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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硬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0

分卷閱讀60

    要六株還魂草。你簽下血書承諾往后不再往香里添還魂草,我亦不會聲張此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br>
林年年望著布滿符篆的血書,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對方早就等著給自己下套!他暗自咬牙,心里飛快地估計了一下,從血書上看,只要日后不再添加就不算違規(guī),眼下制成的香粉還有不少,等快不夠時干脆斷銷安神散,只要策略得當,香樓未必損失慘重。

程透把血書遞給林年年,“你也算半個修士,應該曉得違背此書上言,立即招來五雷轟頂,天誅地滅?!?/br>
林年年自牙縫里擠出來道:“不勞道友費心提醒?!?/br>
符篆發(fā)出亮光后黯淡下去,程透把血書收回去,風度翩翩地說:“林公子,有勞?!?/br>
一句也不想同他多說,林年年探頭沖里間喊道:“有余!過來!”

這兄妹倆好似向來形影不離,林有余立刻步履虛浮地游蕩進來,林年年鐵青著臉吩咐她,“程道友要六株還魂草,你去準備一下,趕快給他送來?!?/br>
林有余勉為其難地看一眼程透,鬼魂兒似地飄走。半刻鐘后,她捧著一個小布包又回來了,直接把東西塞進程透手里,林有余臉色慘白,一副很累的樣子。程透打開布包,見里面包著整整十棵還魂草,林有余真是不給自家兄長面子,要的是六棵,她倒大方。

青綠細長的草根在光線的反射下有著星星點點的銹紅色,散發(fā)著一股不易察覺的腥味。程透心中一顆巨石總算落地,他不由之主地暗舒了口氣,沖林氏兄妹笑道:“就此別過,還望林公子遵守約定?!?/br>
“豈敢不遵。”林年年冷冷道。

這次可以說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藥師把余下三株還魂草收好,防止以后再有人中招,其余的全都制成藥灰拿給程透,并且再三叮囑道:“他全都吸入后也最起碼還得三四天才能醒過來,你別在那兒等,先回來,三天后我們一道去接他。”

程透也不知聽完了沒有,游魚似的沒影。

那一日他覺得洞窟里好似都不如平時般冷。程顯聽面含微笑躺在冰棺里,好似欣慰地在等著小徒弟來救他。

青年顫抖著手把棺蓋掀開,小心翼翼地撒入灰燼。他心里沒有一絲半點什么近鄉(xiāng)情更怯,只恨不得師父立刻睜開眼。他凝視著程顯聽的眉眼,從高挺的鼻子到薄情相的嘴唇,情不自禁俯下的身子忽然便再不敢肆無忌憚,生硬地頓住。

良久,程透還是遵循自己的內心選擇俯下身去,在程顯聽側臉上吻了一下。兩人編在一起的那縷頭發(fā)滑落下來,輕輕掃在程顯聽臉上,像某種訣別。

青年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他沒注意到,冰棺里的師父眼睫輕顫幾許。

半刻鐘后,程掌門猛一個鯉魚打挺從冰棺中坐起來,他先是茫然地摸摸自己的側臉,暗自問說:他在干什么……

須臾,程顯聽反應過來,瞪大眼睛自言自語道:“他剛才親我了?!”

他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都打翻了,偏偏仍湊不成五味俱全。不愧是師徒倆,把彼此都裝在心上,又都以為對方對自己是另一種心上,如履薄冰地把心意揣進最里面,企圖依偎著一點點的靠近飲鴆止渴。

當那縷親密交織在一起的頭發(fā)撫過他的臉頰,當朝思暮想的人柔軟的嘴唇緩緩靠近,有那么一瞬間程顯聽真想張開雙臂摟住他,把他揉碎在自己懷里,永遠都無法抽離。

“混賬……”

大抵是為了從癡心妄想里被打回來,程顯聽狠狠甩給自己一巴掌,他踉蹌著從冰棺里出來,先對著棺蓋審視儀容片刻,確定自己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臉上也沒太明顯的紅痕后,這才出洞窟,走著下山。

長睡不醒前他把自己貼身的蛇骨劍也留給徒弟了,眼下堂堂掌門竟然得徒步回村兒。他一頭扎進茂密的森林里,才走出去不遠,嘴上就開始喋喋不休起來,好像要一股腦倒盡兩年多沒說的話?!俺绦∩?,小混球,親完人就走,你害羞什么,跑什么!從這兒走回七目村,是準備累死我好找新師父嗎?”

他無比擔憂地捶捶自己僵硬的腰板,又活動下好全的左胳膊,“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了,這小崽子沒和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勾搭到一塊兒吧?”

不知哪里來的烏鴉煞風景地嘎嘎叫兩聲,程顯聽隨手從地上撿一顆小石子,對準烏鴉所在的樹杈泄憤似地扔出去,“你自己占著不表示,還不讓人家惦記啦?”看來這么長時間他倒一點沒倒退,精準擊中了烏鴉。大黑鳥慘“嘎”一聲飛走,程顯聽抬頭看它,說道:“呸,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禽獸不如嗎?”

程大掌門一路碎著嘴,悠悠蕩蕩走了大半個下午才自己回到七目村。在夕陽的余暉里,他若無其事地跟在藥寮院里收拾藥材的花匠和藥師打了個招呼,無視對面兩人的目瞪口呆,像剛遛完彎兒回來。

花匠健步上前揪住他,藥師緊隨其后,大聲呵道:“你怎么回事!你咋回來了!”

程顯聽先是大驚失色,然后無比受傷地說道:“你們不希望我回來嗎!”

“我剛跟程透說你得三四天才能醒,你就上趕著打我臉來?”藥師氣急道。

一旁的花匠臉色在驚悚與欣喜中自由交替,直到程顯聽嘟囔著“我說他怎么就走了天都快黑咋還沒回來上哪兒野呢”,兩人才齊刷刷安靜下來,對視片刻,眼里明顯寫著“你先說!”

程顯聽臉黑,“怎么回事?”

三人中相對來說最穩(wěn)重的藥師挑起重任,欲把人引進藥寮里詳談,程顯聽莫名其妙,剛抬頭說一句“為什么不去我家說”就如五雷轟頂般怔住,他家被燒塌半邊的房子還是老樣子,跟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鬧鬼兇宅有得一拼。

“誰干的!我不在家你們就由著人這么欺負他嗎!”程顯聽陡然遭此噩耗,指著自家小院吼道。

花匠沒好意思提就是你寶貝徒弟自己干的,我們要幫他修還不樂意。三人在小藥寮里促膝長談到后半夜,花匠一個人演出七嘴八舌的效果,事無巨細地把兩年多來發(fā)生的事情講個通透,藥師時不時在旁邊補充著,幫忙提煉一下重點,便于程顯聽理解和過濾掉諸如“今年過年買來打算殺掉開葷的活豬沒拴好跑了”之類的廢話。

程顯聽臉色變化莫測地聽花匠手舞足蹈講著她是怎么在除夕夜里奮勇無比擒豬,一時讓人分辨不出到底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