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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著矛盾的光芒,沉默片刻后,看向身邊的春蕓姝,眼底柔光盡現(xiàn),好一會后,他終于回視父親說:“我能不恨你了,但母親也許無法?!?/br>對驀寧他不再冷冽如冰,他能原諒父親,可母親一生受盡冷落,更因為得不到父親的愛抑郁而終,這樣的母親,恐怕如何也不會甘心的吧。驀寧流下了眼淚?!澳隳赣H……老衲今生欠她最多,只有將來到了地底或是還有來世再補償她了,可今生你愿意原諒老衲,老衲已是非常感激?!?/br>春蕓姝也不由暗自喟嘆,驀允父子間的感情牽扯復(fù)雜,但驀允能因為愛上她而理解父親的愛情與心情,總歸是好事一件。“驀寧,你是專程來讓哀家看你父子言和的嗎?若是如此,哀家可沒那閑工夫。你說侯冠景是李玉,怎么可能?哀家一直派人跟著你,之前李玉不是失縱了嗎,你怎會知道他的下落?還有那侯冠景任大理寺卿也有三年了,不時聽哀家吩咐辦事,他是哀家的人,這回劫春蕓姝也有他的分,他怎么可能是李玉,且若是李玉,哀家是他的仇人,他如何可能聽命行事?”太后打斷他們父子的對話,哼聲說。驀寧沉笑。“玉兒被迫離宮時才十二歲,都過了這么多年了,日月如梭,你還認得出他的模樣嗎?再說了,他幫的不是你,是自己,他恨驀允逐他出宮,讓他失去皇位,你要鏟除他,他自是樂意幫忙?!?/br>太后神色一緊?!澳且膊粚?,哀家知道你央驀允找李玉,驀允若知曉侯冠景便是李玉,又怎么可能繼續(xù)讓他任大理寺卿?”驀允輕扯嘴角?!霸趺床豢赡??本王早就知道侯冠景的身分,這是和父親串通演戲給你看,混淆視聽讓你以為李玉真失蹤,這般他才能安穩(wěn)的留在京城,不受你追殺?!?/br>太后愕然?!澳悴皇菒莉噷帎壅彦膬鹤觿龠^你,為何你還要幫李玉?”“本王當初恨的是昭妃,并非李玉,昭妃既死,本王又何必對她兒子趕盡殺絕。”驀允說。“你!你們不愧是父子,再怨恨對方還是能聯(lián)手一起來對付哀家。”她恨聲道。春蕓姝聽到這也不禁懵了,怎么也想不到侯冠景竟會是眾人尋找的李玉,“不……不能單憑一句話就說侯冠景是朕的兄弟,這事太荒謬了!”李興擔心自己帝位不保,回神后忙說。“先皇雖將玉兒托付給允兒,但先皇也知允兒對昭妃的態(tài)度,擔心自己死后允兒不聽囑咐護昭妃母子上位,便私下將老衲找去,讓老衲在他們母子危急時相救,并當著老衲的面,用自己的御印烙在李玉背上,以防萬一他流落宮外時,能以身上的這塊烙印驗明正身再回到宮里。玉兒,你脫下上衣吧?!彬噷帉罟诰罢f。侯冠景依言將上衣褪至腰際,眾人果真清楚看見他背上的烙痕。“先皇御印豈是輕易可得之物,他、他真是先皇二子李玉!”李央是見過先皇御印的人,他上前看了后說。眾人再無話可說,李興臉色更加青白交加了。“李玉既找到,本王便宣布廢去李興的帝號,降位為養(yǎng)心王,這龍袍當即脫下吧?!彬囋柿⒓吹?。蘇槽前去要脫下李興的龍袍時,太后咬牙說:“驀允,你傻了啊,就算哀家的興兒不做皇帝,也依舊輪不到你,那李玉恨你逼死他娘,又害他做不成皇帝流落在外,他若當上皇帝馬上就會對付你,他比哀家更想你死!除非你也廢了他,自己當上皇帝,否則他不會放過你的。“不過,所有人都已知先皇有遺詔之事,你若連他也廢,那天下人必不容你,所以你最好的選擇,還是讓興兒繼續(xù)做皇帝?!?/br>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連驀寧也不語了,李玉對驀允的仇恨是深可見骨的,若依先皇遺詔讓他坐上皇位,那驀允自是頃刻難安,但若連李玉也廢,天下輿論也必饒不過驀允,但若讓李興繼續(xù)做皇帝,起碼他是先皇之子,天下人唾罵,也還穩(wěn)得住朝綱,民心不至浮動,太后便是知道如此,才這么說。“不,驀允還是能廢去李興之位的?!崩钣窈鋈徽f。“李玉,你不會是為了能上位就謊稱不恨驀允了?這話去騙三歲孩子也沒人會信的?!碧蟛恍嫉睦渥I。“我不像太后為了權(quán)勢是什么尊嚴都可拋之人,我恨驀允,此生對他難以諒解,但我雖恨,卻愿意禪位給他,讓他名正言順成為這天下的主子?!彼f出令人震愕的話。驀允朝他看過去,眼神變得深不可測。“侯……李玉,你真要禪位給阿允?”春蕓姝忍不住驚訝的問。李玉深深凝視著她?!拔覄偩驼f過,我是來遂你愿,讓你做皇后的啊。”她頓了呼吸。“你是為了我……”他澀然一笑?!澳惴讲挪皇菙蒯斀罔F的說不跟我嗎?你既不跟我,那就只能跟驀允了,我也只好禪位給他,你才能與他一起俯瞰天下。”眾人聞言不住驚嘆,這人的深情完全不輸驀允,不只能拋去仇恨,連禪位也肯,只為讓春蕓姝笑傲天下……春蕓姝何德何能竟能讓兩個男人為她謀將來、謀快意!眾人莫不無比的羨慕起她來。“李玉,你的好意我領(lǐng)了,這女人我會照顧,任她放肆一生,你盡管放心。”驀允沉聲道。“那就好……”李玉垂下臉來,眉宇中盡是揮不去的苦澀。“李玉,你這沒用的東西,居然為了個女人,母仇都不報了!好,你不報我來報,驀允,納命來!”鄭武倏地怒氣沖沖地現(xiàn)身,一掌朝驀允擊去。驀允身形未動,接下他那一掌的是蘇槽。兩人在空中擊掌后即雙雙摔落地上吐起血來,他們之前打斗時就已兩敗俱傷,只是蘇槽心系春蕓姝,沒戰(zhàn)到最后先走了,鄭武在喘息一會后趕來,人到王府時,太后人馬正被驀允的人打得凄慘,他趁亂進到王府靜聽眾人對話,直到李玉居然禪位給驀允這才氣憤殺出來,這會兒一掌使出后,當真就筋疲力竭了。“你是武兒,老衲的長子……”驀寧表情激動的走向鄭武,伸手要碰他。鄭武立即拍掉他的手?!皠e碰我,多年來你可曾尋過我,若不曾,就別說我是你兒子!”他鄙夷的道。驀寧僵住?!袄像摹瓕Σ黄鹉恪?/br>“你對不起的人可多了,既愧對驀允母子也愧對我,你一生欠得多,根本還不起,還不起的東西就別假惺惺的說個不停了?!?/br>驀寧被堵得啞然。倒是春蕓姝看不過去的說:“當年若不是太后帶走你,你也不會孤苦伶仃,老太婆還給你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