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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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忽然聽到一聲極輕的笑。再抬頭去尋覓時,卻已經找不到了,只有面前的人依舊面沉似水。 不管怎么樣,朔月終究是住下了。 他沒住柴房,也沒住地窖,而是住進了小院的東廂房。 東廂房寬敞亮堂,清早起來陽光率先落進這里,日暮余暉遍灑時滿屋燦然光輝。 ——他不知道,這就是謝昀原本給他準備的房間。 清澈晨光中,謝昀推開門,淡聲道:“先說好,你想留就留,銀子花完之前我不會趕你走,但別的不能保證。” 朔月連忙點頭,心中隱隱雀躍。 朔月行李不多,只需要簡單收拾一下,所幸這房間被褥桌椅俱全。 他收拾東西的時候,謝昀就在窗外看著。 死而復生,更甚大病初愈。要是隨便找間柴房睡,恐怕要出事,豈不是白救回來了。 也罷,就讓他好好睡這間房吧。 一番交談,已近中午。 朔月放下包袱,本著不白吃白住的想法,積極主動地去做飯。 只是很不如人意。 死過一次,他仍然保留了嘗藥的能力,但很顯然這份能力沒有拓展到做飯上。何況他過去接觸的唯一能與做飯扯上關系的事物,就是煉丹。 顯然,煉丹和做飯不是一回事。 謝昀抱臂站在灶房外,默然看著灶房里白霧繚繞煙熏火燎,各色噼里啪啦的聲音中,夾雜著幾聲壓抑不住的咳嗽。 再這樣下去,中午的飯可以拖到晚上吃了。 他嘆了口氣,進去把臉龐花得像貓的朔月拎了出來。 好歹給了銀子,管一頓飯還是綽綽有余的。 飯桌上,朔月已經洗干凈了臉,乖乖坐著等開飯。 午飯很簡單,一盤清炒的綠葉菜,一碟切成片的臘rou,文火熬煮的蘿卜和rou丁,一鍋米飯和幾塊集市上買的胡餅。 朔月端著一碗白花花的米飯,忍不住想,謝昀好厲害,會當皇帝,還會自己做飯。 說起來,這是他們自分別后第一次一起吃飯。 從前一起吃飯習以為常,桌上擺的是御廚烹飪的山珍海味,什么酒蒸鰣魚、蝦釀橙、雕花蜜煎,名字冗長復雜,味道精妙復雜,俱是眼前這桌家常菜不能比的,朔月卻吃得香甜。 ——他跋涉許久,又餓著肚子等了謝昀一夜,早已經餓了。 謝昀冷眼看著他夾菜,冷不丁道:“在宮里謝從瀾不給你吃飽飯?” 謝從瀾這個名字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禁區(qū)。朔月卡了卡,不知道怎么作答,只好默默收回了筷子,只去啃面前的白米飯。 謝昀莫名其妙看得一陣窩火,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把菜往朔月面前推了推。 朔月抬起眼睛看他,眼睛最初帶著一絲茫然,但立刻就變得亮晶晶的。 謝昀言簡意賅:“你交了銀子,該管你一頓飯?!?/br> 于是亮晶晶的眼睛又低垂下去。 一頓飯吃的默不作聲,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寢不語的前者,只有食物香氣久久繚繞不去。 謝昀其實有許多想問的,但最后都沒有問出口。 朔月一口一口吃得認真。他想,大約還是先吃飽比較重要,那些問題以后再問也來得及。 吃飯途中,朔月不忘偷眼觀察著。見謝昀放下筷子,也不管自己有沒有吃飽,當即也放停下,積極主動地收拾碗筷,去洗碗了。 謝昀由得他去——畢竟沒人喜歡洗碗。 他無事一身輕,閑逛到廚房。他盯著廚房里的忙碌背影,承認朔月很乖很自覺,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不爽,很不爽。 謝從瀾待朔月不好——他更確認了。 從一開始的算計,到后來的束縛,哪一點為朔月考慮過?虧得朔月還為他著想,臨走還給他健康身體,他就這么對朔月,走的時候都不知道給人裝點吃的?再說,朔月不要錢,就不知道派人偷偷塞點?也不知道這皇帝是做什么吃的。 滿腹不知從哪來的怨懟間,謝昀忽然瞥見門前不知何時多了個箱子。 正午時分,四周空無一人,這箱子就放在大門前,沒上鎖也沒做隱藏,渾身閃爍著“快打開我”的奇異光芒。 謝昀扯扯嘴角,已經猜到了結局。 正午明亮陽光下,只見里頭金燦燦銀閃閃,銀票地契不要錢一樣摞成山。箱蓋里粘了一張字條,簡單寫了兩個字:診費。 是謝從瀾的字跡。 謝昀哼了一聲,愈發(fā)覺得氣不順。 身后響起腳步聲,伴隨著“還需要做什么嗎”的問題。 謝昀頭也不回,下巴點點那一箱金銀珠寶:“你家陛下給你送來的銀子,好生收著吧。” “有這些銀子,別說住一間廂房,就是買十個這樣的院子也綽綽有余?!?/br> 這一箱金銀,要送到他手上,自然不會無人看守。朔月找了又找,終于在林蔭地里找到了隸屬皇家的侍衛(wèi)。 侍衛(wèi)一個激靈:“呃……公子?” 片刻之后,朔月小跑過來,氣還沒喘勻,額頭沁出細密的汗。 遠處有個推著小推車的身影離開。 侍衛(wèi)只嘆生活不易,原本想借著出公差的機會在林蔭地里偷閑一二,卻迫不得已添了新工作,將那箱金銀原樣奉還。 他慢悠悠推著小車回宮,心中慶幸朔月給自己留了口信——若陛下要生氣,就與他提容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