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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心掙在線閱讀 - 心掙 第227節(jié)

心掙 第227節(jié)

    “那不如就交給我?!兵Q寒說:“我隊里有不錯的技術(shù)隊員。”

    被拉長的靜默后,李東池笑道:“行?!?/br>
    鳴寒向李東池伸出手,李東池握住。鳴寒回到車上,將特種車退了出去,給李東池一行讓出通道。半小時后,在李東池的臨時據(jù)點,鳴寒拿到了卜陽運所說的硬盤——名片般大小,很薄。

    m國的技術(shù)隊員抱怨,這硬盤層層加密,根本無法破譯,嘗試了很多種辦法都不行,只剩下暴力破解一條路,但他沒有把握能夠保全里面的資料。

    李東池露出看好戲的神情,“鳴警官,這玩意兒就是個燙手的山芋?!?/br>
    鳴寒當(dāng)然不能讓m國警察來暴力破解,硬盤既然是韓渠交給卜陽運的,必然極其重要,里面的信息一條都不能丟失。他之前對李東池說隊里有人能夠破解,其實并無把握。機動小組里倒是有擅長電子技術(shù)的隊員,但這次來到m國的幾乎都是戰(zhàn)斗型人員。

    無論如何,先將硬盤帶回去再說。

    另一邊,卜陽運正在講述他被卷入這場漩渦的始末。

    卜陽運和杜芳菲、杜月林母女有舊,她們在a國和“量天尺”搭上線,也是卜陽運從中出力。

    杜芳菲直到病逝都十分感激他,而他幫助她們的目的并不純粹,他懼怕“量天尺”,遠離“量天尺”,卻必須掌握“量天尺”的動態(tài),不能讓“量天尺”成為屋子里消失的蜘蛛。于是她們成了他遙遙關(guān)注“量天尺”最佳的眼線。

    然而隨著杜芳菲母女和金孝全關(guān)系越來越緊密,杜月林變成金秀河,他能從她們口中得到的信息越來越少了。他蟄伏在g國,慶幸“量天尺”的觸角還沒有伸到歐洲來。

    最近兩年,隨著杜芳菲去世,金孝全的胃口越來越大,他愈發(fā)感到風(fēng)雨欲來。鳴寒那通電話成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明白該來的還是到來了,他終究要為當(dāng)年被金池也一脈所利用付出代價。

    他決定先消失,再謀求出路。

    杜月林在“量天尺”里的勢力不容小覷,是最可能給他提供庇護的人。就在他來到a國,想方設(shè)法聯(lián)系杜月林的時候,杜月林竟然主動出現(xiàn)在他面前,闡述自己的計劃。

    “她說得很動聽,但其實是拿我當(dāng)誘餌?!辈逢栠\臉上浮起淺薄的憤怒,“她想干掉梁岳澤,但在華國做不到,必須把梁岳澤引誘到她的地盤上才行。我是當(dāng)年金絲島案的獲益者,梁岳澤連我兒子都想殺,我更不在話下。”

    陳爭略一皺眉,“你知道是陷阱,還跳進去?”

    “我能不跳嗎?”卜陽運嘆氣,“如果不先對梁岳澤下手,等他勢力越來越大,他會殺掉我們所有人。當(dāng)年他不過是個紈绔,我們誰也沒想到云泉集團能在他手上回春。那種情況他都能站起來,殺死所有仇人算得了什么?”

    陳爭點點頭,“看來你很了解他?!?/br>
    卜陽運繼續(xù)道,他和杜月林定下初步計劃后,他獨自來到m國,拍下視頻分別發(fā)給梁岳澤和函省警方,前者是杜月林讓他做的,后者是他自己私下玩的花招。他寄希望于警方出手,緝拿梁岳澤,這樣雖然不能永絕后患,但他起碼能暫時安全。

    “不過你們沒能攔住他?!辈逢栠\失望道,“他還是來了?!?/br>
    “我也要告訴你一點?!标悹幷f:“梁岳澤似乎料到了你們的每一步,在你發(fā)出視頻之前,他就準(zhǔn)備好了替身,他抵達m國的時間比你們以為的早?!?/br>
    卜陽運張著嘴,眼里十分茫然,“他……他為什么知道?”

    陳爭搖頭,“他也許有我們意想不到的情報網(wǎng),你想想,他如果不是早就到了m國,怎么迅速組織起戰(zhàn)力?他的裝備、雇傭兵人數(shù)超乎你和杜月林的預(yù)計吧?”

    仿佛是回想起了梁岳澤攻打進來的那一刻,卜陽運額頭上滲出汗水,片刻后點點頭,“主要是出乎杜月林的預(yù)料,我當(dāng)時,當(dāng)時已經(jīng)有別的打算,所以還好。她是真的沒想到梁岳澤能一路殺過來,把她沿途的關(guān)卡據(jù)點全部打掉。”

    陳爭問:“什么別的打算?”

    卜陽運沉默了會兒,幽幽開口,“就是那個硬盤。在杜月林的手下里,我遇到了那個叫韓渠的人。”

    陳爭不由得前傾身子,眼神格外專注。

    卜陽運說,他與杜月林在節(jié)蘭地區(qū)碰頭,從和杜月林的交流中,他越發(fā)感到杜月林野心太大,而且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殘忍,他心中那點僥幸逐漸縮小,明知杜月林把他當(dāng)做炮灰,一時之間又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杜月林的親信都蒙著面,是雇傭兵中的精銳,他察覺到其中一人多次盯著他,但他不知道這人是誰。來到綠寶石宮殿之后,他被杜月林的人嚴(yán)密看守,很難有獨處的機會。他越來越不安,不禁說出“梁岳澤也許有后手”之類的話。

    杜月林一聽,狂放地笑了起來,讓其他蒙面人都出去,留下那個他留意到的蒙面人,“韓警官,讓卜叔看看,什么才叫后手。”

    韓警官?他怔愣至極地看向蒙面人。對方取下面巾,露出一張英氣的臉。他更詫異了,m國這邊的雇傭兵人種雖各不相同,但氣質(zhì)都差不多,英氣是絕對不可能有的。

    “韓渠,韓警官?!倍旁铝终f:“他才是真正的后手,梁岳澤沒有?!?/br>
    卜陽運不明就里,“警察?華國的?什么意思?”

    第186章 爭鳴(38)

    杜月林放松地娓娓道來,說韓渠本來是函省警方放在“量天尺”里的臥底,人還是梁岳澤救回來的,韓渠早就背叛了警方,但梁岳澤和金孝全并不信任他。金孝全甚至要將韓渠處死。是她從金孝全手中將韓渠要了過來,偽造死亡,不僅欺騙了金孝全,還欺騙了華國警察。那也是她近幾年唯一一次去華國。

    卜陽運還是沒太明白,“一個警方的叛徒,能有什么用?”

    杜月林看向卜陽運的目光充滿輕蔑,“卜叔,你是真的老了。韓警官這么重要的人物,就算是叛徒,手上也必然掌握重要情報,華國警方要他活著回去,我們就有討價還價的籌碼。放心吧,到時候死的只會是梁岳澤,我們最糟糕的情況不過是交出韓警官,重頭再來?!?/br>
    卜陽運疑惑的視線掃向韓渠,韓渠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此后,卜陽運還是被蒙面人緊緊盯防,一次去衛(wèi)生間的機會,韓渠跟在他后面,他警惕地問:“你想干什么?”

    “想跟你做一筆交易。”韓渠云淡風(fēng)輕地說。

    卜陽運看向四周,非常緊張。

    “放心,這里沒有別人?!表n渠說:“杜月林還算信任我?!?/br>
    卜陽運問:“什么交易?”

    韓渠說:“你應(yīng)該知道,杜月林沒有考慮過你的人生安全,你能不能活下來,得看命?!?/br>
    卜陽運臉色蒼白,下意識爭辯,“沒有那么悲觀。”

    韓渠笑道:“你連杜月林都干不過,還想從梁岳澤的槍口下逃離啊?我是不是該提醒你,因為你,和其他貪得無厭的人,梁岳澤失去了最疼愛的弟弟meimei?”

    卜陽運咽下唾沫,“那你有什么辦法?”

    韓渠眉眼一彎,“我可以保你不被殺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卜陽運保持冷靜,“你怎么保?我憑什么相信你?”

    韓渠貼在卜陽運耳邊,“憑我其實是梁岳澤的人?!?/br>
    卜陽運頓時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好了,你現(xiàn)在手上有我最大的把柄了,你可以隨時向杜月林告密,處決我。”韓渠說:“我的性命掌握在你手上。”

    卜陽運嘴唇抖動,腦子飛快轉(zhuǎn)動,“所以……杜月林根本沒有后手?”

    韓渠說:“現(xiàn)在,愿意和我合作了嗎?”

    卜陽運舉棋不定,“梁岳澤會聽你的?”

    “我對他還有用,他為什么不賣我一個人情?”韓渠說著朝走廊盡頭看了看,“卜先生,留給你做決定的時間不多?!?/br>
    來到m國,每一步都性命攸關(guān),卜陽運咬牙,“你的條件是什么?”

    韓渠拿出那單薄的硬盤,“華國警察到來之后,你將這個交給他們,最好是交給一個叫陳爭的人?!?/br>
    卜陽運倒吸一口氣,握著硬盤的手都在發(fā)抖,“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噓——”韓渠手指壓在嘴唇上,“這和保下你的性命沒有關(guān)系,你沒有必要知道。”

    硬盤非常輕,但卜陽運清楚它的分量,哆嗦著收起來,在韓渠轉(zhuǎn)身時突然問:“你為什么信任我?”

    韓渠沒有回頭,陰影覆蓋了他大半身子,他重新將面巾戴上,變回了杜月林忠誠的手下?!耙驗槲液湍阋粯?,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br>
    卜陽運上前兩步,“我,我一定想辦法將它交給陳爭。但,但你不擔(dān)心我看里面的內(nèi)容?”

    韓渠輕笑,“只要你有這個本事?!?/br>
    血液在身體里橫沖直撞,陳爭手臂上浮起一片雞皮疙瘩,他從卜陽運的話語中勾勒出韓渠說這番話時的模樣,仰頭深深呼吸。韓渠已經(jīng)沒有選擇,才會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并不值得信任的人。

    “你……”陳爭問:“看過硬盤里的內(nèi)容?”

    卜陽運搖頭,苦笑,“他確實很有本事,我想過辦法,但無法破解?!?/br>
    冷靜下來之后,卜陽運不再好奇硬盤里的內(nèi)容,他不能將硬盤帶在身上,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既不會被找到,也不至于在打起來之后被毀壞。

    梁岳澤逼近的消息傳來,杜月林帶著部分蒙面人離開宮殿,留下的韓渠看了他一眼,他立即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在韓渠的掩護下,他悄然從王座上離開,藏進宮殿迷宮般的通道中。外面的混戰(zhàn)越來越激烈,他爬到其中一個房間,費力地把硬盤藏到了吊頂中。

    聽著火箭炮駭人的炸響,他下意識抱住頭顱,縮成一團,并不確定硬盤藏在這里安全不安全。但他已經(jīng)沒有機會再找更合適的地方了,杜月林已經(jīng)知道他不見了,蒙面人正在宮殿里四處尋找他。

    他沿著管道爬回主殿,看到了膽戰(zhàn)心驚的一幕。梁岳澤站在宮殿里,只有兩名隨從,無數(shù)的槍械對著梁岳澤,杜月林正在放肆大笑。沒有人注意到他撿起了死人的微沖,沒有人看到他踩過尸體,繞到神像后,槍口對準(zhǔn)了杜月林。

    槍聲驟響,血花從杜月林胸口射出,這一聲仿佛是激戰(zhàn)的號令,宮殿頓時被槍聲、爆炸聲所籠罩。也許是群龍失首,杜月林那些堪稱精銳的蒙面人倒了一地,他猛然清醒,對著杜月林瘋狂掃射,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女人緩緩跌落在血泊中,滿眼憤怒和不甘。

    槍聲停歇時,梁岳澤的槍口對準(zhǔn)了他,他的雙腿已經(jīng)中彈,無法動彈,只要梁岳澤扣下扳機,子彈就將洞穿他的眉心。他的腦中一片空白,連眼珠子都仿佛不會動。這時,韓渠卻上前,冷靜地告訴梁岳澤,警察來了。

    梁岳澤收回槍,四人飛快離開。他坐在滿地的血中,驚魂未定,直到在醫(yī)院中醒來,他才想起那個救了他性命的硬盤。

    “怎么樣?”陳爭從醫(yī)院趕回臨時據(jù)點,找到鳴寒。

    鳴寒正守著技術(shù)隊員破解硬盤,關(guān)上門,搖了搖頭,“看樣子很困難?!?/br>
    李東池就在一旁,朝陳爭投來無辜的視線,又對鳴寒道:“鳴警官,你跟陳警官解釋一下?我真不是故意藏起硬盤,你們也看到了,這硬盤加密太復(fù)雜,我時間都耗在破解上了。”

    陳爭點頭,“沒事,了解,我們來想辦法?!?/br>
    李東池雙手揣在作戰(zhàn)褲里,閑人一樣鉆進另一個房間。陳爭瞥了一眼他的背影,示意鳴寒和自己下樓。

    節(jié)蘭地區(qū)的街道上難得聽不到槍聲,陳爭將卜陽運的話細細告訴鳴寒,“老唐說得沒錯,韓渠在執(zhí)行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計劃。凜冬上次回來告訴我們,他已經(jīng)死了,就是這計劃中的一部分?!?/br>
    鳴寒說:“騙過所有人,取得杜月林的信任,最后時刻又背叛杜月林,和梁岳澤一同消失?!?/br>
    陳爭說:“硬盤里的東西可能關(guān)系到我們是否能留在m國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如果不能盡快破解,調(diào)我們回國的命令就要下來了?!?/br>
    鳴寒皺眉,“我看夠嗆,小偉不是破譯方面的專家,只是懂一些,但現(xiàn)在我們找不到更專業(yè)的人了,李東池的人更不可能指望?!?/br>
    陳爭說:“他輕易就把硬盤交出來,就是吃準(zhǔn)了我們也無法破譯?!?/br>
    鳴寒說:“如果把硬盤寄回國,也許能找到能破解的人。”

    陳爭眼神一變。

    鳴寒側(cè)目,“哥,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個人?!标悹幷f:“如果他都不能破解,那就沒人能破解了?!?/br>
    柳至秦,華國頂尖的網(wǎng)絡(luò)安全專家,陳爭還是洛城市局的刑偵支隊長時,柳至秦從公安部特別行動隊網(wǎng)絡(luò)戰(zhàn)小組調(diào)來,去年又和代理支隊長花崇一起調(diào)回公安部。

    鳴寒有些謹(jǐn)慎,“直接從特別行動隊調(diào)人?流程耗費的時間我們可能耽誤不起?!?/br>
    陳爭搖頭,“調(diào)誰不是調(diào),如果調(diào)一位專家來,最后沒能解決問題,我還是得找特別行動隊,不如一步到位。正好我和柳至秦、特別行動隊的負(fù)責(zé)人沈?qū)ざ加悬c交情?!?/br>
    鳴寒端詳著他,沒有說話,陳爭正覺狐疑,忽然看見鳴寒低頭笑了笑。

    陳爭:“嗯?”

    鳴寒湊近,耳語道:“哥,你怎么和誰都有點交情,你這樣好渣啊?!?/br>
    陳爭一肘子就過去了,鳴寒捂著胃哀嚎:“還家暴,更渣了。”

    硬盤成為兩國警方關(guān)注的焦點,陳爭向盧賀鯨匯報之后,盧賀鯨長出一口氣,立即致電國內(nèi)的余星鐘。陳爭這才知道,就在剛才,上級已經(jīng)下達了指令,特勤暫時留在m國,協(xié)助m國警方收尾,機動小組即刻返回。

    調(diào)特別行動隊專家的事有專門的流程,但陳爭想爭取時間,索性一個電話打給沈?qū)?,他和沈?qū)そY(jié)識多年,沈?qū)み€曾帶隊來洛城支援他的刑偵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