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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的余溫。老鴇賠笑著,聲音支支吾吾。倒是房門外有一個聲音冷冷傳來,將這房間內(nèi)的溫度變得更冷了。“官府辦事,緝拿要犯,怎容你肆意調(diào)笑輕慢。”擠在門口的官兵,在這一刻竟隨著來人的聲音自發(fā)分開,讓出一條道路,恭敬地低下了頭。“燕指揮使!”來人兩步走過長廊,踏入房內(nèi)。謝非言定睛一看,只見這人身著蟒袍,腰系玉帶,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他的神色冰冷如高山之雪,就連巡視眾人的目光,也似是來自非人。謝非言輕慢一笑,說:“燕指揮使,是吧?你只道我調(diào)笑輕慢,卻不知你們半夜攪人好事有多么叫人掃興——敢問燕指揮使,你可知道這是何地?!”燕指揮使冷酷的目光落在了謝非言身上:“我知道這是何地,這是楚國境內(nèi),是楚王治下之地。這里的每一磚每一瓦,每一株花草樹木,都為國君所有,當(dāng)國君命我等搜查全境捉拿要犯時,莫說你還在床上,哪怕釘進了棺材里,也得開棺搜查!”他的面色是冷的,聲音也是冷的,讓人忍不住懷疑他的血是不是也是冷的。謝非言最厭煩這樣的家伙,而如果他想,他也大可擺出自己天乙城謝家的身份,喝退這些屬于凡人的暴力機構(gòu)。但謝家并未欠他什么,他也不愿欠謝家什么。更何況以他自身的能力,不至于解決不了這點小事,于是謝非言對自己身份絕口不提,只是向這盛氣凌人的燕指揮使露出輕佻笑意,讓開了道路:“既然燕指揮使都這樣說了,那我便入鄉(xiāng)隨俗吧……要搜人是嗎?請便,不過你們搜查歸搜查,莫要往床邊去,畢竟我?guī)淼男〖一铮墒懿涣四銈冞@樣的驚嚇?!?/br>謝非言說到這里,眾人才終于注意到床上還縮蜷著一個人。那人披散著頭發(fā),只蓋著一件外衣,半遮半掩,只露出半邊肩膀,聞聲向眾人望來時,還露出了他微紅的眼眶。房間里還有另一人這樣的事,官兵們本該第一時間注意到的,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謝非言氣場太過強大,當(dāng)謝非言站在他們面前時,他們竟看不到第二個人,更別說是瑟瑟發(fā)抖縮在床上的那個男人了。……等等?男人?!這客人怎么回事?跑到青樓來玩男人?難道這樣會比較有興致一些嗎??眾人面色各異,老鴇更是直接拉長了臉。燕指揮使也看了過去,不過不像眾人那樣把注意力在“男人”上,而是直接看到了床上的那些黑色布條。“這是什么?”燕指揮使神色越發(fā)冷了,指著床柱上綁著的黑色布條發(fā)問。謝非言微微一笑:“一些個人的興趣愛好,如果燕指揮使有興趣,可以向這位mama咨詢一下具體的使用用途。”燕指揮使望向了老鴇,老鴇的臉色頓時變得分外尷尬。“這個……那個……”老鴇支支吾吾。燕指揮使眉頭微皺,第一次露出了些許人的氣息:“說!”老鴇尷尬笑著,用帕子掩唇:“這是……是用在床上的……有些客人會……比較喜歡粗暴一點……不過我們樓里是沒這些東西的,這些都是這位客人自帶的!”燕指揮使又指向了掛在床幔上的布條:“那這些呢?”老鴇更尷尬了:“一樣的,一樣的,都是一樣的!”在場的官兵們有些露出了了然神色,一副同道中人的表情,但更多的卻是茫然。燕指揮使哪種都不是,他揮手令下屬搜查房間,自己則站在床前,細細打量這些布條,神色冷淡,哪怕站在這樣的風(fēng)月場所之中,也沒有什么曖昧顏色能夠染上他的面龐。他看著這些布條,突然說道:“這些都是從一件衣服上撕下來的?!?/br>謝非言不疾不徐:“燕指揮使好眼力?!?/br>燕指揮使:“這些布條都是黑色的。”謝非言毫不緊張:“沒錯。”燕指揮使目光如電:“我們在捉拿要犯,你的床上就有一個男人,床邊則是撕碎的夜行衣,對這件事,你作何解釋?!”謝非言笑道:“黑色的衣服就是夜行衣嗎?燕指揮使,我倒是當(dāng)真好奇了,你到了這般年紀,開過葷嗎?!見過風(fēng)月場所的人都是怎么玩的嗎?”燕指揮使蹙眉,神色更冷了,對下屬們各異的目光視而不見:“莫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問你,為何官兵搜查,你卻遲遲不開門?!”謝非言從容不迫,輕佻道:“自然是因為在辦事。”燕指揮使冷笑一聲,驀然指向床邊一側(cè):“那這刀痕又是怎么來的?!”謝非言一瞥,發(fā)現(xiàn)那正是他甩刀割破刺客面巾時留下的孔洞。這時,短刀已經(jīng)被刺客收好了,這時應(yīng)該就在他懷中,但在地上留下的孔洞卻難以輕易消除。不過謝非言也不急,微微一笑,道:“燕指揮使,看來你對我的懷疑之心,是怎么都難以消除的了。疑人偷斧的故事我們也都明白……這樣吧,燕指揮使,你讓他們都出去,我親自為你演示一遍當(dāng)時的情景,可好?”“指揮使!萬萬不可!”這是,這群像是鋸嘴葫蘆的官兵終于開口,激烈反對。而更有些直接向著謝非言大聲斥責(zé)的。“好大的膽子,你怎敢這樣對燕指揮使說話?!你將燕指揮使當(dāng)作何人??。 ?/br>“你可知道燕指揮使是什么身份?!指揮使身份貴重,怎可目睹爾等污糟之事?!”房間內(nèi)鬧成了一團,但燕指揮使只是一擺手,他們便立即安靜下來。燕指揮使冷冷看著謝非言,說:“你想要在我面前‘演示’一遍?!”謝非言微笑道:“是啊。怎么?難道說燕指揮使怕了?!”燕指揮使冷笑:“你們都出去?!?/br>“指揮使大人!”“指揮使大人!不可!”“指揮使大人!萬一此人是——”“我說,出去!”燕指揮使聲音冰冷。空氣再度沉寂,就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將聲音驀然掐斷。官兵們面面相覷,稍稍停頓,最后低頭,如流水般從房間里退出了,順便把老鴇也拽出了房門。謝非言:“關(guān)門,謝謝?!?/br>官兵憤憤瞪他。燕指揮使目光沒有從謝非言面上移開,冷道:“關(guān)門。”門口守著的官兵這才關(guān)上了門。此刻,室內(nèi)只剩下謝非言、床上的刺客,以及站在窗邊的燕指揮使三人。燕指揮使冷眼看著謝非言,神色冷淡,高高在上,像是在看謝非言能在他面前玩出什么花樣來。謝非言笑著走來,漫不經(jīng)心地突破了社交的距離范圍,欺身上前,一手將燕指揮使拔刀的手又按了回去,一手放在了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