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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為歡幾何(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7

分卷閱讀77

    “本王和邱少爺住一間。”陸鷙小臂收緊,將人又往懷里帶了帶。

后院的房屋破敗,本就沒有幾間可以住人的,陸鷙打著名正言順的招牌要和邱衡睡在一間。將軍們哪敢吱聲,把早就安排好的房間都選擇性地忽略。

“邱衡…”

邱衡在外人面前給足了陸鷙面子,前腳剛踏進小院,小鳥依人的乖順瞬間了無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油鹽不進的冷臉相對。

他沒有將陸鷙拒之門外,也沒有使小性子。他只是掙脫了男人的束縛,腳步虛浮地走,仿佛突然被抽去筋骨,疲憊地佝僂著腰。

陸鷙自知理虧,寸步不離地黏在邱衡的身后,跟著進屋,又沉默地把門鎖好。

邱衡呷了口茶水,體貼地給陸鷙也倒了一杯。他慢條斯理地支起下巴,目光沉沉地落在讓他魂牽夢繞的人身上。

“回京城后,我定是要好生歇息。不比殿下的身子骨強硬,帝王家果然一身正骨,比我們這些庶民強上百倍?!?/br>
聞言,陸鷙覺得剛送進口中的茶更苦了。邱衡很少這樣生疏地叫他了,之前多半用來調情,現(xiàn)在卻是和他劃清界限,開始算賬。

“你想聽什么,我都告訴你?!标扂v放下茶杯,蹙著的眉頭緩緩舒展,換上一副有些討好的神色。

“晚了?!鼻窈廨p笑,搖了搖頭,又重復一遍,“晚了,殿下?!?/br>
陸鷙抿唇,垂著頭,令君發(fā)落的乖順模樣,像一只俯首稱臣的耀武雄獅。只有邱衡知道,想要馴服這頭獅子,要耗費多少心血與精力。

邱衡不虞,不甘愿就這樣饒過陸鷙,他褪去鞋襪,泛紅的足尖擱在茶桌上,氣勢做足了。

要打嘴戰(zhàn)了。

“你不該把方左牽扯進來,他不過一個小小的芝麻官,上有老母,下有妻兒,沒有背景、沒有靠山、更沒有當朝文臣狠厲的手腕,你相中他什么了?竟然敢讓他手握私兵?!”

面對邱衡的質問,陸鷙啞聲。他和邱衡的出發(fā)點不同,顧及的自然也不一樣。在他眼里,方左不僅是一顆有勇有謀的棋子,更是為了以后的忠臣籌遠見。

“衡衡…你不該管…”

“陸鷙!那是我的同窗!是我的好友!是我邱衡這世上少數(shù)可以交心的人…你、你要我怎么不管?”

邱衡的聲音帶了幾分歇斯底里,像是積攢了多日的委屈與埋怨,瞬間迸發(fā),打得陸鷙一個措手不及。

“好,先把方左放在一邊。”邱衡的聲線開始顫抖。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知歸的身份的?我是該夸你什么好?我覺得‘jian商’這個名號安在我身上委實不配,還是殿下您更合適?!?/br>
“我沒想到苗疆王會為了他出兵?!?/br>
此時的邱衡像是一只刺猬,隱藏起柔軟的肚皮,將鋒利的刺作為盾牌。陸鷙見不得他咄咄逼人的模樣,可他又十分清楚,要邱衡站在他的角度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你用了什么籌碼換得苗疆王出兵?知歸的下落?還是知歸的后半生?”

沒有答案,陸鷙也不敢說。

“我固執(zhí)得真像個傻子,你若一開始就不想讓我知道,就不應該利用臨玉樓的情報網?!鼻窈忾]上眼,手背耷垂在額頭,遮去男人的目光,將淚花鎖進眼眶。

“現(xiàn)在我算什么?陸鷙,喜歡你,是我做過的最賠本的買賣。”

☆、86命數(shù)

86

陸鷙喉頭滾動,像是吃了黃連,滿嘴苦澀,卻又無處訴說。他聽不慣邱衡陰陽怪氣的話,又念著自己的心上人正在氣頭上,滿腹委屈終于泄閘。

陸鷙緩緩吐出一口氣,也想好好歇歇。男人走近邱衡,把他翹在茶桌上的腿抱在懷里,輕輕地拍著他略顯單薄的背。

邱衡掙了一下,腳底踩在陸鷙的胸口,咬了咬牙,還是舍不得使力。他睜開眼,淚珠掛在濃密的眼睫,眼眶微紅,邱衡抹了一把不爭氣的淚水,穩(wěn)了穩(wěn)情緒,才又開口。

“最好…你們的計劃萬無一失,如果他們中有人因為卷入爭儲而…”邱衡頓了頓,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話二人心知肚明。

自古以來,卷入爭儲之中無不會滿城血雨。儲君的腳下棋子的尸首,帝王的高座是堆砌的森森白骨與頭顱。

誰都不干凈,誰也逃不開。

邱衡的手順著男人脖頸一路向上,指腹下是前日歡愛的痕跡。陸鷙每一處都像是長在他的心窩上。

在谷底失明的日子恍若隔夢,邱衡想,他的這雙手早就替他見過了陸鷙,也替他記下了陸鷙。

他和陸鷙的命數(shù)早就糾纏在了一起,他甘愿沉淪,這怪不得誰。

陸鷙垂眸看他,邱衡撇開視線,紅唇輕顫,吐出的是男人不想聽到的噩夢,“如果真的發(fā)生了,我定會離開你,因為我的良心不安?!?/br>
陸鷙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他無法給邱衡一個承諾,人算不如天算,在精心布下的陷阱也會有漏網之魚。

“咚咚咚——”三聲叩門。

陸鷙剛俯身將邱衡放在床榻,門外就有人前來通報,說西平王要與靖南王商討要事,請陸鷙移步前院。

陸鷙應了一聲,卻還固執(zhí)地在坐在床尾,眼神黏在背對著他又在負氣的邱衡身上。

“好生歇息,衡衡…”

邱衡扯起被子,拉到了頭頂。

陸鷙攥緊了拳頭,起身離開。

門“吱呀——”一聲,刺耳的余音像是一道裂口,布在二人的心口。

這廂。

西平王抱著系風回到了住處。離開了人群,男人的戾氣稍稍收斂,又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手上的動作輕柔,西平王彎腰為系風褪去鞋襪,把人抱在懷里上了軟塌。系風的精神不佳,蔫蔫地倚著男人,昏昏欲睡。

“快到你的誕辰了吧?”

系風被驚醒,飛快地抬眼,撞上男人探究的視線,他又垂下眸子,雙眉緊鎖。西平王見他不吱聲,也沒催促,耐著性子等人回話。

“已經過了。”系風動了動腦袋,往男人的懷里鉆了鉆,語氣卻是毫不在意的平淡。

系風的內心平靜如水,他本就沒把這個日子放在心上,骨血中低卑的“烙印”不允許他有這樣的期冀。

他背著邱衡在烈日下尋找靖南王那天,他攥著玉哨內心受到譴責那天,他主動跳入湖水渾身冰冷那天。

是他的生日。

漫長的歲月給足了系風教訓,他不再會平白幻想,無故期待。這樣會讓他好過一點,沒有回應的等待讓他吃了太多的苦頭。

西平王一怔,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收緊了手臂,盡量放輕了聲音,“風寶?二十一歲了吧?”

系風不動聲色地噘嘴,他努力掩飾自己的小情緒,還是在西平王的話語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