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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紋龍(第二部)在線閱讀 - 【紋龍】(第二部 正文)(611-620)

【紋龍】(第二部 正文)(611-620)

為他

    們成為發(fā)達國家,而占據(jù)和擁有不容置疑的話語權(quán),所以東方南方發(fā)展中國家才

    不得不面對西方高人一等而且冠冕堂皇的美化殖民美化侵略,改頭換面美白成民

    主自由人權(quán)的所謂宣傳。直到他們遭遇到東方的真正崛起,直到他們所謂的價值

    觀成為攪亂世界的騙術(shù),直到他們自以為是的優(yōu)越感逐漸喪失,他們才會重

    新審視那段歷史,重新正視那些軍人,那些讓西方人重新認識和評價東方的鐵血

    軍人!

    不過,雖然老爺子的故事很引人入勝,但文龍的目光卻不由得總往翁儷虹身

    上溜。不知為何,今天的她特別有女人味。她進屋后便把頭巾解了下來,那一頭

    金黃色的波浪長發(fā)整齊地梳成一條大辮子,然后高高地盤在腦后好像一頂后冠般,

    雖然沒有戴什幺華貴的飾物,但那精致溫婉的發(fā)型已足以吸引男人的目光。

    對于他頻頻投來的熾熱眼神,翁儷虹自然心知肚明,但她并未向昨天那般給

    予熱烈的回應(yīng),大部分時間都很認真的看著老爺子眉飛色舞的講故事,只是偶爾

    向他這邊瞄上一眼,在他們視線相碰的瞬間,她卻很快地移開,臉上卻略有嬌羞

    之色。

    為了不讓翁老喝太多,那瓶茅臺有大半都是被他給消滅的,翁老看到酒瓶已

    空,就要叫人再上一瓶,卻被文龍和翁儷虹給勸住了,當勤務(wù)員把餐桌什幺的撤

    下去后,翁老卻執(zhí)意要到院子里走走,翁儷虹屢勸不住,只好拿來一件厚厚的軍

    大衣,給老人披上。

    此時月亮已經(jīng)出來了,清冷的月光照出兩條長長的影子。他放慢腳步,陪著

    翁老在院中散步,踩在青石板小徑上,翁老卻不見了方才的健談,他披著軍大衣

    的高大身型,在月光下卻顯得有些瘦削干枯,這一刻他褪去了梟雄氣息,只是一

    個普通的老人而已。

    「小儷虹這女娃娃,打小就是這幺調(diào)皮,長大了更讓人頭疼,可她卻是我最

    疼愛的孩子?!刮汤贤蝗徽f起這句話,讓文龍有些吃驚。

    不過,翁儷虹都是年近四旬的熟女了,翁老還一口一個「小儷虹」的,聽在

    耳中未免有些好笑,當然他并不會表現(xiàn)出來,只是嘴上附和著。

    「你別看她在我面前一副大小姐的樣子,不知道她在外頭有多野多皮?!?/br>
    這點文龍倒無需翁老提醒,因為翁儷虹狂野的那一面他已經(jīng)見識得足夠多了,

    昨晚還被她百般折騰。

    「哎,這女娃子雖然表面上不提,但她心里一直恨著我呢?!刮汤贤蝗婚L長

    地嘆了口氣,語氣里難得出現(xiàn)一絲頹廢。

    「怎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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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儷虹阿姨很孝順的?!刮凝堁圆挥芍缘?,對于他們父女倆的往事

    他略知一二,那件事應(yīng)該對翁儷虹影響很大,她會變成如今的性格,很大程度上

    都要歸咎于父母的離異。

    「我這輩子一共娶過三個堂客……咳、咳、咳——」夜里的西北風帶著涼意,

    翁老忍不住咳了幾聲,文龍想要出言相勸,但他卻擺擺手表示無礙,繼續(xù)說道。

    「頭一個是家里包辦的,我雖然跟她拜過堂了,但沒過多久就跑去鬧革命了,

    她給我生了個兒子就死了。這個女子說起來挺苦命的,可我的確跟她沒感情,現(xiàn)

    在我連她的樣子都記不得了?!刮汤险勂鹱约憾位橐鰰r,他的語音就像所說

    的內(nèi)容般冷漠,可見他本人對此的態(tài)度。

    「第二個就是儷虹她娘,我那時候真是愛得不得了,而且又是我人生最得意

    的時候,看到儷虹我就像是看到她娘一般?!刮汤线呎f邊搖了搖頭,雖然他語氣

    保持冷靜無波,但文龍卻聽出他內(nèi)心的愉快,好像又回到了往日的崢嶸歲月般。

    「她娘雖然是富貴人家出身,但卻能跟我一起過苦日子,我被下放的那幾年

    別提多受罪了,她又要帶孩子又要照顧我,還要應(yīng)對一波波政治上的沖擊,也真

    是難為她了?!?/br>
    翁老的話讓文龍頗為尷尬,因為他早就已經(jīng)從翁儷虹那里得知她母親的結(jié)局,

    這話從當事人的口中說出,讓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不過,翁老并沒有在意文龍,

    他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好像深深地沉浸在回憶之中。

    「哎——我虧欠她的實在太多?!刮汤仙钌畹貒@了口氣,話中帶著莫大的悲

    傷,卻又像是在回憶思索一般,久久沒見他發(fā)出聲音,他們就這樣沉默地走著。

    「我是犯了錯,可這種錯哪個男人不會犯?像我們這種位置的,打幾個皮盼

    還不是尋常事,用的著那幺生氣嘛?真是個犟脾氣,這女子,咳——」翁老他總

    算開口說話了,只是語氣卻變得激烈許多。

    雖然他對翁老的言論并不認可,但并他沒有出口反駁,人的價值觀你很難去

    改變的,何況翁老還是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閱歷豐富的軍人,與他同級別的大人物里,

    結(jié)婚離婚的事情太普遍了,他們那個時代走過來自有他們的價值觀,作為晚輩他

    們很難站在現(xiàn)在的立場對其評價。歷史的人或事,應(yīng)該放在歷史當時的環(huán)境之中

    去評價,而不是也不能用現(xiàn)在的立場和思維去評價。

    一陣冰涼的西北風迎面吹來,文龍不禁縮了縮脖子,但翁老卻渾然不覺般迎

    著風走著,嘴里沒有停歇地一直說了下去。

    「我十八歲離家出走鬧革命,在軍營里的時間比在家里多,老大完全就是育

    嬰員帶大的,所以一直跟我不親。他不愛摻合我的事,我也不去強迫他,這小子

    現(xiàn)在搞科研搞得很出色,不錯?!?/br>
    翁老說起他的家事,開始走出回憶中的傷感情緒,一副談興十足的樣子,我

    只好耐心聽下去。

    「小娘給我生了倆小子,年齡跟你差不多,不過可比你嬌氣多了,一點軍人

    樣子都沒有,根本就吃不了什幺苦。我本來安排好讓他們?nèi)ゲ筷牃v練一下,可倆

    小子都不愿意去,只想著開公司瀟灑花錢,不成器!」說到此處,翁老又是爆出

    了一串咳嗦,文龍忙伸手在他背上輕拍了幾下,這才好轉(zhuǎn)些。

    「小儷虹從小最得我寵愛,她的性格脾氣頗像我年輕時候,雖然因為她娘的

    事情鬧了矛盾,但她畢竟是

    尋ξ回◎地●址◤搜?苐╜壹◣?主ξ綜▼合3社¨區(qū)◇

    我的女兒,我這幾個娃娃里,只有她最出挑了。」翁

    老一提到自己女兒,聲音里都流露著難以掩飾的驕傲。

    「不過,小儷虹畢竟是個女娃娃,很多事情上天生不如男人,而且她現(xiàn)在忙

    著管她姥爺家的產(chǎn)業(yè),我怎幺勸她都不聽。我百年之后,姓翁的如果沒人能撐起

    這個家族,到時候子孫后代可是要任人擺弄嘍?!刮汤蠐u了搖頭,語氣里透露著

    一股悲傷,像是看到自己身故后的事情般。

    「翁老你過慮了,你戰(zhàn)功顯赫,舊部親友滿天下,誰不敢賣你面子啊?!刮?/br>
    龍忙出言安慰道,但自己心中并不相信這個答案,政治上只講究利益得失,血緣

    和友誼并不是那幺可靠。

    「呵呵,那是我還活著。」果然,翁老冷笑了兩聲,語重心長地道:「龍兒

    啊,我告訴你,人活著才是面子,人死了什幺都不算了,越往上層越是這樣。何

    況我只是有點老了,就有人敢蹬鼻子上臉欺負我家小儷虹了,他們找死就只能讓

    他們?nèi)ニ?!」翁老這番話,聽得文龍啞口無言,這個老人經(jīng)歷了太多的征戰(zhàn)與斗

    爭,他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是蘊含了無數(shù)人的鮮血與眼淚。

    「這個世界再怎幺變,還是得靠男人撐起來,家族沒有靠得住的男人,將來

    會被人揪著打呀?!?/br>
    文龍默然無語,翁老的話雖然很直接,但是句句都說中了,不管是具體化的

    國家也好,還是個人的小家庭,沒有一個頂梁柱是很難維持的。只不過,他還沒

    搞清楚,翁老在他這幺一個外人面前,坦率的談到自己家族的困境,用意何在?

    「你這個娃娃,年紀雖小,但是做出的事情,可不得了啊。」翁老話鋒一轉(zhuǎn),

    突然又回到了文龍身上。

    「那是托您的福了?!刮凝堧m然有些意外,但還是謙虛地回道。

    「呵呵,少拍馬屁了。你的那套身手雖然不錯,但也不比VIPS高上多少,

    要沒有準確的情報,你要想殺了某人還全身而退,比登天還難?!刮汤喜换挪幻?/br>
    地道來,他的語速極慢,但文龍已經(jīng)驚出一身冷汗了。

    「你……」文龍頓時停住了腳步,翁老這幾句就像驚雷般在敲在他耳膜里,

    嚇得他魂飛魄散。如果之前翁老已經(jīng)顯示了他對情況的掌握程度,此刻他所說的

    卻令他意想不到。

    第67章:傲然無懼

    他怎幺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可以道出他的特種隊身份,以及他與西門家族

    聯(lián)手所做的事情,這太不可思議了。他一直以為,與西門家族聯(lián)手的行事是絕對

    隱秘的,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沒有人可以知曉,但從翁老的話來看,這個結(jié)論顯然

    不靠譜。

    「您怎幺知道的?」文龍滿懷忐忑不安地問道。

    此刻心中像是有幾個大鼓在敲著般,忽上忽下地好不喧鬧,他雖然很怕得到

    的答案,但又無法抑制內(nèi)心中的疑團。

    「哈哈,這個你就不要問了,你知道得越少對你越好?!刮汤虾浪匾恍?,

    很隨意地揮了揮手手道。

    「那你能告訴我,他們背后是誰,我應(yīng)該怎幺辦?」他雖然讓文龍不要多問,

    但文龍卻被激起了團團疑云。

    其實這件事一直縈繞在他心中,無論是西門,還是丘大秘,都也有神秘不可

    測的感覺,有不少意外,更有不少巧合,這讓文龍很是困惑。

    「他們是一股力量,我只能說這幺多。你擅自卷入斗爭之中,目前已經(jīng)被列

    入黑名單,要是想好好活著,除了我之外再沒人可以幫到你了,你父親恐怕都自

    身難保?!刮汤想p手插在軍大衣的兜里,他的神情突然又變得冷峻肅穆起來,用

    令人無法反駁的語氣道。

    「您這是什幺意思?」文龍皺了皺眉頭,試探性的問道。自己不是不相信他

    有這個能力,只是這些來得太突然,他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很簡單,從明天起,你穿上軍裝,聽我的安排,從基層開始,一切都按我

    的設(shè)計來辦,我會讓你繼承和掌握我的資源?!刮汤匣舻剞D(zhuǎn)過身來,雙目中射出

    兩道冷電鎖住文龍,那強大的氣場令他無處可躲,就連一根小指頭都移動不了。

    「您這樣做,用意何在?」文龍越發(fā)詫異了,自己怎幺也想不到,翁老開出

    來的方子居然會是這樣,他所說的一切距離他實在太遙遠了,遙遠到他從未考慮

    過這種可能。

    「我家里這幾個男娃娃,都不是能做大事的料,我需要一個靠譜的繼承人來

    保護家族?!刮汤暇従彽負u了搖頭,略帶傷感地道。

    「我?可我跟您并無血緣關(guān)系,你為何信得過我?」文龍忍不住把心頭的疑

    問盤出。

    「當然沒這幺簡單,你首先得跟儷虹結(jié)婚,然后你們生下的男娃娃要姓翁,

    將來這個家業(yè)也由他來繼承?!刮汤蠐P了揚下顎,用一種不容質(zhì)疑的語氣道。

    「為什幺是我?」文龍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繼續(xù)反問道。

    因為他怎幺也不敢相信,翁老跟自己只是第二次見面,他就有將他招納入門

    下的打算,而且這意思還是要他入贅。

    「首先,你讓我想起十八歲時候的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敢闖敢干;其次,

    你的出身很清白,你父母都是聰明人;當然,儷虹對你的評價很高,這點也是很

    重要的。」翁老對文龍沒有立即答應(yīng)的表現(xiàn)有些疑惑,但他還是按捺住心頭的不

    快,用往常少見的耐心仔細解釋道。當然了,老爺子還隱瞞了兩點沒有說出來,

    一點是文龍現(xiàn)在身具玄陽神功和幽冥玉佩信息素于一體,第二點就是龍貞集團的

    龐大資產(chǎn)將來也是翁氏家族飛黃騰達的巨大支持!

    文龍默然不語,并沒有立刻回答翁老的提議,而是陷入了長長的深思中。

    過了半天,翁老見文龍沒有回應(yīng),他頗有些意外的道:「你什幺意思?」

    「我要考慮一下?!刮凝垙堥_口,簡單地吐出幾個字。

    「考慮什幺?」翁老那兩道已經(jīng)全白的濃眉深深地擰在了一起,他明顯控制

    不住怒火,語氣中帶著幾絲焦躁。

    「你不用顧忌,我一切都打點好了,只要按著步驟執(zhí)行,不出十年左右,你

    就可以跟那幾家平起平坐了,還有什幺不滿足的?」他好像知道文龍的顧慮一般,

    繼續(xù)為文龍謀劃道。

    「如果你是擔心那些個女人的話,這個也不用你發(fā)愁。爺們大丈夫,誰沒三

    妻四妾的,儷虹也不是那幺不懂事,你只要保證照顧好她,其他女人你都可以繼

    續(xù)要,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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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老的話說到此處,已經(jīng)十分直白明顯了,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夠花這幺大

    氣力來拉攏文龍,說明文龍在他眼中分量還是十分充足的。

    如果文龍按照他的話去做的話,不僅不用擔心西門家族的勢大,自己與章家

    的仇怨也能夠輕松解決,更不用說坐擁巨大的權(quán)勢與財富了,而且翁儷虹更是難

    得的絕色美女。

    從任何一個角度看,他都應(yīng)該立即答應(yīng)才對,因為他找不出哪個理由來拒絕,

    除了必須娶翁儷虹為妻這個條件之外,因為他已經(jīng)有幾個女人的婚約在身。不過,

    照翁老的話來說,就算他娶了翁儷虹,也可以照樣擁有白淑貞溫雅嫻許茹卿鐘嫣

    兒黃曉芙等人,這對他來說也沒什幺損失。

    只是,不知為何,文龍卻沒有預料中的那幺高興,反而有些提不起精神,他

    的腦海中個想起的不是別人,而是姨媽白淑貞,想起她穿著潔白魚尾婚紗長

    裙站在他面前巧笑嫣然的樣子,她那羊脂白玉般的rou體在他胯下輾轉(zhuǎn)嬌吟的樣子,

    她那白蔥般纖手上戴著他送的珍珠婚戒說愿意時候的樣子。

    文龍完全可以答應(yīng)翁老的條件,以姨媽白淑貞的性格也不會反對,她大多數(shù)

    時候都會做一個他背后的女人,默默無聞的為他奉獻她的癡情與rou體,為他提供

    一個可以倚靠的港灣,這是她心目中最大的幸福。

    可當他想到這一幕的時候,心里卻像塞了什幺似得堵得慌,在那個簡單而又

    溫馨的婚禮儀式上,他們倆所發(fā)的誓言一直回響在他腦海中,讓他無暇去思考其

    他的可能,就像是一塊骨頭哽在了喉嚨口般,怎幺也無法說出話來。

    文龍的遲疑不決,顯然已經(jīng)引起了翁老的不悅,他那張巖石般的臉頰上陰云

    越來越盛,就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預兆一般,他頓了頓拐杖,雙眉一揚道:

    「你還在遲疑什幺,難道我翁家的女娃娃還配不上你嗎?」

    「不是的,儷虹是個難得的美人?!刮凝埫Τ鲅赞q解道,心想這事情必須盡

    早決斷,拖得越久越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文龍沉吟再三,但還是以一種冷靜而又沉著的語氣說出:「謝謝翁老你如此

    器重,但是很抱歉,我無法接受你的條件?!?/br>
    翁老靜靜地聽完文龍的話,他并沒有立即發(fā)怒,只是用那種冷冷的眼神打量

    著他,估計在他心中也感到納悶吧,怎幺也沒料到有人會拒絕這幺豐厚的一個條

    件,這令他十分意外。

    「你是不是傻子,天底下哪來這幺好的事情,居然還有人不想要,你到底想

    要什幺?」翁老的話里一半帶著疑問,一半還是想要文龍回心轉(zhuǎn)意。

    除了姨媽白淑貞之外,文龍還沒見過有人對他如此看重,但他卻不得不拒絕

    這個老人的好意。

    「沒什幺,我只是不喜歡被人擺布,我想要的東西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br>
    文龍略帶傲氣地沉聲道,話里的決絕之意卻溢于言表。

    「哈哈,小小娃兒,那學來這臭脾氣。」翁老不怒反笑,顯然對文龍的答案

    感到很可笑,但他的樣子并不像表面上那幺開心。

    「向您致敬,您當年不也是白手起家的嗎?」文龍微微一笑,表明心跡的同

    時順便稍稍捧了下翁老。

    這句話顯然讓他很是受用,他臉上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堆起的層層皺紋

    像一頭年邁的獅子,不過看著文龍的那雙捕獵者的眼睛中卻投射出幾絲悲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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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娃娃,老夫果然沒看走眼,只是……可惜,可惜?!估溪{子緩緩地搖了

    搖頭,他的話里有一種難言的傷感。

    「可惜什幺?」文龍不解地問道。

    「你若是聽我的話,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只可惜你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我

    可是要提醒你,當你走出這個門后,再也沒有誰會庇護你了,你如果這時候后悔,

    還來得及?!刮汤仙斐鲆桓割^點了點文龍,這一刻他又恢復到那個指點江山的

    大人物做派。

    文龍當然明白翁老話里的意思,自己不同意他的條件,便等同于與翁家以及

    帝都這一系的勢力決裂,而之前他已經(jīng)與四海章家這一派接下了大仇怨。從此之

    后,他和父親陸家不但得獨自面對南北兩大派系的夾擊,還有一個隨時可能丟車

    保帥殺人滅口的西門家族,這不啻于要同時與這三大勢力為敵,而他們其中的任

    意一支要對付他和父親陸家的話,就如同碾死一只螞蟻般容易。

    有那幺一瞬間,文龍差點要服軟認輸了,但當他想要啟口的時候,腦子莫名

    的又想起白淑貞溫雅嫻等女的玉容,以及她們那對溫柔似水卻略帶憂傷的翦水秋

    瞳,像是一陣暖流傳遍全身般,他心中頓時鼓起了無盡的信心。

    他是一家之主,但這里并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南方在四海,他的女人們在

    家中等著他,誰也不能阻止他回到她們身邊。

    那一瞬間他好些有了無窮的勇氣與力量,即便是九天諸佛、幽冥閻帝擋在他

    面前,他也要佛擋殺佛、鬼擋殺鬼,一股狂傲之氣涌到嘴邊,脫口而出。

    「我會證明給您看的?!?/br>
    翁老沒有再說什幺,他面如止水地點點頭,那對冷冷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他一

    眼,然后舉起拐杖,轉(zhuǎn)身朝宅子內(nèi)走去。清冷的月光照在他披著軍大衣的高大背

    影下,在青石板通道上拖出一條古怪的長影,他的步伐顯得有些寂寞與凄涼,這

    時候他才覺得他已經(jīng)是那幺老了。

    第6章:縱橫四海

    一陣西北風吹來,文龍才覺得冰涼徹骨,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西裝,跨過了

    那扇深紅色的大門。

    夜色如水,照得那街道如剛來時那般干凈整潔,不出他的預料,一個高挑的

    倩影站在門口等著。

    翁儷虹顯然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了,那條橙色的愛馬仕頭巾再次裹在頭上,

    看不到那條漂亮的金黃辮子讓他覺得有些可惜,不過她那畫著淡妝的臉蛋有些發(fā)

    白,涂著淡淡唇蜜的雙唇中不停地呵出白氣,在月光下尤為楚楚可憐。

    夜深秋涼,她在外頭又披了一件米色的羊絨大衣,寬寬的大袖子和蠶蛹狀的

    圓弧衣擺,完全籠罩住了那凹凸有致的曲線,羊絨大衣的下擺露出雪紡裙角和兩

    截纖細優(yōu)美的腳踝,她赤足穿著雙米色小羊皮平底尖頭鞋,鞋尖裝飾著兩條細帶

    子拼成的蝴蝶結(jié)。

    「儷虹?!顾蚯斑~了一步,看著這個混血美人的深邃五官,心中蕩起莫名

    的情愫,卻不知如何開口是好。

    「老爺子沒難為你吧?」翁儷虹微微一笑道。

    「嗯,還好,他很看得起我,這讓我受寵若驚?!刮凝埪柭柤绲?。

    「他應(yīng)該跟你提那個條件了吧?」翁儷虹側(cè)著頭看著他,她的語氣出乎意料

    的輕松。

    「嗯?!刮凝埅q豫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翁老的條件是要讓他與翁

    儷虹結(jié)婚,但卻被他給拒絕了,現(xiàn)在面對著當事人,他實在無法開口道出實情。

    「你當然是拒絕了?」翁儷虹的語氣有些揶揄,但那對漂亮的大眼睛卻盯著

    他不放。

    「是的,不過并不是因為你的原因?!刮凝埫Τ鲅赞q解道,卻被翁儷虹搖手

    給止住了。

    她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搖搖頭道:「不用說太多,我明白的。」

    「其實,爸爸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我是反對他這幺做的。我知道以你的性

    格,不管是誰這樣要求你,無疑會被你拒絕的。可是爸爸不喜歡別人反駁他的意

    見,而且……」

    「而且,我心里也存著一點點的念想,或許你會答應(yīng)也說不定?!刮虄巛p

    輕地道來,她臉上不知是失落還是欣慰,那對大眼睛在月光下更加皎潔明亮,這

    時候的她簡直美極了。

    「我,如果有機會的話……」文龍心頭突然感到說不出的難受,眼前的翁儷

    虹雖然不著脂粉素顏示人,但她表現(xiàn)出那種纖弱敏感的女性特質(zhì),卻讓他心神蕩

    漾。

    一只帶著涼意的纖手捂在了他嘴上,阻止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翁儷虹已經(jīng)

    走到了他面前,她仰起頭睜大眼睛看著他,柔柔道:「不用說太多,如果我們真

    的有緣的話,或許日后還會相見的?!?/br>
    文龍心頭霍得一驚,抓住那只冰涼的纖手,皺眉道:「你說什幺,這是什幺

    意思?」

    翁儷虹低垂下頭,她長長的眼睫毛抖了抖,輕聲道:「我明天就走了,回馬

    來西亞?!?/br>
    「你還會回來嗎?」文龍心中一顫,追問道。

    「說不準,也許會在那里住一段,也許就永遠定居那兒了。小天暫時交給他

    爺爺奶奶撫養(yǎng),等我那邊安定下來,再回來接他?!刮虄鐡u搖頭,她的語氣很

    是輕柔,但卻出人意料的堅定。

    「儷虹干媽,我會想你的?!刮凝埐荒茏砸?,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嗅著她

    發(fā)端傳來的香氣,喃喃自語道。

    「我可未必,你這個狠心的小鬼?!刮虄缏詭舌恋匕琢怂谎郏酉?/br>
    來她卻抬頭吻在了他的嘴上。

    他們毫無空隙地緊緊的抱在了一起,由于腳下穿著平底鞋的緣故,翁儷虹要

    踮起腳尖才能夠得著他,他們倆在冷津津的冬夜月色下相擁著,相互交換著舌尖,

    溫柔地舌吻著,沉浸在這略帶離情別意的氛圍中。

    這一吻與以往都不相同,他們之間沒有那種熱火燎原的rou欲,也沒有那種纏

    綿不休的激情,倒像是一對相知多年的朋友與情人般,彼此通過唇舌和體溫傾訴

    著離別之意。

    直到因為接吻過長導致呼吸困難,他們才依依不舍地分開了黏在一起的雙唇,

    翁儷虹原本蒼白的臉頰上飛起了兩朵紅云,在月光之下更是像盛開的玫瑰般嬌艷

    無比,讓他呆呆地看了許久。

    翁儷虹也看出他眼中的異樣,她突然又撲入他的懷中,這回她的動作可比先

    前熱烈多了,簡直就是抱著他腦袋啃個沒完,雙唇和長舌就像往日一般狂野十足,

    不過這種激情沒有延續(xù)多久,她突然齒關(guān)一閉。

    「啊?!刮凝埻蝗桓械阶齑缴弦魂嚧烫?,雙手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推,翁儷虹

    向后退了一步,她臉上掛著無比狡黠的笑容,口中卻是嬌滴滴道:「小壞蛋,你

    就是想忘記我也不行了?!?/br>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走入屋內(nèi),那兩條極致的大長腿在大衣下方輕盈擺動著,她

    的步伐一點都不張揚,但卻充滿了難言的誘惑與嫵媚。

    看著翁儷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青磚墻后,文龍只是呆呆地站在冰涼的夜風中,

    嘴上還殘留著被咬過的齒痕和她唇舌的溫香,心中卻不知是憂是喜。

    白淑貞特地飛來帝都,陪同許茹卿鐘嫣兒母女還有文龍一起回四海市,一來

    是父親已經(jīng)開始摘掉氧氣罩,開始吃流食,父親昏迷后,一直再打營養(yǎng)點滴,第

    一次吃流食后,父親還是吃了不少。白素貞白淑貞姐妹這才大放寬心,每次白穎

    明「埋怨」他的時候,他都會微笑的對著兒子,就是不解釋,也不回答,但是父

    親的氣色好了很多。吃過東西后,白穎明攙扶著父親,在地上慢慢的行走,雖然

    走的很慢,但是已經(jīng)能下地活動了。

    所以白淑貞可以放心飛來帝都,二來是得知了孟嵐章小前母子受到懲罰的消

    息,當然了,最主要的是從文龍那里獲悉丈夫胡立群車禍罹難正是章志和派人所

    為,如今孟嵐母子受到報應(yīng),章志和風雨飄搖搖搖欲墜,她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也為閨蜜許茹卿高興,不來帝都接她們一起回去,都對不起此時的美好心情。當

    然了,防范敵人報復性反撲也在情理之中,以此考量,也必須盡快接文龍他們回

    去蘇曼州自己的勢力范圍。

    這段時間,白穎明晚上都會趕過來陪伴父親,也確實找不到理由晚上不來。

    父親醒過來,他很清醒,他珍惜上天給自己這個難得的機會,父親大難不死,這

    個時候他什幺都不想,只想父親早點康復。

    又過了5天,醫(yī)生說父親可以出院了,已經(jīng)沒有大礙,回家調(diào)養(yǎng)即可,繼續(xù)

    住院花費大量的住院費,已經(jīng)沒有必要,同時醫(yī)院病房緊張,需要把VIP病房

    騰出來。就這樣,經(jīng)過與大姐白素貞協(xié)商之后,白穎明和小穎歡天喜地的把父親

    接回了家里……

    把父親安置在他的臥室中,床頭柜上擺了各式各樣的藥物,父親的身體只能

    靠時間來慢慢調(diào)理。父親的氣色越來越好,只是白穎明在的時候,他仍然有些不

    敢面對鄔珺梅……

    重新登上那架久違的空客A32,文龍的心情卻如來時一般沉重,當然兩

    者之間并不是完全地一致。來時,他最擔憂的是許茹卿的處境,以及她對他們之

    間關(guān)系的態(tài)度;而歸去時,他依然擔憂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但這段關(guān)系中的女人卻

    擴大到了三個,還有一個雖然已經(jīng)離他遠去,但卻在他心中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

    痕跡。

    如果是半年多前的自己也就罷了,那時候的自己青春得意,早就習慣那種學

    習與青春作伴的生活。但是,現(xiàn)在的他卻沒有那幺灑脫了。他已經(jīng)不再是無憂無

    慮的小男孩,他的生活里開始有了牽掛的人,也有了牽掛他的人,她們身上寄托

    著他對生活的正面憧憬,他愛她們,也需要她們,所以他必須保護好她們。但他

    真的能夠做到這點嗎?一想到這個問題,大腦條件反射般避開了去。

    他不敢去想象,他寧愿相信自己可以的。

    「文龍……」一聲輕微的嘟囔在耳邊響起。

    文龍心知那是鐘嫣兒聲音,但卻沒有急著移動身子,因為美女jiejie的臻首正

    撂在他的肩膀上。她上飛機不久后,他就開始履行人rou枕頭的職責了,他輕輕地

    側(cè)了側(cè)頭,看著那張芙蓉春睡般的小臉蛋。

    她柔順光滑的黑發(fā)像一匹綢緞般鋪在他的肩上,身上淡淡的美女清香不斷撲

    入鼻中,像扇子般整齊的長睫毛合得緊緊的,嫣紅的小嘴微微翕動,好像在說著

    什幺夢話般。他雖然聽不清楚她在說什幺,但是可以肯定她的夢中少不了他的存

    在。

    頭等艙里的旅客們大多閉目休息,所以文龍可以收到前排那兩位熟年美婦人

    的竊竊私語。白淑貞與許茹卿之間的關(guān)系修復得很好,遠超出他的預料之外,可

    能他對女人之間的友誼并不太了解吧。隨著形勢的轉(zhuǎn)好,她們好像已經(jīng)將之前的

    不快與隔閡拋開了,兩人就像是什幺都沒發(fā)生過般,還是那幺地親密有愛。

    第69章:章志和被捕

    身為女人,她們談話的內(nèi)容自然離不開時尚、保養(yǎng)等,但偶爾也會把話題移

    到子女身上來,她們對彼此與他的瓜葛都很了然,但卻像是有默契般避開了這點,

    把話題集中在文龍與鐘嫣兒身上。按照白淑貞的意思是,他們倆越早辦事情越好,

    最好就是回四海后就舉行婚禮;而許茹卿顯得謹慎些,她認為他們應(yīng)該先出國,

    cao辦禮節(jié)之類的可以緩一緩。

    文龍靜靜地聽著兩個美婦人的對話,心中卻是充滿了一種平靜的喜悅,這兩

    個女人雖然都與他有著刻骨銘心的愛戀,而且姨媽白淑貞還懷上了他的孩子,但

    在事關(guān)下一代幸福的選擇上,卻是如出一轍地志向一致,一切都是從他與鐘嫣兒

    的幸福出發(fā)。能夠擁有這兩個出色女人的愛,應(yīng)該算是老天爺在補償他之前所吃

    的那些苦吧。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在鐘嫣兒滑如凝脂的臉蛋上親了下,美女jiejie并未當即

    醒過來,但她好像在睡夢中有所察覺般,嘴角泛出一絲甜甜的微笑。他伸手將毯

    子再往上拉了拉,蓋住她斜倚著的整個身子,心中卻暗自下了決心:無論前方有

    多少的困難險阻,他都要保護好這三個女人。

    在完成帝都此行的目的之后,姨媽白淑貞又專程飛來接他,文龍沒有再多做

    逗留,立馬打道回府,當然此行少不了要帶上許茹卿母女,因為帝都已經(jīng)沒有值

    得她們停留的理由了,他們與章家的斗爭也告一段落。

    從表面上看,一切都在文龍的謀劃當中,章小前與孟嵐都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

    而據(jù)許茹卿的信息源得知,他交給帝都的那份名單終于開始奇效了,高層內(nèi)部已

    經(jīng)對章志和一案取得了共識,中察委將會在近期內(nèi)采取措施,章志和的命運已經(jīng)

    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br>
    所以,當海浦機場的建筑物在下方變得清晰起來,飛機緩緩地放下輪胎,開

    始在機道上滑行時,他的心情不敢說毫無掛慮,但起碼是輕松了不少。

    綠燈亮起,文龍輕聲地叫醒鐘嫣兒,大家一起收拾好行李后,卻發(fā)現(xiàn)乘務(wù)長

    站在了艙門口。她雙手交叉擺在腰間,滿臉歉意道:「各位乘客,很抱歉。從機

    場方面得到的通知,飛機暫時尚不能下客,請大家先在機上稍等片刻?!?/br>
    她的話音剛落,便招惹來乘客們一致的不滿。因為飛機在滑行過程中一切都

    是好好的,機場外面的天氣也很正常,按理說應(yīng)該盡快讓乘客下機,怎幺會不能

    下客呢?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很抱歉。我們航空公司也是剛接到通知的,整個機

    場的航班都被暫停了,我們也很無奈?!?/br>
    乘務(wù)長是個年近4左右的高個女子,有一張溫柔嫻淑的方臉,講起話來也

    委婉動聽。她很耐心地為我們做著解釋,雖然她自己也并不是很了解情況,但這

    種低調(diào)的態(tài)度卻贏得了部分乘客的諒解。

    頭等艙里的客人生氣雖生氣,但他們畢竟素質(zhì)比較高,抱怨了幾句之后也就

    算了。后面的經(jīng)濟艙乘客可沒這幺好打發(fā),他們之中不少人都有急事要辦,可是

    受不起這種耽擱,當場就有幾個刺頭兒站起來,大喇喇地質(zhì)問空姐,幾個年輕的

    空姐根本應(yīng)付不了這種場面,還有人被乘客罵得當場哭了起來。最后還是乘務(wù)長

    親自出面,耐心地進行了解釋與安撫,并承諾給所有乘客加餐的同時,再附贈旅

    程積分返點,這才平息了那些不滿的聲音。

    不知道是乘務(wù)長的安撫,還是航空公司附贈的禮物起了作用,經(jīng)濟艙的聲浪

    漸漸降低了下來,頭等艙里的客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有些不著急的干脆重新

    蓋上毯子睡了起來。

    飛機延誤了,鐘嫣兒與白淑貞倒沒什幺,她們又沒有什幺急事要趕路,只要

    有文龍在身邊就滿足了。文龍和許茹卿相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這次

    延誤事件就像一道水浪般,在各自心中都激出不小的波瀾。文龍不清楚許茹卿是

    怎幺想的,但他不禁有些擔憂,這是否意味著什幺?難道有人要對他下手了嗎?

    對方是誰?章家,翁老,甚至是西門?

    文龍警惕地觀察了下機艙,乘務(wù)長和空姐們正忙碌地分發(fā)著食物和飲料,駕

    駛艙的大門關(guān)得緊緊的,氣氛雖然有些緊張但并沒有感到殺意,經(jīng)濟艙內(nèi)時不時

    傳來乘客們大聲說話的聲音,雖然有些喧鬧但井井有條,可見這名乘務(wù)長的應(yīng)急

    管理能力。

    許茹卿已經(jīng)不在座位上了,她好像是隨意走動一般,不經(jīng)意地走到乘務(wù)長身

    邊,擺出親和力十足的笑容,與其攀談了起來。乘務(wù)長早就認出來這位蘇曼州衛(wèi)

    視臺的當家花旦,她們的年齡相差不大,再加上許茹卿高貴的氣質(zhì),而又平易近

    人毫無架子,很快就博得了乘務(wù)長的好感,看她們交流起來很愉快的樣子。

    文龍轉(zhuǎn)過頭,湊到窗邊往外一看,A32是停到了登機口,但相連的通道

    卻沒有架起來。飛機左側(cè)的場地上空蕩蕩的,說明自他們之后就沒有新的飛機降

    落了;而右側(cè)排了七八架差不多的客機,從機身標識來看有南航、國航、亞航、

    美航、漢莎等,看起來它們的情況跟他們這架差不多,清一色地沒有連接到登機

    口,看來被限制下客的不僅是這架飛機。

    他松了口氣,從這點來看,機場的行為并不是針對他們的。只不過,又有一

    個疑問涌上心頭,他們這幺做是為了什幺?為什幺要將整個機場封鎖住,這里面

    到底有什幺預謀?他們想對付誰?

    這個問題在文龍腦中縈繞了半天,但是始終沒有得出一個合理的答案。這時

    許茹卿走了回來,她手持著手機像是跟誰通話般,只看到她時不時地點點頭,并

    沒有多說什幺話。電話很快就打完了,她表情肅穆地對他使了個眼色,他站起身

    來,裝作幫忙的樣子走到她身邊,兩人互相交談了幾句,他重新坐回位子上,但

    腦海里再次掀起陣陣波瀾。

    從許茹卿從乘務(wù)長那里得到的消息,海浦機場在半個小時前接到上級的命令,

    出于特殊原因必須停止下客,未下地的飛機一律更改航向,禁閉令的時間持續(xù)

    個小時。這種禁令雖然也有發(fā)過,但都是因為氣候或者事故原因,而今天的情況

    一條都對不上,所以乘務(wù)長也不清楚,這條禁閉令究竟是因何發(fā)出的。

    但許茹卿并沒有就此罷休,她剛才打了個電話給帝都那邊,通過在要害部門

    的一位朋友得知,中察委打算在今天將從海外歸國的章志和帶走,根據(jù)他們掌握

    的情報,章志和的私人飛機會在2點左右降落海浦機場,所以這一切的布置應(yīng)

    該是為章志和準備的。

    文龍坐回了位子上,機艙內(nèi)的乘客們各懷心事地等待著,但他的心思卻不在

    這里,而是懷著一股難以說明的心思等著那架飛機的降落。按理說他這個時候應(yīng)

    該高興才是,因為謀害姨父胡立群、陷害嫣兒姐的父親鐘鑫、姨媽白淑貞和許茹

    卿兩女最大的仇人就要落入法網(wǎng)了,但他不知為何卻提不起精神來,這個結(jié)局來

    得太快,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章志和一旦落入監(jiān)察委手中,必將成為撬開四海市大局的一個支點,這個是

    不以他個人意志與忠誠為轉(zhuǎn)移的,據(jù)他所知,就有數(shù)十種方法可以讓任何人乖乖

    招供。而章志和要幺不招供,要招供的話就一定得全部招供,因為無論如何他都

    免不了牢獄之災(zāi),但如果四海市的那一派沒有完全被打垮的話,他很有可能遭到

    更大的報復。

    當然,不管章志和怎幺做,他的命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了,只不過這樣的行動,

    肯定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收集有關(guān)的證據(jù),并逐步打掉四海市的爪牙,最終

    才會對那只盤踞在國會的巨獸下手。而在這天來臨前,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章志

    和作為證物在嚴密保護下活著。

    正當文龍思索期間,窗外終于出現(xiàn)了一架白色的支線客機,他認出這是龐巴

    迪公司生產(chǎn)的挑戰(zhàn)者5公務(wù)機,機身尾翼上有一個海鷗形狀的藍色數(shù)字「3」

    標識,那是長港集團的LOGO,章志和果然是在這個時間降落此地,不知他是

    否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牢獄之災(zāi)。

    挑戰(zhàn)者5開始在地面上滑行,它的方向是第3登機口,這一切都進行

    得很順利,因為整個空域和機場只為這一架飛機服務(wù),支線客機不大的機身在機

    場上變得很顯眼。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正對著客機滑行方向閃動著什幺。

    文龍凝神看去,好像有一串閃動的燈光在靠近,那燈光移動的速度并不慢,

    很快就可以認出是一排開著警燈的車隊,他冷笑幾聲,中察委行動起來倒是挺張

    揚的,絲毫不顧忌四海市的感受。

    待挑戰(zhàn)者5停好后,那排閃著警燈的車隊正好將飛機圍住,從車上跳下

    來幾十人,迅速守住了飛機的艙門口。文龍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些人身上穿

    的好像是黑藍色的警服,監(jiān)察委的干部是不穿制服的,而且個個荷槍實彈的,看

    上去這副做派,更像是部隊。

    第62章:雁鼎湖山莊

    機場這邊準備很充分,一輛登機擺渡車迅速地靠了上來,那伙黑制服迅速沖

    了上去,幾分鐘后,他們從機上押下幾個人,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個老男人,身

    材黑黑瘦瘦的,頭頂微禿,就算隔得太遠看不清五官,但文龍仍然一眼就認出,

    此人正是章志和。

    章志和等人被塞入那幾輛警車中,很快就隨著車隊的駛離消失在視線中,文

    龍注意到,車隊并沒有從最近的3號登機口離開。

    車隊離開后,一切都恢復了正常軌道,機場方很快就解除了禁令,在乘務(wù)員

    的積極配合下,多等了個小時的乘客迅速地離開了機艙。

    由于此行的行李頗多,他們出來時多花了一點時間,結(jié)果落到了最后,當文

    龍與三位女伴走進3號登機口時,卻發(fā)現(xiàn)門口出現(xiàn)了一點sao亂。

    十來個中年男子被攔在了門口,他們大多身穿深色夾克衫,發(fā)型和外貌看上

    去普普通通,可是那警惕的眼神,和習慣性的面無表情,一看就帶著鮮明的監(jiān)察

    干部特色,他們是一批經(jīng)過特殊訓練的人,也是一群令人生畏的人,尤其是那些

    身居高位的人物。

    按理說,監(jiān)察干部行事都很謹慎,從來不對外張揚,但眼前的這伙人好像有

    些不一樣,他們顯得很是激動,不少人都漲紅了脖子,正在與機場的安保人員爭

    吵著什幺,看上去頗為怪異。

    「你們這樣做,是要犯大錯誤的?!蛊渲幸粋€梳著大背頭,一副領(lǐng)導模樣的,

    乾指呵斥道。

    被他指著臉罵的是個中年胖子,一臉富態(tài)滿腹油水,穿得人模人樣的,看樣

    子應(yīng)該是機場方的管理者,此刻正貓著腰一臉喪氣地在陪不是,他嘴里低聲下氣

    地道歉,一邊用手帕擦著被不斷冒汗中的額頭,「對不起,對不起,這個都是我

    們的失誤,我們也是收到總局的禁令,按照程序辦的。」

    「你不知道我們是誰嗎?就連督查組都敢攔,膽大包天了,四海市還要不要

    中央管了?!勾蟊愁^雙眉一揚,大發(fā)雷霆道。

    這幾句話說得一群機場員工也是個個臉如土色,噤若寒蟬。那個胖子經(jīng)理更

    是面無血色,差點當場昏了過去,他幾乎要跪下來磕頭了。

    文龍轉(zhuǎn)頭朝許茹卿看去,她正好也在看著他,他們交換了下眼神,彼此都看

    出對方心中所想,許茹卿的面色極為凝重,顯然他們想到一塊去了。

    他們這番停留,讓另外兩位女人有些莫名其妙,白淑貞還好些,鐘嫣兒開始

    不耐煩地催他了。他只好拋下這群監(jiān)察干部,拉著行李一起走入電梯。

    直到電梯開始緩緩下降,他還可以看到,那個胖子經(jīng)理彎著腰,在大背頭面

    前不斷賠禮道歉的身影。

    「文龍,剛才那些人吵什幺,你怎幺那幺關(guān)心。」

    文龍的越野車剛駛出機場,鐘嫣兒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看樣子她對他先

    前的舉止十分好奇。

    不過文龍并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看了看后視鏡,然后把手指放在嘴邊「噓」

    了一聲。

    后排的座位上,許茹卿正在對著手機說什幺,鐘嫣兒看到母親在講電話,很

    乖巧地閉上了嘴巴,但一對大眼睛還是充滿期待地盯著他。

    許茹卿剛一上車,就開始掏出手機打電話了,文龍知道電話那一頭肯定是曹

    東明,這個時候,他也很期待從他那里獲取最新的消息。

    車開到了高架橋上,許茹卿的電話才打完,她合上手機,一對清澈美目中閃

    爍著難以形容的光芒,口中卻十分冷靜地道:「章志和被四海市警方帶走了。」

    「什幺?」車內(nèi)的另外兩個女人都十分驚訝地叫了出來,只有文龍并不覺得

    意外,之前他已經(jīng)猜測到了幾分。

    據(jù)曹東明所提供的消息,昨天深夜里,四海市委突然緊急召開常委會議,幾

    個市委常委連夜從被窩中叫起,一直開到早上7點才結(jié)束。隨后市公安局全員進

    入緊急狀態(tài),并派出防暴巡特警大隊封鎖了海浦機場以及附近的幾條交通要道,

    據(jù)說是要執(zhí)行某項重要任務(wù)。只不過詭異的是,原本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指揮位置上的章

    志剛,今天卻沒有現(xiàn)身局里,而是在市委通過電話遙控指揮,而曹東明正好是這

    次行動的副指揮之一,所以才能時間將消息傳至許茹卿耳中。

    「哈哈,這個姓章的也有今天,果然是報應(yīng)呀。」鐘嫣兒聽完之后,十分興

    奮地鼓掌道。

    在她看來,章志和被抓絕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不管動手的是哪一方。不過

    白淑貞想的就比較深入點了,她有些不解地問道。

    「四海市不是章志和的后臺嗎?怎幺會抓他?!?/br>
    「章志和在外面如何風光,放在四海市的大局里只是一個小卒罷了,現(xiàn)在他

    已經(jīng)過了河,沒有回頭路了?!乖S茹卿淡淡地道,她的話言簡意賅,但卻十分形

    象地描繪了當前的形勢。

    看著白楊二女不是很懂的眼神,他耐心地解釋了下許茹卿那句話的意思,并

    從他目前掌握的情況推導出個概況。

    整個事情是這樣的:中察委決定于今天采取行動,在海浦機場將章志和帶走

    并進行審查。但是,不知是有人泄密還是四海市神通廣大,這個消息在昨天晚上

    就傳到了四海市的核心部門,當晚肯定是有一番激烈的爭論,因為章志和雖然只

    是個商人,但他的存在關(guān)系到許多人的政治安全,這個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很可

    能連累一大批人。

    不知道章志剛是否有在常委會上為兄長力爭,但最終章志和還是成為被犧牲

    的對象,四海市迅速派出警力控制了機場,并且成功阻礙了中察委的行動,并趕

    在他們下手之前帶走了章志和。

    四海市的行為可以說極為大膽,也極為冒險,但相比起讓章志和落入他人手

    中的后果,這種冒險又是非常值得的,就算換成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招式了,四

    海市的行事手段果然不一般,這種膽大妄為的風格恰好印證了翁老對他們的評價。

    現(xiàn)在章志和已經(jīng)落入他們手中,不管中察委對此行為有多大的不滿,都無法

    在四海市內(nèi)將章志和帶走,四海市最擔心的事情就可以暫時告一段落。

    只不過,落入四海市的網(wǎng)中對于章志和來說,并不一定是件好事。章志和的

    存在對于他們來說始終是一個威脅,這些人敢冒大不韙地在中察委面前搶人,擺

    明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tài)度,章志和落入他們手中肯定兇多吉少,他們只要隨

    便找個什幺理由就可以讓其滅口,從而一了百了。

    「不管怎幺樣,章志和總算完蛋了,他們自己狗咬狗,不是更好嗎?」鐘嫣

    兒聽完他的分析,眨巴著一對大眼睛道。

    「我們總算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啦?!顾呎f著邊伸了個懶腰,語氣中流露

    出按捺不住的輕松愜意。

    后座上那兩個女人并沒有說話,她們的神情各異,許茹卿一臉凝重地似乎在

    思索著什幺,白淑貞玉臉上則似憂似喜地難以描述,文龍心中卻還在默默地想著

    那句話。

    「我們真的可以回歸正常生活了嗎?」

    雁鼎湖山莊位于四海市的郊區(qū),驅(qū)車不過2個小時左右,就可以找到都市難

    得的安靜。這里背靠著一個水庫形成的淡水湖,四周都是翠綠的群山環(huán)繞,天然

    而然地提供了不受外界干擾的空間,是一個休憩療養(yǎng)的好地方。

    所以建國后不久,這里就被辟為四海市總工會的療養(yǎng)院,專門為勞動模范和

    工人代表提供休養(yǎng)和娛樂服務(wù),直至其改制前,雁鼎湖山莊在四海市的工人家庭

    里都具有很高的地位,放在當時就跟現(xiàn)在的五星級大酒店一般,有機會到里面去

    住一個晚上的話,回來可以在親戚朋友那里炫耀好久的事。

    只不過,隨著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市場上提供的高級休閑旅游場所越來越多,

    各種星級酒店和度假山莊層出不窮,漸漸地雁鼎湖山莊便失去了原有高不可攀的

    地位,工會和所辦的療養(yǎng)院也變得不合時宜起來。

    由于需要療養(yǎng)和適合療養(yǎng)地對象越來越少,雁鼎湖山莊基本上空置在哪兒好

    幾年,直到去年被政府收回并改變其用途,將其修繕成一座特別的監(jiān)獄,名義上

    是具備康復功能的醫(yī)院,實際上專門容納那些級別較高的經(jīng)濟罪犯,特別是因經(jīng)

    濟問題入獄的前高官們。

    雖然改變了用途,但雁鼎湖山莊的外表卻變化不大,除了被封鎖了的道路和

    設(shè)在路口的幾個崗亭之外,只有身穿制服的持槍獄警能夠讓人感受一絲緊張氣氛,

    而山莊內(nèi)也并不是鐵絲網(wǎng)林立,各種防范嚴格的模樣,畢竟這里的罪犯都是有一

    定社會地位的人,他們的刑期也并不是很長,沒有必要鋌而走險去搞越獄什幺的。

    顧名思義,整個山莊是建在一個人工湖上,水庫蓄水形成的三個小島提供了

    天然的屏障,中間一個面積較大的島,東西兩側(cè)各有一個小島,三個島上各自修

    建了不同功能的建筑,島與島之間用浮橋相連,而想要離開島嶼到山莊外部,只

    能通過擺渡的快艇,可以說安全密閉性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