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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春色在線閱讀 - 第455章

第455章

    陸景明剛被人敬了一杯酒,坐下來,一扭臉兒,瞧見他的臉色,心下也一沉,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暗自拍了拍他,面上淡淡的:“無妨,別叫人看出端倪來?!?/br>
    溫長玄這才意識到,他有些著急了。

    謝喻白這里是沒人敢來圍著他灌酒的,是以他倒悠閑自得的很,挨著他兩個座,把這低語聽進(jìn)了耳朵里,噙著笑:“你不妨去問問韓家公子,這些人,誰身邊的小廝,不是素日里跟著伺候的。”

    橫豎都是和韓朗之走動頗多的人,身邊跟著的是什么人,韓朗之大約知道。

    溫長玄嗯了聲。

    看樣子,人家也是有備而來。

    畢竟打草驚了蛇嘛,也正常。

    他去看謝喻白,謝喻白欸了聲,一抬手:“可別是要怪我吧?”

    那也不至于,都沒有私心,都是為了桃蹊和林蘅,就算真的壞了事,也只能說當(dāng)日關(guān)心則亂,且委實(shí)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況且?guī)е说介L安客棧去辨認(rèn),謝喻白的動作已經(jīng)足夠快了。

    溫長玄看在另一桌敬酒的韓朗之,心念微動,端著酒杯,起了身。

    謝喻白盯著他看了會兒,幾不可聞嘆了聲。

    陸景明吃了口酒:“其實(shí)也正常,敢做這種事,總不見得是個無腦的蠢貨,況且設(shè)計的那般周全,就算他是個沒腦子的,也一定有人替他出謀劃策,別著急?!?/br>
    他不是著急。

    只是到了今天,他倒覺得自己有些犯蠢了。

    早知道就耐心等兩日,等溫長玄想起來了,直接找韓朗之再擺宴席,說不定也沒那么多事。

    陸景明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一挑眉,再一撇嘴,挪開了視線,不再看他。

    自責(zé)自責(zé)去唄,跟他又沒關(guān)系。

    他這兩天,老看謝喻白不是很順眼。

    想想小姑娘住在他府上,就渾身不舒坦。

    盡管心里知道,謝喻白也沒做錯什么,且也不是為了強(qiáng)留小姑娘,但就是不舒服。

    溫長玄哪里知道他們兩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等端著酒杯靠近了韓朗之,聽韓朗之正跟章延禮說著什么客套話,他腳下略頓了頓,抬眼看過去。

    章延禮似乎看見了他,可是有那么一瞬間,目光閃躲。

    溫長玄有正經(jīng)事情要做,是以今日酒沒多吃,加上有陸景明在,來與他敬酒的也少了些,他此刻倒是清醒得很。

    他篤定自己沒看錯。

    目光閃躲,不敢直視,大多是為心虛。

    上次見面,章延禮可不是這樣的。

    他記得章延禮上回可是自來熟得很,一杯接著一杯的跟他喝,一口一個溫兄,倒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

    他心虛什么?

    溫長玄敏銳的捕捉到一絲怪異,便下意識往他身旁看。

    跟著他的小廝并不在。

    他正想著,韓朗之同章延禮說完了話,一回頭,見了他,笑著迎來兩步:“找我的?還是找他的?”

    溫長玄舉杯與章延禮客氣了下,攬上韓朗之肩頭:“當(dāng)然是找你的?!?/br>
    章延禮聽了這話,明顯松了口氣。

    溫長玄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就全都看在眼里,然則并未當(dāng)場發(fā)作,拉著韓朗之走遠(yuǎn)了些。

    韓朗之不明就里,不過跟著他走開些許:“葫蘆里又賣什么藥?”

    他欸了聲:“章二郎身邊的小廝……上回我見的那個,叫什么……”

    溫長玄一面說,一面拍了拍腦門兒:“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上回我吃多了酒,出門時候差點(diǎn)兒摔了,多虧他扶了我一把,我還想著,今天見了,謝他兩句呢,但好像……沒看見他?”

    韓朗之撲哧一聲笑出來:“你溫長玄還有這般客氣的時候呢?可別叫章延禮聽見,不然他尾巴還不翹上天去,他身邊的奴才,都能得你一句謝,他未免也太有面子了些?!?/br>
    “話不能這么說,總歸人家扶了我,我才沒出丑,不管是不是做奴才的,謝一句,有什么要緊的?”

    溫長玄丟了個白眼過去:“你這話,倒像我生來高人一等似的,好沒意思?!?/br>
    “得得得,算我說錯了話?!表n朗之連連擺手,“不過我看章延禮今天帶的是長煙,要不我陪你去跟他道聲謝,等他回府了,自賞長墨去唄?!?/br>
    溫長玄心頭一震:“還換人了?”

    韓朗之啊了聲:“是啊,所以你不是說,沒瞧見長墨嗎?”

    溫長玄壓下心頭的驚喜:“這出來赴個宴,帶的人還不一樣,章二郎花樣還挺多的?!?/br>
    “他做事從來憑自己高興,誰管他這個啊?!?/br>
    “聽你這意思,就他一個人,每回出來赴宴,身邊兒帶的長隨小廝都不是同一個?”

    韓朗之撇了撇嘴:“跟著主子出門,是體面的事兒,原不是誰都有這個福氣的,況且又要懂事,又要知道規(guī)矩,以免沖撞了貴人,給主子惹麻煩,你還不知道嗎?”

    所以能跟著他們到別處赴宴的小廝,一定是悉心調(diào)教過,且是跟前極得臉的。

    像他身邊的白安,像陸景明身邊的明禮。

    他挑眉,韓朗之才把話又接下去說:“以往倒只見他帶長墨出來赴宴,很少見他帶長煙,今兒也不知是怎么了,不過也就是個奴才,他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唄?!?/br>
    是啊,就是個奴才而已,章延禮要帶誰在身邊伺候,同他們都不相干,自然也沒人會過分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