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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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朝著屋中看了過去,瞳孔猛地一縮,手緊了緊。 “應該是自縊而亡的,具體的就要仵作來確認?!?/br> 顧甚微瞥了一眼丁楊母親的背影,轉身看向了丁楊的尸體,“面色青白,嘴有紫紺,舌頭雖然并未突出,但也并非是所有上吊之人都會如此?!?/br> “他的腳尖指地,身體很放松,這是心存死志的結果。且屋內并沒有打斗的痕跡,在他的身上也沒有看到任何的抵御性傷痕,手指甲縫隙我也看過了,很干凈,里面沒有任何的皮屑。” “我同韓御史到這里的時候,門窗都是緊閉的,整個房間就像是一個密室。門栓上有一個新的劍痕,是我剛剛為了進來留下的?!?/br> 顧甚微說著,目光落到了那平整如桌面,根本就無人躺過的床榻上。 床榻邊緣,放著一套疊好的衣衫,那衣衫上頭沾著血跡。 丁楊什么都沒有說,但是卻又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說完了。 “是李三思讓你來的?” 張延聽著顧甚微的話,瞥了在旁邊當壁花的韓時宴一眼,遲疑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是。大人您昨夜讓我等回皇城司待命,不久之后李大人便找我們每個人單獨問了話。問完話之后就讓我們回去了。今日一早,丁楊沒有來?!?/br> “于是我就領著幾個兄弟過來看看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張延說著,眼眶一紅,他同丁楊認識多年,一起出過許多次任務,不說是什么生死之交,那也算得上是摯友。 他并不傻,昨日關正清死在了綠翊樓,專門負責內部督查的李三思連夜審問他們八人,而丁楊在這個檔口上吊自殺了,這絕對是攤上了了不得的大事。 張延看著那房梁上丁楊的尸體,心中惴惴不安。 韓時宴是御史且同他們皇城司不睦。顧甚微雖然入了皇城司,但她是個女人,即便現(xiàn)在張春庭十分看重于她,但她到底是前景不明朗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自是言多必失。 的確是李三思讓他們來的,他讓他們幾個人來給丁楊收尸。 可他不敢多言,閻王打架小鬼遭殃,皇城司的丁楊殺了名滿天下的御史關正清,他幾乎可以預見將要掀起什么樣的腥風暴雨。 如果不是已經沒有了退路,張延只恨不得現(xiàn)在立即卷了鋪蓋滾回自己老家去! 顧甚微沒有言語,認真的看著張延的神情。 她眉目微動,給了韓時宴一個眼神,徑直的出了房門去到了廚房里。 廚房是一個側屋,墻被柴火熏得黑黢黢的,丁母一個人安靜地坐在灶前,拿著燒火棍一動也不動的,鍋里的水已經沸騰了,紅棗一個個的翻滾來翻滾去的。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她忙用衣角擦了擦眼睛,扭過頭去,“顧大人,楊子他出事了對不對……” 顧甚微拿了個小幾子,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輕輕地“嗯”了一聲,“丁楊是個孝子,應該提前對您做出了安排?!?/br> 丁母聞言捂著嘴哭了起來。 她嗚咽了幾聲,紅著眼說道,“他說清明節(jié)要回鄉(xiāng)祭祖,過兩日正好族中有人來汴京,讓我先跟著他們回去將老宅修繕一二,等手頭的事情了了,他就辭了事,陪我一起回老家去?!?/br> “就是你們從蘇州回來的那天夜里說的,他還給了我一個木匣子,讓我收好了?!?/br> 丁母說著顫顫巍巍的站了起身,她一把抓住了顧甚微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雖然有很多人罵皇城司兇神惡煞,可是我們楊子真的是個好孩子?!?/br> 她說著,在灶房里走了幾步,又在米缸里翻了翻,從里頭找出來了一個木頭匣子,遞給了顧甚微。 顧甚微將那東西握在手中,感覺心里沉甸甸的,她打開來一看,里頭的東西不多。有幾張面額不大的交子,還有幾團碎銀子,應該是丁楊這些年的積蓄。 符合他皇城司小卒的身份,錢財并沒有多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只耳環(huán)。 那耳環(huán)乃是金絲鑲翠的,看上去像是一條柳枝。 顧甚微眸光一動,壓低了聲音,“丁楊有沒有說過這耳環(huán)是哪里來的?” 丁母搖了搖頭,“我沒有打開看過,這東西如果很重要,大人你就拿去吧?!?/br> 顧甚微輕輕地嗯了一聲,在自己的袖袋里摸索了一下,摸出了一錠銀子不動聲色的放進了木盒子里,還給了丁母。她將那耳環(huán)緊緊地握在手心中,同韓時宴一起走到了門口。 “等吳江來了,咱們再走?!?/br> 韓時宴點了點頭,招呼了一個閑漢去開封府報案,然后同顧甚微一起站在了院中的一角。 院子里靜悄悄地,只偶爾能夠聽到丁楊母親壓抑的啜泣聲。 顧甚微心中有些煩悶,她別過頭去看向了一旁的韓時宴,從進來這里發(fā)現(xiàn)丁楊死了之后,他就一直沒有吭聲。 她想著,輕聲低喃道,“會找到的,真正殺死了關御史的兇手。” 丁楊雖然是行兇之人,但是他只是某些人手中的刀,他們需要找到的是那個使刀的人。 第21章 克妻的新用法 吳江來得很快。 來的時候嘴中還塞著燒餅,一邊跑一邊掉著渣兒。他的右腳上滿是泥污,隔得大老遠的都飄著一股子臭水溝的腥臭味兒。 這廝卻是滿不在乎,瞧見在院門口等著的二人,興奮地揮了揮手,那眼睛亮得像是終于等到了主人的狗。 顧甚微瞧著他一個激靈站直了身體,他尚未靠近,已經開始頭皮發(fā)麻。 “顧大人喲!我的顧大人!日后您就是我的親人!” 果不其然,吳江近前來,張嘴就開唱。 “昨兒個我是翻來覆去一宿沒睡。我已經想好了,若是這案子我十天半個月都破不了,不等官家治罪,我直接把項上人頭割了,擺在關大人靈前當豬頭供?!?/br> 顧甚微的煩悶一掃而空,腦袋里只剩吳江說話的嗡嗡聲。 大可不必! 顧甚微往后退了幾步,屏住了呼吸。 吳江像是看出了她的嫌惡,哈哈一笑,“方才我正在買燒餅,聽聞人來報說是殺死關大人的兇手抓到了。這不一激動腳一滑,掉進臭水溝里了?!?/br> 他說著,又看向了好兄弟韓時宴,一瞬間收斂了笑容,面露悲慟。 “時宴兄,是江之錯,可我實在是沒憋住,我的案子破了??!關大人一生清廉,正好我給自己預備的棺木用不上了,這就給老大人家運過去,算是賠罪?!?/br> 韓時宴一時無言以對。 他同顧甚微查案的時候像是在辦差,吳江辦差的時候像是在唱戲……還是獨角戲。 吳江說著,側出了一個身位,讓出了一條路來讓老仵作同差役們進去。 “日后我們三人一起查案,這開封府哪里還有破不了的案子??!” 顧甚微實在是沒有忍住,打斷了吳江的白日夢,她怕這樣下去,這人連日后三人死后同xue下葬都給安排上了。 “皇城司聽皇命監(jiān)察百官,不管破案之事。” 她說著,往巷子深處走了幾步,吳江見狀,拽上韓時宴快步的追了上去。 “此案事關御史臺和皇城司,吳推官乃是主查官員,務必證據(jù)確鑿才是?!?/br> 吳江瞬間笑不出來了,案子都不是他查的,他回去睡了一覺第二天兇手就找到了,怎么罪證確鑿? 他想著,求救似的看向了韓時宴,韓時宴面無表情的將這案子來龍去脈全都說了一遍,并且連帶著那張帶有張春庭印鑒的信,也一并拿了出來。 “丁楊還有張延,是隨我一起從滄浪山回來的。他一回到汴京,便安排好了自己的身后事。這說明了什么?說明此事并非一時起意,而是早有謀劃。” 顧甚微說著,瞥了一眼韓時宴。 “朱成手中拿著的那封信,是不是我們現(xiàn)在手中的同一封?” “蘇州城的春靈姑娘,也就是綠翊的親jiejie時隔多年偶然遇到了故人,得到了一封可以證明當年她父親所犯之錯,乃是被皇城使張春庭逼迫而為的證據(jù)……” “當年真的有這么一封來自皇城司的信嗎?還是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有人杜撰了這么一封信,故意讓朱成送來汴京交給關御史,然后想要借著御史臺的手扳倒張春庭?” 這樣的話,不但可以污蔑張春庭,激怒御史臺。 還能夠干擾他們追蹤宋雨,隱瞞滄浪山那個足以讓朝廷動蕩的秘密。 “還是說,有這么一封信,但是指使的那人并非是張春庭,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逼迫丁楊殺死關御史,并且將信給掉包了。既能夠撇清自己,又可以陷害張春庭,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顧甚微說到這里,頓了頓。 她垂眸看向了自己腰間的長劍,“甚至有第三種可能,張春庭自己在陷害自己。” 她沒有展開來說,相信韓時宴一下子就能夠想明白。 張春庭如今乃是皇城使,看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威風凜凜??伤鶕碛械囊磺校佳稣逃诘弁醯男湃?。 他做事手段激烈,關御史視他為朝廷的心腹大患,三天兩頭參奏。 假使他才是下棋人,故意設了這個局呢?一來鏟掉眼中釘關御史,二來故意示弱。 關御史三天兩頭說他權傾朝野,一手遮天。如今看來,隨隨便便都能夠有人陷害于他,他根本就沒有御史臺嘴中的那般強勢,還需要官家同御史臺來解救。 三來,他還有了清洗皇城司,鏟除異己的借口。 韓時宴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旁邊的吳江這會兒已經徹底笑不出了,他暈乎乎的看了看顧甚微,又看了看韓時宴。 “請問,咱們猜的是字謎還是打一物?” 他嘴上飄著,心中卻是叫苦連天,天殺的他以為開封府只需要查案子,哪里想到這分明就是要到泥漿里泅水,管你動彈不動彈,那都是一身黑?。?/br> 顧甚微瞧了吳江一眼,“都不是,猜誰是閻王罷了?!?/br> 吳江雖然有些發(fā)懵,但依稀明白了這其中有那爭權奪利之事,忍不住嘆了口氣,“人人只生得一個腦袋,吃吃喝喝樂呵呵的不好么?非要費那個勁。” “不管怎么說,殺死關大人還有朱成的兇手已經找到了,也算是對死者有了一個交代?!?/br> 顧甚微輕輕地嗯了一聲,向著吳江抱了抱拳,然后朝著自己的棗紅馬走去。 旁邊的韓時宴見狀,沖著吳江點了點頭,快步的跟了上去。 他扭過頭去,看了看身邊的顧甚微,眼神中滿是復雜。 “如果是第三種的話,你也是張春庭棋局里的一環(huán)嗎?” 韓時宴說著,見顧甚微面不改色,又繼續(xù)說道,“我?guī)煾杆懒耍瑴胬松剿斡耆绻嬗惺裁粗匾C據(jù),接下來一定會來尋我,所以你一直跟著我,就像你之前跟著我?guī)煾敢粯訂???/br> “如果滄浪山宋雨本身是一個謊言,那你幫助我,又提點吳江,就是為了幫助張春庭將事態(tài)不停的朝著他有利的方向去修正,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