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神廚古代養(yǎng)家日常 第358節(jié)
人生總是有聚散離別,即使不是今天,未來的一天,也總有分別的時候,她們都要繼續(xù)向前走。 不知是不是顧南簫提前叮囑過,轎子行得四平八穩(wěn),絲毫沒有從前聽說過的新娘出嫁要顛轎子的可怕。 梅娘從轎簾的縫隙向外看去,正好迎上前方顧南簫轉(zhuǎn)過頭投來的視線。 隔著轎子,兩人相視一笑。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他一襲鮮亮的衣袍,一改往日沉穩(wěn)冷肅,頗有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氣度。 梅娘一眼看去,心里只有四個字。 公子如玉。 這是她要嫁的夫君,是她認(rèn)定的良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他給她的允諾,也是她在心里的承諾。 一路吹吹打打,接親的隊伍終于到了靖國公府。 喜娘扶著梅娘下了轎,一路跨馬鞍,步紅氈,牽紅綢,與顧南簫一同進(jìn)了喜堂。 隔著紅綢蓋頭,梅娘看不到四周都有什么人,只覺得滿屋都是人,滿耳都是賀喜聲,一時分辨不出都有誰。 喜娘扶她跪在香案前,贊者高聲唱禮,梅娘依著規(guī)矩,三跪、九叩、六升拜之后,才算是禮畢。 兩個紅衣小童手持龍鳳喜燭導(dǎo)行,引著梅娘進(jìn)新房,梅娘只覺得一路過去腳下軟綿綿的,她留神細(xì)看,只見地上鋪的竟然是麻袋。 她走過一只,便有喜娘抬起來,鋪到前頭去,讓她一路踩著麻袋進(jìn)新房。 一路鋪著,喜娘一路喊著“傳宗接代”,“五代見面”之類的吉祥話。 梅娘這才知道,原來這麻袋也是吉祥的寓意,不禁覺得好笑。 如此一路走到洞房,喜娘扶她坐在顧南簫的右手邊。 顧南簫手中拿著系了紅綢的喜秤,輕輕地挑開了梅娘的紅綢蓋頭。 鳳冠下的女子面若桃花,分外嬌艷,即使是與梅娘再熟悉不過的顧南簫,這一眼望去也不由得目露驚艷。 兩人喝過交杯酒,梅娘又被喜娘逼著咬了一口生餃子,紅著臉說了句“生的”,引得新房里眾人一陣笑,這才暫且放過了她。 顧南簫出去應(yīng)酬客人,留下銀禾陪著梅娘,有銀禾守著門,別說想要鬧新房的客人,就算是對新娘好奇的小孩子都不敢近前,梅娘索性去了大衣裳,卸掉簪環(huán)濃妝,安安靜靜地在房中歇下。 天才黑下來,顧南簫就回來了。 梅娘聽到顧南簫在外頭說讓銀禾回去歇息的聲音,連忙從喜床上坐起來。 她摸了摸頭發(fā),想去照照鏡子看自己此刻妝容如何,又怕被顧南簫撞了個正著,反倒惹笑話,才猶豫了片刻,顧南簫已經(jīng)進(jìn)了新房。 梅娘便不再糾結(jié),笑盈盈迎了上去。 “你回來了,喝了多少酒?” 顧南簫握住她的手,說道:“我讓金戈給我換成了水,你聞聞,是不是一點兒酒味也沒有?” 梅娘湊近他聞了聞,果然沒什么酒氣,再看他眼眸清亮,這才放下心。 “那你吃飯了沒有?” 她才一開口,正好顧南簫也問她。 “你吃過東西了嗎?” 梅娘噗嗤一笑,說道:“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就算餓著旁人,也餓不著我呀!” 顧南簫想到方才看到銀禾在外面廊下打著飽嗝喝消食茶,就知道她們兩個定是背了人偷吃好東西了。 顧南簫忍不住笑,拉她到床邊坐下。 “在這房里待得可習(xí)慣?有沒人為難你?” 梅娘故意板臉,說道:“你是不放心你家里的人,還是不放心我?” 她可是嫁給顧南簫的,誰會為難她?再說,她又不是軟柿子,真有人找事,難道她不會罵回去嗎? 顧南簫失笑,道:“我是不放心你,怕你初來乍到,什么都不習(xí)慣?!?/br> 梅娘想了想,說道:“你要這么說,還真有一件,有一個小廝,說是叫銅爐,非要給我送什么賬本和鑰匙,銀禾訓(xùn)了他幾句,把他攆走了?!?/br> 顧南簫無奈扶額:“銅爐是管著咱們院子的,想是你剛嫁進(jìn)來,他想來表忠心罷了?!?/br> 梅娘好奇,問道:“你的人都是怎么起的名字,誰家小廝會叫什么金銀銅鐵呀?” 顧南簫笑道:“起初不過是起了金戈和鐵甲兩個名字,后來才加了銀禾和銅爐,不過是圖方便罷了?!?/br> 梅娘看向他的臉色,小心地問道:“你是不是很想上戰(zhàn)場啊?!?/br> 他是靖國公的嫡子,身上流淌著是武將的血脈,可是他上面有兩個哥哥,又是從小入宮,后來又做了兵馬司指揮使,哪里還有上戰(zhàn)場的機(jī)會。 所以,他才會給自己的小廝起名金戈和鐵甲,聊以寬慰罷了。 顧南簫聞言一默。 旁人只知道他的小廝名字叫金銀銅鐵,很是好記,又有誰會像她一樣,想到其中的深意呢? 他抱住她,發(fā)出一聲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輕微喟嘆。 “不過是少年時候的幻想罷了,現(xiàn)在早就不想了。” 梅娘環(huán)住他的腰,低聲說道:“我知道,你跟我一樣,是很想離開這里,去外面看看的?!?/br> 京城再好,于他來說卻像是一個巨大的籠子,從皇宮到京城,只是從一個小籠子換到一個更大的籠子罷了。 可是再大再結(jié)實的籠子,也關(guān)不住一顆向往自由的心。 顧南簫將她抱得更緊,低聲道:“有你就好了,以后我們一起離開京城,我?guī)阌伪槲搴暮?,你想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br> 如果是一個人,即使游遍天下,也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梅娘在他懷里輕輕點頭,道:“好,我隨你去,我們一起去看看天下的美景,嘗嘗各處的佳肴。” “天涯海角,我只隨你去便是了……” 喜房內(nèi),紅燭高懸,燭淚guntang,棉芯燒得噼啪作響,直燃了整整一夜,方到盡頭。 第178章 十全十美 五年后, 廣西寧明縣衙。 呂大人到任三年后,政績頗佳,上峰嘉獎之余, 讓他三年任滿后又連任了三年, 如今已經(jīng)是第六年了。 這里雖然偏僻, 氣候卻比京城要溫暖許多,又有四季各種新鮮蔬果, 最重要的是這里沒有官場那么多彎彎繞, 呂大人在這里樂不思蜀, 過得十分逍遙, 恨不能再連任三年。 有一句俗話說得好,有人在歲月靜好,那必然是有人在替他負(fù)重前行。 還不到六年的時間,梁坤已經(jīng)由一個壯志未酬的落魄秀才,變成了一個油膩膩的老師爺。 當(dāng)初本想著離開京城,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方,就可以一展抱負(fù),重入仕途, 誰知跟著呂大人到了此處, 錢是沒落下,活卻一點兒沒少干。 更讓他郁悶的是, 性情憨直的呂大人,自認(rèn)為事無不可對人言,到任沒多久就把他的光輝事跡宣揚開來。 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別說寧明縣上下, 就連思明府里到處都是這個京城秀才凄慘人生的傳說。 此處民風(fēng)開放,又盛產(chǎn)瑤苗各族美女, 大家日常閑來無事,就有人起了心思,帶著各種意圖來“幫助”梁坤。 諸位好心人倒是頗有些奇思妙想,他們認(rèn)為梁坤的病是心病,而非身體上的疾病,之所以不能人事,一定是還沒有遇到能讓他心動的女子。 于是大家紛紛慷慨解囊,自費掏腰包,為梁坤開啟了尋找意中人的漫漫長路。 高矮胖瘦,老少美丑,上至青樓里的花魁,下到逃荒的女乞丐,只要自己愿意,都可以來接受挑戰(zhàn)。 只要能讓梁坤祛除心病,重振雄風(fēng),就能揚名寧明縣甚至整個廣西,成為女人中的女人,極品中的極品。 于是沒多久,這項挑戰(zhàn)成了大家趨之若鶩的一個游戲,眾人爭先恐后地送來各種女子來試驗梁坤的獨特能力,想看看到底何等妙人才能讓梁師爺枯木再逢春,甚至還有人為此成立了賭局,紛紛下注,賭梁坤跟某個女子能否成事。 總之,玩得很花花。 除了梁坤這個當(dāng)事人,所有人都樂此不疲。 梁坤從一開始的抵觸和羞恥,現(xiàn)在早已變得麻木不仁。 他能怎么辦,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師爺,連呂大人都拿他取樂,他能怎么反抗?他也很絕望啊! 這日呂大人設(shè)宴待客,招了幾個女支者作陪,不多時就有幾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進(jìn)來,唱曲的唱曲,彈琴的彈琴,席間一片熱鬧。 喝了幾杯酒,呂大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指了一個女子去梁坤身邊。 “這女子聽著是京城口音,梁師爺,且讓她陪陪你?!?/br> 在座的眾人都知道梁坤的各種趣事,聞言都笑了起來。 “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你們多多說說京城的事,梁師爺一高興,說不定就能支楞起來了!” “哎呀,說不準(zhǔn)梁師爺是看不上咱們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女子,就喜歡京城來的小娘們兒呢!” “有道理!來來來,都來下注,看看偃旗息鼓多年的梁師爺,今天能不能重上戰(zhàn)場!” 大家高聲笑鬧著,完全沒有在意梁坤的臉色。 梁坤一臉麻木遲鈍,仿佛大家說的人不是他似的。 那女支女主動坐在梁坤身邊,動作熟練地給他倒?jié)M酒。 “梁師爺,您喝酒呀!” 聽到這熟悉的京城口音,梁坤才將目光投向身邊的女子。 只見她眉眼艷麗,舉止風(fēng)馬蚤,濃妝艷抹卻蓋不住周身的風(fēng)塵和憔悴之色。 見梁坤看向自己,女子立刻笑容滿面地依偎過來。 “梁師爺是京城人呀,那咱們可真是有緣分,梁爺若是瞧得起奴家,不如晚上就留下奴家給爺暖腳吧?!?/br> 那些人已經(jīng)吆喝著下了賭注,還說只要能跟梁坤成事,這賭注就給她一半。 白花花的銀子就在眼前,女子立刻使出渾身解數(shù),勢必要將梁坤一舉拿下。 梁坤卻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過的,只可惜祖?zhèn)鞯你y槍實在中看不中用,別說一個庸俗的女支女,就算是天仙來了,他也是無可奈何。 只是這女子聲音嬌媚,又是在此處難得聽到的京城口音,梁坤還是忍不住跟她搭上了話。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