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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江祁難得幼稚的用筆桿戳了戳自己的臉,心里近乎煩躁的騰升起一股‘整容’的沖動。 要是沒人能認(rèn)出來他就好了,要是他能自由自在到不用出門就全副武裝的帶上帽子和口罩就好了。 他以為入圈那幾個月可以權(quán)當(dāng)做‘大夢一場’,然而冷冰冰的現(xiàn)實(shí)卻告訴他不可能,江祁不著邊際的想著,恍惚間冷笑一聲。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jī)不安分的響了起來,江祁低頭一看,是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 他蹙了蹙眉,想想還是接了。 “阿祁?這是你的手機(jī)號吧?!苯舆^電話里傳出來的男聲就讓江祁愣了一下,不自覺的拿起手機(jī)放在耳邊。 他疑惑的輕聲問:“叔?” 江勢是怎么知道他的手機(jī)號碼的?這個號沒幾個人知道啊。 “阿祁,你當(dāng)時真應(yīng)該把你號碼告訴我一聲,這幾個月都急死我了。”江勢的聲音長吁短嘆,語速飛快的說著正事:“還是昨天你上了什么熱搜——你侄子會看那些,我和你嬸嬸哪知道看這些啊,他看到后告訴我們有你的消息,我們?nèi)ツ愎ぷ鞯哪羌?S店,問了老板才知道你的聯(lián)系方式的。” 的確,他當(dāng)時在勞動合同上填寫聯(lián)系方式的時候用的是這個手機(jī)號,展揚(yáng)知道。 原來江勢是這樣迂回才知道他的號碼的,江祁恍惚的想著,有些無措的問:“叔,出什么事了么?” “也沒啥,就是之前看到你那些新聞,知道你進(jìn)了醫(yī)院給我急壞了,但也聯(lián)系不上人啊,直到前兩天在那個什么微博上看到你的消息,這才松了口氣?!苯瓌萋曇羰遣患友陲椀募鼻校骸鞍⑵?,你現(xiàn)在怎么當(dāng)修車工了?是缺錢么?” 家里長輩和晚輩說話一向是不避諱什么的,哪怕關(guān)系不太親近的著急起來也是如此,江祁聞言,有些難堪的抿了抿唇,僵硬的說:“沒有?!?/br> “阿祁,你要是有難處就…就張嘴?!彪娫捘穷^的江勢嘆了口氣:“修理工那活兒不好干,累。” 江祁無聲的笑笑:“沒有賣菜累。” 這話一出,江勢也忍不住笑了。 被往事勾起的回憶讓兩個人本來生疏的感覺親近了不少,江勢也說了打電話的真正來意:“阿祁,你上次過來給那二十萬,我和你嬸沒動,你要是急著等用錢,就先拿回去?!?/br> 江祁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抓住了椅子扶手,聲音還是淡淡的:“不缺?!?/br> 江勢:“你別逞強(qiáng)?!?/br> “沒逞強(qiáng)?!苯盥曇舨蛔儯~角卻已經(jīng)浮起了淡淡的青筋,似乎又是情緒無法管控的階段了。 在這感覺極度狼狽不堪又莫名戳心窩子的境地里,少年只想趕緊掛電話:“叔,您先忙吧,我這邊還有事。” 說完,江祁就飛快的掛了電話。 他還是不太懂該如何和人接觸,親近,拉進(jìn)界限——哪怕江勢這個突兀的電話真的讓他感覺很溫暖。 可無論如何,江祁都做不出來把給出去的錢要回來這種事情。 但他知道,江勢是善意的,是真的想要幫他一把的,這也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體會到了極其稀有的‘親情’時刻。 江祁皺眉,飛快的吃了兩片藥。 靠在椅子上好一會兒,他情緒才逐漸的平復(fù)下來,并不像之前寫不出‘計劃書’時那般的極端了。 江勢這個電話來的,也不是一點(diǎn)用處都沒有。 少年靜靜的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帶好了帽子口罩出了門。 他這段時間閑著沒事,就養(yǎng)成了算著時間去接芷棲下課回家的習(xí)慣。 ——就像等著接自己家乖寶寶的‘大人’一樣。 江祁最近每天唯一能稱為‘樂趣’的事情就是接了芷棲回家后,問她吃什么,然后給她做飯吃了。 他是個只要肯學(xué)習(xí)就干什么都很有天賦的人,最近有意無意的研究了下做菜,廚藝比之之前就更有長進(jìn),芷棲每每吃著,就眼睛彎彎的笑著夸他可以去當(dāng)廚師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其實(shí)在江祁看來,當(dāng)廚師也并不是不行的。 在后臺炒菜不用面對客人,還可以帶著帽子口罩,想想還挺合適的呢。 只不過江祁后來刻意去面試了幾個,大多數(shù)還是以貌取人的老板見到他一副‘文弱書生’模樣,都覺得江祁大概是那種大勺都顛不起來繡花枕頭,想都不想的就把他給拒絕了。 江祁在找工作這方面可以說是屢戰(zhàn)屢敗,被拒絕的都有些麻木了。 幸而他內(nèi)心對于當(dāng)廚師這個職業(yè)也不那么執(zhí)著,索性就暫且擱置下來,專門在家里給芷棲一個人做飯吃。 到了瀾大門口等了一會兒,江祁就看到芷棲從西門走了出來。 少女穿著白色的吊帶開衫,栗色的長發(fā)扎成了馬尾辮,天鵝頸下鎖骨十分明顯,下半身及膝裙下兩條細(xì)長筆直的小腿踩著大大咧咧的人字拖,整個人奶白奶白到幾乎發(fā)光。 芷棲懷里還抱著兩本書,微微低頭的時候幾縷碎發(fā)掉在頰邊,她伸手?jǐn)n到耳后,而后等著紅燈準(zhǔn)備過馬路的模樣乖巧又可愛。 只是唯一刺眼的,是女孩身邊圍著一個男生。 那男生大概也是他們學(xué)校的,一身朋克機(jī)車服,打扮的痞里痞氣,坐在一輛摩托上不住和芷棲說話。 離得遠(yuǎn),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但江祁能看到芷棲躲避的眼睛和不耐煩的神色,于是少年忍不住瞇了瞇眼,干脆的走了過去。 “芷棲同學(xué),你就讓我開車帶你兜風(fēng)吧,這可是我新改造過的車子,性能……臥槽!” 那男生吹噓夸耀自己的話還沒等說完,躍躍欲試想要去觸碰芷棲的那只手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男生驚愕的轉(zhuǎn)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身材清瘦高挑的男人站在了芷棲旁邊,修長的大手牢牢的攥住他的手腕,近乎青筋暴起,一雙眼睛冷冽的看著他。 而向來無視他到從來不跟他說一句話的‘冷美人’芷棲在看到這男人后儼然‘化了’,挽著他的手臂就笑眼彎彎的蹦蹦跳跳:“你來啦!” …… 這顯然是對男朋友才會有的態(tài)度啊! 男生整個人都呆了,怔怔的問:“芷棲,你真有男朋友?。俊?/br> 他追芷棲有一段時間了,芷棲每次跟他說自己有男朋友,他都以為是用來搪塞他的借口呢——畢竟誰也沒見過芷棲那個傳說中的男朋友啊! “我都跟你說了一個月我有男朋友了,可你不信啊。” 今天可算讓你看到真人了,芷棲心想,挽著江祁的手臂笑盈盈的側(cè)頭看著男生:“這下子你可以離我遠(yuǎn)點(diǎn)了吧?” 對自己自視甚高的男生,只覺得這是大學(xué)生涯里他最被‘打擊’的一幕了。 他忙不迭的扭頭開車走了,背影幾乎丟人到堪稱落荒而逃。 芷棲看著,忍不住笑了幾聲,而后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