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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劍鞘上面的寶石扣下來賣,也挺劃算?!?/br>藥師盯著那劍看半天,然后用不可思議地看向程透,“你知道這上面的玉是什么東西嗎?”“白玉?”藥師把劍騰地拿起來,指著上面潔白剔透的玉塊兒大聲道:“你們師徒倆識貨點好不好!這上面是犀角玉??!和大名鼎鼎的犀角探魂燈里裝的是一樣的啊!”說到犀角玉,程透略有耳聞但不算很了解,但若提探魂燈,修士間可謂無人不曉。據(jù)說是很久以前一位姓鐘的能工巧匠制作,不過從來就沒現(xiàn)世過,更像個傳說。“這劍叫什么名字?”藥師把劍鞘橫過來,眼光黏在犀角玉上。“半霜,”程透答,“說來慚愧,也是我們得一可能不識貨的人所贈。”藥師略帶艷羨,“真是瞎貓遇上死耗子?!彼兆Ρ獬橐幌拢瑳]拔開,“真給我了?”“盡管拿去,”程透淡淡道,“反正,我?guī)煾敢膊恢肋@到底是什么來頭,他不心疼?!?/br>事實上,若半霜劍鞘上乃為犀角玉真品,那現(xiàn)在欠債的人就換作藥師了。他剛想勸程透不如把玉扣下來拿去內(nèi)山換石牙,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把話愣咽回去,改口說:“我真收下了?”程透沖他擺手,“慢走不送?!?/br>青年目送鄰居不關(guān)大門的離開,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收到大禮的他并不太開心。侍從把雕花大門打開,朱門繡戶的香樓里撲出來一股陳舊的香氣,侍從懶懶地打個哈欠,揉了揉鼻子,把門側(cè)的垂幔系好。他們這批跟著主子進(jìn)到嶺上仙宮的人通通沒有嗅覺,據(jù)說是怕下人從主子那里偷師。林氏本家也有不少仆人是聞不著味道的,但當(dāng)時很多廚子為了跟過來,拼命努力想要夠進(jìn)練氣門檻,還毒壞自己的鼻子。侍從剛要轉(zhuǎn)身,眼睛瞥見大早上的,門口居然有位青年負(fù)手而立,他趕忙掛上笑臉來,招呼道:“客官,一大早上就來?。颗湎惴?,還是來休息???”這是他們香樓??烷g的“行話”,管聞安神香叫休息。大清早就上趕著過來,侍從其實也不奇怪,輪值的時候見過不少半夜三更著急忙慌沖進(jìn)來,恨不得哭著喊著要點安神香的。主子不許香樓里任何下人私用安神香,他自己也從不聞,倒是二小姐常披頭散發(fā)地躺在軟榻上,香粉一熏就是一天。私下里,下人們說主子才是會調(diào)香的,二小姐只會試香粉的純度。青年露出個閑似清風(fēng)雅暗明月的笑容來,沖侍從道:“來配香粉?!?/br>“您里面請,調(diào)香師傅隨后就到?!笔虖姆妥鲂?,點頭哈腰地把青年領(lǐng)進(jìn)里面,安排著坐下。程透氣定閑神落座,還嘗了點斟好的苦丁茶,侍從在一旁殷勤解釋,“喝點苦丁茶,苦味通透,一會兒聞起來更清楚。”青年恩了聲,放下茶盞。侍從心里還挺興奮,瞧這青年一身貴氣,極有可能是那些在仙宮里開宗立派的人物手底下的弟子,甭管修為如何,兜里石牙銀子總不會少,仙宮里的都是修士,很少有他們這樣阿諛諂媚的人,等會兒就是聯(lián)合老師傅敲那么一下竹杠,也能收點閑錢吃rou。他摩拳擦掌,很快就叫來調(diào)香師傅,好像已經(jīng)看到自己手拿石牙的樣子,立在一旁眼都樂直了。老師傅不緊不慢地在程透對面坐下,清清嗓子問道:“公子是要調(diào)什么樣式的香???”程透微微一笑,悠閑地從袖口里掏出一個小紙包來,修長且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一折一折地打開,倆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都落在了他手上,直到,他們聽見緩緩說:“我想調(diào)一劑安神香?!?/br>幽香迫不及待地散發(fā)出來,林氏香樓里人明明聞不到這無比熟悉的安神散香,卻感到它如魅影般,籠罩在在座諸位的頭上。蜜糖林年年遣退嚇得腿肚都在哆嗦的侍從,眼神狠鷙地罵了句,“沒出息的東西?!?/br>他轉(zhuǎn)過臉來面對程透,瞬間又變回溫和有禮,微笑說道:“程道友,想不到還留著這一手啊。”他繞著椅子轉(zhuǎn)到程透身后,“既再登門,想必是有備而來。也怪我糊涂,你們師徒倆和七目村的藥師交情甚好,神醫(yī)再世,能解香料,我不算難堪?!?/br>程透看不見他的臉,只是陡然聽見林年年聲音陰冷下來,“道友堂而皇之登門,便不怕我殺人滅口嗎?”青年頭也不轉(zhuǎn),嘴角弧度帶出自信滿滿地笑意來,他調(diào)動真元向身后逼去,林年年猝不及防,連連后退。“那也要看才到筑基的林公子,有沒有本事殺我了呀。”程透一手懶洋洋地?fù)卧诜鍪稚现鹣掳?,半?cè)過頭去,眼睨向林年年。他長而卷翹的睫毛似鴉羽一般,在凜冽冷霜里勾出半縷風(fēng)情來,一瞬間,林年年感到眼前這個不過幾面之緣的青年竟有些妖冶的邪氣。他看見,程透鬢側(cè),一縷烏發(fā)間編著縷薄灰色的東西。電光火石,林年年猛然意識到,那應(yīng)該是那個許久未曾露臉了的、程顯聽的頭發(fā)。“程掌門出事了,需要還魂草?”林年年推測道。“與你無關(guān)?!背掏甘栈啬抗?,但想來推斷出這中間的關(guān)節(jié)并不難,他也沒必要再圓,又補充道,“也不算半點沒有。他若出事,三年后我殺光你們林氏香樓的人。”林年年沒法對上的程透的眼神,卻無比清晰地知道此刻這青年字字認(rèn)真。他不再去周旋那莫名其妙的“三年”,只略一思量,沉聲道:“我有個條件?!?/br>程透的手指頭輕輕擱在負(fù)手上敲著,“說來聽聽?!?/br>“我們兄妹只是手持還魂草便飛來橫禍,還望程道友同情一二,還魂草你要多少,只要我有,統(tǒng)統(tǒng)給你。只要……道友不聲張此事。”林年年繞回程透身前,沖他俯身一禮,冠冕堂皇道。程透一笑,“林公子好一個飛來橫禍,你們在香里加成癮且有毒的還魂草,以此斂財,坑害旁人,我殺了你們也算為民除害?!?/br>林年年也豁出去了,又是一禮,繼續(xù)道:“我兄妹二人與這香樓休戚相關(guān),還望程道友念在舊情留一條生路。實不相瞞,我不親手上交,道友就是把香樓翻過來掘地三尺,也是尋不到還魂草的。”事實上還魂草已是十拿九穩(wěn)到手,程透心里也大概猜出林年年會提什么條件來,他話已至此,程透不緊不慢地從袖口里取出一張紙來展平,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