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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母是淮軒人,她在家中閑時便會做點(diǎn)云片糕給我們吃。昨夜的云片糕是淵吃過最接近家母所做的味道,所以來問問?!狈疁Y給出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答案,他才不會說是因?yàn)樗矚g甜食,覺得那個味道不錯,想自己去買來吃。在吃的方面,偏愛甜食但又不喜歡太膩了的樊淵還是很挑剔的。“不是店里買的,是府里做的?!背天超u的手指無意識繞上自己額前一縷頭發(fā)。樊淵聽了答案便放棄了買來吃的打算,別人府里的廚娘做的話,他也覺得麻煩,揮揮手道:“那便罷了?!?/br>程斐瑄稍稍湊過來一點(diǎn),低聲道:“無事,我可以再帶一點(diǎn)送給你的?!?/br>“不用了,這樣太麻煩了?!狈疁Y溫聲拒絕,到也不是不想接受,只是不能想吃就吃,還得等別人送來的感覺太拘束了。程斐瑄連忙接口道:“不麻煩,我手很快的……”話到此處就打住了。“……”樊淵有些意外地問道,“所以,那是殿下做的?”被揭穿后的齊王生無可戀地起身往窗邊上跑,樊淵早有準(zhǔn)備的一把抓住了齊王的手腕。“殿下今天是第幾次想逃了?淵有那么可怕嗎?”樊淵嘆了口氣,故作無奈,“這有什么好逃的?”“不是說君子遠(yuǎn)庖廚嗎?”程斐瑄悄聲問道,“君行你不討厭?”“殿下你的是和誰學(xué)的?”樊淵問了這話也沒真想要個答案,繼續(xù)教育道“說:君子遠(yuǎn)庖廚,凡有血?dú)庵惛ド碹`也。意思是說,凡有血?dú)獾臇|西都不要親手去殺它們。里說‘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rou。是以君子遠(yuǎn)庖廚也?!钦f君子對于飛禽走獸,見到它們活著,便不忍心見到它們死去;聽到它們哀叫,便不忍心吃它們的rou。所以,君子總是遠(yuǎn)離廚房。所謂君子遠(yuǎn)庖廚,不過說的是一種不忍殺生的心理狀態(tài),把君子遠(yuǎn)庖廚作為仁慈的品德加以提倡。可不是不下廚的借口。”程斐瑄認(rèn)認(rèn)真真聽完以后,放心地承認(rèn)了:“所以君行想吃的時候告訴我就好了,一點(diǎn)也不麻煩?!?/br>樊淵默默思索,這話聽起來怎么有點(diǎn)怪呢?第一章一朝念誰知為何雖然覺得奇怪,但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樊淵也不見得還要一昧拒絕,順?biāo)浦垡簿蛻?yīng)了。程斐瑄這頭見樊淵沒有再推辭,自然是高興的。此時也就歡歡喜喜地放棄了他的“翻窗大計(jì)”,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好,認(rèn)認(rèn)真真地在心里盤算著自己王府里的庫存。他嘴上說著不麻煩,但其實(shí)云片糕在制作上很是講究,光主要原料有糯米、白糖、豬油、欖仁、芝麻、香料等十來種,每種原料都還要挑選上品。其中一項(xiàng)的糯米,就要碾去米皮,留下米心,一般要貯藏半年左右,以去其燥性。至于糕的切片要求雖然也很高,切成片片薄如書頁這種事倒也難不倒他。最麻煩的主要是時間問題。他在這里想著出神,樊淵也沒去打斷。樊淵的耐心一向很好,程斐瑄不說話,他也不說話,自己就這么去想自己的打算。這種沒人說話的安靜情景,竟誰也沒覺得尷尬。程斐瑄其實(shí)也就是失神了一會兒,只是后來他看著樊淵似乎是想著入神了,也就不舍得出聲打擾。一來怕誤了人家的思路,二來這種安靜注視的機(jī)會太難得了。樊淵就坐在他身邊,手腕微抬,露出衣袖上精致的三葉流云紋,襯著那清瘦手腕透出一股閑逸的清雅。他神色專注,眉宇間的凝重讓人看出他的態(tài)度認(rèn)真??±实奈骞傩銡鈪s不顯柔弱,一眼不至于叫人驚艷,再看卻移不開眼,直似畫中仙人入凡塵。樊淵的外表無疑是出挑的,更難得是骨子里的氣度。程斐瑄看著看著,忍不住想到:樊淵是個什么樣的人呢?要說他從來沒去調(diào)查過樊淵,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這調(diào)查也是比較淺顯的調(diào)查,青溪樊家的內(nèi)部事宜,他也沒真去下大工夫查。關(guān)于樊淵無非就是說這人三歲能言、五歲能詩、七歲做賦,精通音律,尤擅琴藝。也沒什么新鮮的,老生常談罷了。那些個紙面上的東西程斐瑄也就是看看,真人都在他面前了,看什么資料?反正哪兒看哪兒好。想了半天程斐瑄居然想不出來樊淵這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誒,看來我真的很喜歡君行???“殿下?”樊淵偏過頭疑惑地開口道,“你說什么?”程斐瑄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在腦子里的感慨已經(jīng)被他這樣隨口說出來了。所幸剛剛樊淵也在想別的,似乎并沒有聽清程斐瑄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意識到這點(diǎn)的程斐瑄有點(diǎn)不好意思,目光游離閃躲:“額……沒什么?!?/br>樊淵無疑是個很懂得分寸的人,他從不過分熱情,也不會太過冷淡。沒有再去追問,反倒是態(tài)度誠懇地道歉:“抱歉,淵走神了。”“若是走神都要算錯,那我豈不是罪大惡極了?”程斐瑄一點(diǎn)也不避諱自己總是走神的事實(shí),大大方方地?cái)[手制止了樊淵的道歉,“君行你還是放過這點(diǎn)小事吧?!?/br>樊淵笑道:“既然齊王殿下都這么說了,不給面子似乎不太好,那還是不提為好。”這樣說本來并沒什么問題,雖是開玩笑的性質(zhì),也沒有忘了分寸。可程斐瑄忽然皺眉不語,好像遇上了煩心事一般。樊淵把剛剛兩人的對話在心里過了一遍,總歸也就那么幾句話,不過一下子的事,沒找出有什么不對的。再看齊王苦惱神情,配上十足的凌冽五官,可真是“兇神惡煞”。若是他人見了,只覺畏懼,偏偏樊淵看著覺得有趣。“殿下煩心?”樊淵也就直接問了。程斐瑄斟酌一二,像是試探道:“既是朋友,君行還總是叫我‘殿下’,會不會有點(diǎn)生疏了?”樊淵稍微明白了過來,感情是覺得稱呼有問題。樊淵稱呼齊王為“殿下”自然是沒什么問題,就算是朋友,這身份地位禮數(shù)都放那里,“殿下”二字也是少不了的。何況若只是朋友,也沒必要刻意糾正這樣的稱呼,心里知曉就好。恐怕人家齊王也是知道這一點(diǎn),才會連提出來都有用上試探的口氣,自然是明白這種糾結(jié)完全沒什么必要。“殿下不是沒有表字嗎?淵自然不好稱呼。”樊淵也不去說破程斐瑄那點(diǎn)懵懵懂懂的小心思。他自己這里還都拿捏不準(zhǔn)狀況,只是有一二察覺,新奇且陌生,只想先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觀察觀察再說。樊淵是問過齊王表字,當(dāng)時齊王很隨便地表示他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