那樣,將人換成我的主使,你便醫(yī)好我兒的病,送他們出京?” 沈逸手里沾了不少人命,男子實在是怕了,他沒辦成沈逸上回交代的玷污敬菁菁的任務,本會落個連累全家的下場,但沈逸威逼利誘,讓他來陷害敬菁菁最后一次。 他沒信沈逸答應他的,只要事成,就放過他的妻兒。 那男子瞧著花錦,她手里還捻著點心,慵懶悠閑的模樣,于是他再次央求,是否有什么法子,能讓他也與家人一同離開。 花錦面上露出一絲嫌惡,她拍拍手,提起裙擺起身:“事成之前,你自然隨時可以反悔,按照六皇子教你的法子做,但我一定會千倍百倍的奉還給你的妻兒。” 那男子猛地抬頭,像是被花錦戳穿了猶豫不定的心,他再三向花錦要了承諾,又旁敲側(cè)擊央求。 見花錦無動于衷,那男子絕望的說:“那日傷敬二娘,也并非我所愿?!?/br> 添云擋在花錦身前,那男子近不了花錦的身,他低頭沉吟片刻,抬頭,無恥的說:“敬二娘一定會體諒我的?!?/br> 花錦看著他,忽然想起來那日推開房門,男子囂張跋扈,臉上是未來得及收起的貪婪與欲望。 他說并非他所愿。 那如果像上一世一樣,讓他得逞了呢?敬菁菁一人,該如何面對噩夢?這般懦弱又沒有底線的人,若不是真沒了別的法子,花錦連他的妻兒都不想救。 花錦勾唇:“你若再糾纏下去,這場交易就作廢,你的妻兒不日便會與你在地下團聚?!?/br> 沈逸會將他們活活勒死。 或許是傳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只是想想自己會斷子絕孫,那男子哆嗦著,終于狠下心了。 她狠心是一碼事,真瞧見血淋淋的一幕,又是另一回事。 花錦捂著憋悶的胸口,那男子的傷口被放大了數(shù)倍,血泊中,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花錦走時,鬼使神差瞥了眼,噩夢便爭先恐后纏住了她。 一夜無眠,花錦起初只是覺得頭痛欲裂,渾身冷熱交加。 第二日楊嬤嬤推門來催,說宮中來了人,過來教習燕王妃規(guī)矩的,是皇后娘娘精心挑選的女官。 添云余光瞥見女官手中拎著的戒尺,打了個寒顫,她連忙跑回去喊醒花錦。 花錦嗓子沙啞:“你去,回絕了?!?/br> 添云:“可是,女官已經(jīng)來了,還是皇后娘娘引薦,今日真給人趕走了,皇后娘娘怪罪該如何是好?” 花錦扶額,她覺得自己是病了,但知道添云的意思,皇后經(jīng)常鬧些動靜折騰她,這要是把人趕走了,進宮又免不了一頓罵。 花錦腿軟,站不穩(wěn),她迎出去的時候,是添云攙著她的。 女官是個古板的性子,瞧著花錦清麗中透著嫵媚的臉頰,當下就蹙眉,又看花錦沒骨頭似的倚著婢女,儼然不是正妻做派。 女官剛要溫聲提醒,一陣寒風襲來,花錦面色蒼白,直直在女官面前昏了過去。 女官目瞪口呆,院中人少,她手中還捏著戒尺,這只是來裝飾用的,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真對王妃下手。 百口莫辯。 院中亂作一團,連楊嬤嬤都低聲與女官說:“你也是個沒分寸的?!?/br> 女官說冤枉,真冤枉。 重新將花錦攙回榻上,添云見身邊人都退下去了,她以為自家娘子是裝暈,可她笑著湊近,只見花錦面頰泛紅,眉心緊鎖。 添云碰了碰花錦的額頭,起身就遣人去喊郎中了。 沈昭歸府后,楊嬤嬤不敢隱瞞,直接在門口攔了沈昭。 沈昭聽楊嬤嬤說完后,頓了頓,才緩緩跟了上去。 他與花錦算不上是起了爭執(zhí),但她昨日也很認真的與他說:“妾身與殿下,并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再好不過,他的計策也不會為任何人讓步,好心告知她寺廟中有詐已是仁至義盡。 可他今日也聽了許多閑言碎語。 昨夜在寺中的勛貴太多了,他從宮中出來,一路上人人都在傳太子儲妃的腌臜事。 沈昭聽了一路,也思索了一路。 花錦一眼便能看穿他的薄情,所以她斬釘截鐵的說,他們不是一路人,從前不是,往后就更不是了。 他到時,并未顯露出關(guān)心,依舊是淡然到冷漠的作風。 女官見燕王殿下不上心的模樣,悄悄松了口氣。 氣兒還沒松完,她就聽燕王殿下寒聲問:“你打她了?” 女官沒反應過來,她還捏著戒尺,是楊嬤嬤暗中懟了懟她,這才趕忙跪下,舉雙手發(fā)誓她不敢。 女官來時,皇后娘娘是與她說過,讓花錦學規(guī)矩的過程不要太順暢,女官的確打算刁難人,但她如今是真的冤枉。 沈昭立在門口,卻沒有開門。 他還在回想著昨日的談話,想著想著,居然想轉(zhuǎn)身走人。 但門卻從里邊打開了,添云連忙請沈昭進去,嘴邊還說著:“昨日在寺中,見到了一男子自刎,王妃受了驚嚇,一宿沒睡,熬病了。” 沈昭心想,他并不關(guān)心她為何病倒,只要這一趟是演給母后看的,這就足夠了。 但他立在屏風后,聽她喚:“添云,水?!?/br> 嗓音也不復往日清脆。 添云早就出去了,沈昭心想,給她一杯水,他就要走了。 可她喝完水,眼睛發(fā)疼睜不開,只好摸索著握住沈昭的手,嬌聲道:“別吹火燭了,我不敢睡?!?/br> 第20章 第 20 章 花錦抓住沈昭五指的那一刻就反應過來了,她心虛的將手縮了回來,想裝沒有察覺,等沈昭自己走。 可她等呀等,沈昭就坐在她的榻邊,目光就落在她身上,花錦緩緩睜開眼,故作驚訝:“殿下怎么來了?” 她強忍著眩暈爬起來,抓起枕邊的白帕掩住口鼻:“妾身病著,病氣渡給殿下就不好了?!?/br> 她趕人的意思明顯,沈昭也裝作沒聽出來:“母后為你找了宮中女官。” 上一世那位女官也來過,不過沈昭向來厭煩皇后的自作主張,所以女官門都沒進來,直接被沈昭遣回去了。 花錦面無表情的看著沈昭,片刻后,她扔下帕子,揚唇湊了過去:“母后考慮真是周到,只是妾身總覺得,凡事,自己學總要比旁人教快的多,殿下說是不是?” 她濃密的睫毛輕顫,小巧的臉上沒有一絲紅潤,能看的出是強忍著病痛。 沈昭也沒了逗弄人的心思,他伸手,花錦茫然地閃躲了一下,沈昭的手停在半空,他微愣,收回了手,這才語調(diào)不疾不徐的開口:“睡吧,女官不會再過來了。” 花錦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實在是撐不住,她重新躺了回去,人在病中,總是脆弱的,不光是身子骨酸軟,花錦閉上眼,覺得自己的情緒也不堪一擊。 她不想暴露任何弱點,所以再次出聲趕人:“夜深了,殿下不走嗎?” 沈昭勾唇:“盼著我走?” 花錦輕笑:“妾身不敢,只是怕病氣渡給殿下?!?/br> 沈昭挑眉,沒再接話,花錦抬手,想用手遮著眼睛,火燭晃著她,她也不敢吹滅,可她抬手那一刻,一道陰影遮住了她,將晃眼的光擋在了身后。 花錦睜眼,恰巧撞進了沈昭的眸子里,他眉眼溫潤柔和,總會讓她生出許多錯覺。 沈昭:“為何不敢睡?” 他們尚在婚后不久,鮮紅色的紗帳未摘,與金絲線纏繞,花錦驀然想起來今日血泊中的那男子,所以她還是如實答了:“他是該死的,這毋庸置疑?!敝皇撬龔奈匆娺^有人真的死在她眼前,還是以殘忍自刎的方式。 刀刃將他割的皮開rou綻,花錦從沒覺得會這么漫長。 是她不夠心狠。 花錦雙手攥著被子,臉上流露著茫然不知所措,她為自己的優(yōu)柔寡斷自責。 沈昭:“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br> 若那日是他攪局,他一定會直接要了那男子的性命,可她還策反了那男子,借他人之手捅刀,可見她聰慧靈敏。 只是像她身邊婢女常說的那樣,她尚且年幼,尚存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