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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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斑駁的屋子、狹長的走廊、空曠的土地、黑魆魆的禁室,幾棵還未長出新枝的樹,不見半點鮮活的氣息。若不是掛了紅綢子,壓根看不出這是一座即將辦喜事的府邸。 這里的一切,都和赫連洲一樣。 林羨玉惱道:“一點意思都沒有……” 阿南把林羨玉從小到大最喜歡的五只金葫蘆掛在床頭,林羨玉就坐在床邊,呆呆地望著,時不時用手撥一撥,金葫蘆碰撞在一起,左右搖晃,讓他想起許多兒時的光景。 阿南拿出一個物件,林羨玉指揮他擺放。 有了瓷瓶和文房四寶的裝飾,這屋子才勉強能入林羨玉的眼。 阿南又從箱底翻出幾匹軟煙羅,是之前林羨玉之前在鳴樂坊結(jié)識的幾位紅顏知己送給他的,芙蓉色的軟煙羅,摸起來柔軟光滑,如煙似水。林羨玉突發(fā)妙想:“阿南,把床帳換成軟煙羅吧,我不喜歡這張床現(xiàn)在的樣子?!?/br> 造型簡單的楠木羅漢床,既沒有鑲嵌寶石,也沒有精美的雕花,看著好生單調(diào)。 阿南自然不會反對,他踩著凳子將原來的床帷拆下來。林羨玉站在一旁,兩只手舉起芙蓉色的軟煙羅,轉(zhuǎn)了個圈,猝不及防地,隔著芙蓉色的煙紗看到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赫連洲走了進來。 風吹動煙紗,芙蓉色透著傍晚時分的日光,柔和了赫連洲身上冷冽的氣息。 幽怨的情緒后知后覺地涌上來,林羨玉慢慢放下手,將軟煙羅抱在懷里,一抬頭就迎上赫連洲的目光,他朝赫連洲哼了一聲。 赫連洲微微挑眉。 氣性這么大。 “你來做什么?” 聽到林羨玉的說話聲,阿南連忙下了凳子,走到門口向赫連洲躬身行禮。 “鐲子?!焙者B洲總是言簡意賅,他把羊脂白玉鐲放到桌上。 林羨玉立即拿過來,重新戴到手腕上。 他刻意把手舉到赫連洲面前,赫連洲一時分不清羊脂玉和林羨玉的手腕哪個更白一些。 林羨玉氣鼓鼓地說:“多謝王爺歸還手鐲,你放心,我今后再也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我知道北境的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br> 阿南在一旁緊張地不敢出聲,只小幅度地拽了拽林羨玉的袖子,讓他少說點。 林羨玉還沒消氣,繼續(xù)說:“你如果一直把我當仇人,何必救我?” 赫連洲負手而立,并沒有道歉的意思。 林羨玉和這人沒法交流,因為赫連洲根本不理他。 不理就不理,林羨玉也轉(zhuǎn)過身子,抱著軟煙羅走到床邊,一把扯下阿南拆了一半的厚重床帷,還沒將軟煙羅掛上去,身后忽然傳來赫連洲的聲音:“夜里會冷。” 林羨玉意識到赫連洲說的有道理,但還是賭氣,偏要把煙紗往上掛,背對著赫連洲說:“凍死我不是更好?” 阿南連忙跑過來幫他,主仆倆忙活了一陣子,再回頭時,赫連洲已經(jīng)離開了。 林羨玉兀然停下來,阿南小聲說:“殿下,王爺說得好像沒錯,夜里的確會冷?!?/br> 林羨玉叉腰道:“你站哪邊的?” 阿南聳聳肩膀,不說話了。 到了夜里,赫連洲的話果然應驗,林羨玉縮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地打,阿南連忙把剛加熱好的湯婆子塞到他的被窩里,可林羨玉還是冷,手腳冰涼。 就在這時,蕭總管趕了過來,在門外敲了敲門,說:“殿下,老奴來給您送些御寒的東西?!?/br> 林羨玉倏然睜大眼睛。 他朝阿南點了點頭,阿南立即去開門。 蕭總管說:“殿下,雖是三月,夜里還是涼的,您從南方來,受不住這樣的冷,老奴做事不仔細,現(xiàn)在才想起來給您送火盆來。” 林羨玉坐起來,躲在煙紗里。 阿南連忙拿來一件大氅裹著林羨玉,蕭總管說:“王爺跟老奴說了殿下的身份。” 林羨玉這才松了口氣。 蕭總管讓幾個下人端進來一只碩大的五足八方鐵火盆,還有一筐白炭,下人離開后,蕭總管介紹道:“這是去年月遙國國主送給王爺?shù)你y骨炭,無煙無塵,能長時間不熄滅,還有淡淡的香味。王爺不怕冷,又常年在軍營,這銀骨炭放在儲帳里從來沒用過,正好拿來給殿下取暖,老奴這就幫殿下把炭燒起來。” 他蹲下來燒炭,阿南在一旁學。 林羨玉在煙紗后面捏了捏手指,小聲問:“蕭總管,他——王爺是怎么跟你說的?” “王爺說您也是無辜的?!?/br> 林羨玉睫毛輕顫,呼吸都亂了。 “最近一段時間,城里的確有許多風言風語,對王爺不太好,”蕭總管嘆了口氣,無奈道:“人心就是這樣的,像草原上的羊茅草一樣,風往哪邊刮,草就往哪邊倒,但是王爺說他不在意,也不需要用一條無辜的人命去證明什么?!?/br> 林羨玉怔然失神,差點將手指尖捏痛。 “跟殿下說句心里話,老奴今天聽到殿下身份的時候,心真是涼了半截,老奴不懂國家大事,但老奴是看著王爺長大的。王爺六歲時來到王府獨居,身邊只有我們這些老家伙,老奴一直是希望王爺早日成家,有妻兒相伴。” 林羨玉低下頭,心中莫名蒙了一層霧。 “但王爺說得也對,殿下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