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莫吐出嘴里的雞骨頭說：“喲喲喲，你是誰?。俊?/br>
    “是我。”我抓著何莫的肩膀，把他轉(zhuǎn)過來。

    “曉楠！”何莫驚喜地說道，“你總算出來了?！彼蛄恐遥澳闶萘?！”

    我扭過頭，對唐玄鳴說道：“這才是正常反應(yīng)，我再去抓個老蒙?！?/br>
    唐玄鳴聳了聳肩?！拔覄衲悴灰@么做?！?/br>
    我沒聽從他的建議。

    我剛把雙手放到蒙和平眼前，還沒來得及讓他猜我是誰，就看到砂鍋大的拳頭朝我打來。

    我捂著臉蹲在地上。

    蒙和平站在我邊上，說：“你說你沒事好好的蒙我眼睛干什么，被打了吧?！?/br>
    “我都告訴你別找和平搞這種惡作劇了?！碧菩Q憋著笑對我說道。

    “你直接告訴我我會被打，我不就不玩了嘛！”我說道，“算了，不鬧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吧。”

    我?guī)еf曉蝶，同唐玄鳴他們到了樓梯間，關(guān)上防火門，隔絕了外界的噪聲。

    我們坐在樓梯上，唐玄鳴不知從哪翻出了幾罐啤酒，蒙和平從口袋里掏出個保鮮袋，里面裝了些rou，是他剛才在會場“打包”的。

    我把莊曉蝶介紹給了他們，同時也把莊曉蝶說過的情況復(fù)述了一遍。

    然后，我們干瞪著眼。最后是唐玄鳴打破了沉默。

    唐玄鳴一口氣喝下半罐啤酒，開口道：“這是個邪教，我早就知道了。你們知道什么是邪教嗎？”

    “這還有什么說法嗎？”我問道。

    “平時要多讀書，我告訴你邪教基本有五個特點，首先是控制——控制人的衣食住行，定下一些奇奇怪怪的儀式和教條，把人們和正常生活隔離開來?！碧菩Q說道，“這里的規(guī)章制度還算正常，除了奇怪的儀式。第二是信息控制——只能知道他們告訴的信息。第三是改變?nèi)说乃季S方式，將教義定為‘真理’，用善對惡的思維來看待這個世界，使用特殊語言代替正常的思想表達。第四是引發(fā)教徒的情感，如恐懼，夸大外界的險惡——在這里，就是我們對喪尸的恐懼。第五是政治，這個就不用說了，反正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社會制度可言了。綜上所述，我覺得這里就是邪教?！?/br>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我好奇道。

    “以前遇到過類似的事件，所以我查了些資料。”唐玄鳴說道。

    “那我們要離開這里嗎？”我問。

    如果他們執(zhí)意要走，我也只能和他們分別。畢竟我不能因為私心讓他們陷入危險。

    何莫反問我：“為什么要走？這地方不錯啊?！?/br>
    “但這里不是危險的邪教嗎？”我說道。

    蒙和平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無所謂啊。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么神，以前神棍騙人說神住在云上，飛機飛上去后沒有看到神，又說神在外太空，結(jié)果航天器上去了，也沒看到神。要是真有神，這些典籍不應(yīng)該有錯。所以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神的。沒有神還怕什么邪教，我們只要低調(diào)地在這里混日子就好了?！?/br>
    何莫也說道：“對，有什么危險的事情讓他們信徒去做就好了，我們混吃等死?！?/br>
    唐玄鳴道：“我們這樣挺好，你很想走嗎？”

    “沒有，我也想多留一段日子?！闭f這句話的時候，我偷偷瞄了身邊的莊曉蝶一眼。

    “那你工作選好了嗎？”蒙和平問我。

    “工作？”我說道，“有人和我提過，但沒細說?！?/br>
    唐玄鳴解釋道：“這地方和其他地方一樣，有個最基礎(chǔ)的原則，不勞者不得食。他們會進行一個簡單的面試，簡單來說就是摸摸你的底，看你都會干什么，給你做個技能表，然后安排個合適你的活兒?！?/br>
    “那你們都干什么？”我問他們。

    蒙和平吐掉嘴里的雞骨頭，說：“我是農(nóng)業(yè)組的?！?/br>
    “別說了，他是靠坑蒙拐騙進去的?！焙文f道，“他們就是看中他力氣大。但你能猜到和平之前是干什么的嗎？”

    “什么？”我問道。

    “就是個程序員。”

    “那我也不是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程序員，我還是可以干農(nóng)活的。你就是嫉妒我。曉楠，我告訴你，何莫說自己有農(nóng)學(xué)世家的底子，想進農(nóng)業(yè)組，但人家都沒理他。”

    表一 蒙和平測評結(jié)果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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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道：“那何莫最后得到了什么工作？”

    “我被分到了搜尋組，輪到我出去的時候，我就負責(zé)開車?！?/br>
    “聽起來很危險?！蔽艺f道。

    “要維持這么多人的日常生活，不能像我們那樣龜縮著?！焙文f道，“每天都有幾組人在外面，收集資源。搜尋組只是走得更遠離開得更久，出行都靠車，還有佯攻組吸引喪尸的注意。不過由于勞動力不足，青壯年都會被派出去，去一些不那么危險的地方搜索。只有少數(shù)職業(yè)會被好好保護，比如醫(yī)生?！?/br>
    表二 何莫測評結(jié)果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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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和平的車技最好，沒想到你會當(dāng)司機?！蔽艺f道。

    何莫也嘆了口氣，說：“可能就是因為我學(xué)了車輛工程，又是干物流的吧，所以他們就誤會我是個老司機了。”

    “那老唐干什么？”我好奇地問道。

    “我？就是打雜的?！碧菩Q說道。

    表三 唐懸鳴測評結(jié)果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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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你們的話說，我就是點滿了家政技能的居家好男人，什么地方都能派上用處，但學(xué)得不精，結(jié)果不堪大用?！碧菩Q說道，“我估計我們不會在一個組。”

    我想了想我的專業(yè)和工作，在末世之中也沒有什么用處，八成會和唐玄鳴差不多。

    “我能不能謊報自己的經(jīng)歷？”我說道，“反正他們也沒有手段查我的履歷了。”

    唐玄鳴搖了搖頭說道：“我勸你不要，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吃不了兜著走。”

    何莫道：“你就老老實實地向他們交代就行了。反正你的能力也不差?！?/br>
    “對了，面試是誰負責(zé)的，鄭宏穎會出現(xiàn)嗎？”莊曉蝶問道。

    “人力會負責(zé)這件事，鄭宏穎一般不會出現(xiàn)。”唐玄鳴回答道，“對了，我們私下直接喊名字沒有關(guān)系，但在外面最好還是喊教主?！?/br>
    “我一直忘了問，這個邪教叫什么？”我道。

    “四靈教。”蒙和平回答。

    “四靈，青龍、白虎、朱雀那些？”我問。

    唐玄鳴又搖了搖頭：“是西方的四大元素?！?/br>
    “那這個邪教還挺洋氣的?！蔽蚁氲搅饲f曉蝶給我看過的詭異符號。

    “無論如何，面試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焙文f道。

    “嗯，我也會去面試的。”莊曉蝶說道。

    這是我人生中第四次參加面試，第一次是學(xué)生會面試，我被刷下去了；第二次是考研，我也沒有通過；第三次是求職，那次我的運氣不錯，一路順風(fēng)順水進了之前的公司。

    為了面對第四次面試，我托小志在四靈教的倉庫里找了一身西服。西服大了一號，穿在我身上有些滑稽。

    莊曉蝶看到我這副樣子也笑了。

    她對我說：“你這個人有時候固執(zhí)得很有趣?！?/br>
    和我們一起參加面試的還有三個人，他們臉上充滿緊張和欣喜。

    他們應(yīng)該是真的相信四靈教會給他們帶來安全。

    “像你這樣知道鄭宏穎底細的人不會有事嗎？”我悄悄地問莊曉蝶。

    莊曉蝶回答：“大禹沒事，我也會沒事的?！?/br>
    我們沒有再說話。

    我排在最后一個，為平復(fù)自己的心情，我從包里拿出小志給我的書看了起來。

    參加完面試的人一臉平靜，滿足地離開了，想必沒有遭到什么刁難。

    莊曉蝶出來后，向我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于是，我懷著激動的心情推開了面試房間的大門。

    面試官有四位，兩男兩女，其中一位還是我的熟人——小志。

    “是界曉楠先生嗎？”

    “是我。”

    “麻煩做個簡單的介紹?！?/br>
    我和唐玄鳴他們已經(jīng)溝通過了，知道面試會問哪些問題。

    “嗯，我是界曉楠，杭州人，今年二十七，單身，在重慶讀的大學(xué)，學(xué)的是電氣自動化，現(xiàn)在……咳咳，之前是弱電工程師?！蔽矣盅a充了一句，“屬于建筑行業(yè)。”

    “弱電是什么？”

    “就是建筑智能化，簡單來說，就是門禁、監(jiān)控、會議、網(wǎng)絡(luò)這類?！?/br>
    其中一位面試官推了下眼鏡，說：“我坦白說吧，你學(xué)的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用了，我們更想知道你的特長，最好是農(nóng)耕方面的。城市是待不久的，為了發(fā)展，等收集夠物資后，我們必須到農(nóng)村去。但如果不是種子包裝袋上標了名字，我們都認不出來這些是什么植物?！?/br>
    “我是農(nóng)村人，但也沒干過什么農(nóng)活，最多能分得清五谷。”

    “摸索著來也可以，除此之外呢？”

    “各種雜活都可以，種點蔥姜蒜，發(fā)點豆芽菜……”

    “你有一個人求生的經(jīng)驗嗎？”又一個面試官問道。

    我如實回答：“有過一小段，但基本上都和朋友在一起。”

    “你有什么能力可以自保，還是說你在團隊里一直是被保護的那個？”

    “我至少也殺過二十多具喪尸了?！蔽一卮穑捌綍r喜歡用長點的武器，也會射箭?！?/br>
    “弩還是弓箭？”

    “是弩箭，自制的?！?/br>
    “是自學(xué)的，還是之前有類似經(jīng)驗？”

    “之前在一家射箭館玩過一段時間?！蔽艺f道，“不過在外面射箭和在射箭館玩完全不一樣，所以我最后用了cao作更加方便的弩?！?/br>
    “好的，到時候我們還要測試你的體能，希望你能有不錯的表現(xiàn)?！?/br>
    小志道：“我記得你和唐玄鳴認識，把你們分到一起，你覺得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