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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一今次算是切身體會到了,訥訥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這般模樣落在蕭丞的眼里,倒讓他心中有了幾分了然。其實他也不過是隨口一問,未曾想會誤打誤撞,結(jié)果還真讓他說中了??磥恚瑑扇酥g果然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蕭丞知道,傅川那天只是想要試探他,而錦一的用處卻遠(yuǎn)遠(yuǎn)不止試探他這么簡單。畢竟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顆好棋子,依傅川的性子,必然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不鬧出一番大響動來,恐難收手。走的確實是步好棋,只可惜,他著實高估了這顆棋子的能力。都已經(jīng)是自身難保的人了,還有閑暇功夫去顧慮旁的事么。“趁咱家還有耐心,薛公公就別磨蹭了?!?/br>話雖這么說,可錦一卻覺得他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像是沒什么耐心了。盡管這和她最開始的打算是一致的,但又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前者是主動說,就算無功也無過,而后者則是被動,這個時候說了,就只剩下“過”了,倒還不如不說呢。權(quán)衡好利弊以后,錦一決定三緘其口,否認(rèn)到底。“廠公多慮了,奴才怎么會和傅大人扯上關(guān)系。那日是傅大人抓錯了人,過后便把奴才放走了,并未說別的事?!?/br>這段極力撇清關(guān)系的說辭在蕭丞看來更像是在偏袒傅川。偏袒么?他倒要看看她能偏袒到什么地步。“薛公公。”“嗯?”還在喋喋不休的錦一立馬住了嘴,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得端正,“廠公,您請說?!?/br>蕭丞微微低著頭,遮住了眼眸里的流光,語氣似是有些失望,撫著手串,道:“看來你確實覺得咱家好唬弄。”錦一還在從話中揣摩他到底知道了多少,誰知看到他抬眸的那一瞬,心里不受控地“咯噔”了一下。他的眼神并不如之前那樣,鋒利得像直抵喉嚨的刀劍,眼底的冰霜也消融了些,仔細(xì)瞧還瞧得出幾分溫和之意,如清風(fēng)明月,哪里還有半點宦官佞臣的影子。可越是如此,越教人心驚,錦一撐著傘的手不自覺地握得更緊。“咱家又不吃人,這么緊張作甚?”蕭丞見她如大難臨頭,勾起了唇角,“咱家只是覺得新鮮,當(dāng)初厭惡透了爾虞我詐的人,為何如今也愿意來淌這趟渾水了?”錦一心生悔意,怎么就偏偏忘了對方是無所不知的蕭丞呢。在他面前,只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好像從來就沒有第三條路可選。這下好了,她把自己給逼到了進(jìn)退維谷的處境。可要是現(xiàn)在說了,萬一蕭丞再想一出反間計來,那她豈不是這輩子也別想要逃出這鼎魚幕燕的境地了。況且,她又沒被抓個人贓俱獲,眼下也只是蕭丞單方面的認(rèn)為,只要她堅持抵賴,興許還是能有一線轉(zhuǎn)機的?“廠公,您這又是說的哪兒的話啊。奴才就算是真想摻和一下,可單憑奴才脖子上的這顆這腦袋,哪里夠用?!卞\一唯唯諾諾道,“若奴才說了半句假話,誆了廠公,那奴才的命任您處置?!?/br>蕭丞聽了這話,眸光微變,不置可否,“那薛公公可得記牢自己說過的話了?!?/br>“是……”什么是?答了一半的錦一突然閉上了嘴,覺著事有蹊蹺,總感覺自己是從一個坑跳到了另一個坑里,還是說這只是她的錯覺而已?就在她語塞之際,邵生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附在蕭丞的耳邊說著什么,錦一站在一旁,偷偷豎著耳朵認(rèn)真聽,但也沒聽出個什么所以然來,還反被邵生橫了一眼。“……”這又是在向她示什么威?他急急稟報完,向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廠公面色驟變,似乎連多留一刻的功夫也沒有,疾步往別地去了。見他要離開了,錦一正想恭送他,卻被邵生拉到了旁邊,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聽見他一頓責(zé)問。“你不是說有話對督主說么,怎么把自己說成這副可憐樣了?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損人不利己的事兒?”錦一懵然道:“哪兒能啊!我……”“沒有最好,你也不消多說什么。好了,你早些回去歇著吧,不必再跟過來了?!蹦┝诉€問了句,“認(rèn)得路么?”他的表情看上去過于凝重,錦一也不敢再和他打哈哈,連忙回道:“認(rèn)得認(rèn)得?!?/br>“那我就不送你了,傘你就自個兒留著吧。”說完便急急忙忙地去追走在前方的蕭丞。只身站在原地的錦一看著他們消失在夜色中,兩人都行色匆匆,她心頭暗暗蹙眉,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路又黑又滑,蕭丞卻不減速度,行步如風(fēng),腿短了一截兒的邵生必須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督主?!彼吐晢玖艘幌拢瑧?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皇后正把寧妃困在坤寧宮,可是讓一個宮女給跑了出去?!?/br>“人找到了么?”“還沒。不過我估摸著她會去找萬歲爺,便派了人在乾清宮的周圍守著,若是找到了,立馬帶到您的面前?!?/br>“你是覺得咱家還有那閑工夫和她耗么?”蕭丞拂了拂袖,哂笑了一聲,嗓音卻比這夜還涼,“在場的都留不得,別走漏了風(fēng)聲,讓錦衣衛(wèi)坐收漁利?!?/br>“是是是,是我糊涂了?!鄙凵宦牨阒肋@話是什么意思,趕緊改了口,饒是已見慣了他的狠辣手段,但心里還是打了個冷顫,“您放心,保證不會留下后患?!?/br>要如何說這寧妃才好,真是片刻不得安寧!受萬千**愛之時尚且斗不過皇后,失了**竟還有膽再去皇后面前叫囂。如果她只是扯著嗓子說幾句狠話倒也還好,誰知這世上又有這么巧的事,剛好讓她撞破了皇后的好事。這下可好了,自己性命不保不說,還順帶拉了一群人下水。唉,也算是死得轟轟烈裂,路上不會孤單了。只可惜寧妃全然不知大禍將至,以為自己手中握了皇后的把柄便可以重新飛上枝頭,此刻還在坤寧宮里大聲嚷嚷著呢。“堂堂大明的皇后,干出這等齷齪的茍且之事,我都替你丟人!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指不定生氣成什么樣?;屎竽锬?,您說皇上是會廢了您,還是殺了您?嗯?”“你這個賤人,只知道胡說八道,你以為本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