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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升官發(fā)財在宋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5

分卷閱讀75

    情追上去了。

這三天,吃不好睡不好,連做夢都在緊張兮兮地答題。

費盡心神不說,單在體力上,也是莫大考驗。

他們雖狼狽,但比他們狼狽的,可還大有人在——確切地說,似陸辭那般還能走得瀟灑好看的,才是鳳毛麟角。

大多數(shù)人,此時都已又餓又累又困,還想哭了。

相比起另兩人,也是雙目無神,四肢綿軟的鐘元,倒是心累徹底蓋過了身體上的疲累。

畢竟這么高強(qiáng)度、高難度的連續(xù)應(yīng)試,他自打娘胎出來,可還是第一次嘗到。

其實,陸辭過去訓(xùn)練自己、朱說和柳七時,也想著拉鐘元一起。

然而每當(dāng)遇到這種情況,最怕呆坐屋中拿筆背書的鐘元,都是跑得比兔子還快的。

見逮不著他,陸辭也不愿強(qiáng)人所難,便痛快作罷了。

這會兒差距就凸顯出來了——接受陸辭訓(xùn)練最多的朱說,這時還有余力追上對方。

他在后頭遠(yuǎn)遠(yuǎn)見到陸辭一直頭也不回,只悶悶地快步猛走,頓時心里咯噔一下,以為是陸兄考得不甚如意。

他一邊快步追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說辭:“攄羽兄,不過一時得失——”

陸辭先是一愣,旋即失笑:“朱弟你是誤會了什么?”

見朱說面露愕然,陸辭不由微笑,坦坦蕩蕩道:“我只是因著在頗濕熱的三日里都不曾洗浴,感覺渾身又臭又黏,十分不適……加上考場里人員密集,餿味更是濃烈刺鼻,難以忍受,才想著快些回去洗浴的。”

他雖為少汗偏涼的體質(zhì),運(yùn)筆卻是個體力活,加上考場里隔阻無數(shù),通風(fēng)是完全不可能指望的了。

在靜止悶熱的空間里,各人身上積累了三天的汗味化餿、就此綿綿不去……

就這一點,怕是素來喜潔的陸辭,在解試?yán)镉龅降淖畲箅y題了。

頭一日還好,從第二日起,那味道就越來越濃了。

他將薄荷膏用得一點不剩,才從那恐怖的氣味里挺了過去。

朱說見是誤會一場,恍然大悟之余,耳根不禁變得赧紅一片。他假裝無事地岔開話題道:“這么說來,今日出考場的人,好似比三日前進(jìn)考場的已經(jīng)少了好些?!?/br>
陸辭毫不在意道:“不是犯禁舞弊被扶出,便是體質(zhì)太差,暈倒其中被抬走了吧。”說到這,他故意挑了挑眉,戲謔地看向朱說:“朱弟這會兒可是體會到,我每日讓你圍著小巷跑十個來回的做法,頗有幾分道理?”

要換作鐘元他們在,這會兒就已經(jīng)開始拆臺了,朱說卻是深以為然地點頭,十分認(rèn)可道:“攄羽兄之言,從來就不曾沒有道理過。”

要不是聽了陸兄的話,他怕是也要成為暈倒的其中一員了。

陸辭嘴角微抽。

不,他還是會經(jīng)常性地胡說八道的。

在等人將熱水送來的這段時間里,陸辭就跟朱說一起,并不進(jìn)屋,就毫不講究地躺在門口冰涼的地磚上乘涼,而根本不愿讓桌椅床榻都叫一身臟兮兮弄壞了。

二人聊天時,默契地絕口不問考得如何,省得徒增憂慮,只等發(fā)榜日到。

因試已考完,在等待考試官們批閱卷子到放榜的這些天里,他們雖還要在貢院里呆著,不能與外頭人交流,但除了不能靠近衡鑒堂等地外,可以活動的地方,還是多了不少的。

等在考場門前跟其他考生一起癱夠了,饑腸轆轆地往膳食屋挪動,想取點什么充饑,再回房去倒頭大睡時,就見渾身上下、煥然一新的陸辭,攜朱說風(fēng)度翩翩地走來,修長好看的手指上環(huán)了幾根細(xì)繩,下頭捆著幾只包子和胡餅。

“我與朱弟已吃過了,半天不見你們回來,猜還在這,就來找,”陸辭莞爾,將細(xì)繩解下,一人丟了一串:“這幾天都沒吃好的話,一下也別吃多了,省得撐壞了胃。用完后,就沐浴洗漱去,好好睡上一覺吧。”

朱說手里拿的是兩只孔明碗,里頭是廚房煮的鮮湯,剛好讓狼吞虎咽的三人就著一起用,不至于噎著。

食物的香氣,也徹底勾起了其他還如死人一般癱軟在地,一動不動的考生們。

他們充滿羨慕地注視了這吃得毫無形象、卻也萬分幸福的幾人好一會兒,才不甘心地繼續(xù)去自己取食了。

陸辭在人堆里找了一會兒,卻不見自己那位室友蔡齊,倒是對方的用品收拾得干干凈凈,一件不剩,不由有些訝異。

人哪兒去了?

他想起幾天前,對方那不甚好的臉色,就猜測也許是考試中途暈倒,被送去大夫處診治了。

出于禮貌,還是去問上一問,探視一下的好。

要是對方身體不適,昏倒某處,他卻不聞不問的話,非但他自己的良心這關(guān)過不去,外人也難免說他人情淡薄冷漠,傳出去不好聽。

陸辭打定主意后,就將原是為蔡齊備的那穿也解了下來,隨手丟給飯量最小的易庶,讓他跟其他兩人分后,給朱說使了個眼色,便尋巡鋪官去了。

陸辭找上的巡鋪官,剛巧就是考試時對他最為關(guān)注的那位。

他本人倒是全神貫注于試題上,沒特意去記別人面孔,但巡鋪官們卻是對他印象十分深刻的。

看他笑瞇瞇的走來,對方不由就有些緊張,板著臉問:“何事?若是要求見主司他們,那可是想都別想。”

每年都要打發(fā)走一些想走旁門左道,討好主司的士子,見陸辭走來,就下意識以為也是為了這個。

陸辭搖頭:“只想請問一下,您是否知曉那位姓蔡名齊的考生的去向?他與我同居一室,卻始終不見出來,方有此一問?!?/br>
巡鋪官的臉色便緩和下來,硬邦邦道:“你所說的那位,早在第一場時,就因犯挾書之禁,遭到扶出了?!?/br>
陸辭一怔,很快反應(yīng)過來,客客氣氣道:“多謝告之?!?/br>
巡鋪官擺了擺手:“回去罷。”

陸辭往回走時,還有些唏噓。

蔡齊之前雖向他明言,這回不論如何將是最后一試,但他也沒料到,對方的言下之意,是要破釜沉舟,不擇手段了。

對蔡齊而言,能僥幸通過,那當(dāng)然是得償夙愿;而若不成的懲處,初犯也不外乎是殿一兩舉,于不再準(zhǔn)備赴試的他而言,自是不痛不癢了。

至于名譽(yù)受損方面,在蔡齊看來,恐怕在他屢考不第的時候,就已沒有顏面可言了。

陸辭重回友人們身邊,朱說最敏銳,立馬就問起情況如何。

陸辭簡單說出蔡齊犯禁被逐出考場之事后,吃飽喝足的四人,聽著聽著就耳朵一抖,倏然精神起來了。

趕在所有人開口之前,朱說就幽幽地果斷提醒:“湯!”

其他三人齊刷刷地閉了嘴。

畢竟喝人嘴軟,想到這帶湯之恩,他們也只有悻悻然地嘆了口氣,不加入爭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