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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亮了一下手中的糖串,青年微微吃驚地看過來,沖她感謝地笑了笑,秋欣然擺擺手,正要轉(zhuǎn)身離開,那男孩又一溜小跑出來,從攤子里抽出一枝花遞給她,大約是想當(dāng)做回禮。 秋欣然一愣,與他搖頭,男孩卻仍執(zhí)拗地伸著手。正猶豫之際,身后已經(jīng)有人伸手替她接下這花。她詫異地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夏修言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后。 男子從隨身的錢袋里取出銀子交給賣花的男孩,男孩搖搖頭,有些戒備地看著他說了句什么。 夏修言笑了一聲,彎下腰也用迖越語回答他的話。秋欣然第一回 知道他還會這個,不由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男孩不高興地問了個問題,夏修言挑著眼尾倨傲地看他一眼,伸手拉住了身旁女子的手。秋欣然奇怪地轉(zhuǎn)頭,卻沒有掙開。男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打了個轉(zhuǎn),終于不甘心地將花交給了他,又從他手上接過錢幣,跑回攤子后面抱住了哥哥的大腿。 花攤的青年沖他們抱歉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了句什么,夏修言微笑著與他點(diǎn)頭大約是道了聲謝,便牽著她離開了。 “侯爺剛才與他說了什么?”等走遠(yuǎn)了,秋欣然才忍不住好奇地問。 夏修言轉(zhuǎn)過頭看她一眼,又唇角含笑地轉(zhuǎn)開眼望著前頭,若無其事地說:“我告訴他,在大歷只有男人才會送花給自己的女人?!?/br> 秋欣然一愣,臉上不由熱了起來:“那他又問你什么?” “他問我是不是你的情郎?!?/br> 他說完見秋欣然不再問了,又轉(zhuǎn)頭故意道:“你怎么不問問那個攤主最后說了什么?” 秋欣然直覺不該問,但看著身旁人一雙含笑的眼睛,還是不由問道:“他說了什么?” “他夸你是位美人,我說確實(shí)如此,也替你謝過了他?!?/br> 秋欣然頭一回叫人夸作美人,微微瞪大了眼睛:“你當(dāng)真說了這樣不要臉的話?” 夏修言不禁大笑起來,握緊了她的手將她拉到懷里:“我只覺得他說得還很不夠,實(shí)在可以再多說一些。” 秋欣然這回耳朵也紅了,夏修言過去陰陽怪氣不好好說話時,叫人招架不?。坏钦\心誠意地說起好話,也叫人招架不住。 可轉(zhuǎn)眼,他又與她算起了帳:“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也敢一個人往外跑?” 秋欣然辯解道:“這鎮(zhèn)子不大,總不會在外頭迷路。” “你當(dāng)迖越人個個都是熱情好客的不成?如今王庭雖與大歷交好,但戰(zhàn)事剛平,許多仇恨不是短時間里就能輕易化解的?!毕男扪云骋谎鬯种械幕?,“你倒好,一來先惹下一筆‘情債’?!?/br> 這帽子扣得太大,秋欣然哭笑不得,覺得這人幼稚極了,于是也依樣板著臉道:“我倒是聽說軍中傳聞侯爺思慕章姑娘,自人走后在營中茶飯不思?!?/br> 夏修言難得叫她說得一愣,皺眉道:“你從何處聽得這些子虛烏有的傳聞?” 秋欣然見他當(dāng)真,心中忍笑,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軍中人人都知道了,還需要我費(fèi)心去打聽?” 夏修言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叫她耍了一通,咬牙又氣笑起來。 第二天上路,賀中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被派去后頭看押囚車。好在離捐復(fù)已經(jīng)不遠(yuǎn),路上走了大半日,還沒進(jìn)城已經(jīng)碰見了出城迎接定北侯的隊(duì)伍。 如今的王上是老呼蘭王的孫子,年紀(jì)尚輕,但是能在這一場爭權(quán)奪位的廝殺中存活下來入主王庭,應(yīng)當(dāng)也還是有些手段。年輕的呼蘭王顯然十分重視這次會面,不但一早派人到城外相迎,等夏修言到了王庭,竟也親自出來迎接。 王上在王庭設(shè)宴款待大歷來的使者,秋欣然今日換了身道士裝束,頭戴蓮花冠,手握拂塵,穿著一身雪青色的長衫。 吃飯時賀中坐在她旁邊,頗為稀奇:“道長今日怎么穿成這樣?” 秋欣然道:“來使之中有個女子,又無官職,恐怕惹人非議。我換身方外人的衣服,能擋去一些議論?!?/br> 賀中沒想到她想得這樣周全,有些感動:“難為你這樣處處為侯爺著想,他卻不能領(lǐng)情,著實(shí)是他的損失?!?/br> 秋欣然抿唇一笑:“賀副將說得很是?!?/br> 二人下頭正說話,忽然聽四周安靜下來,秋欣然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坐在上首的呼蘭王與定北侯正看著這邊,高旸在一旁提醒道:“秋姑娘就是當(dāng)日射殺蘇牙之人。” 秋欣然忙起身上前,四周見殺了蘇牙的竟是個文弱女子,不由發(fā)出一陣竊竊私語。 “當(dāng)真是這個小姑娘殺了蘇牙?”對面迖越的大臣出聲質(zhì)疑,他捋著胡子傲慢道,“該不會是定北侯故意找了個小姑娘想要羞辱迖越吧?” 迖越與大歷恩怨已久,如今兩國邦交,平民或許會為難得的和平感到慶幸,但對王庭中的許多人來說,并不樂于見到這樣的場面。 年輕的呼蘭王眉頭一皺,大歷這邊也有許多人心生不快,殿中氣氛一時有些微妙。倒是秋欣然鎮(zhèn)定轉(zhuǎn)身朝著方才出言譏諷的朝臣拱手行了個道家禮,微微笑道:“我引箭射殺蘇牙,只能證明大歷的女子也有不輸于男子的膽魄。再說蘇牙背叛王庭,已是迖越的叛徒。怎么能說我殺了他,就是定北侯想要故意羞辱迖越呢?” 那大臣想不到這女子生得一張巧言善辯的嘴,不但毫不驚慌還敢當(dāng)眾頂撞,一時語塞。秋欣然又轉(zhuǎn)頭同呼蘭王彎腰行禮:“我曾在琓州見過迖越的將士,他質(zhì)樸善良,與當(dāng)?shù)厝讼嗵幦谇?,但卻因?yàn)閼?zhàn)亂不得不遠(yuǎn)離家鄉(xiāng)。大歷敬佩勇士,也同情生活在戰(zhàn)火中的百姓。所以定北侯斬殺了齊克丹,卻將受他蒙蔽的戰(zhàn)士們送回了故鄉(xiāng),便是希望邊境和平,兩國百姓都能免受戰(zhàn)火侵?jǐn)_,希望王上能夠看見大歷的誠意?!?/br> “當(dāng)然,”年輕的呼蘭王欣賞地看著殿中不卑不亢的女子,“這也正是我的希望?!?/br> 他注意到她這一身不同尋常的打扮,好奇地問道:“姑娘這身打扮我從未見其他人穿過,可是代表著什么?” 秋欣然稍稍猶豫,才回答道:“這是我?guī)熼T的衣裳,在中原我是替人卜卦的道士。”見座上之人面露疑惑,于是她又換了個說法,“王上可以理解為我是替人占卜的術(shù)士。” 方才錯失了回?fù)魰r機(jī)的大臣聞言又高聲道:“大歷竟派一個術(shù)士來到王庭?” “圖卡特,”呼蘭王終于不滿地低聲斥責(zé)了他,“你不應(yīng)當(dāng)對我們的客人如此失禮。”他說完又滿臉歉意地同身旁的男子道歉:“希望定北侯能夠原諒他的魯莽。” 夏修言淡淡道:“不知者不罪。”他看了眼坐在下首忍氣吞聲的圖卡特,緩聲道:“圖卡特大人或許沒有聽說過秋姑娘的名聲。她曾在宮中為圣上算卦,整個長安城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許多人愿意花上