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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足夠的信息,他又轉(zhuǎn)移到了書房——說是書房,但和顧昭雨給蕭蘅布置房間那種思路并不完全一樣,說是個多功能室比較合適,有書架,也有辦公桌,一臺臺式電腦擺在角落,辦公桌上另外放了一臺筆記本電腦。房間很寬敞,但因為處在背陰面,一走進來就感到有些陰涼,即使是夏天,而且屋子里完全沒有開空調(diào)。窗戶關著,窗簾緊閉,像是生怕有人會從外面窺測一樣。蕭蘅打開了燈。他的左手邊是占據(jù)一整面墻的書架,上面的書籍五花八門,從書本上的灰塵來看,“神秘人”并沒有愛好。書桌上很凌亂,是那種完全沒有條理的凌亂。蕭蘅沒有先去試圖打開筆記本電腦,而是先翻了一下書桌左側(cè)的那些雜亂的文件資料。上面的幾張都是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建筑物平面圖,再往下翻,他看到了讓他血液倒轉(zhuǎn)的東西——一張蕭蘅自己的照片。那是他的高中入學注冊表的復印件,他的照片就貼在表格的右上方,黑白照片里的他比現(xiàn)在還要小一些,他的神情中已經(jīng)有了那種懨懨的冷漠感。他就像一個隔世的鬼魂,冷冷地注視著蕭蘅。蕭蘅沒說什么,他把文件夾合上,露出了下面的戶籍檔案的文件袋。——“神秘人”在找他。為什么要找蕭蘅?他閉上眼,試著讓自己沉浸在這間昏暗的、冷肅的屋子里,試著讓自己套進“神秘人”的殼子里。如果他不是蕭蘅……如果他是……那個藏在陰影中的家伙……。。。。。。。。。。。。。。。。。。。。。。。。。。。。。。。。。。。。。。。。。。他有個目標……他已經(jīng)注視著那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很久了……他甚至一度已經(jīng)成功了,一個人最安全的空間,最放松的時刻,已經(jīng)都被他一點點入侵了……但是不對……他的“享受”被打斷了……有個人……有人打斷了他的享受……他很生氣,他到手的獵物被搶走了,而且不見蹤影,他想要他回來。他怎么會回來?草原上的藏羚羊一旦逃脫升天,難道還會回到自己被埋伏阻擊的地方嗎?除非……除非他有非回來不可的理由……該怎么做?該怎么把他吸引回來?如果他重視的人被傷害了,他會不會回來?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一兩個連帶損傷幾乎不用考慮。他只要找到那個打斷了他、搶走了他的獵物的人,不僅是為了報復,更是為了借此找到被藏起來的他的獵物。那么,他回來之后呢?也許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不抓緊,那頭遲鈍的藏羚羊就算再笨,也不會再回到這片危險的領域了。所以,他只有一次機會。他需要把握這次機會,讓獵物再也跑不了。該怎么做?打斷他的四肢?他還會呼救;割掉舌頭?他的眼睛也會露出不甘的光;究竟該怎么做?他忽然想起了客廳中的魚缸。。。。。。。。。。。。。。。。。。。。。。。。。。。。。。。。。。。。。。。。。。。。。。。——蕭蘅睜開眼睛,感到一陣不可抑制的反胃。從一開始就很清楚,遠遠的注視是不夠的,“神秘人”注定會越陷越深。他放下文件袋,開始查看書桌上剩余的東西,“神秘人”的生活缺乏條理,這是他和蕭蘅最大的不同,他顯然就是那種生活中常見的、普通的單身男人,東西到處亂放,毫無規(guī)律可言。而且空氣里還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刺鼻味道。吸引蕭蘅注意的是一張高速公路的收費單據(jù),時間顯示就在一天前。一天前,“神秘人”離開B市,驅(qū)車去了兩小時車程外的地方……做什么?直覺告訴他,這需要進一步地探查。他把這些信息都用手機拍下,又翻了翻抽屜。抽屜里大多是一些戶主的所有物,也難怪“神秘人”的桌面會那么亂,這根本就不是他的家,他也沒有任何歸屬感。蕭蘅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后面居然是個陽臺,背陰面的陽臺很難晾曬衣物,只能作為儲藏室。他推開陽臺的門,陽臺上彌漫著一股化學物品的味道,蕭蘅低下頭,捂住了口鼻。在狹窄的陽臺地面上,并排放著五六個小罐子,罐子里裝滿了淡黃色液體,那股刺鼻的味道就是從這里散發(fā)的。每只罐子里,都泡著一只……死老鼠。老鼠們的灰棕色毛發(fā),在化學藥劑中飄動著,眼珠子已經(jīng)被挖掉了,眼皮癟癟的,泡在水中露出一種被摧殘過的黯淡死氣。——是福爾馬林。他很快意識到。他沉默著轉(zhuǎn)開目光,望向了陽臺的角落,他似乎聽見聲響從那里傳來。他掀起一個倒扣的紙盒,露出了一個籠子,籠子居然里養(yǎng)著一只白色的兔子。它對不到半米的地方發(fā)生的慘案現(xiàn)場毫無知覺,三瓣嘴不停地蠕動著。它對自己的命運毫不知情,而知情的蕭蘅,也只能選擇沉默。他把紙盒扣回去,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陰惻惻的陽臺。。。。。。。。。。。。。。。。。。。。。。。。。。。。。。。。。。。。。怎樣才能讓一個人徹底屬于自己?第一百二十六章要讓一個人徹底消失有多難?那次看完粗剪片花之后,顧昭雨和蕭蘅又有十來天沒有見過面。不僅沒見面,連話也沒有說過,顧昭雨的生日是七月的最后一天,雖然他不過生日,但祝福還是紛至沓來。可能有好幾百條生日祝福吧,幸好他很明智的把手機關了靜音。早上起來他慢慢地把這些信息從頭拉到尾,就連有些只見過一面的藝人都給他發(fā)了信息,可這么多人里面,卻沒有那個最最應該在的名字。蕭蘅直接被擠到了非常非常往下的位置。顧昭雨不死心地退出點開,還是沒有消息。別說生日蛋糕了,就連“生日快樂”四個字都沒有。顧昭雨蹲在床邊一邊充電一邊翻信息,不死心地把蕭蘅的名字點開,又退出,再點開。什么也沒有。他又開始想蕭蘅是不是手機沒電了,是不是欠費了,是不是昨天學習太忙忘了……可他心底其實很清醒,有個聲音對他說:你們早都結束了。結束了,沒有私人關系了,所以幾天了也可以不見一面,連一點消息也沒有。所以要徹底消失有多難?沒多難的,城市很大,只要你不想聯(lián)系,你就跟從沒出現(xiàn)過一樣。。。。。。。。。。。。。。。。。。。。。。。。。。。。。。。。。。。。。。。。。。。。。。。“我最近聽說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事?!鳖櫽昂笤诔栽绮偷臅r候說,“我有個朋友問我,是不是有個混血兒子,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