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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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漢一愣,他扭過頭去看了看那兩人,見那二人低垂著腦袋一個個裝鵪鶉,心中恨得牙癢癢。 他真想抬手給自己第二個大耳刮子,叫你聰明當(dāng)出頭鳥! 瘦弱閑漢想著,壓低了聲音道,“大人是想要找那些來照鏡子,看自己生得什么模樣的人吧?如果是亥時三刻的話,那應(yīng)該是沒有的,打更人那會兒也不在明鏡巷這片行走?!?/br> 他說著,看了一眼顧甚微的紅色官服,又看了看韓時宴的一身錦衣,想著這兩位貴人怕是想不明白為什么。 又解釋道,“大人們有所不知,來照鏡子的一般都是些窮苦人家里生得有幾分姿色的小娘子。亥時三刻對于花街柳巷而言,還算早的,隨時都會有那些貪花好色之輩前來。” “那些人要不有錢,要不有權(quán)。丑姑娘不想照鏡子,照鏡子的多半不丑,要是被好色鬼撞見了那是要惹上禍?zhǔn)碌?。?/br> “她們進(jìn)京城來一回不容易,哪里會是專門來照鏡子的,那會兒怕不是在夜市里賣東西換銀錢呢。等到夜深人靜,四下無人了,她們收了攤才會過來的?!?/br>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個低著頭的胖小伙兒,忍不住抬起頭來。 他看了一眼顧甚微,又趕忙低下了頭去。 “那……那……那個,大人,我知道有個人可能會知道……” 見顧甚微同韓時宴都看他,他忍不住挪了挪步子,走到了韓時宴那一側(cè)。 皇城司的心狠手辣,御史臺的這位一看就人傻錢多。 “說來聽聽?!?/br> 聽到顧甚微語氣中沒有怒意,那胖漢方才松了一口氣。 “芙蓉樓里的酒菜還有點心都做得十分不錯,那些達(dá)官貴人時常半夜談天說地,便會索喚?!?/br> “酒博士若是得空,便用食盒裝了自己送上門去;若是不得空,或者索喚的東主家不愛打賞的,他們會喚閑漢送去。我昨天夜里就幫送過兩回。” “亥時三刻的時候,我前腳剛剛走。我走的時候,還有索喚沒有送呢,不過若是想知曉具體是誰送的,得去問芙蓉樓的錢掌柜。” 顧甚微同韓時宴對視了一眼,沖著那三人點了點頭,“若是想起來什么,及時告知?!?/br> 二人說著,朝著芙蓉樓走去。 芙蓉樓不賣朝食,這時候打烊了,錢掌柜的站在門前,指揮著酒博士們往里頭搬著酒壇子。 聽了顧甚微的問話,趕忙沖著其中一個油頭粉面的童子招了招手,“盧三,你且過來,若是我沒有記錯,昨夜亥時的時候,你往國子學(xué)送了一個食盒對嗎?” “我記得我還叮囑了你,說讓你走明鏡巷那一頭,那食盒里有湯,別穿過芙蓉巷,容易沖撞到貴人。” 叫盧三的童子恭敬的行了禮,“掌柜的,確實走的明鏡巷,不光有湯,還有酒呢。走出去沒多遠(yuǎn),便灑了些,我還跑回來換了,被掌柜的您罵了一通……” 錢掌柜的一愣,經(jīng)過盧三提醒,他顯然想了起來,“啊!我想起來了,你說有棵棗核掉在你頭上,你嚇了一跳,還說樹上有鬼!” 第19章 一顆棗核 棗核? 盧三重重點了點頭,面露驚恐之色,“沒錯,就是棗核!直接砸到我腦袋上了?!?/br> “因為送索喚會拿到不少賞錢,我想著怕是有哪個家伙嫉恨我,故意砸我腦袋,仰頭就想要罵那個癟犢子!可是我抬頭一看,樹上有一個輕飄飄的人影在晃動!” 盧三心中發(fā)毛,他四下里看了看,見這會兒乃是大白天,又安心了幾分。 “小的看得清清楚楚,手臂張得這么開……但是沒有手!那分明就是鬼??!” “當(dāng)時我癱腳手軟的,嚇得拔腿就往回跑,食盒里的湯汁兒還灑了!掌柜的瞧著,還扣了我工錢!那可是錢??!扣錢簡直比撞鬼還可怕!” “我越想越氣,第二次經(jīng)過的時候,特意舉起燈籠湊近照了??墒菢渖鲜裁炊紱]有,別說鬼了,就是野貓兒都沒有一只。” “小的著急送吃食,便沒有管這事,只當(dāng)是晦氣了?!?/br> 顧甚微聽著,不住的點頭,那可不是? 如果非要選,她也寧愿撞鬼,都不想要被人扣俸祿!窮和鬼一樣可怕! 盧三見顧甚微一臉贊同,頗有一種千里馬遇伯樂之感,熱心的引起路來,“兩位大人,你們看,就是這棵樹!” 顧甚微同韓時宴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這世上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有的只是裝神弄鬼的人罷了! 若當(dāng)真人死后能變成鬼,當(dāng)初她在亂葬崗上死那么一回,豈不是鬼朋友得從汴京排到蘇州! 顧甚微想著,縱身一躍跳上了樹,果不其然在盧三所指的樹杈上,尋到了掛在上頭的衣袍絲線。 她從樹上跳了下來,又朝前走了幾步,像是一只壁虎一般輕游翻上了綠翊樓。 她站在樓上沖著韓時宴點了點頭,一躍跳了下去,“是丁楊。” “昨天汴京下了一日的雨,案發(fā)之后皇城司同開封府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兇手的任何蹤跡,按理說如果他從外面闖進(jìn)來殺人,會留下濕漉漉的甚至帶著泥土的腳印。” “可是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也是為什么,一開始的假設(shè)是兇手一早就潛伏在小樓之中了?!?/br> 在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偽造皇城司張春庭的印章之前,顧甚微并沒有懷疑會是那八個人動的手。 畢竟他們是來抓宋雨的,將關(guān)正清這種名揚天下的刺頭兒殺掉,那是要攤上大事的。 是以在這之前,她一直認(rèn)為兇手在朱成和關(guān)正清上樓之前就在了,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清理現(xiàn)場。 但是后來的事實證明,并非如此。 兇手是張延,丁楊還有湯山三個人之一。 “如果想要滿足進(jìn)去不留下泥水腳印,出來衣衫不帶可疑血跡。那么他必定是換了兩次衣衫,進(jìn)去之時換了干凈的衣衫,殺人之后換下血衣,又換回了原來的皇城司的衣物。” “這樣的情況下,會有兩個容易疏漏的地方?!?/br> 顧甚微說著牽起了馬,同韓時宴一道兒離開了芙蓉樓,朝著明鏡巷的巷子口那邊行去。 “這第一個,便是血衣可能被人搜到。兇手很厲害,皇城司和開封府都沒有搜到?!?/br> “第二個,便是他換下皇城司衣袍去殺人的那一炷香時間里,那套衣袍如果沒有被雨淋到,那么等到八人一起向我復(fù)命的時候,他就會成為最顯眼的那一個?!?/br> 他們當(dāng)時潛伏在夜雨之中,只淋了一會兒雨,和一直在淋雨衣服的干濕程度是不一樣的。 衣服這種東西,一旦打濕了顏色就會變深,八個餃子七個都是水餃,就你一個煎餃,誰不會看向你? 韓時宴聽著,忍不住回頭朝著芙蓉樓的方向看了過去,掌柜的還有盧三,以及之前那幾個閑漢都聚在了一起,嘀嘀咕咕嘰嘰哇哇,說得唾沫橫飛的。 顯然什么樹上撞鬼這件事,已經(jīng)要被他們吹到得道升天的地步了。 他無語地回過頭來,接道,“所以,兇手殺人的時候,將他皇城司的衣袍掛在了樹上,為了讓衣袍像是他一直潛伏在雨中一般,被雨水打濕?!?/br> “兇手是丁楊,是因為只有他是離那棵樹最近的,只有他能夠做到這些?!?/br> 顧甚微面色發(fā)沉的翻身上了樹,她輕嘆了一口氣,“不光是如此,你去他家便知曉了。” 大部分皇城司的小卒子們,都同顧甚微一般,住在城南。 巷子名可能是桑子可能是桃子可能是栗子,十個有九個都是因為巷子口種了那么一株樹,還一個旁的可能是因為附近有口井,比如井上,井下之類的。 她之所以在桑子巷尋了個住所,還是從滄浪山來汴京的途中,聽張延同丁楊說起的。 到丁楊家中之時,他家小院的門開著,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婦人正站在一個簸箕面前,曬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大棗兒。 聽到了腳步聲,她的耳朵動了動,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韓時宴拴好了馬探頭一看,心沉到了谷底。 那老婦人滿頭白發(fā),眼大而無神,竟是個盲人。 “客人登門可有事?我兒丁楊昨日歸家太遲,這會兒剛睡不久尚未起身。” 顧甚微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她快步走進(jìn)了院中,“皇城司顧甚微,丁楊住在哪一間?!?/br> 老婦人顯然聽過顧甚微的名字,一下子激動了地嚷嚷了起來,“楊子,楊子,顧大人來了!你今兒個是不是有公事耽誤了,上峰都抓到家里來了!” 她說著,伸手抓了兩把紅棗,帶著討好的笑容,朝著顧甚微說話的方向遞了過去。 “大人,我這就去將那個孽障揪起來打一頓,您千萬不要責(zé)怪他。先吃點棗兒,我們老家的棗兒甜得很,丁楊最是愛吃的了,每次出任務(wù),我都給他揣上滿滿一兜子。” 韓時宴聽著,腳步一頓,他神色復(fù)雜地看向了顧甚微的背影。 所以顧甚微在聽到棗核兩個字的時候,便想到那個殺人兇手是丁楊了吧? 他可能是吃了棗之后,將棗核揣進(jìn)了袖袋里,結(jié)果掛在樹上的時候,風(fēng)吹起了衣袍,棗核掉了出來砸在了盧三的頭上。 見顧甚微沒有接,丁楊的母親有些慌,她忙跑了幾步,到了丁楊的房門前,砰砰砰的捶起門來。 屋子里靜悄悄地,一點動靜也沒有。 韓時宴朝著窗戶口走了過去,伸手扯了扯,窗戶紋絲不動被拴住了。 他又跑到門邊,“顧……” 那個顧字剛剛出口,還沒有來得及說旁的,就見顧甚微拔出長劍,在門上捅咕了一下,那門竟是就這么自己開了。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床上的被褥都沒有打開。 丁楊穿戴齊整掛在房梁之上,一動也不動的,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 第20章 他是把刀 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床邊老舊的八仙桌上放著一個已經(jīng)有些褪色的撥浪鼓。 丁楊懸掛在房梁之上,腳尖指地,整個人看上去平靜到詭異,在他的身下,倒放著一張方凳,那凳面之上,還能瞧見帶著泥土的濕潤的腳印。 顧甚微沒有將人放下來,她輕嘆了一口氣,朝著門口看去。 丁楊的母親兩只眼睛格外的茫然,討好的笑容凝固在她的臉上,讓她看上去有些茫然。 她的嘴唇輕顫著,耳朵動了動,卻是沒有聽到丁楊那熟悉的聲音,開始變得焦急了起來,“楊子,你快起來??!顧大人來尋你了……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顧甚微正思索著該怎么回答,就聽到了院子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她一個側(cè)步,走到門口朝外看了過去,卻見張延領(lǐng)著幾個皇城司的兵卒,快步地走了進(jìn)來。 見到顧甚微,張延先是一愣,隨即看向了站在門口的丁楊母親,“大娘,是我,張延。楊子這頭有公務(wù),您瞧您能不能去廚上給兄弟們煮一碗紅棗湯。” “大家早就聽楊子說過不止一回了,難得今兒個顧大人也在。這個點兒,怕不是沒有用朝食呢!” 丁楊母親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張延給了其中一個兵卒眼神,示意他扶著丁楊母親去廚上,然后才朝著顧甚微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