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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卻有風無端生起,滿室燭火明滅,拉長了兩人的影子。那影子好像活了過來,從墻壁往下滑,似蛇般蠕動到主人腳下,與對方的影子勾連纏繞,仿佛融合成一團黑泥,然后重新分開歸位,卻見“金盛”腳下的影子變得瘦長,盲眼青年腳下則變成一團矮胖的黑影。咒樂由高轉(zhuǎn)低,漸漸唱至終章,沙盤上符文即將落下最后一筆,神婆無聲無息地睜開眼睛,輕輕舒出一口氣,抬手準備拿起倚靠在香案旁的木杖。突然,木筆猛地脫離軌跡一轉(zhuǎn),大片細沙倏然揚起,迷花了神婆的眼睛。與此同時,“金盛”那笨拙的身軀如風飄絮般從香案后滑出,劈手一掌破開了神婆防御,屈指成爪扣住了她的頸脈!“你——”神婆面色劇變,她死死盯著眼前熟悉的面孔——矮胖的“金盛”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在木偶化身面前化為灰燼的白發(fā)少年。再看地上的影子,那根本不是移魂后的特征,而是對方刻意放開了真影欺騙了她,這么一個外人能如此了解儀式,除非……電光火石間,神婆已經(jīng)明白過來,她的目光落在聞音伸手,恨聲道:“聞音,你這吃里扒外的小畜生,我竟著了你與這妖孽的道!”“走!”暮殘聲心知她皮下是誰,才懶得廢話,趁著鉗制住她的片刻機會,頭也不回地對聞音喊道。聞音片刻也不敢停留,撿起木杖便跑了出去,腳步聲急促漸遠。神婆眼睜睜看他離去,卻掙不開暮殘聲的鉗制,寒聲道:“你這妖孽竟敢在山神廟放肆,不怕神罰嗎?”“神罰?”暮殘聲看向她身后那尊金玉雕成的神像,笑意微冷,“若山神當真在此,還能容你放肆到今天?”話音未落,他手下毫不留情地吞吐勁力,指甲陡然暴漲,一霎便洞穿了神婆咽喉!這一次依然沒有血rou飛濺,只有一張人皮被他刺穿,軟踏踏地掛在他的手上,而目標卻在眼前消失了蹤影。暮殘聲半點也不慌,在他動手剎那,妖氣已經(jīng)拔地而起,將整座山神廟籠罩得嚴嚴實實,若想出入,唯有打破這層由精純妖力凝成的結(jié)界。月圓之夜的移魂儀式,必須由對方親自主持,因此暮殘聲才會用真身來此,為的就是使其避無可避,方能給聞音的行動爭取時間。在那之前,誰也別想輕易離開。他冷笑一聲扔掉手上人皮,道:“蛇妖,到了這個地步,就別再玩藏頭露尾的把戲了?!?/br>下一刻,周圍傳來古怪異響,墻角的四個木偶抖動著手腳關(guān)節(jié),朝他圍攏過來。暮殘聲掃視了他們一眼,沒有急著跳出迅速縮小的包圍圈,而是抬頭看向那尊神像。低眉垂目的男子笑容依舊,盤在他頸間的蛇仍昂首吐信,蛇頭卻扭轉(zhuǎn)過來,向著他睜開了一雙冰冷豎瞳。第二十五章脫困小劇場——暮殘聲:聽說你今天義務(wù)獻血了600CC?聞音:你管這叫獻血?暮殘聲:哦,抽血。聞音:皮這一下你很快樂?暮殘聲:非常十分以及極其快樂。聞音:那你繼續(xù)快樂吧,作者說明天該你痛了。暮殘聲:嗷嗷嗷??!對于瞎子來說,白天和夜晚只有溫度的差異,因此哪怕四下伸手不見五指,早已對黑暗和道路爛熟于心的聞音卻不受半點影響。他以木杖探路,把速度放到了最快,渾然不顧被枝椏刮傷好幾處,只想著再快一點,生怕這邊遲了些許,便連累到暮殘聲。那晚商量行動,暮殘聲說若這“神婆”是蛇妖所變,又精通化身之法,尋常難辨真假,只有等到移魂儀式進行時才能確認其真身。因此他當日冒險引來符火使了移花接木之計,又一番唱作俱佳暫時穩(wěn)住了“神婆”,費了這些功夫只為移魂儀式的正常舉行。這些年來,因著聞音是瞎子,又自幼隨山神和真正的神婆修習凈靈之法,體質(zhì)乃常人難比,故而“神婆”每每在移魂儀式當晚都會讓他在旁輔助。對于儀式的一些細枝末節(jié),聞音雖不知全貌,倒也能懂七八,幫暮殘聲頂過初始的考驗并不難。一旦等“神婆”被暮殘聲牽制住,聞音就得立刻動身去完成自己的任務(wù)。“我得留下對付這家伙,可你一個人無法救山神脫困,所以得再找一個助力?!北藭r妖狐在他耳邊低語道,“那晚你被怪風帶入刻有壁畫的甬道,說明那陰靈也想借助你達成目的。這些年對方未有消息,怕是在躲避蛇妖的追殺,你好生回想一下,當時有什么特殊的情況……想到了,你就能找到她。”聞音想了整整一夜,搜腸刮肚地把記憶掰碎抽絲,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端倪——當晚是月圓之夜,因著那名“替身”出了些茬子,舉行移魂儀式與凈化鎮(zhèn)妖井的時間沖突,“神婆”只好自己留在廟里,讓聞音帶著凈化妖氣的符水先往山頂去,算是百年來少有的在月圓之夜單獨行動的機會。若那真是神婆的陰靈,她必然害怕蛇妖,挑在這個時間尋找聞音的確能說得過去,至于地點……聞音在接近山頂?shù)囊惶幉砺房谕O隆?/br>這岔路往左逐漸向上通往鎮(zhèn)妖井,往右則是一條蜿蜒向后山峭壁的險徑,那里沒有什么珍貴藥材,更沒有野獸,只是怪石嶙峋的斷崖。聞音記得,自己當時就是在這里失去了意識。他猶豫了片刻,走到右側(cè)山路的盡頭,然后丟棄木杖,用雙手摸索著山石,小心翼翼地行進,此時山風大作,好幾次差點把這半身懸在外頭的青年吹下去。可任憑他再怎么小心,這里也是斷崖,連明眼人都不敢走過,怎么能容忍一個瞎子在上頭來去自如?只見聞音挪動了兩丈距離之后,前方出現(xiàn)了拐角,他雖探出虛空,腳下巖石卻不夠著力,頃刻碎裂!聞音一驚,左手中抓著的山石也沒握穩(wěn),人就這樣墜了下去。好在他下面有塊凸出的大石擋了一下,人沒有直直下墜,而是借著這個緩坡改變軌跡,順著這向內(nèi)傾斜的大石滾了一截,落進一處天然崖洞里。“呼——”他松了口氣,身上被磕撞出好幾道傷口,正飛快地愈合著。手掌亂舞,下意識想找個著力點,聞音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身處一個崖洞前,可他從未聽采石的村民說過這里有個洞。遲疑了片刻,他試探著往里走,不料剛踏入一步便頭暈耳鳴,差點就吐了出來。咬咬牙,聞音靠右行走,手掌摸索著洞壁,越往里走越有一種莫名的心悸感襲上心頭,手下石頭的觸感也越來越熟悉,上頭漸漸出現(xiàn)抓痕和刻痕。走過一截后,那種強烈排斥的不適感慢慢消失,陰冷的感覺包圍過來,聞音心頭忽然一凜,他摸到了那熟悉的壁畫。那晚來去匆匆,山洞到后來已經(jīng)不穩(wěn),很多東西都被巖石“吞”了回去,這次他步伐雖快,手掌卻始終不離洞壁,終于在壁畫后的一個拐角處摸到了新的東西。一具倚靠在死角處的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