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太子暗衛(wèi)有想法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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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姑姑沉著眼瞳,喃喃自語般低聲重復(fù)了一遍,轉(zhuǎn)身再次步入了昏暗的宮殿內(nèi)。 第92章 姓名 太醫(yī)非召不來。 皇后中風(fēng)之事被宋姑姑瞞得密不漏風(fēng)。 皇后在床上幾乎動彈不得,仿佛被風(fēng)吹歪了的嘴連吃飯飲水都十分艱難,她像只能寄生在床榻上的癱兒。 她只能日日看著宋姑姑明明在悉心照料著她,飲食排泄無不注意,卻仍如同刻意折磨著她,將她的尊嚴(yán)碾碎殆盡還不罷休。 皇后數(shù)次想咬舌自盡,卻都沒能成功。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至初雪之日,恰逢太子休沐府中,皇后病重受寒,竟不幸中了風(fēng)的消息才傳到皇帝耳中。 “什么?”皇帝疑惑地看向李公公,像是聽到了難以置信的消息,“她…竟中風(fēng)了?” 他先是不可思議,看到李公公為難的神色逐漸意識到真實,竟透著些悵然。 他與崔氏明里暗里算是斗了大半輩子,他和皇后都大概知曉對方是什么心思,可都不會罷休。 如今太子成親剛一年,還未等到皇太孫降世,她竟中了風(fēng),癱軟在床動彈不得。 “太子可知曉了?”皇帝問。 李公公唉聲嘆氣:“沒呢,皇后宮中的宋姑姑召了太醫(yī),診出這么個結(jié)果,便急急忙忙地來稟報了?!?/br> 皇帝“嗯”了聲,垂眼陷入了沉思。 此事不小,皇后崔氏中風(fēng)意味著她失去了掌管后宮之權(quán),屆時裴氏后宮中獨大,并非好事。 可如今皇后下面裴貴妃乃第一人,若是忽略了她強(qiáng)行扶旁人為后,只怕手段太明引起她的怨氣。 皇帝驀然想到了太后。 哪怕盛家遠(yuǎn)不如裴氏顯貴,在尊卑面前裴貴妃也不敢不服太后。 “去,召太子與太子妃進(jìn)宮?!被实垲^也不抬,拿起記載了在貪污案中許多受打壓的崔氏子弟的折子,仿佛一夕之間又老了幾歲,滄桑地嘆了一口氣。 這日子一天天的,過的真是不太平。 皇后一病不起之事很快就傳開了來。 接著,皇帝將代理六宮之權(quán)交還到了太后手中,命裴貴妃與淑妃輔佐太后治理。 宮中與朝堂上風(fēng)起云涌。 皇后雖還沒死,在裴黨和崔黨眼中赫然和死了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又一日休沐。 兵部尚書崔大人,即皇后的兄長,身著常服,拿著拜帖,看似從容實則不掩匆匆,親自來了太子府。 一進(jìn)府,李管事便引著崔尚書來了正堂,打開門請他進(jìn)去。 崔尚書剛步入正堂,就聽到極輕的“啪”的一聲,背后的門迅速關(guān)上。 出奇的是,分明只是初冬,還不算冷,角落里就已經(jīng)放了炭盆,讓屋內(nèi)還宛若初春。 崔尚書一抬眼,就看到正堂四四方方,空空蕩蕩,無一人侍奉,上座只坐著一人。 少年身著玄裳,襯得露出了的皮膚白若瑞雪,眉眼似墨滴染就,平和中透著幾分難掩的銳利。 他的腿上站著只雪白的鸚鵡,正一下一下地踩在他衣衫上,似乎在表達(dá)不滿。 獨處雖正合崔尚書的意,但初來便如此,多少有些不習(xí)慣。 “尚書大人來了?!贝抟挠裉鹈佳郏鍦\一笑,抬了抬手示意崔尚書坐下,也不在意腿上的蒜苗趁機(jī)啄了他一下。 早有預(yù)料他要來這么一趟,只是不知究竟何時來。 “太子妃的鸚鵡受不得寒氣,她出行在外,便有孤親自照料著?!贝抟挠顸c了點蒜苗的腦袋,“尚書大人寬宏大量,想必也不會介意?” 他聲音雖平淡,但抑揚頓挫都齊整規(guī)正,聽著透出股雅致的韻律。 “自然不會?!贝奚袝Φ馈?/br> 他不會不知道這只鼎鼎有名、給了盛家氣受的鸚鵡,可更重要的是聽出了太子對太子妃的看重。 崔夷玉這般明說,就是表面其對太子妃的愛護(hù)不是演的,要他謹(jǐn)言慎行。 “皇后娘娘重病不起,下官為兄為族親,都頗為痛心?!贝奚袝仁欠路鹎檎嬉馇泻蚜艘环?,問崔夷玉可了解皇后宮中之事。 “母后臥病在床數(shù)月,郁結(jié)于心,憂思過度。”崔夷玉嘆了口氣,“重病之人,草木皆兵,認(rèn)定是有人毒害她,可無論是孤、她身邊的宋姑姑還是太醫(yī),都認(rèn)定她的病并非毒害?!?/br> “原是如此?!贝奚袝z憾地說,“既非人力所致,只能是天意難違了?!?/br> “恕下官慈父之心,敢問辛夷在府中如今可好?” 他先后借身為meimei和女兒之名試圖放緩兩人間的氣氛,說話的語氣像是親族間閑談。 卻不想,話音剛落,眼前的少年竟輕笑了一聲。 崔尚書心里“咯登”一下,直覺不對,只按捺著神色不變,觀察著崔夷玉的神情,只可惜太子實在深諳喜怒不形于色之姿,什么都看不出來。 本就寂靜的正堂里愈發(fā)凝滯。 “太子妃將她當(dāng)作姊妹,在府中一切都好?!贝抟挠穸酥璞揲L如玉的手指摩拭著瓷杯上的紋路,“您夫人送來的暗衛(wèi),竟沒與你們說起過此事嗎?” 崔尚書渾身一僵,當(dāng)即一掀衣袍跪下,冷汗險些浸濕了衣衫:“殿下勿惱,此事想必是有誤會?!?/br> “是辛夷在府中難免憂思,她母親慌不擇路,就擇了個護(hù)衛(wèi)送給她,護(hù)她在府中平安順?biāo)臁!?/br> 他一口咬定是護(hù)衛(wèi),而不是暗衛(wèi)。 “殿下若不虞,下官便立即將人帶回去?!?/br> 令人心悸的寂靜在正堂里不住地蔓延,仿佛要將人的心都纏得緊繃住,難以喘息。 “起來吧,一家人說話跪來跪去不成樣子。”崔夷玉緩緩開口,輕描淡寫地打破了這份寂靜,“多年以來,孤都將辛夷當(dāng)做meimei?!?/br> 崔尚書起身坐回了位子上,卻沒真將這話當(dāng)真,心中還驚疑不定,只說:“表兄表妹,向來是親上加親的,可不是親兄妹?!?/br> “這話說得?!贝抟挠裣破痦?,漆黑的眼瞳望向崔尚書,仿佛只是單純的提問,“您既為一家之主,又為嫡兄,自然知曉孤的感覺?!?/br> “這……”崔尚書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心中反覆思索揣測眼前這位少年太子的意思。 他確實是皇后的嫡兄。 可與皇后并非真正同父同母的兄妹關(guān)系,他是三代開外的旁支過繼到崔家長房名下的孩子,只是在機(jī)緣巧合與后天努力之下,成為了如今崔氏砥柱之一。 “辛夷是您正經(jīng)的才人,到底與兄妹不同?!?/br> “是啊。”崔夷玉垂下眸,仿佛只是隨意地說,“說來,聽聞辛夷這名字是您取的?” 崔尚書點頭,剛想說些什么,驀然渾身定住。 他猛地想起來去歲,已然有些模糊的記憶里,確實有一回他的夫人將暗衛(wèi)送到太子府的那日歸來,問了他崔辛夷的名字是何人所取。 當(dāng)時是太子妃問的。 崔尚書那時以為只是小事,并沒有在意。 可如今面前的太子又在重復(fù)地問他這個問題。 辛夷這個名字究竟哪里出了問題?是這個名字出了問題,還是取這個名字的人…… 崔尚書端起茶杯,注視著面前并不介意慢慢與他敘話的太子,清楚地知曉到他想達(dá)到目的,必須要順著太子的意往下走,每個字斟酌著說:“這是昔日下官與家妹一同取的名?!?/br> 他當(dāng)時也是這么回夫人的。 可崔夷玉并非他的夫人那般不知十幾年前內(nèi)情的外姓之人。 “家妹?!贝抟挠褚蛔忠蛔值啬钪?,重復(fù)了一遍。 崔尚書眸光閃爍,眼神凝滯在崔夷玉的身上,實在不知他為何聚睛在這個問題上。 可崔夷玉并沒有就這樣順著人問,只平平淡淡地笑著說:“若是女孩兒,則叫辛夷,若是男孩呢?” 這一句話看似普通又平常,似乎家家都會這般說。 只是卻倏地將崔尚書硬生生扯回了昔年的記憶里,神思不由自主地恍了下。 “不過是十幾年前的閑話罷了?!贝奚袝従彽卣f,仿佛回憶起來都格外艱難,只是扯了扯嘴角,宛若無事,“當(dāng)時兄妹之間說道,看誰先成家,若是生了女孩則喚辛夷,若是男孩則名崔琭?!?/br> 崔家男丁取名,向來是只取一字。 崔琭。 琭琭如玉。 崔夷玉若有所思地抬起眸,仿若如夢初醒般看向了崔尚書:“名琭?字呢?” “男子通常及冠才去字呢。”崔尚書嘆了口氣,卻實在沒想到太子竟要追問到底,心中如被沉沉的霧氣罩住,似乎離解惑差了一把關(guān)鍵的鑰匙。 崔尚書實則不愿回憶起十幾年前破敗的往事,本想將此事敷衍過去,可他對上崔夷玉的視線,頓了頓,還是不得不回想了起來。 “既是名琭,自當(dāng)是字玉?!?/br> “家妹似是說,若家中長輩同意,便取‘夷玉’二字?!?/br> 說罷,未等面前的太子反應(yīng),崔尚書卻是驀然定在了原地。 太子若只是想就崔辛夷和他并非兄妹一事聊,為何要追根究底地,雖是溫和的詢問,卻仿佛是在逼著他回憶十幾年前這般瑣碎無謂之事? 因為這對于他和崔辛夷而言根本不重要。 可他問了,便一定有他的含義。 他口中的家妹,當(dāng)然不是指皇后娘娘。 太子為何要在皇后中風(fēng),他親自來太子府時,驀然探究一個和他無關(guān)的姓名呢。 兄妹,姓名,崔氏,十幾年前的嫡妹…… 崔尚書的冷汗浸濕了里衫,僵坐在原地宛若一尊石像,向來沉穩(wěn)平靜的臉上都掛上了汗滴。 他的meimei不是他的親妹,卻早就因見不得光的丑事化作了灰燼。 這見不得光的丑事是什么,應(yīng)當(dāng)只有皇后一人知曉他這半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