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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近一兩年來他的身體終于漸漸恢復,爹娘才決定安排你們相見……”“本想讓你們私下見的,但是又擔心你這種性格,一時間接受不了又鬧出什么亂子來,所以才讓你們在公事上見,周圍都有人看著,大約能緩和些……但看你這模樣,似乎……還是……砸了?”“他不認我了!”朱尾哭著,“你們把他怎么樣了……他不認我了?”朱袈訝然,“我們把他照顧得好得不能再好了,只是沒有告訴過他任何關(guān)于你的消息——他自己也從來不問。他又沒傷了腦子,怎么會不認你……”朱尾大哭,語無倫次道:“我怎么知道啊!快點給我解xue??!我……我又讓他吐血了……我還讓他走了那么遠的山路,他肯定腿疼死了……三哥……為什么我總是害他……”朱袈伸手拂開了她的xue道,卻見傳說正在西南查勘礦務的劉戲蟾妖妖嬈嬈地扭腰晃了進來,一見朱尾,一雙狹長鳳眼睜得甚大,唬道:“你這身是什么打扮?俏麗小寡婦?”朱尾抻袖子擦了擦眼淚,有些忸怩地抽泣道:“我自然……自然早就當他做夫君了……”“哎呀……”劉戲蟾雙手一拍腿,“你這個笨蛋,闖下大禍了!”朱尾一雙眼睛腫得桃子一般,呆呆問:“我怎么闖禍了?”劉戲蟾大聲嘆氣,上去狠狠敲了她腦瓜一下,道:“跟你這個呆瓜在一起,陌上春不氣得吐血才怪!他那種別扭性子,你難道還沒摸透?他縱是再思念你,我們不主動提,他也絕不會低頭問我們一句關(guān)于你的事情。你如今穿成這么一副模樣去見他,他自然會以為你七年中已經(jīng)另嫁旁人了?!悻F(xiàn)在既然一個人回來了,恐怕他已經(jīng)氣急攻心,悲絕昏死過去了吧!”朱尾悲得一跺腳,離弦的箭一般飆了出去。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還是沒寫出我想要的感覺來……bs一下我自己謝謝姝窈的雷!裝修加油啊~~~~順便抱一下你家色狗!屁桃講故事——這一章:下一章:☆、番外·暌離之吻朱尾飛奔出城,忽而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腳尖在城頭墻垛一旋,又折身飛了回來。她不停地抹著眼淚,嘴角卻有掩飾不住的笑意。跑去買了套淡緋色綢緞小衫、暗折枝花卉紋白羅繡花裙子換上,又把頭發(fā)散了,買了匹快馬,直打天姥山莊而去。然而越走越近,心中卻愈發(fā)的忐忑不安,在水邊把自己照了又照,把鬢邊的幾縷蒼發(fā)都仔細藏好了,方輕手輕腳地躍進了天姥山莊。故人有詩云,“近鄉(xiāng)情更怯”,并非虛言。她想,陌上春就是她久違的鄉(xiāng)關(guān),是她倥傯逆旅,終將棲息的城池。天姥山莊倚天姥山而建?!疤炖堰B天向天橫,勢拔五岳掩赤城”,所描繪的,便是峻拔入云的天姥山奇景。劉戲蟾的外祖父和母親——云中君和云沉瀾原本都居于天姥山之巔,直到后來云沉瀾重傷,上不去山巔亦受不得寒,云中君方在山底下修建了這座天姥山莊。劉戲蟾小時候一直居住在此處,入主內(nèi)庫之后四海為家,這山莊便空置了下來,現(xiàn)在,反倒成了陌上春的休養(yǎng)之地。朱尾本是和她娘親一樣,有些路癡的,所以一開始進靖國府,便迷失了道路。然而不知為何,在這山重水復移步換景、奇花異草爭奇斗艷的天姥山莊中,她卻似心有靈犀一般,徑直尋去了一個幽僻處的湖畔小筑。甫一落地,馥郁的艾草奇香縈入口鼻,似千絲萬縷,霎時間牽動了浮光掠影般的時光。如被塵埃蛛網(wǎng)湮沒的石門轟然打開,深埋的昔年記憶如洪水滔天洶涌,直沖撞得朱尾晃了兩晃。當一種回憶刻骨銘心,那么它往往已經(jīng)不是某種歷歷在目的細節(jié),而是一種冥冥中若有感應的奇異情緒,一種迭加了紅塵六欲七情的幻界。浮世之所以令人迷戀,便是因了這鴻蒙初胎的九轉(zhuǎn)情腸。這種感覺令朱尾以手捂唇,感動得幾乎要哭出來。她被佩劍的侍衛(wèi)擋在門口,卻遇見了徐靈胎,被帶了進去。房中依舊是陰暗清冷的,一如她初見他的時候。他仍然昏迷不醒,那般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寂靜得讓她害怕。手指顫抖著劃過鐵青的面頰,蒼白的薄唇,他一動不動。深衣不敢哭出聲來,淚水悄無聲息,還是被徐靈胎看到,低語道:“五小姐勿要難過,他沒有性命之虞?!?/br>徐靈胎的幾名學徒已經(jīng)幫陌上春卸下了雙腿上的假肢,一腿齊膝以下、一腿自足脛以下,俱已經(jīng)空了。她曾經(jīng)吻過的枯木般的下肢,曾經(jīng)被他自傷自憐過的無力腿腳,也都沒了。殘端上破碎零落著些些生著丑陋硬繭的皮膚,更多的地方磨得潰破不堪,血rou模糊。徐靈胎拿剪子剪去粘連在一起的皮rou,挑去稀爛的rou糜,料理好了,方涂上藥油,用撲了藥粉的繃帶包扎了起來。旁邊的學徒不斷地換下被鮮血浸透的藥棉,纏上去的繃帶也滲出了梅花般的點點血漬。他像死人一般被擺弄著,渾然不知痛楚。朱尾看得有如萬箭攢心,指甲深深嵌進了手心皮rou中去。這七年,他到底受了多少苦?四年生死徘徊,三年病榻纏綿。他已經(jīng)被囚在一剎海過了七年煉獄般的日子,一針一針,把自己破碎不堪的身軀縫縫補補,終于又能行走。可他不過站起來了幾天?卻為了救她,復又淪入萬劫不復之境。漫漫長夜中煢煢孤影,一忍又是七年。她欠了他十四年。她欠了他一雙腿,一條命,一生一世一雙人。清淚零落如雨。徐靈胎帶著學徒無聲退了出去,掩上了門。房中復又岑寂。朱尾坐在床邊,足足看了他兩個時辰。無論如何,他還活著。活著就好。她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對他好。那眉那眼,那挺秀鼻梁、緊抿薄唇,她竟是怎么都看不夠。看著看著,心里都似生出花兒來,癡癡然地一直在笑。真好,他還活著。天將暮時,徐靈胎輕輕叩門,喚朱尾出來煎藥用膳。朱尾自己卻一丁點吃不下,細細致致地給他熬了一碗桂圓紅棗粥,補中益氣。然而端了食盤進去時,卻發(fā)現(xiàn)陌上春已經(jīng)醒了,從床頭小柜中吃力摸出了一個盒子,拿出一枚竹簽之類的物事,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