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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跟你異地戀?。俊?/br>“高鐵也才一小時?!?/br>林靖博不由抬起手,捻下她嘴角矚目的白末,掐進指腹搓了搓。“我會每周都坐高鐵來找你,你有時間也可以去四川玩。等我轉(zhuǎn)正有著落了,就向公司申請調(diào)職,調(diào)到重慶來陪你。我這些話都是真心的,有一丁點假話我出了門就被車撞死!”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梁迦打量半晌,的確相信了他。前不久她的技校同學(xué)群又熱鬧了一回,是因為有位女同學(xué)嫁了人且受聘到了高端沙龍,喜事伴隨紅包灑進群里,自此那個班只剩她一人孑然孤身。太多人關(guān)切她生活的異常狀態(tài)。魏娟也是,幾乎恨不得到街上隨手押個男人許給她。可梁迦對未來的生活不抱期待。她是山寺里守鐘的和尚,做一天就撞一天。那句話怎么說的?身后有馀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終究,白糕吃盡,梁迦拍掉手上的細碎,依舊沒給林靖博肯定的答復(fù)。*陶秀真來住的這幾天,都和女孫同擠一張床。脾性大的人似乎格外怕熱,此種睡法使她總要難受一陣才能入眠。翻來覆去的動靜,鬧得正當(dāng)更年期的魏娟也難消受,索性陪她同枕夜話。夜涼如水,梁迦一動不動,于是母女以為她已沉睡。“我就記得,老梁還在的時候,他一著家你們就要吵,吵得家里沒個安生。兩個娃兒出生了,總算是好了一點點,結(jié)果到了零七年的時候哇,哎你們又回了老樣子?,F(xiàn)在想想嘛,也是可惜哦,家里頭沒個男人,有的時候你也沒得珍惜?!碧招阏娼吡⒙暰€壓低。魏娟動兩下腿,翻身沖天花板,“你是在怪我邁?他勒個人悶驢一個,好沒意思哦,回了家也不做事,我又不是請來的長工!”“你小點聲噻……我不是怪你,還不是看你一個人過得艱難嘛?”“我不艱難,娃娃兒都大咯,不要我掏錢養(yǎng),我天天哈麻將,小日子巴適得很。”“又是哈麻將,每天到晚就曉得哈麻將!”陶秀真暗嗔,倏然沉下聲問,“我說真的,你這些年都沒想過找一個嘛?還是你想過,但不跟我講?”魏娟頓默了半分鐘有余,在被子中搓搓右臂道:“沒想過哦。想了還不跟你講,我不是發(fā)神經(jīng)嘛?”“唉……勒樣子看來,你和我真的是一條命?!?/br>夜轉(zhuǎn)深,話音順黑暗的滑梯墜到地上,漸漸地沒了下文。母女二人呼吸深長,開始起伏鼾聲時,梁迦靜靜睜開了眼睛,魏娟的右臂無意識地貼在她懷邊。江面航燈的光影時不時滲進來,會點亮她的視野。凝視那只手臂許久,梁迦躡手掀開被子下了床。她去廚房倒水喝,才握起杯子吞咽兩口,即感到身后有緩緩湊近的壓迫感。這人怎么也是三更半夜不睡覺?梁迦落下杯子,忽被他自后壓在灶臺上。那杯子差點揮落地上,好險梁池接住,它墜地的咣響只存在于梁迦的虛驚里。“梁池,瘋了你!”她用氣音,背向他呵斥。梁池不接話,只抱著她收緊手臂,好似錨具牢牢固定了觸礁的船。“給我倒杯水喝?!彼@樣悄聲說。“你花樣真多!”梁迦咕噥著,隱隱約約漏絲笑,就此姿勢捉起杯子送到壓在肩頭的下頜邊。梁池敷衍地啜了兩口,抬頭盯著她看,看她嘴角濕津津的水光。對他而言,解決它最好的辦法便是——親口品嘗它,照單全收。梁迦渾身一顫,調(diào)勻呼吸道:“我今天聽說,這片是真的要拆了,是準(zhǔn)確的消息?!?/br>“哦?!绷撼貑≈ぷ樱屈c水壓根澆不滅心火。“哦?你聽清我的話了嗎?”“聽清了……”他無奈應(yīng)答,“沒事,拆就拆?!?/br>真的是難以交流。梁迦惱火地皺眉,側(cè)頭看窗戶。冰霧猶如玻璃生長的層層絨毛,覆住外面模糊的夜色??戳艘粫?,她想到搭在身前的這只手,曾在冬季的地鐵或公車側(cè)窗上,劃開水霧寫字給她看:一個上段半包圍的字母“g”,恰恰是“C”與“J”的膠合。***下章更新時間不定,如果不忙就明天更。PO18開往春天的地鐵(真骨科)0909姚欣慧打開電視,適逢新聞公告地鐵9號線的預(yù)開通時間。重慶大不算大,整個地皮歷經(jīng)的折騰倒不少。前有三峽工程,后有各式軌道修建。其他城市是里里外外的捯飭,而它是上上下下。沒看太久,她摁滅了屏幕,又回復(fù)百無聊賴的放空狀態(tài)。房子是租來的,無根浮萍短暫的落腳點,家裝粗略陳舊,這臺電視慶祝完自己的十四歲生日,不知何時就會壽終正寢。……姚欣慧最初離鄉(xiāng),并未直接來重慶。她先去的無錫,在那里換過好幾份工作,諸如商場餐館服務(wù)員、樓盤電話推銷員此類,吃的是看人臉色的飯,但生活馬馬虎虎也能過。變數(shù)生在扎根半年后,她弟弟高二成績差到科科紅燈,遂需要一筆數(shù)目不小的錢去學(xué)藝。姚欣慧心急無門到處尋來錢快的偏方,就此由人拐騙進了深淵。那段時光自然是黢黑無望的。不過有個人曾將它撕開一個裂縫漏進道光,那人叫李生池,是姚欣慧已故的、某種程度上該算作愛過的人。李生池和梁池之間的對比,巧的不僅僅是名字里“池”這個單字,還有身高、發(fā)型,以及他們同為警察的身份。李生池當(dāng)年入職沒多久,被上頭領(lǐng)進了當(dāng)?shù)氐拇蚬辙k,經(jīng)手的首個案子便是拐騙姚欣慧的皮條客團伙。大快人心的是,案件告破迅速,還拯救了不少險些就要失足的受害少女。而姚欣慧沒那么幸運,警隊沖殺進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棍棒脅迫到接了第三位嫖客。她像一塊殞碎的玉,看著其他幸存完好的玉由天降救兵們悉心捧著帶出狼窟,第一次覺得拋棄弟弟就此了結(jié)余生也沒什么好眷戀。直到……直到那個對領(lǐng)頭命令的奉行都還略顯青澀的男人走過來,鋪了條干凈的毯子在她身上,蓋住所有駭人的鱗傷。他說:“你叫什么名字?”她老實回答,隨即聽他安撫道:“不要緊,我們來救你回家了?!?/br>那天的天氣其實是大陰暴雨,然而姚欣慧誤記為晴朗盛陽。后來她努力嘗試過把人生拽回正軌,嘗試去自我修繕玉痕。隨案件后續(xù)處理接受了半個月的調(diào)查,姚欣慧知悉了那個小警察的名字與所在工作地。她其實不敢直抒自己對他漸生好感的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