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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來也猶勝了三分。誒,對了,綺羅jiejie,你家柳老板可是大忙人,你怎么還有這閑功夫去余杭?”綺羅的笑容瞬間黯下來,垂眸看著手中黃紙藥包道:“我家公子最近身體不好,大夫開的藥都是名貴珍稀的東西,有一味藥只有余杭出產(chǎn),洪班主才讓我去買的?!?/br>“別擔(dān)心了,”小桃見她面色不好,急忙安慰道:“柳老板是大福之人,必是調(diào)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人散得差不多了,兩人才慢慢地從綠皮門中走了下去,空蕩蕩的車廂中溢滿了初夏午后慵懶潮濕的陽光,有風(fēng)揚(yáng)起車窗的白色窗紗,綺羅不知為何竟看出了幾分凄涼的意味來。“綺羅jiejie,走了。”小桃已經(jīng)叫好了黃包車,見她還在出神,拉了她的袖子道:“正好我也要去玉梨園附近,順路一起走吧?!?/br>初夏的風(fēng)帶著微濕的熱氣,卷著車夫一路小跑留下的銅鈴聲在石板路上不緊不慢地悠悠回蕩,從墻縫石沿中長出柔韌的身姿來,恬【據(jù)說】不知【河蟹?!】恥地在鮮少有人矚目的低處綻放著屬于自己的絢爛天地,偷偷【這個也河蟹?!】窺著這人潮洶涌來去的十丈紅塵。綺羅踏下車,向小桃道了別,提著藥包朝著玉梨園走去。玉梨園門口那棵巨大的西府海棠開著大朵大朵艷紅芬芳的花,點(diǎn)點(diǎn)隱在橢圓的碧綠葉片之間,隨風(fēng)散下零星的紛揚(yáng)花瓣,如同緋紅的雪花,站成一樹喧囂錦繡的無聲妖嬈。不過……名為“玉梨”卻在院門種一口海棠,還真是名不符實。綺羅剛剛走進(jìn)院門,便在木門的陰影中看見了穿著玄色薄綢衫的柳陌紅。因為那扇門角度的原因,從外面望不見他,他卻能望見外面。“公子,”綺羅又急又氣,提聲道:“你這身子還沒痊愈,門口風(fēng)大,快回后院去吧?!?/br>“綺羅,你看見那輛黑色的車沒?”柳陌紅答非所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街街口。綺羅順著他的目光遙遙望去,對角果然停著一輛黑色的車,車窗被搖了下來,一個身形極妍的女子站在車窗前,正笑著和車內(nèi)人說話。綺羅不禁一驚,對柳陌紅道:“這位小姐我見過!剛剛才在車站里見過她!”——正是她和小桃在車站看見的那位令人驚艷的女子,手上還提著一只黑色的小旅行箱。“你看清楚車?yán)镒娜肆藛幔俊绷凹t仍是答非所問地低聲說著。綺羅仔仔細(xì)細(xì)地向那車看去,卻突然見那女子居然攬住車內(nèi)的人在他的面頰上印下一吻。就這一瞬,她看清楚了車內(nèi)人的臉龐。——絕不會錯的,那張極英俊的,充滿了低調(diào)的狷狂與魄力的凌霄城的臉。而凌霄城居然也沒有拒絕,甚至淡淡笑著對那女子說了些什么,前排駕駛座的楊海極殷勤地下車幫女子提了旅行箱,又替她開了車門,虛扶著她坐了進(jìn)去。片刻之后,車子才慢慢開走,而啟動前凌霄城也若有所悟地向玉梨園遙遙投來一瞥,冷澈的深邃眸光激得綺羅即使知道從外面看不見此處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縮。她慌忙轉(zhuǎn)過頭去看身側(cè)的柳陌紅,風(fēng)華絕代的男子緊緊咬住下唇,面色蒼白地看著那車遠(yuǎn)去的方向,毫無血色,搖搖欲墜。“公子!”綺羅大驚,立即伸手去扶,發(fā)現(xiàn)觸手冰涼,薄薄的綢衫下,纖細(xì)的身體在細(xì)微地顫抖著。“我沒事?!绷凹t勉強(qiáng)沖她笑一笑,推開她的手,腳步虛浮地向著后院走去。一瓣艷紅的海棠拂過他輕顰的眉頭,落在他肩上,他恍然未覺,那縷艷紅愈發(fā)襯得他形影單知。于是在塵間游蕩著的風(fēng)又帶起了那花瓣,流向不知?dú)w處的盡頭。下午洪蓮叫了綺羅去偏廚,把那一包藥放在紅泥紫砂的藥爐里慢慢用小火熬著,水面上冒出蟹腳大小的串串細(xì)密水泡,被溫和光潤的紫砂蓋一蓋,從爐口縫隙中飄出絲絲帶著清苦藥香的水霧。洪蓮親手調(diào)了火候,低聲問道:“陌紅怎么樣?”綺羅嘆了口氣,搖頭道:“唱了一上午的,現(xiàn)在在房里關(guān)著,誰都不見?!?/br>“這樣也好。”洪蓮執(zhí)了莆葉做的扇輕輕扇著火:“現(xiàn)在抽身出來,還來得及,對誰都好。陌紅這孩子,天生癡情的種,照這樣下去,以后怕是會吃虧啊。”洪蓮的聲音浸在滿室的藥香中,顯得有些不真實的縹緲喑?。骸拔疫€記得他娘把他賣進(jìn)玉梨園的那一年,他還是個六歲的孩子,小小的身子躲在他娘身后,露著一雙眼睛偷偷地打量我。這生得好的孩子,我見得不少,可沒有一個從小就像他這樣,那雙眼睛簡直能把人的魂勾走,可招人疼了。當(dāng)時我就在想,這孩子命苦呀,若是命好,必定是被人捧在心尖尖上的寶貝;怎么偏偏來做了戲子呢……”綺羅險些紅了眼眶,默默不語地和洪蓮一同守著那煎藥的爐,只覺得喉嚨哽得幾乎要顫出聲來。她又想起一個時辰之前在玉梨園門口看到的那一幕,鐘毓靈秀的女子吻上俊朗無雙的男子的面頰,本該美好如斯的場面看在她眼中卻只覺得扎眼,世情險惡人心涼薄,原本她還在疑惑柳陌紅為何傷未愈便要回玉梨園,原本她還堅定不移地相信凌霄城絕不是沉淪于紙醉金迷之中的人,原本她還暗自為柳陌紅感到欣喜與慶幸,原本……只這世間每一個開端都有一個“原本”,而每一個悲劇都有一個“然而”。等到藥湯沸騰,紫砂蓋在爐口上不斷掀動發(fā)出“噗噗”的聲音時,圓日已經(jīng)開始逐漸西沉,將近黃昏了。洪蓮熄了爐火,用潔凈的素白紗布濾出一碗濃稠的深色藥汁,遞到綺羅手上,道:“給陌紅送過去,他要是不喝,灌也得灌下去?!?/br>綺羅接過應(yīng)了聲,藥汁的燙熱透過一紙薄薄瓷碗傳到她手上,藥面上灑著夕陽被窗欞木格分割過的斑駁光芒,晃得人眼前一片燦然。后院中隱隱聽得見戲臺上的依稀戲腔,伴著零碎的笙弦,有一句沒一句地被風(fēng)牽扯著傳開來。“喲,綺羅姑娘走得這么急,可是去給我?guī)煹芩退幦サ???/br>綺羅剛轉(zhuǎn)過廊下,一抬眼便撞上了面上笑意盈盈的蘇硯,換了一身繁復(fù)戲裝,鳳目斜斜挑起,正嘲諷似的望著她。“說起來還得多謝蘇老板那頓鞭子,不然這藥也就沒了用武之地了?!?/br>綺羅狠狠地瞪了回去,雙手緊緊抓住放著藥碗的托盤。“非也非也,誰把你家公子傷得最深,咱們心里都清楚?!碧K硯冷冷一笑,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說道:“也怪他自己傻,這風(fēng)月紅塵戲里戲外的溫柔多情,哪一場當(dāng)?shù)谜???/br>他最后一句話低下去,褪去了嘲諷,更多的竟是悲涼。綺羅心中正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