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只惡犬-秋收祭
四十八只惡犬-秋收祭
秋收祭快到了。 這是這片大陸上最重要的節(jié)日之一,基本上所有國家所有地區(qū)都會慶祝這一天的到來,人們先是感謝這一年里土地的恩賜,接著許愿新的一年里繼續(xù)風調雨順。 不過這個村莊在教區(qū)內(nèi),所以還要感謝光明女神的照拂。 阿蘿頭頂插著麥穗狀的裝飾物,幫忙用金色的涂料涂抹小教堂的門檻臺階。 正午時分慶典就要開始,在那之前這些小角落都要打扮的金燦燦的。 嘿!有人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她,在身后揪了揪她頭巾下露出的微卷發(fā)梢。 ?不用回頭就能猜到是誰,阿蘿沒有理他,只是從鼻子里發(fā)出疑問的氣音。 來人不高興:怎么就這反應啊,你就不怕老子是什么壞人嗎? 這話說的,阿蘿把手上的刷子放回染料桶里,有些無語:全村就只有你一個壞人吧。 利維又揪她頭發(fā),阿蘿吃痛,扭過去打他,桶里的染料晃了晃,灑出來了一些濺在地上。 男孩壞笑著悶頭躲閃。 他靈活得很,故意從女孩軟綿綿的拳頭下面蹭開,只讓她碰到自己衣角,雖然總感覺下一次就能拳拳到rou,但最后也沒挨到幾下打,阿蘿的鞋面和裙角反而被金色染料染滿了。 后知后覺被耍了的阿蘿: 這死小孩,她怎么被傳染了,明明已經(jīng)是個成熟女性了。 她不理他,端著染料桶氣勢洶洶回到教堂里,利維在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嘴上嗶嗶個不停:你這也太弱了,不行啊,等這事結束了老子教你體術吧? 等這事結束我要離你遠遠的才對,跟著你也太危險了,事情又多。阿蘿心里反駁,但是沒說出來。 她沒說,教堂里的修女們坐不住了。 她們本來在女神像下面涂抹紙花,看到村里那個欺男霸女的淘氣小子糾纏著新來的小阿蘿不放,還要教她打架成何體統(tǒng)! 于是修女們一窩蜂地湊上去,七嘴八舌抨擊他不好好讀書上學天天打架、欺負小女孩不要臉、在教堂這種清凈之地捉弄修女巴拉巴拉 利維懵逼地被架了出去,從人群的縫隙里看到了阿蘿,她正被兩個修女小心地拉著手噓寒問暖。 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她也看了過來,然后甜密密地笑了笑。 臭女人??! 正午的秋收祭很熱鬧,雖然有一部分去了更熱鬧的鎮(zhèn)上,但也留下了很多人在村里唱歌跳舞,麥酒面包和炸魚就擺在廣場兩側的平臺上,每一個參加慶典的人都能隨便吃。 阿蘿跟著修女們在廣場上晃了一圈,念了幾遍歌頌女神的詩歌之后就溜了。 利維在盛滿食物的石臺后面等她。 很早之前在凱里身上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這種人如果不想被別人注意到的話,很輕松就可以掩蓋自己的存在,他分明就在這里,可你就是不容易注意到他。 利維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蹲在石臺旁邊,吃了一條又一條炸魚。阿蘿找到他的時候就看到他肚子滾圓滾圓,滿足地斜斜靠在桌子上,打了一連串飽嗝。 給你這個,也很好吃。他還特意從哪里摸出來一個圓丟丟的面包圈,上面涂了亮晶晶的糖霜:每年秋收祭這種都是最先被吃完的,老子給你藏了一個。 阿蘿接了過來,竭力不去想他究竟把面包圈藏在哪里,這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養(yǎng)成了時不時給她點兒啥的習慣,不過這也姑且算是好事? 于是她就沒阻止。 兩人避開人流,從廣場出來,沿著小路走向利維的家。 他mama去鎮(zhèn)上了。按照昨天的計劃,利維早上一起來鬧著要吃鎮(zhèn)上的零嘴,按照秋收祭的傳統(tǒng),這一天孩子們的口腹之欲如果不過分是都可以得到滿足的,于是mama只是點了點他的腦門,就穿戴好出門了。 他要的種類很多,那位被蒙在鼓里的女士可能要出門很久才能回來,阿蘿和他可以趁機再搜一遍家里。 路上還遇到了村里的其他孩子,看到小霸王利維和新來的小修女走在一起,他們都響亮地噓起來,還輪流做鬼臉,利維向他們揚拳頭都沒用。 阿蘿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新奇,大眼睛烏溜溜地挨個看,把那些小皮猴們看的害羞跑掉了。 這個村莊也太真實了。 阿蘿噙著笑看著利維和他們追打成一團,心里卻有些沉甸甸的。 利維家的小院子就在村莊中部的位置,離廣場不太遠,離樹叢也不太遠,由一圈暖紅色的木柵欄圍起來,小院子里長著幼嫩青翠的草地,路面是石子堆砌出來的,有防滑又可愛。 院子四角都種滿了花朵,有淺紫色的,有藍藍的,阿蘿不知道它們的名字,但這些花都美極了。 這個漂亮的小院子與她之前所見的廢墟有些相似,未來會被劈裂的石桌正穩(wěn)穩(wěn)當當立在墻邊,鋪著顏色鮮亮的餐巾,上面還放著一本書和一小壺甜茶,似乎剛有一位優(yōu)雅的女士在這里休憩過。 精致寧靜的小院子,一定是個很美麗的家。阿蘿在心里默默將那片廢墟與眼前的可愛庭院比了比,也忍不住唏噓。 利維倒是沒太大反應,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拉著阿蘿走進家里。 但阿蘿知道這小子第一天的時候有多激動。他們偷偷會面時,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嘴巴癟了半天,阿蘿正在手足無措不知道這狗東西真的哭了該怎么辦,他又假裝無事咽回去了,就是眼睛有點小紅。 這個家庭對他的影響太深了,更像是一份執(zhí)念,這種過分濃厚的感情會不會影響他的感知?阿蘿說不好。 但她還是不放心,所以進入家門后,她率先去了閣樓。 讓人失望,但是又不意外,那幅畫消失了。 更像是從來都沒存在過,在現(xiàn)實世界到達那片廢墟的時候,阿蘿數(shù)過,閣樓上一共疊著放了五幅畫,那張有問題的合照在最前面,能被人一眼看到。 而現(xiàn)在,這里還是放著五幅畫,但最上面的畫紙里是另外的內(nèi)容。 等等。 阿蘿凝神看著那幅畫,畫上是一個金發(fā)的女人,渾身散發(fā)著圣潔的光芒,她正緊閉雙眼,雙手握在胸口作祈禱狀。 如果她睜開眼睛,一定會是一雙大海般溫柔包容的藍眼。阿蘿張大了嘴,認出了畫里的女人。 原來魔族家里也會供奉光明女神嗎? 這幅畫就是每一個教堂都會擺放的女神祝頌,大一些的會做成宏偉的雕像或者壁畫,小一些的就畫成人像掛在墻上,女神祝頌在教廷記載中是證明這片區(qū)域愿意跟隨光明女神的象征,這樣可以祈求女神能分出一縷關懷給這里,讓她為守護的領地祈禱祝福,保證這里不受黑暗侵害。 那么問題來了,魔族家里為什么會放著女神祝頌?。?/br> 就算利維的母親是那位似乎大有來頭的苦修士伊登的女兒,與教廷有淵源,可她的丈夫是個魔族不是嗎?她已經(jīng)選擇了與愛人一起,再把光明道具放在家里不合適吧 利維不知道這個金發(fā)女人是誰,他每次去教堂要么是被打的半死不活,要么是正在把別人打的半死不活,壓根沒空留意四周的裝飾。 所以這人大大咧咧走過去就要拿起這幅畫看:這女人誰??? 阿蘿眼疾手快抓住他的爪子不讓他亂碰,在外面碰了一副不對勁的畫進來了,在里面再碰一副,都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這幅畫不對勁,小心一點。 得到提醒之后利維也認真了,他站直了一點,開始輕嗅:這里沒有陌生人的味道。也就是只有母親的馨香,很淡的父親的遺留氣息,還有他們兩個的。 從氣息來看一切正常,這就是他母親所畫的一幅畫。 阿蘿覺得怎么想都不對勁?。嚎蛇@是光明女神欸,你mama應該不會這么隨便地畫她吧? 兩人面面相覷。 正在頭腦風暴,利維神色卻忽然變了:糟糕,他怎么回來了! ?阿蘿沒反應過來:誰? 利維沒說話,他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樣一蹦三尺高,下意識拉著阿蘿用胳膊一夾就要逃跑,可他忘記了自己還是小孩子,現(xiàn)在還沒有比阿蘿高多少。 于是阿蘿被用力一扯,雙腳在閣樓臺階上一磕就撲進了利維此刻的單薄胸膛里。 飽滿的胸肌消失了,他引以為傲的力氣也消失了。 還是個發(fā)育期干瘦小男孩的利維沒想到,被她頭一撞,他不僅沒有穩(wěn)穩(wěn)當當抱緊她,反而連自己都一起被撞倒,咕哩咕嚕從閣樓臺階上滾了下去。 兩人被摔得七葷八素,利維聽到女孩小聲哼唧,艱難地拉住她把她的臉按進自己瘦巴巴的平坦胸膛里。 媽的,就臉能看腦子好使了,別摔一下都摔壞了啊! 阿蘿被他突出的骨頭硌得鼻子痛,但也顧不得那些了,兩人叮叮當當從閣樓一路滾下來,因為樓梯間狹窄,他們都沒抓住二樓的地板,干脆俐落地滾到了一樓。 終于停下來的時候阿蘿人都暈了,簡直眼冒金星,還好樓梯上都鋪了柔軟的毯子,這才沒出大事。 而且有利維單薄的小胸脯墊著,她情況反而更好一點。 黑發(fā)綠眼的男孩還躺在地上臉色煞白,她已經(jīng)搖搖晃晃地捂著腦門坐了起來,感覺全世界都在蹦迪。 用力閉了閉眼睛才終于好了一點,沒那么頭暈了。她睜開眼睛,想晃晃腦袋,剛扭到門口方向,赫然與一個男人對視了。 那人身姿高大挺拔,一襲黑衣,膚色溫黑,表情冷峻。 他有一雙有些熟悉的綠眼睛。 利維虛弱的聲音從她背后怯怯冒頭:爸爸。 ========================= 基友:哈哈哈哈哈我草!!見家長了見家長了??!不過怎么沒有男女主滾樓梯摔倒必然親嘴兒定律??!那不是更精彩! (阿蘿:你這是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